第1章 出狱 “越凡，只要你点头，我立刻让你外婆得到最好的救治。”阴暗的房子里，回荡了男子的声音。 越凡承认，她确实心动了，但是现在还不是答应的最好时机，她还要加码。 男子见越凡没反应，心里的烦躁又升了几分，掐灭了手上燃着的烟，冷声说道：“我保证你外婆后半生绝对无忧，这样行了吧！” “薛老板说话算话。”越凡抬起头，额发后的眼睛里藏着一抹坚定。 薛峰一听这话顿时感觉有门，登时连声答应：“明人不做暗事，我薛峰再怎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用得着骗你这个黄毛丫头吗？” “好，我答应。” 薛峰离开看守所的时候，还不忘安慰越凡一句：“其实你也别怕，我已经帮你打点好了，顶多就判了三年的罪。你还年轻，也不差这三年。”说完，便转身离去。 越凡不禁冷笑，不差这三年？对啊！也就三年，她只是把人生最如花的阶段困在高墙下，三年不见天日。 薛峰刚走，就来了几个警|察指着她要审问，“把她带出来。” “咔嗒”警|察把大灯直接调到照着越凡，刺眼的灯光晃得越凡睁不开眼睛。 “怎么样？说吧！” 越凡抬手遮住刺眼的光，手铐发出的叮叮声扰人心烦，“对，我承认，人是我打伤的。那天……” 警|察听了她的话不禁面面相觑，这案子都审了三天。头三天，不管怎么问这个小姑娘，就是不说话，没想到今天突然开了窍，一股脑全给招了。 几个人也不管越凡供词里面的疑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案子结了，总归是好的。 就在越凡进监狱的那天，严深深和余见来看她。严深深哭的声嘶力竭，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遍遍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去顶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越凡一声不吭地受着，她知道严深深心里有气，气不过她去帮别人顶罪。 旁边的余见也拉不住发疯的严深深，望着狼狈的越凡她也渐渐红了眼圈，到最后哭得说不出话。 时间到了，越凡要进去了。一听要带走越凡，严深深的哭声戛然而止，紧抱住越凡，像护崽子一样不让警|察碰。到最后，越凡还是被警|察强行带离。 越凡不忍回头看哭的厉害的两人，她们是她除了外婆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温暖了。 一向怯弱的严深深居然为她与警|察对着干，而余见那丫头就是那种即使被打的头破血流，还是会笑着说没事儿的人，现在居然哭的跟个孩子似得。这辈子有两个这样的朋友，她越凡也算与幸运沾点边了。 “深深，我逃不过现实。余见，深深和外婆都拜托你了。”尚且稚嫩的声音竟带着些悲凉。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两年已过。 “5428，你可以出去了。”一个长得高高胖胖的女警官对越凡说。 越凡因为在狱中表现很好，所以减刑一年。 “哐”一声，身后的大铁门被重重的关上，越凡掂着一个大背包，望着前方的路一脸茫然，何去何从未可知。 正在这时，越凡听见一声呼喊，顺着声音望过去，两张熟悉的面孔。 余见笑嘻嘻地跑了过来，顺势接过越凡手中的背包，“怎么？现在不急着回家吧！我带你洗个澡去去霉气。” 越凡笑着摇了摇头，“我想先回家看看外婆，两年没见到她了，我都快忘了外婆的模样。” 余见听着越凡低低的声音，笑笑，看来，这还是从前那个低眉顺眼的女孩，一切都没变。 “越凡，余见，你们两个快点，司机都等急了。”听到远处的严深深咋咋呼呼的，两人无奈地相视一笑。 五月的天气处于不冷不热的尴尬境地，掠过的微风中少了一丝清冽，多了一点燥热。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辽阔。车子飞驰在马路上，终于从郊区开进了市里。 望着林立的高楼，越凡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心底的那片柔软微微一动——她终于出来了，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只是不知道外婆怎么样了？当初进监狱的时候，她特意叮咛余见照顾好外婆,余见的为人，越凡还是信得过的。 一路上严深深咋咋呼呼，就好像说话不用费口水一样，没完没了地拉着越凡说个不停。 越凡微笑着听某人东拉西扯。渐渐的，严深深的语调由激昂转入无力,继而呵欠连天,然后阵亡了。 余见无奈地望了一眼倚在车窗上睡着的严深深，转过头望向越凡，压低声音说道：“严大婶昨天知道你今儿出狱，跑来找我，硬是拉我说了一夜，激动到天亮才睡。现在困意来了……” 越凡听完笑得一脸温和，偏过头望向睡着的某人。 余见望着越凡的侧脸，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纠结了半天才出声问道：“越凡，几年前在案发的时候你就已经想好了替薛琪顶罪了，是吗？” 闻言，越凡敛起唇边淡淡的微笑，也不否认，也不承认。 余见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当时薛琪打伤那个人的时候，你虽在现场，但没有插手其中。当时在现场的人就你们两个，只要你指认薛琪，你绝对能逃脱干系。” “只是当时越婆婆病重，你需要钱，不得不想到那个下下策。你在我书里夹得那张纸条上，明明白白地写清了我在你进监狱后要怎么做。这些种种都清清楚楚表明你早就打算替薛琪顶罪。” “你说的对，替人顶罪一切都在我的打算内。但你还是忽略了一点，如果我不顶罪，薛峰也不会放过我的。而现在，你看我顶了罪，外婆的病得以治愈，而且后半生衣食无忧。用我的三年换来这些，我觉得值！”说完越凡笑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熟睡的严深深，对余见比了比嘴型：过去了。 余见听完，鼻头不由一酸，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老宅子里，老人坐在院里晒着太阳，双眼迷蒙，恍惚间似看到了越凡，想站起来瞧瞧却又想到什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不知道这几年这孩子过得怎么样了。 越凡望着苍老的老人，眼眶中顿时蓄满了泪水，所有的坚强一瞬间荡然无存，“外婆……”颤抖的声音带着一点撒娇。 老人渐渐阖下的眼眸登时睁了开，“是越丫头吗？”老人挣扎着想从躺椅上坐起。 越凡见状忙上前几步扶起激动的老人。 越婆婆伸出粗糙的手抚了抚越凡的额发，皱纹交错的面庞上老泪纵横。 越凡伸出手反握住越婆婆的手，越凡感觉老人的手瘦的都有点硌人了,她都不知道这两年外婆是怎么过来的？ “对啊！越丫头回来看你了。”越凡伸出手擦了擦越婆婆脸上泪，“外婆，不要哭了。” “外婆高兴啊！我的越丫头终于回来了。”老人一脸慈祥地看着越凡，仿佛要把这两年的空缺都给补回来。 余见和严深深望着祖孙二人重逢，内心也稍稍有些感伤。 “对了，越丫头，见见说你是和你爸爸一起走的，这次你爸爸没来吗？”越婆婆好像想起什么开口说。 正枕在越婆婆腿上休息的越凡和正和严深深打闹的余见一听这话身子都僵了僵，余见望着越凡，一脸的难言。 越凡暗暗定了定心神，装作很随意地忘了一眼余见，“哦……那个，我这次是自己回来的。我爸他说您一个人年纪也大了，即使有钱，也不能很好的照顾自己。就让我回来陪您。”说完对余见使了个眼色。 余见自然懂得，忙连声附和：“对对对，我还看见了叔叔，他把越凡送到车站才走。” “怎么没来坐坐就走了啊？” “大概是怕您说他当年……”余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越婆婆无奈地笑笑说：“这么多年了。谁还记恨谁啊？再说越丫头的妈不也是……不说了不说了，越丫头能回来就好。” 越婆婆转而一脸慈祥地望着越凡。见外婆不在追究，越凡心里松了口气。 当初她坐牢的时候，外婆身体本来就差，她不敢让余见把她进监狱的事情告诉外婆，她怕她外婆受不了。就让余见跟外婆说是她爸爸在外面混出了个样子，所以回来带她走。 她爸为了回报越老太太的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情还特意给了一大笔钱，这样一来，薛峰给的那些钱也有了借口。 越凡偷偷瞄了一眼老人，见老人的表情无异，但还是怕再说下去会露陷，就轻声劝道：“外婆，说了这么久，您也累了。要不您回房间休息休息？” “好好……人老喽！不中用了，确实感觉到累了。”越凡轻柔地扶起老人往里屋走去，进屋的时候还偷偷对余见比了个ok的手势。 第2章 决定 来到老人的卧房，越凡望着和以前一样的摆设，勾了勾嘴角，心里的满足好像都快溢出来了，“外婆，你等一下，我去把床铺好。” 看越凡忙着铺床，老人想到过去，心里感慨了一下，自顾自地说起了话：“你走的那天傍晚，我在家煮了饭等你回来吃，可左等等右等等你还是不回来，我当时怕你出什么事，想出去看看。可就在那时见见来了，说你爸回来了要带你走，我心里虽不舍，但想到你能过上个好日子，外婆的心也就放下了。 “当初你走得急没能和我道声别，外婆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心里后悔早上没能好好看看你……外婆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再看到你，真是得谢谢老天。” 越凡抽了抽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知道她离开的那两年该怎样弥补？她不知道在外婆心里会不会对她有那么一点的怨呢？怨她当初的不辞而别。 “外婆，您就别想了。床铺好了，您先休息，等下再叫您起来。”越凡招呼着，掩饰着心里的失落。 “好，好，你快出去招呼见见她们，这三年都是见见在照顾我，你可要谢谢人家啊！辛苦那孩子了。” “知道了，外婆，您睡。” 照顾老人睡下，越凡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刚出来就看见院子里只剩下余见一个人，轻声问：“深深呢？” “噢！大婶出去买食材去了，说是等会儿为你‘接风洗尘’。” “那么麻烦干什么？我去厨房随便做两个菜就好了。再说她一个人能弄过来吗？” “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激动起来，驴脾气就上来了，说风就是雨的。” 越凡点点头，确实！越凡抬起眼帘，偷偷瞟了瞟余见，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越凡深呼一口气才开口：“余见！” “嗯？” “谢谢你。” 余见微微一愣，呆傻傻地回了一句：“谢我干嘛？” “谢谢我不在的这两年，你帮我照顾外婆。谢谢你帮我隐瞒真相。谢谢你和深深对我的不离不弃……”夕阳拖着女孩长长的影子，清冽的声音回荡在那一方院落，显得格外的孤寂。 越凡的双颊染上一抹红色，她一脸真挚地看着余见。 余见看着越凡眼中闪现的坚定和诚恳，心上微微一动，“哎呀！说这么煽情的话干嘛？什么谢不谢的。真是！你现在还真是向着严大婶的那个方向转变啊！” 余见装作为所谓的样子，伸出手一把勾过越凡，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的……都过去了。” 她知道越凡是她们三个人中表达能力最差的，也是最不喜欢吐露自己感情的。现在既然越凡对她说了这些话，自然是发自越凡心底里的话，而这些对余见来说太沉重，她只能回避。 两人尴尬着在院里待了好久，才听严深深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喊：“你们俩赶紧出来帮帮我，太重了，实在提不动了。” 越凡和余见赶忙出了院子，当时被严深深提着的东西震撼了。 “大婶啊，不是我说你，这也太多了，我们几个也吃不下啊。”余见颇是无语。 越凡闻言笑笑地接过严深深手里的重物，“可以放冰箱，慢慢吃。” 严深深的双手被解放出来瞬间松了一口气，嘟着小嘴儿锤了锤发酸的胳膊，“你就没越凡会心疼人。” 余见一挑眉，“欠抽呢！” 越凡摇摇头赶紧撤离“硝烟弥漫的战场”，提着两大袋子的食材进了厨房。 这会儿正值下午一两点，还不是做晚饭的时候。她安放好食材就准备烧点热水去洗澡，去去晦气。 余见和严深深两个人因为她出狱，现在还在兴奋着，打打闹闹，一点也不像快满十八的大姑娘。 “别闹，阿婆在睡觉呢！小声点。”余见避开严深深想在她腰间作恶的手，轻快地跑开了。严深深准备追手机却响了，只好接电话去了。 余见闪进厨房。 “洗澡吗？”余见看越凡蹲在灶台旁添柴有些心疼，“去我家洗吧！这儿太不方便了。” 宅子很老了，自然没有浴室，只能在一间小屋子淋着洗澡，现在的天气也挺热，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洗澡，闷人。 越凡又添了一把稻草，灼热的火光烤的她小脸发红，她摇摇头，“不麻烦，以前这样洗，现在也这样洗，没差别的。” 余见抿了抿嘴角没说话，她们这是个小县城，虽然比不上外面繁华，但也不算太差。她家两年前都住上小区了，越凡只能在牢里渡过。 越凡出来以后还得住这么破旧的老房子，怎么想怎么心疼。薛峰给的钱大多给阿婆治病了，剩下的钱撑不了几年，到时候怎么办？ 余见担忧地看了一眼蹲着的越凡，这个女孩永远一副淡淡的模样，好像多大的事都困扰不了她。 越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你往旁边站站，这火有点大。” 余见没动，只是问道：“你出来以后准备干嘛？” 越凡没太大反应，她沉默了下，“我十八岁的生日刚过，真的不小了，肯定不能去读高中了，赚钱也没手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余见闻言急急地打断她的话，“怎么不能读高中？你那么聪明，多花点心思没准儿可以跳级上高三。” 越凡脑瓜子好使，特别聪明。都是同龄的，她和严深深十六岁上高一的时候，越凡已经上高二了。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入狱，她估摸越凡再努力努力高二那年就可以参加高考。 越凡没吭声，她不想上学，主要是当年出了那件事，她怎么有脸回去？怕是校方也不会同意收她这么一个有过前科的学生吧。 余见看她不说话，知道她担忧什么，“别担心，你忘了我爸是干嘛的啊！”她狡黠地朝越凡眨了眨眼睛。 越凡一怔，对啊，余见爸爸余启成是一中的副校长。她见过那个男的，特别疼爱余见，如果余见帮她求求情应该就可以回去读书了。 只是她没办法过自己心里那一关，虽然两年过去了，但一定有人记得她的事的，她真的…… “可我害怕……”越凡垂眸，隐藏眼中的暗淡。 余见一愣，“害怕什么？”说完才反应过来，越凡以前多么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孩，校方更是对她寄予厚望，可因为薛琪变成了一个错手伤人的犯人，这足以让她无地自容。 越凡八岁开始就没爸爸妈妈了，正因为这样，她才把自己锻炼的那么独立，那么坚强去支撑着只有她和外婆的那个家。 她的自尊心也特别强，足以让她傲气的活，哪怕她没钱没地位，她依旧很自信，因为那些是与生俱来的。 “就因为你的那些自尊，所以你就可以毁掉前程吗？阿婆等着你给她更好的生活，所以你必须回去读书。”余见皱着眉强硬地说道。 严深深打完电话也进了厨房，本来挺高兴的，一进来就听见余见口气严肃，以为出了什么事，顿时吓得止住了笑，紧张问：“怎么了？” 越凡平静如水，望着眼前跳动的火苗。余见也没再说，只是在等回应。严深深看氛围紧张也不敢出声。三个人都不说话，小小的厨房只有火烧稻草的啪嗒声。 过了好一会儿，越凡才缓缓道：“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掷地有声。 余见闻言顿时松了气，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越凡温柔地看了余见一眼，心里有些悸动，不管什么时候身边都有这么一个女孩支持她，怎么能不心动？她脸有些发红，好在被火烤的已经够红了，看不出来什么。 她喜欢女孩子，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想和别人要在一起。她从发育以来就知道自己的性向，但她从来不敢表露，因为她自己都觉得恐慌，她更加害怕她的朋友会因此讨厌她。 她也不是对所有的女孩都那么喜欢，唯独对余见，她…… 严深深见两人笑了起来知道没事了，又凑了过来，不满：“你们俩整天神神叨叨，有事也不和我说，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啊！” 余见回头拧了一下她的脸蛋，“你可别装了，有男朋友陪着要我们干嘛？” 越凡眼前一亮，“深深有男朋友了？” 严深深脸顿时涨的通红，连声否认。 余见洋洋得意：“你可拉倒吧！没有男朋友，电话打的比谁都勤。” 严深深羞赧，拧了一把余见的腰，“就你话多。别转移话题，你们刚才说什么了？”余见被掐的一声惊呼。 越凡摇摇头，对两人很是无奈，“我和余见在商量着回去读书的事。” 严深深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吗？那我们三个又可以一起读书啦？” 余见也打心眼儿里高兴，乐呵呵道：“必须的，我们三剑客再次聚齐了！” “对！齐了！” 越凡看着两人，有些无奈。其实她是三人里面最小的那个，但她却是最成熟的一个，看着余见和深深嬉闹她就觉得在看孩子一样，特别有意思。 她喜欢余见这件事她永远都不会说，有她们两个做朋友，让她一辈子孤独她也不害怕。越凡暗暗下定决心。 第3章 讨厌 余见一听越凡答应重新读，抑制不住激动，决定现在就去和她爸商量商量，越凡拦都拦不住她，只能任由她去了。她望着余见着急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目光带着宠溺。 越凡本打算问问严深深待会干嘛的，回头就发现严深深抱着手机一副小女儿情态，知她在热恋，只好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去屋里坐着玩会，她去洗澡了。 越凡用瓢把滚水舀到小木桶里，提着进了“浴室”。她回房子找了几件干净衣服，当年的衣服外婆没扔，反而收拾的很好，时不时拿出来晒晒太阳防潮，时间久了还会洗一些轻便的衣物。 老人特别念旧，始终不舍得让越凡的东西就那么沾满灰尘，落得被扔的命运。 越凡看着手里的衣服心里一暖，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的决定，外婆能好好活着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一切准备妥当，越凡才脱了衣物，赤着身子站在小房间里。她将将一米七的身高，身材窈窕。胸部发育很好，饱满有弹性，一身的皮肤光滑细腻。氤氲的水汽蒸的她双颊泛红，眼睛也水灵灵的。 越凡长的不算非常好看，但让人看着就觉得非常舒服。秀眉琼鼻薄唇，配上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标标正正的江南女子。 越凡洗了很久，清理得干干净净，末了去穿衣服，发觉胸衣已经罩不住她的胸了，有些伤脑筋地放下贴身衣物，随便套了一身衣服在身上，没穿胸衣，将就着吧，明天再去买。 到了三点多钟，越凡把她外婆唤醒，余见还没回来，她和严深深陪着老人说了好久的话，也就聊聊平常的事，但这些就足以让越凡满足。 到了傍晚，越凡亲自下厨，她做菜的好手，虽然两年没下过厨，还是很熟稔。 费不了多长时间，越凡就把三菜一汤端上了桌。都是家常菜，但被越凡做的很是好看，色香味俱全。 严深深夹了一块嫩豆腐往嘴里送，刚吃就烫的张着嘴一个劲儿地喊烫，但还是忍不住叫好吃。 越凡看她饿狼一样，弯了弯眉眼，“着什么急？”轻轻的口吻带着些调笑，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倒反而让人有点害羞。 严深深摸摸鼻子，有些羞涩，“都怪你做的太好吃了。” 老人望着两人，笑的一脸慈祥，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她突然想起没看见余见，问了一声。 越凡也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渐晚的天，“不知道她还来不来。” 严深深一向大大咧咧，有老人家在也不客气，拿着筷子时不时偷点菜吃。她模样长得可爱，反而不让人觉得没礼貌，还有点孩子气。 “你打电话问问不就好了。”她吃的开心说话没过大脑直接说道，话音落了才想起来越凡坐了两年牢哪儿来的手机，顿时尴尬起来。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生怕越凡心里难受，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说，一脸的愧疚。 越凡眉头都没有挑一下，自始至终就没变过表情，她像没事人一般朝严深深道：“我没手机，你先打一个给她问问吧。” 严深深见状连忙应声，拿出手机给余见打电话，“喂，对我，你还过来吃饭吗？哦，行，那先挂了。” “她说，她和她爸商量点事，得好些时间，让我们先吃吧。如果待会还有时间再过来一趟。” 越凡想着不能让外婆等，点点头，“行，那我们吃吧。” 严深深一听这话，连忙抓起筷子开始吃。三人和和睦睦用了晚餐后，严深深也告辞了，她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外面了。 越凡送走她以后，就关了门，打了热水给她外婆洗了脸洗了脚，伺候着老人睡下，才搬个小板凳坐到院里。 她其实很茫然，两年可以改变很多，她心里有点害怕去面对这个社会，一切都没那么简单，该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她看着满天的繁星长叹一声。 突然响起敲门声，越凡一愣才反应过来，余见？她连忙起身去开了门，余见果然站在门口，笑的眼睛都弯了，看样子是有好消息要讲。 她把人让进院子里，“怎么这个点跑过来？女孩家走这路不安全。”宅子比较偏，灯也不是很亮。 余见一进去就拉住了越凡的手激动说道：“我爸说他非常乐意让你回去念书，如果你乐意，你现在就可以去。” 越凡望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心里一颤，她感受着余见的热度，脸有些发红，好在夜色晚了，看不出异样。 她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根本不知道余见说了些什么，她低头看着余见那张兴奋的小脸，一张一合的小嘴儿，有种亲上去的冲动。 余见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有些奇怪，喊了两遍越凡才把她喊回神，“怎么了？”余见见她木木的表情生怕她不愿意了，心都提了起来。 越凡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她撇过脸，有些羞恼，自己这是在想着什么？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余见对她只是对待朋友的感情，她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余见，就产生这种思想，这对余见也是一种侮辱。 “没。刚才在想事，没听清。怎么了？”越凡稳了心思，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余见不疑有他，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越凡虽然猜到了结果，但亲耳听到心里还是很高兴，她有些激动地反握住余见的手，一脸认真，“真的很谢谢，虽然这两个字不值钱，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你的感谢。真的……很谢谢。” 余见拍拍她的手，“谢我干嘛，全是你自己的努力，你要是不优秀我爸也不会要你的。” 她回家和他爸谈这个事，她爸当时就表示非常乐意接受越凡这个学生。 对于那个所谓的前科，虽然外人不清楚真相如何，但她爸是知道的。她爸他也从心底里心疼越凡，满口应下了余见的请求。 “我爸还说现在五月份，离期末考还有一个多月，如果你愿意，可以先回去上一段时间。到时候参加高二期末考，如果可以的话，下学期直接上高三。” 越凡有些为难，“这样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你成绩那么好，脑瓜子聪明着呢！下点功夫就可以把课都补回来。”余见对越凡的学习是百分百的放心。 越凡不是虚伪的人，她也知道自己有哪些长处，沉默了下，“那可以的话，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吧，我需要熟悉熟悉课本的知识。” 余见松了口气，“成！反正得办手续。课本你还有吗？没有的话我的可以借你。” “别，你今年都高三了，复习得用。我自己有课本，应该还在书桌上放着，保存的还可以。” “造物弄人，原本你比我高一届，现在我比你高一届。”余见虽然是打趣，但语气里慢慢的无奈。 越凡只是浅笑，没应声。 余见突然想起什么，犹豫着开了口，“越凡，那个……你还怨不怨薛琪啊？” 越凡听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面色慢慢冷了下来，刚才轻柔的嘴角已经变得僵直。 余见一看她这个反应，就知道她很反感薛琪，连忙噤了声，“你不喜欢我提她，以后不说了就是。” 越凡面色微缓，“不好意思。” “以后真的别和我客气啦！行了，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余见说着乐呵呵走了。 越凡担心她，硬是陪着她一路，把她送到了灯火明亮的地方才肯回去。 越凡回去的路上，把薛琪这二字轻轻念了出来，苦笑一声，这个女孩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了，反而……她或许很讨厌那个薛琪，那个令她入狱两年的女孩。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顶罪那件事，薛琪爸爸不会给她钱，她外婆也不可能健康活到现在，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对那个浪费她两年光阴的女孩产生感激。 她虽然没有钱给外婆治病，但不代表她没方法，她就算跪着找别人借，也会凑够钱的。用顶罪的方法换钱只不过是最简便的方法，不是唯一。 她以前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薛琪，到现在可能已经到达讨厌的地步了。 越凡揉了揉眉头，她很少不喜欢一个人，更别提讨厌了，这个薛琪真是开了她的先例…… 第4章 胸衣 越凡的房间坐北朝南，房间每天都会打开通风，没有霉味。只是床上的褥子有些潮了，估计是老人弄这些有些吃力，才没去收拾。 她把褥子卷了起来，重新到外婆房间拿了一床被子铺了床，只不过她没有立即就去睡，而是坐到书桌旁摸出以前的课本，看了一些。 她没有拖延症，定下的事情就不会拖着，既然知道自己得回去读书，把课本温习了才是。现在就有时间，不必拖到明天后天。 越凡的记忆力和理解力惊人，是天生学习的料。她快速把以前的课本翻了一遍，以前学习的知识就好像过电影在脑海里匆匆而过，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有了大概。明天再细看一遍，该记得的就应该会想起来。她没熬夜，很早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了，越凡发现外婆已经做好了早餐在等她。她笑着叫了一声外婆，示意自己先洗漱一下再过来吃饭。 “越丫头今年不是高考吗？”老人颤着手给越凡夹了一根油条，是在街角买的。 越凡本来在喝粥，闻言一下子吓得止了声，她顿了顿才又开始喝，恨不得把整个脸埋在碗里。 “我……和我爸待在一起，不是很习惯，成绩下滑的厉害，就……就留了级，今年还在上高二。” 老人露出心疼的表情，“你爸是不是又娶了？你这孩子性子倔，怕是和人家相处不是很好。哎……苦了你了。” 越凡目光躲闪，没吭声。 “那这以后是在家学吗？学费什么都交了吗？” “嗯。您别担心，我爸帮我把事情弄好了，学费不用再交的了。”越凡硬着头皮说道，这样说也是无奈之举，她回来上学，她爸不可能不帮她料理好一切。 还有以后的生活费，到时候也不能从她外婆手里拿，毕竟她爸不可能放任自己女儿在这边，连钱都不给。这么做只是让她外婆不起疑心而已。 说谎就是这样，不停地用别的谎言填补另一个谎言。滚雪球一样，到最后越滚越大，越凡真的不愿意看见谎言被拆穿的那一天，她害怕她外婆接受不了真相。 越凡说的含糊，其实她外婆人老了有些糊涂，有些事情说了她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再加上全心全意相信越凡，也就不会怀疑。 “那个，外婆我待会去买些衣服，我没带多少衣服回来。”越凡一想到待会花钱就有些伤脑筋。 她外婆点点头，“好好，你等下。”说完放下筷子颤巍巍往自己卧室去。 越凡一愣不知道她外婆想干嘛。 不一会儿老人就拿着一张存折出来了，越凡脸色都变了，她震惊道：“您拿这个干嘛？钱您收着，我又不用钱，别给我。” 老人拉过她的手，把存折硬塞到她手里，“丫头啊！这钱都是你爸给的，给我了就是我的，我怎么处置是我的事。” “我老了要这些钱干嘛？留着些钱买买菜，买买其他的，费不了多少。你是我唯一的外孙女，这钱就我留给你的，给你当零花钱，怎么花都随你。” “不可以的，外婆！”越凡有些羞恼，这钱算是她外婆所有的积蓄，把积蓄给了她，这……这代表了什么？ “你听话。外婆老了，没几年活头……” “不会的！”越凡厉声打断老人的话，气息有些不稳，“您可以长命百岁的。”她说着声音有些发颤。 老人笑着点点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好，百岁！陪着越丫头，以后还要看丫头结婚生子呢！” 越凡狠狠地点点头，她是不打算结婚的，但只要外婆想看，她愿意去嫁人，哪怕她不喜欢那个人。 老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除了老宅子，就这些钱能留给你了。你爸虽然有钱，但我真的不相信他。当年你那么小，他就舍得把你丢给我一走了之，多年不联系。他现在又娶了妻，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你没个依靠，外婆只能能帮一些帮一些了。”老人眼露疼惜之色，句句落在越凡心上。 越凡眼圈有些发红，她外婆凡事为她着想，生怕她以后怎么着，如果她不收这笔钱，她外婆反而会不安心。 越凡握住存折，朝老人笑笑，“好，这钱我收着。”但这笔钱她绝对不会轻易动的。 吃完早饭，越凡就回房间找了找自己原来存的钱。 原先她外婆靠着绣东西养活两人，只是后来她外婆身体越来越差，眼神儿也越来越不好，她就开始绣。 她从小就学这些，手巧学的也快，绣工也很好。只是后来越来越少人会买绣品，所以她就寻了别的门路。当时给小孩子补补习，也能挣一些，她和外婆节省，凑合凑合也能养活。 她坐牢之前还留了三四百在她屋里，一翻就翻到了。她看着这钱心里没底，这应该可以买几套衣服吧，挑点便宜的，到时候花了她手头就又没钱了。 存折里的钱一定不能动，所以她平时吃穿用度还是得自己想办法。现在再去当家教怕是没人要了，当初她十六岁上的高二，人家知道她成绩不错。现在她十八了还是高二…… 越凡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待会买衣服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外婆，我先去买些衣服，您等我回来做饭。”越凡和正晒太阳的老人说了一声出门了。 出了门，越凡在街上走了一段路，没找到三轮车。以前还有三轮车，挺便宜的，但不安全，估计整改县城面貌，三轮车已经消失了。 现在街上只有出租车，路程不算近，越凡计算了车费，有些肉疼，就没打车，耐着性子往商贸城走。 天越来越热，越凡出了些汗，身上又开始黏，很不舒服。 她一进商贸城就吃了一惊，里面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新开的店铺，漂亮的装潢不是以前可以比的。 看来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物质。 她粗略地看着一家家店铺，寻找内衣店，费了不少功夫才找了一家专买胸衣的店。其实一般的超市就有胸衣，但女孩的胸部还是得保护好，她宁可外面穿的便宜点，也得保护好胸。 店里就两个人，店主站在柜台旁正和一个女孩说着话，像是在介绍些什么。 那女孩背对着门，乌黑的长发束的高高的，一袭水蓝色长裙，她个子不算矮，估计一米□□五的样子，背影看着单薄，但一看就觉得这女孩长得不错。 越凡多看了一眼她的长发，谈不上艳羡，纯粹的欣赏。她以前也是长发，蹲了班房一头长发早就变成寸头，虽然不是和男孩那么短，但也好不了哪去。 越凡想着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她发质软，一头短发摸着很舒服。她不在乎留不留长发，反而现在更方便，早上连头都不用梳的。 越凡进了店，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有没有垫子厚点的？”那女孩语速挺快，像是有些尴尬。 越凡听声音先是一愣，有些熟悉。 “有啊，就是怕你夏天会不舒服，别捂出痱子。”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那女孩低头沉默了下，“没事，拿个厚的吧！” 再听那女孩的声音，越凡觉得越发熟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一闪而过的名字很快被她抓住，她瞳孔一下子收缩，脸色冷了下来，薛琪？ “行，我给你拿。”店主这才看到越凡，朝她笑了一下，“你等一下。”说着朝她这边走来去取别的胸衣。 越凡没动，只是冷眼盯着那个背影看。 那女孩低着头看手里的胸衣，过了会儿缓缓回过身，看样子想和店主说些什么，但她一回头就看见越凡的脸，顿时一脸震惊，僵在了原地。 越凡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更加确定那人就是薛琪，脸又冷了三分。她眼眸锐利，让人看得胆寒。 薛琪正好与她四目相对，全身血液像是冻住了一样，浑身发寒，她惊恐地后退两步，好像是怕越凡扑上来咬她。 薛琪望着那张清秀的面容，心里五味杂陈，她自己都无法形容出那种感觉，更多的应该是喜悦吧！越凡……已经出来了……出来了…… 越凡看不懂她眼里的感情，心里有些烦躁，她撇开脸，看向找胸衣的店主。 薛琪看她抗拒的侧脸，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其实她主要是想表达自己的激动，但听在越凡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越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想我再多关两年？”本以为薛琪会羞恼，反唇相讥，毕竟那女孩一向牙尖嘴利，嘴不饶人，吃不得半点亏，没想到薛琪只是慌张地摇摇头，“没！我没那个意思。” 越凡没再搭理她，她猜测薛琪估计对她有些愧疚，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同情，呵呵……那种没用的感情她不需要。 老板听两人的对话有些诧异，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但她也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只是取下胸衣递给薛琪，“这个可以，你可以试试。” 薛琪一脸尴尬接过胸衣，脸有些红，她看了一眼越凡，发现人根本没看她。 她心里有些难受，那个女孩以前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候出现，像她的天神，可她却像个蠢蛋一样就那么把越凡送进了监狱。 越凡不喜欢她无可厚非，都是她自己的错，虽然这么告诉自己，但薛琪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她对越凡有种难言的感情，那份感情让她不敢细想。 “来，店里款式多，你自己挑挑。”店主笑眯眯地招呼越凡。 越凡也回了一个笑，应了一声好。薛琪看着她礼貌的笑，心里发苦，越凡连假笑都不愿施舍给她。 “那个白色的，麻烦拿下来给我看一下好吗？”越凡指着和店主说。 店主看了一下方向，“嗯？哪个？这个带蕾丝的吗？” “不是，旁边那个，简单点的。” “哦，这个啊！”店主说着去取。 薛琪也看了一下，白色的胸衣，外面还带着一层白色的薄纱，看起来像是裹胸一样。看着很干净，很像越凡的风格。 薛琪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的两个黑色蕾丝胸衣，怎么看怎么觉得尴尬，越凡会不会觉得她有点那啥啊！ 这么一想，薛琪恨不得把手里的胸衣给扔出去。 “你要多大的？”店主说着看了一眼越凡的胸，笑的暧昧，“至少得c罩吧。” 薛琪闻言，脸皱成一团，好丢脸！人家c罩杯显小，她只有a罩，还要求老板加厚！心好痛！她想着瞟了一眼越凡的胸，确实有点大啊……她看的脸又红了些，大大的~ 第5章 合作 店主找了一个给越凡，越凡目测了一下觉得自己能穿上，然后让店主再拿一个米黄色的包起来。 店主有些诧异，“不试试吗？” 越凡知道胸衣不能直接就贴着身试，而是罩在衣服外面比一比，那种感觉让她很不好受，就拒绝了，“不了，应该可以。” 店主人还不错，笑着答：“那要是小了或者紧了，拿过来还可以换的。”她又转头看傻站着看越凡的薛琪，有些诧异，“你试好了吗？” “啊？”薛琪慌乱地收回目光，“好了，好了。就这个黑的吧！先放着，我再挑挑别的。”说完就赶紧转头，假装看胸衣，她不敢看越凡，她害怕她移不开眼了。 越凡抿了抿嘴角，眉头微蹙，她很不喜欢和薛琪待在一个地方，“麻烦帮我包一下。” 店主连忙点头，哦哦了两声把胸衣装好递给了越凡，“一共一百五十六。” 越凡闻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的很贵，她从口袋里拿出钱，递了两张过去。她转身要走，正好经过薛琪，哪知本来在挑胸衣的女孩突然转过头来，慌张地拉住她，“你要走了？” 越凡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登时厉声呵责，“你想干嘛！”然后像甩脏东西一样甩开薛琪的手，嫌恶地皱了下眉，大步走出了内衣店。 薛琪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一阵一阵收缩，疼的难受。越凡就那么讨厌她吗？那么大的反应。她想起刚刚越凡嫌恶的眼神儿，心跟针扎一样。 那么一个人，对谁都温声细语，可偏偏对她冷眼相待，心怎能不难受？想着，薛琪眼眶有点泛红，嘴唇抑制不住地抖着，看着很可怜。 店主不知道两人到底有什么误会，看薛琪这个样吓了一跳，“怎么了你？” 薛琪这才想起来有外人在，生生 把眼泪给忍了回去，她回了一个抱歉的笑，说道：“没事。那个，我就要这个黑色的，不加厚了。麻烦再帮我包一个白色的，就刚刚那个女孩拿的那个，拿我穿的码。” 店主被她这个要求搞得一愣，但还是照做了。 薛琪提着袋子失落地离开内衣店，她狠狠咬了咬下唇，企图用身体的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的心不要那么……那么的痛。 在她心里，你就是那种今人讨厌的女孩，你怎么做，她都不会拿正眼看你。既然这样你还不如让她更加讨厌你，起码你还能得到她的一份关注。 薛琪耳边突然想起一个邪恶的声音，她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对啊……反正都讨厌她，那不如就更加讨厌一些吧！她一握拳，眼睛里藏着丝丝的痛。 越凡出了店，也有些懊恼，她很少发怒的，脾气一直淡淡的，基本上没有让她生气的人或事，可这一次…… 越凡在心里叹了一声气，她想起刚才匆匆一瞥的那张脸，满满的胆怯和痛心，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愧疚。 算了吧，她做不到不讨厌薛琪，但她可以做到不用这种尖锐的态度去伤害那个女孩，毕竟她不想一个人去影响她的脾气，也不愿自己的喜好伤害到别人。 越凡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不少。她本打算回去，又想到自己得找找干什么可以赚钱，就在商贸城转了好久，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diy的饰品店。 风格很可爱的店面装修，这会儿里面挤满了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大多是初中生和高中生。今天是周末，女孩子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逛街。 越凡心一动，抬脚进了店，里面全是自己做的饰品，各式各样，风格迥异，手工很好，小玩意儿看着很是精致。店有些窄，但非常长，两边挂的都是blingbling的饰品。 越凡挤出一条道往里面走，走到最里面发现有个柜子，上面放了好多抱枕，不过大多抱枕上什么都没有，是空白的。只有一两个是印了画的，有动漫人物和其他的。架子上面贴了一个长标签——自选图，帮印。 越凡这才知道这个是干嘛的，她伸手摸了摸印了画的抱枕，印的画是皮质的，摸了凉凉的，很不舒服，而且这种皮质特别容易脏。越凡站在那儿若有所思。 “要个大号的，这个图片最后把抱枕全部覆盖，双面的行吗？”一个声音传到越凡耳朵里，她转头看了过去，发现一个女孩正站在柜台旁和店主说话。 “哎，你这画特别容易脏，而且脏了用刷子刷，还容易起皮，质量特别差。”那女孩忍不住抱怨。 店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闻言有些尴尬，“这也没办法，皮质的都这样。你可以稍稍爱护点，不让它脏就成，还有可以用软刷蹭它，别用硬刷子狠刷。” 女孩虽然不满，嘟了下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那你快点啊，我三天以后就要，早上八点来拿。” “好的，我们尽快。”店主笑眯眯地说道，那女孩才离开。 越凡心里的想法更加成熟了，她凑到柜台旁问道：“你抱枕的销量好吗？” 店主一愣，“还行，女孩都挺喜欢的，你要一个吗？”其实店主没说实话，刚开始销量是挺好的，女孩都很喜欢，在抱枕上印自己喜欢的明星，动画人物，还有的印自己喜欢的人。只不过买过的人纷纷表示质量太差了，再也不买了。 现在店里卖的最不好的就是那些抱枕了，只有零星的顾客愿意来买。其实她挺乐意卖抱枕的，印的快，但价格贵，这个钱赚的更容易，只可惜…… “质量可以吗？” 店主闻言知道越凡听到了刚刚的对话，连忙解释，“当然行了，刚才那小女孩只是不会处理，她使劲刷，皮肯定得掉。” 越凡低下头沉默了下，就算用软刷刷时间久了水泡多了也会起皮，而且软刷很难刷那些脏脏的污渍。 “你拿一个给我吧，便宜点的，我不要印，就要抱枕。” 店主不明所以，呆呆地点点头，给越凡拿了一个抱枕，“给，这个抱枕三十二。” 越凡接过抱枕，沉思了一下，三天够绣一个简单的了，她抓紧下就可以了。 她本来打算和店主商量一下，她可以把顾客想要印的图画绣出来，但估摸着店主没看到样品不会相信她，先绣个出来。再加上店主可能也不愿意和她搭伙，只能先让她看看效果。 越凡思路清晰，计划好一切，心里暗暗祈祷别出什么幺蛾子。要不然还得搭进去三十多块钱。 后来几天越凡白天绣抱枕，夜里学习。余见和严深深正好上高三，忙的很，也没怎么找她。她要是有什么事会问问两人，生活过得很是安逸。 三天后，越凡已经复习完了所有的书本，还自己自学了当年她没上完的课程。她把以前买的资料粗略地做了一遍，觉得手感也上来了。 大清早，越凡抱着修好的抱枕往商贸城去，她轻车熟路找到那家饰品店，正好在门口遇上那天订抱枕的女孩。 越凡双手抱着抱枕，正好把绣好的一面露在外面，让人一眼就能看见。 她问过余见时下比较流行什么人物，余见给她推荐的颜文字君，说线条特别简单，但特别萌，小女孩都特别喜欢，还特地给她画了一张模板。 那女孩一眼就扫到越凡手里的抱枕，暗淡的目光一下子变得亮闪闪的，看的出来她跟喜欢越凡手里的抱枕。 越凡朝她笑了下，那女孩大着胆子说道：“姐姐你这抱枕哪儿买的啊？好萌啊？是绣上上去的吗？” 越凡笑着回答道：“嗯，自己绣的。” “你自己吗？”女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姐姐你好棒！” 越凡只是浅笑，没有再搭话进了店。这会儿还早，店里没什么人，店主正在柜台整理东西，看见两人进来，立马露出笑脸，把女孩的抱枕拿了出来，放到柜台上。 “已经做好了。” 女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看了一下皮质的图案，再想想越凡用线绣出来的图案，心里很不是滋味，越看皮质的越觉得不满意。 越凡走到柜台旁，假意道：“麻烦让我看看别的抱枕，我比一比，再拿一个比这个我手里拿的大一码的。” 店主看她手里的抱枕，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是她自己绣的？店主心里一动，她拿过一个大号的抱枕递给越凡，装作不经意地问：“你这个是自己绣的？” “嗯。” 果然！店主又问：“给自己的？怎么绣这么多？” “不是，绣了买的。”越凡安静地答道。 一直盯着抱枕看的女孩眼睛一亮，“那姐姐可以给我绣一个吗？我也买一个。” 越凡笑笑地说：“可以，只不过手工需要多花点功夫，可能还有点贵。” 女孩连忙道：“没事，只要好看怎么都行。” “行吧，你要什么？给我说一声，我给你绣。” “可以，姐姐你有扣扣号吗？我到时候把图片传给你。” 越凡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没手机。” 女孩有些失望，“啊，那我们怎么联系啊？” 店主在旁边早就盘算开了，闻言登时插了句话，“你们可以来我这儿见面啊，约个时间。” 小女孩一听，觉得可行，把想要的图片给越凡看了一下，可惜越凡没手机不能传过去。 店主又道：“传给我吧，我有手机。” 越凡点头应允了，“你给她吧，这图有点复杂，至少得八天。八天以后这个点你来取东西。”越凡夸大了，她很熟练，如果速度快，五天可以完成，如果让她外婆帮她会更快一点，只是她不想外婆去受累。 女孩对绣出来的抱枕特别喜爱，哪怕等的时间长一些，她也乐意等。 越凡看着女孩离开，也准备付钱离开的，但心里知道店主觉得不会这么轻易放她走。 “要不然我俩合作吧，”店主突然开口，“我提供原料，你负责手工，东西放在这里我来买，到时候价格我们对半分。” 越凡一拧眉，“对半？我问你，你一个纯抱枕多少钱？” “三十二。” “印上图案呢？” “约摸四十□□。” 越凡笑笑，“可我手工费至少得一百一二，是你印图案的二倍。如果我买了你的抱枕，扣去三十二，纯利润至少六十多，而和你对半分我只能分到五十多块钱，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店主有点尴尬，她确实欺负越凡是个小女孩，想占点便宜，她什么都不干，提供个抱枕还想赚那么多，确实有点讹人了。 但她又不愿放弃这个赚钱的机会，又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平台，怎么着也得赚点吧！” “四六。”越凡干脆利落地说道，“如果一个抱枕买一百二，那你可以赚和原来一样的价格。我虽然没有让你比原来赚的多，但可以让你提高销量。” “你价格定那么高，会有人买吗？”店主一听让她原价买出，又开始拿架子，“万一卖不出我还不是没有提高销量，和原来一样也没差啊！” “对啊，既然没差又担心什么？”越凡轻笑一声，“你找人印图案不要钱吗？说是买了四十八，其实刨去印图案的费用，你也就赚个几块钱，而我可以让你赚十几元钱。” 越凡说话条理清晰，帮店主把利弊列了一下，瞬间说的店主心痒痒。 店主挣扎了下，当时就拍案定下了，“成交，那就这么干。” 越凡笑眯眯继续说道：“可以，那你等一下吧，我需要拟一个合同，虽然是小买卖，但难免出现摩擦，还是合同比较靠谱。” 店主心里一惊，发现自己根本占不了一点便宜，这女孩看着年纪小，心思倒是细腻，一点也不像冤大头，算了，就这么着吧！ “行，你拟了我看看。要是可行就签了。” “好，我下午再过来一趟。” 越凡走出饰品店，松了一口气，还好，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第6章 上学 “余见学费的问题……”越凡有些吞吐，她现在真的付不起近两千的学费。 余见连连摆手，“说什么傻话。我爸说你是继续回去读，高二的学费根本就不用交。再说现在都五月份了，八月份得上高三了，还交什么学费。” 越凡沉吟了下，“我会在高三开课前交了学费的。” 余见知道越凡的脾气，也不敢再说什么根本就不用交学费的话，只能点点头，“行，我相信你。” 越凡心好像被叩击了一般，她在心里默默地把那句“我相信你”重复了一遍。越凡看向余见，目光柔和，这个女孩永远可以给她安心的力量。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越凡做为插班生进了高二十班。 第一中学是县里最好的高中，虽然只是县级的，但是师资力量与市级中学也可抗衡。学校每年都会有五六个考清华北大的，至于985,211院校，年级段前五十名都有可能上。学校会根据学生的成绩划分班级，从高一到高三，十班永远是最好的那个班。 一般来说，普通班一个班大概是六十至七十个学生，而精英班是五十至六十个学生，至于奥赛班，也就是十班，一个班只有三十个学生，不多不少。一般家长怎么塞钱给学校，学校都会同意让成绩不达标的学生进十班的。 好在越凡有成绩保证，即便那些是历史，也足以让她有进十班的资格。 因为余见的爸爸提前打好招呼，所以越凡直接到班里就好了。 越凡早上起了个大早，自己下厨炒了一碗蛋炒饭，吃完饭后就收拾好书包往学校去了。她家离学校有点距离，又没有自行车，必须得早走。 余见比较贴心，早就给她抄好了课程表。书太多了，所以越凡根据今天的课程先带了一部分要用的书。 街道上除了出摊卖早餐的和早起的学生基本没什么人，越凡脚步轻快往学校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真的……真的很感激。 两年前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进入学校的机会了，没想到现在可以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再次跨进校门，即便肩上很重，但是越凡觉得自己心在飞扬，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越凡站在校门前，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跨进去，从此一切回到两年前。她还是一名学生，没有背负罪恶，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学生。她继续做她的乖学生，和以前一样努力，顺顺利利毕业，去一个离家不远的大学，方便她可以随时回来看望外婆。以后没有人会知道她做过牢，是个罪人，不会有人知道。 她根据记忆来到以前的班级，她坐牢那年也是高二，就在现在这个班级。班级的位置不会变，变得只有里面的学生，和她一届的应该都上大一了今年。 越凡来到班级门前才五点五十五，本来以为班里不会有学生，可没想…… 越凡小心翼翼地探头往班里看，正巧一个长发女孩往外看，六目两对，越凡一怔。 那女孩倒是反应的快，她皱着眉头扶了扶眼镜，不耐烦地问道：“你找谁？”那女孩自然不会想到越凡是来她们班上课的，毕竟这种事是破天荒头一遭。 越凡捕捉到她目光里的一丝厌弃，又听她口气不善，眉头一拧站直了身体不卑不亢地说道：“不找人。”说完没再管这个女孩径自往教室里走。 班里就这么一个女孩，看来是个用功的人。越凡最擅长的就是看人，这女孩怕是个死读书的，而且骨子里很是骄傲，怕是看不起学习差的，不！不是学习差的，是比她学习差的。 果然，那女孩见越凡进来，立马站起身大声呵责，“你是哪班的？有没有点自觉性！十班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越凡像是没听见她说话，纵观了一下整个班级，嗯，教室比较大班里人又少，教室后面留有大片的空地，都够打羽毛球了。 每个学生桌子上都用书立竖着厚厚的书，从桌子这边排到桌子那边。因为早有安排，所以老师已经为了安放了好了桌子。 一个班大概有五排，一排六个人。越凡的桌子安放在中间那一列的最后面。她走到那里把书放下了，然后面无表情看着那个女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高二十班的学生。” 那女孩一愣，而后很是尴尬。昨天夜自习班主任让班里的男孩搬了一张桌子放在后面，大家都在猜是怎么一回事。可惜他们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很是严肃，上课时间绝对不会和他们聊与学习无关的事，所以大家都很好奇那张桌子是干嘛的。没想到居然是转来了一位新同学。 那女孩还在尴尬着不知道怎么说，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袁勤你又来这么早啊！你好用功啊！” 越凡没有抬头，她正在用纸巾擦桌椅。 那个叫袁勤的女孩听到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不爽，她坐回椅子上继续看书，撞似无意地说：“没有，我也就刚来到。” 越凡听到这句话，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好学生是靠刻苦读书才成为好学生，而有些则是天生的优秀，不用拼命学习就可以取得好成绩。大多人都希望自己是后者。 袁勤自然也不愿自己在同学眼里是一个靠努力读书取得好成绩的人，相对于那句“哇，袁勤你学习用功啊”她更愿意听到别人羡慕地说“袁勤你好厉害，不怎么读书都可以考的这么好”。 那个女孩一听这话也没有多想，羡慕地说：“真是每天你和我一样早，为什么你考的那么好，我是我们班的垫底的啊！”话虽这么说，但女孩的口气里没一丝嘲讽和嫉妒，抱怨也只像是撒娇一样。 越凡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可爱的女孩，圆脸包子头，一双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很是可爱。 那女孩也发现了越凡，登时瞪大了眼睛，大叫道：“天！你是新来的吗？真的是新来的诶？！” 越凡冲她笑了下，她比较喜欢这种心思单纯的。 “你好，我是新来的学生，我叫越凡。” 袁勤闻言一愣，这女孩刚才怎么没对她自我介绍？袁勤是个骄傲的女孩，越凡这么不给她面子，让她心情很是糟糕，心里不禁对越凡产生一丝厌恶。 “我叫董欢欢，你好你好！”董欢欢是个自来熟，赶紧跑到越凡桌前激动地说：“你学习肯定很好，要不然学校不会破格让你进我们班的。” 越凡没说话只是笑了下。 董欢欢坐到她前面的位置扭头说：“我就坐在这里哦。你以前是哪个班的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呢？难不成你是城高的？怎么这会转过来了？” 越凡有些尴尬，这些问题她没一个能回答的。她还在想怎么回答，就听第一排的袁勤狠狠地摔了一下书，听声音就知道她的不满。 越凡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嘴角紧抿。 董欢欢吓得脖子一缩，悻悻地吐了下舌头，压低声音和越凡说：“有时间再说。” 越凡点点头。 董欢欢赶紧转过了身子，开始从书包里掏自己的课本。她拿出一张化学试卷，这是老师布置的作业，第一节就是他的课，待会要讲的。 她想起什么拿着试卷扭头看着越凡，小声问：“你做化学试卷了吗？待会上课化学老师要讲的。” 越凡一愣，嗯对，待会是化学课，可她刚来根本没试卷啊！ “我没有试卷。” 董可可指了指讲台，依旧很小声：“讲台的抽屉里有试卷，是多了。你可以拿了用，有很多，不过最上面的几份是最近的。每一科的都有，你可以拿了做。老师都还没讲。上去拿的时候小声点哦~”她说着意有所至地看了一眼袁勤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 越凡礼貌地回了一个笑，“好的谢谢。” 董可可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笑嘻嘻扭过头看自己的书了。 越凡把桌子什么的收拾好上去拿试卷。她拉开抽屉看到里面厚厚的都是试卷，耐心地翻了翻，把六科的都挑了一些出来。讲桌正对着袁勤，越凡正要走的时候无意瞥见袁勤的脸色，暗叹一口气，年纪轻轻火气那么大也不怕气坏身子。 越凡拿卷子回了自己的座位，拿了笔就开始做化学，有些内容是她学过的，有些内容她自学的，刚开始还有些手生，写着写着就非常熟练了。越凡一开始做题精力就特别集中，外界的因素根本无法干扰她。 学生陆陆续续来到班里，看到越凡都很诧异，不过见越凡在做题都没有过来打扰，安安静静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学习去了。十班的学生除了一些性子比较活泼的，大多都是比较安静的，不会叽叽喳喳的。 “入班即静，入座即学”四个字深深印在他们的心里。 一般一三五是语文早读，二四六是英语早读。等到早读铃声响起以后大家都自觉拿起语文书背课文了。老师很少过来，因为十班的同学基本很自律也很有目的，知道该背哪儿不该背哪儿。 越凡做题太入神了，连早读都不知道。 第7章 尴尬 最后一道题是压轴题，里面涉及的知识越凡有一大部分是越凡没有学过的。越凡皱了皱眉，把题仔细看了好几遍，大脑飞速运转，捕捉到一个思路开始发散着想，费了一会儿才想出来。 等越凡做完整张卷子放下了笔，她一抬头才发现班里的同学都已经来到了，全班同学都拿着语文课本在背书，嗡嗡的读书声都没有干扰到她。越凡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做题做的太出神儿了，也不知道这，毛病是好是坏。 越凡把桌面上的卷子整理的整整齐齐收了起来，去拿语文书也开始背书。不过越凡的记忆力一向很强，简单的文章她用心看几遍然后在脑海里过一遍就能够默写出来，至于背诵的话可能会有点不顺，但是会默写足以应对考试了。 越凡看了一会儿书，小声背了几篇比较难的，她无意间往窗外瞥了一眼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窗外跑过。 越凡一怔，薛琪？早读时间她干嘛？她今年应该是高三吧！这个点不好好在教室带着跑出来……越凡收回目光，压了压书，表情淡淡的，也对，她家那么有钱她也不需要怎么学习的。 学校为了高三学生能够有个安静的环境学习，所以特地在学校划了一大片地为高三的学生单独建了一个高三部，学校还把这块地方取名叫求知园。而高一到高三的奥赛班也在求知园。 越凡皱了皱眉，那她和薛琪碰面的机会岂不是很大，这么一想越凡的心情就有些差。还在想着什么下课铃声响了起来，越凡收回思绪，她站起身往教室外面走，她需要去一趟厕所。 学校比较贴心，为了给学生节省时间特意在每一楼层都修建了厕所，每天都有员工专门清理，很是干净。 高二十班是在二楼靠走廊的位置，这一层楼除了十班全是高三普通班。越凡出了教室往走廊尽头的厕所去，正好经过楼梯口的时候无意往下瞟了一眼，正好看见薛琪叼个饼两步做三步从楼下上来。 薛琪像是感应到越凡的目光抬起了头，登时像遭雷劈了一样愣在那里，她的两只脚还在不同的阶梯上。 越凡有些想笑，高三部有单独的食堂，就在教学楼不远的地方，薛琪早读不去上就为了买饼？因为太过吃惊，所以薛琪的三角饼还叼在嘴里，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呆呆的。 越凡闹不明白，薛琪穿着白色的淑女裙，束着高高的马尾，她长得很好看，按理说放在哪儿都是一个美人儿，怎么就那么不顾形象叼个饼。 薛琪从见到越凡的震惊缓过神儿来想起来自己的嘴里还吃着饼，赶紧松了口把饼别到身后，尴尬地冲越凡笑了笑。 越凡像是没看见一般扭过头往厕所继续走。薛琪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连忙上了楼正好看见越凡拐进女厕，急急忙忙追了过去，走到厕所口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了一个饼立马刹住了车。 薛琪纠结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饼，扔了再进去？太浪费了，还热乎的。薛琪咽了下口水决定等越凡出来再说。她稍稍离厕所远了一些然后开始吃饼，一边吃一边在想越凡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要回来上学吗？薛琪觉得心跳一下子加速了，心头在发热，灼的她难受。薛琪捂住胸口缓缓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她嘴角的笑意忍都忍不住，那她以后每天都可以看到越凡了吗？每天……薛琪想的心头发颤，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 越凡洗完手从厕所出来发现薛琪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眉头一挑？她到底想干嘛？薛琪在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越凡已经出来了。越凡就当没她这个人低着头往自己班去。 薛琪余光瞥见越凡从自己身边经过心里一慌，好像怕她溜走一样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大叫：“你等一下！” 越凡本想直接甩开她的手的，但是想到那天她受伤的目光又有些不忍，再加上走廊上还有其他班的学生，当着别人面挥开薛琪的手可能会让她伤自尊。越凡只好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厌恶，冷冷地看着她。 薛琪触及她冰冷的目光身子一僵，手无力地滑了下来，她还是讨厌自己的吧！ 薛琪忍住难受低下头小声说道：“那个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回来上学了。” 越凡看着薛琪这个样子有些惊讶，她记忆里的这个女孩永远趾高气扬的，脸上写满了骄傲，像个高傲的天鹅从来没有低头的时候，她这么谦卑的模样是做给谁看？ 越凡仔细观察着薛琪脸上的表情，那是一张害怕的脸，她或许明白了些什么。 越凡讽刺地笑笑，缓缓说道：“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至于你，请不要再纠缠我，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越凡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委婉了。 薛琪闻言脸顿时变白了，心像被撕裂了一样痛，五月的天气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感受不到温暖只有无尽的寒冷。她说——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薛琪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真的想说我知道的，但是如鲠在喉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 越凡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继续说道：“你大可不必害怕我会和别人说当年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你爸爸，就不会再翻旧账。人是我伤的！这是事实，从两年前就已经变成了事实。而我自从走出监狱的那一刻就忘了那么一段了，往事我不会再提。这件事就当是我们之前的秘密吧，你不必害怕我和别人抖落。” 薛琪想说不是的，我不是害怕这个，我只是想好好和你说说话，仅此而已……仅此…而已…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秘密？薛琪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她们之间也有秘密了，只可惜这个秘密太过丑陋，让人不愿提及。 我真的就那么令你讨厌吗？！ 薛琪颤抖双手突然握紧了，她缓缓抬起头看着越凡，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眼神儿里带着一抹嘲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说：“哦，你知道就好。” 越凡盯着那张漂亮的脸蛋，顿时笑了，只不过是讽刺的笑。 “所以……大可不必在我面前装可怜，就这样就好。这才是你，对嘛？”上扬的尾音有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薛琪没有搭话只是冷笑了声，“呵。”她径自走过越凡往自己班级去。刚走过越凡，所以伪装都卸了下来，她手一直在颤抖，只有握紧才不会被看出来。 越凡，这样的我是你习惯的，如果你习惯，那我会继续伪装，所以你还是继续讨厌我吧！至少这样的我还能正常地和你说会话…… “等一下！”越凡突然说道。 薛琪挺住脚步，心跳的砰砰的，怎么了？ 越凡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被抓的手臂，缓缓说道：“下次请不要用拿饼的手摸我，很油腻。” 薛琪闻言一种不正常的热度迅速把她的脸烧的火红。 越凡看她背发僵，脚步轻快往自己班里走，进了教室她余光瞥见薛琪还站在原地。 薛琪等到越凡进了教室才松了一口气，她狠狠搓了搓脸，一不小心把脸也搓上了油。薛琪对着自己手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上课铃响了都没听到。 他们班的数学老师踩着铃声到教室，走到门口看到薛琪还站在哪儿，扯着嗓门喊：“薛琪你干什么？赶紧过来！上课了听不到了是不是？想在外面上我把你桌子搬出来！” 这个老师出了名的嗓子大，上课铃响了以后其他班都安静了，至少靠他近的三个半都听到他的喊声，顿时哄笑起来。 越凡也听到了，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恐怕正合她意吧！ 薛琪更尴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平时的话她会趾高气扬地往班里走，根本不会在意权当没听见，至于别人笑那是他们的事，她不在乎！因为她不在乎那些人。可今天她在乎的那个人就在她隔壁班…… “还愣着干嘛？！” 薛琪简直要恨死这个老师，她低着头一脸尴尬往班里去，路过十班的时候她感觉好多人在看她，生怕里面有道目光来自越凡，这么一想越发紧张了直接同手同脚。 十班人见状又是一声哄笑。 薛琪一向是学校恶霸，听到笑声没忍住抬起头瞪了她们一眼，趁机还扫了一眼班里发现越凡根本没看她，心一下子安了下来，大着胆子恶狠狠说道：“笑你妹啊！” 十班人赶紧坐回身子拿书开始看，学校谁不知道薛琪这女孩看着女神模样，其实就是个母老虎。 薛琪小跑着从后门溜进了班，她位置就在靠后门的那个位置。 第8章 学霸 十班的化学老师是个男的，三十五六的模样，整天笑眯眯的，他每次上课都会晚两分钟过来。 而这两分钟他让班里的同学速记化学方程式，班里同学除了越凡都已经习惯了，自觉拿出自己记化学方程式的小本子默背了起来。 越凡不知道这回事以为大家都在看书，也拿着化学书看了起来。 大家都在认真学习，没有人注意一个男人从后门慢悠悠踱进了教室。 越凡还没翻了两页书，书页一暗，她感觉头顶上好像笼罩了乌云，她诧异地抬头看，发现一个带眼镜的斯文男人站在她桌子旁。 化学老师笑眯眯地翻了翻越凡的课本，说：“这位同学你怎么不背方程式啊？” 越凡：…… “要不你上去给我们大家写一下吧。”化学老师站到一旁笑眯眯地说着话，他扶了扶眼镜，像和越凡谈天气一样。 越凡实在想笑，这老师看着笑呵呵的老好人的模样，心可真黑。不过越凡也不犯怵，她前面一个星期已经把化学方程式复习了一遍了。 越凡缓缓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她微笑着问：“老师你想让我写什么？” 全班人的目光都投在两人身上，大家看着越凡脸上自信的微笑心里暗暗嘀咕，这女孩到底是谁？ 化学老师把手别后面，示意越凡上讲台，“就写个简单的吧，铜和浓硫酸的反应。” 越凡点点头往讲台走去，她挑了一根白色的粉笔丝毫没有犹豫刷刷就把公式写了下来。 这个方程式比较基础但也非常常用，所以记得住也不为过。 越凡写完以后侧着身子看着站在教室后面的老师，用眼神儿询问可以了吗。 化学老师点点头，不过他没有让越凡下来的意思，他打了个手势，“行，你再写一个原电池的方程式吧，就昨天学的那个乙醇的。” 越凡一下子愣住了，昨天学的？乙醇？她虽然自学过后面的知识，但是一些概念问题还是不太清楚。 原电池的概念她也复习过，那几个公式她也背过，只是化学老师说的太含糊了她实在不知道。 众人见越凡愣在那里都开始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就是，打脸了吧！” “你听她刚才的那个语气，老师你想让我写什么。” …… 袁勤听大家议论纷纷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呵…… 越凡丝毫不受影响，依旧表情淡淡的站在上面。她做为新生代表在两千人面前发过言，现在下面不过三十个人，她的内心足够强大。 化学老师扫视了一下班里的同学，脸拉了下来，难得严肃地说道：“让你们上去你们会吗？”口气倒是不重，但是平静的口吻还是让大家害怕，一般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比十个班主任训话都恐怖。 教室一下子恢复了安静。 化学老师又看向越凡，笑着说：“就是乙醇燃烧的那个方程式，能想起来吗？” 越凡皱着眉头在脑海里细细搜索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资料书上经常看见那个公式。虽然书上没有，但因为出题总会涉及所以她已经记住了。 越凡笑了笑，“您指哪一个？在酸里面的还是在碱里的？” 化学老师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下，“碱的吧！” 大家闻言齐刷刷看向老师，什么？碱的？他们昨天学的不是在酸里反应的吗？还有碱的？那也没学啊！众人把目光又投到越凡身上，她会吗？ 越凡点点头，拿着粉笔一笔一划写下了方程式。因为没学过大家也不知道这个对不对，有几个爱做题的虽然见过但是也没记住，现在都开始翻资料了。 “对，很好。越同学可以下来了。”化学老师露出了个欣慰的笑。 越凡放下粉笔走了下去，一步一步像老师走了过去。 化学老师看着眼前的女孩，目光柔和，他出声说道：“你和以前一样优秀，我感到很高兴。” 越凡闻言鼻子有些泛酸，这个老师也是她两年前的化学老师，以前就特别关照她，没想到重新回来读书他依然是自己的化学老师。 大家听到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这女孩到底是谁？看样子老师以前教过她呢！ 化学老师安抚地拍了拍越凡肩膀，“可以了，你去坐。” 越凡坐会自己的位置，深吸了口气把眼泪忍了回去。 老师快步走上讲台，“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一些时间。其实我只是想借此告诉大家一个事儿，做题可以，但是不能死做题。” “这个公式是书上没有的，我为什么要教大家？就是因为它在一些题里反复的出，所以得把它记住。大家都爱买资料，什么五三，王后雄，其实里面的题都是一个套路，万变不离其宗，大家得学会总结。” “我不停地做题有什么用？一是积累题型，二是得从那些题里学会总结……” 越凡看着讲台上说教的那个人，仿佛回到了以前。 做为十班的老师他是唯一一个经常和大家在课堂上嘻嘻哈哈开玩笑的，虽然会啰嗦，但是给大家说的都是学习的方法。 “好了不多说，大家把卷子拿出来，我们把昨天布置的作业讲一下。” 一节课越凡听得都非常认真，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她想好好珍惜。 下课后，越凡坐在座位上做物理试卷，她得赶一赶作业了。 班上的其他同学对她好奇，但是没人敢过来问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然后和邻桌窃窃私语。 董可可是班里的大嗓门，一下课就回头冲越凡喊：“越凡你好棒啊！没学的你都会。” 越凡抬起头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什么？ 董可可看她在认真做试卷连忙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你先做题，先做题！” 白天上一天课倒是还适应，只是到了夜自习越凡就有些犯困了，她一向早睡，第三节课她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班里的同学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对她习以为常。今天六科老师像约好的一样，挨个考问越凡。 越凡有的问题回答的很顺，有的会费点时间，但到最后的结果都是正确的。大家也都认同了她是一个学霸。 只不过十班一向阴盛阳衰，男女比例一比五。这群女孩一个个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暗地里互相攀比你追我赶，对每个同学都怀有戒心。 虽然大家没有通过考试看到越凡的水平，但是今天能让各科老师都欣慰地点头的人岂是善茬儿？ 男孩倒是不在意，就是班里大部分女孩已经把越凡列为了头号竞争对象。 越凡放下笔有些疲惫，今天一天都在赶作业，她的大脑一直在运转几乎没休息过。 她揉了揉眉心头昏脑涨的，过了会儿实在撑不住了她就想在桌子上趴一会儿，哪知一趴就趴到了下课。 夜自习一般是三节课，头两节是老师的课，一个星期正好六晚夜自习，各科老师正好轮着来了一遍。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一般老师是不会来管的。所以越凡安心地趴了一节课也没老师来叫她。 等到下课铃响了以后，大家都看见越凡在桌子上睡觉，但是没一个人准备叫她。 董可可见状刚想叫她谁知就被自己的邻桌拉住了。 领桌王雅楠是化学委员，她最喜欢的就是化学老师了，不过她就算是化学课代表，老师也没有怎么夸赞过她。而今天所有的风头都被越凡给抢了，她心里自然对越凡很是不爽。 董可可奇怪地问：“怎么了？” 王雅楠眨了眨眼睛，“你还是别叫她了，我看她今天做了一整天的题好不容易休息会你又把她给闹醒了，让她再睡一会儿吧！我还要做回儿题，待会我走的时候叫她。” 董可可不疑有他，她心思一向单纯，自然不会想其他的，笑着点点头道：“行！还是你考虑周到，那我先走了。” “好的拜拜。” 教室乱了一会儿渐渐安静下来，到最后班里只剩下越凡，王雅楠和袁勤了。 越凡一般一觉到天亮，一睡就是深度睡眠，所以外界的声响对她不起干扰。 王雅楠看袁勤还不走转了转眼珠，故意说道：“袁勤你还不走吗？哇我每天看你学习都好认真呢！你肯定能熬得住夜，我夜里都熬不住，十一点多就困得受不了去睡了。”打蛇就得打七寸。 袁勤身子一僵，而后笑着道：“怎么可能，我差不多是十点五十睡的。现在就熬夜上了高三怎么办？我只是在整理课桌，现在就走了。” 袁勤她嫂嫂最近生了一个小孩，半夜总是哭吵的她做不进去题，本来想在学校学一会儿，可王雅楠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想再待下去。 她背上书包朝后排的王雅楠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说完她才看到趴着的越凡然后一愣，随后明白了什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出了教室。 王雅楠看人都走了，看着睡得沉沉的越凡，对她耸了耸肩瞥了下嘴，sorry啦！然后也收拾东西走了，走之前还特地把灯给熄了。 高二和高三下课的时间不一样，高二是十点十分，而高三是十点四十分。 越凡在黑暗中又睡了半个小时，一直等到高三的下课铃响起越凡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她今天真的太疲惫了，虽然前一个星期她也学习了，但是也没有像今天一样一个劲儿地做题，她两年没有这么过了，现在是有点吃不消。 本来铃声响起，整个教学楼应该沸腾的。但是由于高三了，大家都比着学习，即便是铃声响了大家还是不会动，他们大概到十一点钟才会陆陆续续离开。 所以铃声对大部分人是不起作用，但是对于一小部分人还是很有效的。 薛琪已经睡了两节夜自习了，一听到铃声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擦了擦嘴角从桌洞里拽出自己的背包，连书都没装准备回家继续睡。 她见其他同学都在学习，只好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闷声不吭地要回家。 薛琪路过十班的时候，看他们班门都没有锁有些诧异，里面黑漆漆一片，应该没有人了啊！ 她伸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什么眼睛都亮了。她想坐一坐越凡的位置，应该可以……偷偷地翻一下东西吧！她不翻多，就看看她的字，一眼就好，她记得越凡的字最好看了。 薛琪贼兮兮溜进了十班，没有灯，因为十班放学早，电路和他们高三不一样，到十点四十就是自动断电。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借着亮往最后排摸索。等到快走到越凡的位置的时候她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位置上有人？！ 第9章 借用 薛琪借着手机的光亮看清了趴着的那个人，顿时兴奋起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其他人都走了她怎么还没有走？ 薛琪最看不起的就是十班的那群女生，仗着自己学习好就以为高人一等，一个个内心阴暗，连给自己班的同学讲题都不愿意，一群学婊！ 她们肯定是嫉妒越凡，才故意整她！薛琪越想越气愤，恨不得现在把其他女孩的书全给撕了扔外面。 不过也只能想想，那群学婊一个个心里脆弱，考个试失利了都能蹲考场外面哭上半天，谁知道到时候真把她们书撕了会闹出什么事儿。 薛琪克制住怒火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看着桌上趴着的人有些晃神儿，越凡以前是长发，现在头发短短的，看着和男孩子一样帅气。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越凡的头发，硬硬的有些扎手。 薛琪苦涩地笑了笑，她觉得越凡就像一个小刺猬，面对她的时候就竖起坚硬的刺，扎的鲜血直流。但是她看过越凡和另外两个女孩在一起时的模样，总是笑笑的，眼底透着温柔，好像看着自己的至宝。 薛琪颓然地放下手，你什么时候可以对我亮出自己柔软的腹部呢？我保证我会呵护它，不会再刺伤它。 窗户没关，一阵夜风吹了进来，冻的薛琪打了个哆嗦。薛琪回过神儿来不禁担心越凡会不会着凉了，她皱着眉伸手轻推了越凡两下，“越凡？” 越凡动了动，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嘀咕了句别动，语气里带着些撒娇。 薛琪听她沙哑的嗓音，顿时捂住了胸口，双颊泛着红晕，心都要萌化了。她从来没看见过这样的越凡，像个孩子一样。 薛琪眨了眨眼睛，突然不想让她早点醒过来，那样她就不会对自己冷眼相待。可是这儿已经晚了，越凡再待下去不好回家，她家那条路不是很好走。 薛琪弯下腰凑近了些越凡，她又拍了拍越凡的背，小声说：“越凡别睡了，下课了。” 越凡意识模糊，什么都没听进去就抓住了一个“下课了”，她在上课吗？嗯？她在上课！！！ 越凡猛得坐起了身，一睁眼就看见被冷光打的阴森森的一张脸，吓得她啊了一声登时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抵的身后的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刚醒过来，意识还没恢复完全就看到那么一张脸自然吓了一跳，内心狂跳，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薛琪被她这么大的反应也搞得吓了一跳，她连连摆手，“别怕，别怕！是我是我，我薛琪。” 越凡这才看清那张脸，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为了避免再失态，越凡沉默地站在那儿，调节自己的呼吸，她的心现在都在颤抖。 薛琪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吓呆了，连忙拿手机照越凡的脸，她着急地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我帮你叫叫魂儿？” 叫叫魂儿？越凡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一想到面前站的人是谁她就忍住了。 越凡轻咳一声，冷声道：“可不可以别用手机照着我。”她刚睡醒，还没适应光亮。 薛琪连忙按了锁屏，把手机收了起来。 教室又恢复了黑暗，两人除了能看清彼此的轮廓根本看不清其他。 越凡如果可以看见薛琪此时的目光怕是心头会一颤，那目光炙热带着深沉的爱意简直要把人淹没了。 薛琪看不清越凡的脸，但她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自己喜欢了几年的人，即便黑暗她也想好好地看她。 两人沉默得站了一会儿，越凡觉得尴尬，她皱着眉问：“你干什么？” 薛琪觉得其实看不见越凡也不错，至少看不见她冷漠的脸，这样她也有勇气说话的。 “我……” “你这个人真的很莫名其妙，一会儿对我冷眼相待，一会儿在我面前好像一个受害者。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干嘛？这样逗我好玩吗？”薛琪话还没说完就被越凡粗暴地打断了。 她心里很烦躁，薛琪对她的态度真是捉摸不透，按照薛琪的脾气，难道不是应该不屑地说“你管我我乐意”之类的话吗？怎么刚刚什么都没说直接收手机，连带着动作都有些慌乱？ 薛琪闻言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咬了咬下唇，暗暗警告自己要冷漠！ “我只是从外面路过，看见班里还有人，进来看两眼。没想到你居然还在睡觉？呵……你这人缘可真好，全班同学都走了连灯都关了，也没人叫你！”薛琪口气带着嘲讽，最后还不屑地哼笑了两声，生怕自己演不出那种感觉。 越凡冷漠地看着黑暗里的那个人，她抿了下嘴唇，薛琪说的没错，她的同学对她好像有点不友好。不过那又怎么样？别人对她没有友好的义务。 “我要回去了。”越凡直接把书包从桌洞里拽了出来拉上拉链以后绕开薛琪就要走。 薛琪看她连书都不装，有些诧异，以为她是看不见不能收拾，转头冲越凡的背影喊：“学霸就是学霸，回去连书都不带。” 越凡听她嘲讽的语气脚步一顿，她笑着答：“对啊，是不用带书，你回去带书吗薛学渣？”说完就直接走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人是学渣，她从来不会以成绩看人，更谈不上鄙视那些学习不好的人。只是薛琪实在特殊，她活这么大，就遇见过这么一个总针对她的人，简直让人不堪其扰。 薛琪愣在那里，她呆呆地说：“我带了。”因为她今天的课本根本没拿出来过，白天想了越凡一整天，夜自习想累了就睡着了。 平时要是听到别人叫她学渣薛琪分分钟暴走，虽然那是事实，但是她也不愿意听到别人直接说出来。如果你胖的话你愿意别人指着你说肥猪吗？ 不知道为什么，薛琪觉得自己这次一点也不难受，反而有些小高兴。就好像男朋友会叫自己女友小笨蛋一样，越凡叫她薛学渣诶！ 薛琪捂着嘴偷笑了两下，坐到越凡位子上东摸西摸的。摸了一会儿兴奋够了然后把手机拿出来在空间发了一条说说—— 哈哈薛学渣！我喜欢这个称呼…… 说说刚发出去两分钟，她的朋友纷纷表示今天的薛琪疯了，都在扣扣上问她是不是受刺激了。 薛琪一个都没回把手机塞回书包里，起身回家了。 她今天真的很开心，虽然越凡依然不喜欢她，但是今天她和越凡说了好多话呢！比以前的加起来的都多。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越凡走在校园里觉得自己趴的身子疼，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回家得好好睡一觉。好在今天把该补的作业都补了，明天会轻松点。 越凡就这么在十班驻扎了，班里的同学刚开始对她排斥，但后来的接受。 因为她这人没有脾气，对每个人都是笑笑的，问她问题都会耐心解疑，如果没听明白她还会再给人讲解一遍。 一些女生本来以为越凡这个人学习好会傲，没想到相反越凡人很不错，也便对越凡从一开始的讨厌变成喜欢了。 只是班里前十的女生对越凡还是很讨厌，虽然表面上和越凡说说笑笑，其实心里恨不得看越凡出丑。特别当老师提问越凡的时候，她们心里都在祈祷越凡回答不上来。 越凡比较庆幸自己还能跟上课程，她已经习惯了夜自习。她做题比较快，所以最后一节夜自习就可以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回家只管休息就是了。 不过因为她接了饰品店的生意，所以每天回家就算不学习也得熬夜绣东西。有时候顾客着急的会加钱，为了赶单子熬夜到两点也不是没有的事儿。 这导致越凡白天精神比较萎靡，但她知道在课堂上睡觉是对老师的不尊重所以强忍着，下课的时候会偷个空睡一会儿。 有同学看了关心地说：“越凡你又熬夜了啊！你也别熬太晚了，眼底都有眼袋咯。” 越凡也只是笑不解释，解释没用，不爽她的人反而得了借口骂她虚伪，倒不如让别人认为她是学习学的。 “i'…”早自习越凡断断续续背着英语老师布置的作文，背到最后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磕到桌子上。 班里嗡嗡的背书声简直就像催眠曲，越凡努力地瞪大眼睛像克制一下，可还是不奏效。 越凡甩了甩头，觉得这么着不是办法站起身准备去厕所洗把脸，清醒清醒。 越凡看了一下班里同学都在认真背作文没人注意她，安心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厕所去。 用凉水破了几把脸以后越凡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她站在盥洗池前抹了一把脸，刚想出去就听见隔间有人叫她：“那个！同学！” 越凡奇怪地看了一眼里面，“什么？” 一个隔间里突然打开了，一个女孩探出半个身子，“那个，同学你……”可不可以借我一个姨妈巾？ 薛琪看着越凡，脸都红了，怎么会是她！！ 越凡看到薛琪有些无奈，她上学已经都快两个星期了，每天早读不是看见薛琪偷跑去买饼，就是迟到了被他们班主任勒令在外面罚站，完全没有一个高三学生应有的样子。 薛琪刚才早自习上了一半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以为是饿的正想溜出去买吃的，一起身就觉得身下流下一股热流，当时吓得她立马坐回了椅子上。 不坐还好，这么一坐把裙子都弄脏了，好死不死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裙子。 薛琪前后左右都是男孩，想和女同学借用一下卫生巾也没办法，只好趁着自己是最后一排从后门溜到厕所，准备待会有女孩来厕所借用一下。哪知等了会儿等来了越凡…… 越凡看她涨红着脸嗫嚅就是不出声，一皱眉，“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说着就要出去。 薛琪看她要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人，到时候下课了好多女孩过来她怕是更张不开嘴，只好一咬牙狠下心恶劣地说道：“你有没有卫生巾？借我个呗。”只有这种口气才能让她缓解尴尬。 越凡：…… 她曾经看过小混混打劫低年级的学生。那群混混抓住一个小个的学生一推，吊儿郎当地问：“同学，有钱吗？借点花呗！”和薛琪刚才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 薛琪看越凡跟被雷劈一样站着不动简直想一头碰死在厕所，自己怎么就那么丢人啊！ “借了还还吗？” 薛琪一愣，“啊~”等了半天等到越凡这么一句话薛琪一脸茫然。 越凡有点不耐烦，“借了还还吗？不还的话就说给。”虽然不喜欢薛琪，但是她像自己求助，自己能够帮助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拒绝的。 这种东西还还吗？还…吗？就好像没有纸巾了你会问一下别人，“诶有纸巾没，借我一点？”可从来没有还过纸巾啊！ 薛琪简直凌乱了，她身下都要血流成河了越凡居然还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薛琪提高了嗓门，“给！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卫生巾！” 越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哦。等一下我回去拿。”说完不等薛琪说话就出了厕所。 薛琪关上门继续蹲回了厕所，想着越凡到底会不会给她拿来，不过越凡应该不会骗人吧！ 薛琪安心地等越凡过来，不过她又想到自己裙子脏了得回家换，可待会儿下课了这么走出去简直可以不活了…… 越凡回了班，从书包里拿了一个卫生巾出来揣在了口袋里，她平时会放几个在书包里备用。正准备起身她又想起来薛琪今天穿的是白裙子，这样的话，裙子会脏吧…… 薛琪还在想着，自己的厕所门被人敲了敲，越凡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贯的冰冷。 “开门。”薛琪蹲着不好起身的，只好拧了一下门锁稍稍开了点门缝儿，一个卫生巾顺着门缝儿就递了进来。 薛琪连忙接了过来，“谢谢。” 她正准备关门越凡白皙的手一把拽住了门，让她动弹不得，薛琪诧异地看着那只手，怎么了？ “这个……”越凡的声音有点别扭，“也给你。”说完她把门又打开了点，塞进来一个蓝色的校服外套。 薛琪望着那个校服，怔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真的，真的很好。哪怕即使不喜欢她也会为她着想，这样的越凡她怎么能不喜欢？薛琪有种想哭的冲动。 越凡感觉衣服没人接，有些烦躁，“你要不要？！” 薛琪回过神儿来，连连点头，“要！要！”她一把接过衣服。 越凡等她把衣服拿到手迅速撤回了手，冷淡地说了一句我走了就匆匆出了厕所。 第10章 愤怒 学校每周一都要升国旗，所以要求每个学生都要穿校服参加。 因为校服做的实在不合格，裤子不仅长还肥大，所以一般升国旗的时候学生就只穿外套应付一下。 越凡的校服也就只是每次升国旗的时候穿一下，所以看起来和新的一样。 她从柜子里拿出来洗过以后就要一直放在桌洞里，到周一拿出来穿一下，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薛琪垫好卫生巾，穿上了外套。越凡的校服很大，当初订校服是按身高范围订的。 薛琪穿上鞋子是一米六三的身高，而越凡净身高一米七，两个人的校服码号差了一位。 薛琪穿自己的校服，就已经把屁股遮住了一小半，穿越凡的正好把整个臀部包的严严实实。 薛琪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没有露出来什么就小跑着回教室了。 越凡的瞌睡也去的干净，一上午听课听的比较认真。等到中午的时候越凡准备回家炒菜，她外婆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她也不愿意看她外婆操劳。 一般早上的时候她就淘好米让她外婆到中午煮就可以了，至于菜等她中午回去再炒也不迟。 本来老师是让全班同学吃完饭就来学校午休然后睡醒了可以做做作业的，但是越凡不愿意，她想多陪陪外婆。 越凡就找老师说了一声，老师看她作业都能按时完成也没强求。 越凡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从高三四班后门窜出来一个人，她看着来人有些诧异。 薛琪估计是回去换了一套衣服，红色的卫衣，蓝色的紧身牛仔，看起来活力四射。 因为这段时间看到薛琪以来，薛琪就只穿裙子，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现在突然看她穿这么一套越凡觉得很不习惯。 “原来你有裤子啊？”越凡愣愣地回了一句。 薛琪被她这句话臊的脸都红了，她小声地说：“肯定有啊！” 越凡本来以为她是还自己校服的可没想到看她手里空空的，皱起了眉。 有时候挺奇怪的，你越不想见一个人，反而你和她的交集越来越多，让人措不及防。 越凡对薛琪虽然不像刚开始的那种厌恶，但是依然没有一丁点好感。她帮薛琪不是因为她已经开始接受薛琪，而是她天生性子就这样。 薛琪察觉到她的目光，连忙说：“我是来告诉你我把你校服洗了，等干了再还你。” 越凡：……好了，你已经告诉我了你可以让开了。 薛琪看越凡没说话又补充道：“没用洗衣机，我自己手洗的。” 越凡：……我宁愿你用洗衣机洗，你一个大小姐真的洗过衣服吗？确定不会越洗越脏？ “好了我知道了。”越凡推开薛琪往楼梯口走，态度有些不耐烦，她还急着回家炒菜呢！ 薛琪没准备被她推的一个趔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薛琪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干嘛对她忽冷忽热的？ 第二天是星期六，下午只用上两节课就放假了。班里的同学会待到晚饭的时候才回去，而越凡基本上是一打铃就会收拾书包回家。 越凡刚走到楼梯口，从拐角处窜出来一个人一把勾住了她脖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越凡没有被吓到反而勾起了嘴角，她握住那人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严深深趴在她背上高兴地说：“来找你啊！待会出去吃东西，请你吃麻辣烫！” “这么土豪。”越凡假装很吃惊的模样说道，逗得站一旁的余见也笑了起来。 “大婶一下课就溜了下来要找你。”余见和严深深在四楼，高三十班。 “你们已经放学了？”越凡有些诧异，高三星期六上三节课，到夜自习了会有周考。 严深深满不在乎地说：“哎呀，都快高考了谁还管它！” “班里同学都还在学就我俩溜出来了，大婶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心都散了，既然学不进去就干脆出来玩一会儿。” 越凡看着余见温柔地笑了下，“夜里还考理综吗？” “考！不过七点才开考，够我们出去玩玩吃顿饭的了。” 越凡无奈地看着两人，“好吧！” 余见细细打量了下越凡，虽然一栋教学楼但是三个人打照面的机会几乎没有。 越凡眼底有些青黑，余见看的直皱眉，“你熬夜了？” 越凡摸了摸自己的眼袋，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明显吗？” “干嘛熬夜？” 越凡不敢说实话，到时候余见一定知道她缺钱怕是又会担心。她含糊地回答：“哦！我不是两年没学习了嘛，刚回来课程有点跟不上所以就想着夜里多下点功夫。” 严深深嘟着嘴拍了下越凡的肩，“你那么着急干嘛？凭你的水平迟早能跟上的。” 余见明将信将疑，这样嘛？ “不是说吃饭吗？那赶紧走吧！”越凡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怕余见看出什么端倪。 薛琪怀里抱着越凡的校服就等着下课送给她了，听下课铃都响了她们班主任还嘚嘚嘚说个没完。 薛琪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几次想站起来直接离开，但一想到待会班主任看见万一把她拎到办公室单独教育，那更浪费时间，只好不了了之。 好不容易等班主任说完话了，往教室外面走，薛琪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出来了教室。 班主任刚走出教室就看见后门跑出来一个女孩，简直和他神同步。 班主任：…… 薛琪本来还想看看越凡还在不在教室，没想到一出来就看见越凡和她的两个好朋友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她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她要过去吗？薛琪有些迟疑。 还在犹豫就见越凡和那两人要走脑子一片空白立刻追了过去。 “你们等一下。”三人正在下楼梯，薛琪也噔噔下了几节楼梯拦在三人面前，仰视了她们。 严深深看见她脸上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瞪着一双大眼睛，里面简直燃起了小火苗。 “你还敢过来！”严深深因为越凡的那件事本身就很讨厌薛琪，平时看到薛琪都没好脸色。 现在看薛琪过来找越凡更是怒火中烧，越凡本来就不愿意提及往事，看到薛琪岂不是把往事回忆的透彻？ 薛琪除了对越凡有好脸色，对其他人一概冷眼，她扫了一眼严深深冷声道：“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薛琪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严深深登时上手推了薛琪一把，力道很大。 “深深，别！” “不要！” 第11章 受伤 薛琪没稳住身型向后倒去，越凡手疾眼快本想拉她的，没想到只碰了一个指尖还是没拉住薛琪，三人眼睁睁看薛琪像后仰去。 薛琪瞪着一双美目，一脸的不敢置信，她慌乱之中用双臂护住了脑袋，她倒在楼梯上滚了下去。 越凡瞳孔收缩，赶紧下了楼去扶薛琪，她紧张地问：“你怎么样？” 严深深刚才只是气急攻心没想到这是在楼梯上，现在看薛琪滚下楼梯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呆呆地站在那儿。 余见责备地拍了一下严深深，也赶紧下楼蹲在薛琪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薛琪紧闭着双眼，像是受到了惊吓，缓了会儿才渐渐好转睁开了眼睛，她艰难地开口，“没事，我没事。” 越凡看她脸色卡白，一点也不相信她说的没事，要扶着她站起来，没想到薛琪根本没办法站起身，她双腿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依靠着越凡。 越凡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其实薛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但是只是皮外伤，被楼梯咯的青紫而已。 只有腿疼的让她无法忍耐，像断了一样。 越凡只要拖着她动一动，薛琪就疼的嘴唇发抖，她痛苦地呻|吟着，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越凡和余见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怎么回事？难道骨折了吗？ 严深深心里怕的要死，生怕薛琪会怎么样，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她愤愤不平说道：“你肯定是装的，你就才滚了五六阶，怎么可能会把腿弄折……” 越凡闻言登时眉头一拧，厉声呵责，“深深！” 严深深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越凡居然为了薛琪这么吼她，委屈一下子充斥了她的内心，她大叫：“你是不是疯了！她什么样人你会不知道吗？！” 严深深咬着下唇幽怨地看了一眼越凡，跑下了楼梯，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余见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一脸焦急。 越凡也觉得自己对严深深有些严厉，但是她做错了事反而不道歉还说受害者是装的，即便是朋友她也不免有些生气。 越凡搀着薛琪，朝余见一努嘴，“去看看她吧，估计是哭了。我把薛琪安顿好再去找她。” 余见点点头，临走时看了一眼薛琪，目光带着怀疑。 其实深深的话并没有错，她们的楼梯本来就不是很高，再加上薛琪还是站在中间的楼梯上，所以没滚几阶就仰躺在楼梯拐角的平台上。 再加上她护住了脑袋，没有磕到后脑勺。腿也不可能摔断或是骨折的，顶多是崴了，也不会像她这个样子。 但是现在不好当着越凡的面再说什么，她只好先去追严深深。 等余见走了以后，越凡看着薛琪的脚眉头紧蹙，“一点都不能走吗？” 薛琪像说自己可以，但是难言的疼痛让她无法开口。 “我先抱你去医务室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去医院。”越凡话刚说完就弯下身向薛琪腿弯处一抄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薛琪觉得身体一下子腾空，心猛跳了一下，她吓得一把勾住了越凡的脖子。 薛琪比较瘦，估计才八十多斤，越凡将将一百一斤，但是她手臂有力，能抱起薛琪。 她咬牙撑了一下，“我力气不是很大，估计只能带你下楼，不能就这么抱着你去医务室，你有车子没？” 薛琪看着越凡近在咫尺的脸庞，都忘记了疼痛，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越凡的侧脸，心软的一塌糊涂。 越凡没听见她回话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她疼的说不出话了，生怕真有什么事儿也不敢耽误咬牙向上又托了托薛琪，快步往下走。 她一咬牙下了两层楼，还剩一层楼她只剩下喘气的气力了，女孩不比男孩，越凡自然觉得吃不消。 “我先把你放下来，你让我歇歇。”越凡小心地放下薛琪，又问：“怎么样？还能忍吗？” 薛琪撇开脸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很疼但是她怕越凡会担心，所以只能撑着。 如果…如果真的受不了了，越凡肯定就会请男孩子送她去医务室去医院，那样她就不能和越凡多待了。 越凡歇了一下看她总不说话，心里一惊，她没多想上手扳过薛琪的脸发现她眼圈有些发红，嘴唇也有些颤抖，吓得她登时脑子一片空白。 “你是不是骨折了？”越凡着急地问道。 “不是。”薛琪摇摇头，疼的直吸气，“骨折比这个疼，我知道。” 越凡愣了愣，她骨折过？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越凡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挥去，“你别急，先去医务室。” 她没敢再歇，一把又抱起薛琪往楼下去，好不容易下了楼她放下薛琪，急声问道：“你有车吗？” “电动车就在楼旁边，钥匙在这儿，紫色的。”薛琪忍着疼从口袋里拿出钥匙递给越凡，“中间的那个。” 越凡接过钥匙立马去骑车，没一会儿就把车骑到了教学楼前。她把车支在那里又过来抱薛琪，好不容易让她坐上了电动车，自己载着她赶紧往医务室去。 薛琪看着越凡纤细的腰身，没忍住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背上，感受着越凡的气息。只有这样，她才，才可以分散注意力，才可以缓解疼痛。 越凡心念着她的伤势，没有注意到薛琪已经抱住了她，她暗自祈祷千万不能有什么大事儿，否则…… 先不说薛琪就要高考了还来了这么一遭事，就说严深深那个性子要是知道自己把人腿弄骨折了怕是会吓得敢什么都没心情了。 医务室不算远，越凡骑车两三分钟就到了，她又抱着薛琪进了医务室。 “能不能看看她？”越凡双臂酸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她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上也出了不少汗。 校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问了两句怎么回事就开始用手去捏薛琪的脚踝和腿，“哪儿疼？” 校医看了看她的脚踝，发现已经红了一片了，“这儿疼吗？” 薛琪点点头，“不止这儿，腿也有些疼。” “腿？”校医皱着眉又摸着她的腿捏了捏，“没有什么问题啊。” “没骨折吧！”越凡紧张地问。 “没有。”校医摇摇头，“骨头没有错位。怎么会腿疼呢？怎么个疼法儿？” “说不好，就疼，有些使不上劲儿。”薛琪听没大事心安了一点，疼痛好像都缓解了。 越凡又补了一句，“而且刚才还站不起来。” 校医对她俩这个反应有些不满，起身不耐烦地说：“我是医生还是你们是！就脚崴了而已，她个小女孩太娇气了自己受不了疼罢了。” 薛琪闻言当时就怒了，这是一个医生应有的态度吗？ “病人反应自己的情况，说疼就是自己太娇气吗？”薛琪怒目而视，不觉提高了音量。 校医也不是省油的料，冷笑一声，“呦，这不是挺有力气嘛！这会不疼了，顾得上和我喊了。你……” “老师！”站在一旁的越凡突然出声，冷冷打断了校医的话，“可以先说一下她脚的处理方法吗？红得那么厉害，怕是会肿。” 校医脸色有点不好，越凡虽然没明说，但潜台词就是你可以闭嘴了。 校医心里即便不爽，但越凡和和气气的，她也没理由和越凡扯皮，只好咽下这口气。 她不耐烦地从架子上拿了一盒膏药扔在了桌子上，冷淡地说：“这个中医膏药用来外敷，把膏药贴于患处就行了，可以止痛。” 越凡拿过膏药，“还有吗？” 校医扫了她一眼，“回家先冷敷，过一段时间再热敷。” 校医说的实在敷衍，越凡心里腾得也燃起了火。 薛琪看那女人对自己家越凡也那个脸色，心里更气了，刚想说什么，就听越凡说道：“多少钱？” 校医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了个价，越凡付了钱拿了膏药就往薛琪走去，她缓缓说道：“先去冰敷一下，待会再去校网上写投诉信吧。” 薛琪一愣，“嗯？” 校医冷笑，“你去投诉吧，这年头这工作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谁愿意过来？学校不可能找到新校医的。”和她来这一手！也不看看她工作多少年了！ “哦，那我让我爸投资点，提高一下员工福利好了。”薛琪最看不惯这校医的嘴脸，冷冰冰地说道。 越凡重新把她抱了起来出了门，淡淡地说道：“不用的，我认识副校长女儿，让她过去添油加醋说两句……” 薛琪闻言有些惊讶，这样的越凡带着点小坏…她眨了眨眼睛，不管怎么样的越凡她都喜欢。 第12章 矛盾 越凡让薛琪坐到电动车后座上，看着她的脚有些犹豫，现在得冰敷一下薛琪的脚，去哪儿呢？ “去我家吧！”薛琪看出越凡心里所想，出声提议。 “那你一个人可以吗？”越凡自然没打算和薛琪一起，既然薛琪的脚只不过是崴伤，她没必要全程陪着薛琪。 薛琪闻言登时一脸呆滞的看着越凡，她不自禁呢喃，“不陪着我吗？原来不陪着的…” 越凡看她这个样子，有些过意不去，“腿还是很疼吗？” 其实疼痛已经过去了，薛琪本来想说不痛了，可话到嘴边她又生生咽了回去，她小声说道：“嗯…还很疼。” 她不习惯撒谎，话一说出口慌张地低下头，心也怦怦乱跳，生怕越凡看出端倪。 越凡看不清她的表情，听她声似蚊哼，以为她疼得又说不出话。 越凡虽然不知道薛琪的腿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疼，但是她觉得薛琪没必要骗自己，再加上刚才她的反应也不像是造假。 现在听薛琪这么说，越凡也没有办法一走了之，毕竟是严深深犯的错，她生为朋友有义务帮严深深承担这个后果。 “要不去医院看看？”越凡缓了下才说道。 “不用的，”薛琪知道自己的腿没大问题，只是会疼而已，如果去医院医生检查真的没什么事儿，越凡怕是以为她骗她。 越凡皱起了眉头，“可是万一有什么大毛病呢？” “我身上没带钱，你可以先送我回家，拿了钱我自己会去医院看的。”薛琪纠结了下开口，再多待一会儿可以吗？ 越凡默了一下才答应，“好，可是你还能忍耐吗？”她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待会儿带薛琪去医院，事因深深，医药费可能得她出，可她现在也是囊中羞涩，索性顺水推舟遂了薛琪的愿。 越凡心里暗自叹息，虽说自己这样做有些不道德，可出于私心…… “你家在哪儿？我们早点过去……你干嘛？”越凡眼看着薛琪登时瞪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 薛琪一脸震惊从后座站了起来，可脚刚挨到地一使劲儿就忍不住疼了起来。 她疼得小脸皱成一团，稍稍抬起了受伤的那只脚。 “校服！校服掉在楼梯那儿咯！”薛琪着急地说道。 刚才她跌下楼梯，手里的校服自然被她丢在了楼梯上，当时她腿疼顾不得去捡校服，现在想起来生怕校服会被其他人捡去。 越凡也想起来自己的校服被丢在了那里，可现在薛琪的脚… 她皱着眉有些诧异地看着薛琪，“你腿真的还疼吗？” 越凡看她此刻的状态和刚才安全不同，在楼梯那儿的薛琪真的是双腿使不上力气，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眉头紧皱带着隐忍。 课此时薛琪非但能站在地上，而且还有力气说话，越凡实在得重新审视一下她了。 薛琪闻言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她低下头，嘴唇小弧度地动着，整个人被谎言拆穿后的尴尬笼罩着。 越凡泛起了拧，一种被欺骗的愤怒爬上她的心头。 “你什么意思？！骗我好玩吗？”越凡声音不觉提高了些，她觉得薛琪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自己的心绪很容易因为薛琪发生变化。 “不是，我只是…只是……”薛琪只是了半天也只是不所以然，她可以说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吗？不行！到时候越凡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她？她不敢想。 薛琪抬头正好触及越凡愤怒的目光，心头一颤，有些委屈？她们刚才还好好的。越凡刚刚还抱着她，还允许她搂着自己的腰，可为什么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 越凡冷冷地说道：“只是想耍我，只是这样不是吗？” 薛琪看着越凡冷若冰霜的脸，觉得刺的眼睛疼，她有多喜欢她啊！可她却从来不愿意试着看看她的心。 她制造各种机会让两人有接触的机会，满心欢喜期待着和她的见面，可在越凡眼里那些根本没有意义，只不过是她为了戏弄自己而演的一出戏！ 薛琪想起越凡对待她两个朋友的态度，再想想她对自己，鼻子有些泛酸，她忍着发颤的声音问道：“如果今天不是那个女孩把我推下楼梯，你是不是就不会管我了？” 越凡不明白她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但还是冷声回答了一个是，语气坚定。 因为如果不是严深深推薛琪下去，那推薛琪下楼的那个人肯定会负责，她又何故去帮？ 她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女孩，她不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只会在别人的求助的时候伸上援手。 薛琪听见她的回答，如同坠进了冰窟，哈哈~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越凡那么讨厌她，那么讨厌！ 薛琪心里几乎生出了一种怨恨，为什么越凡不可以像对待一个朋友一样对待她！她真的不奢求太多，就那样就好，就好！可是现实永远让人无法逃避。 薛琪也不想再这么纠缠下去，她大吼：“对！我就是想玩你，你又能怎么样？看见你像个傻逼一样被我耍，我心里真的很开心！” 越凡脸色越发的阴沉，她目光冰冷，如同冰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本来经过这几次接触，越凡已经不算太讨厌薛琪，现在被她骗着忙东忙西，像个傻子一样被捉弄，越凡才发现自己蠢的厉害。 薛琪声音里带着颤抖，她像个疯子一样大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简直要发疯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简直是我的噩梦！”薛琪眼圈儿有些发红。 我那么想你，想的脑袋都要炸了，可当你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不可以和我和平相处？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我？ 我的心真的……真的很疼！我简直要发疯！ 越凡冷眼旁观，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对薛琪的影响这么大，是因为她目睹了她打伤人的画面吗？ 所以就好像薛琪犯了一个大的错误，本来全世界都应该不知道，只有她看见了，她对薛琪而言就是噩梦！就是一根刺！ 哪怕她说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可薛琪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儿而已。 可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她不是受害者吗？她在高墙下度过两年还不够吗？她都可以接受自己是名罪犯的事实，为什么薛琪不可以接受她自己是“清白”的呢？ “呵……深深说的对，你是什么样的我再清楚不过。你也说的对，我就是傻逼。”越凡讥讽地笑笑，受教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和这种疯子在一起她也会发疯的。 薛琪看她要走，心里有些害怕，好像她这么一走她俩就再无交集了。 “你站住！”薛琪顾不得其他，像疯子一样一把拉住越凡，“你别走！” 越凡没有一丝犹豫，啪的一声挥开了薛琪的手，她眉头紧蹙，“你还有什么事吗？” 薛琪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有些绝望，她突然平静了下来，凤眼微挑，“我允许你走了吗？” “你别忘了谁把我推下楼的！”薛琪说着这些话，心里带着一种变态的快感，这样的她简直就像破罐破摔了一般。 你讨厌我，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讨厌的是现在的我？可~这样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不是吗？ 越凡愤怒地回头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薛琪慢悠悠坐回后座上，勾着嘴角轻笑，“意思就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去告诉老师你的那位朋友把我推下楼，虽然我没大事儿。不过你说~故意伤害同学是什么罪名？会不会记大过啊？” 薛琪最后几句话带着明知故问的意味，她瞪着一双凤眼，好像在疑惑，但里面带着一丝愉悦。 越凡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厌恶。 她轻声说道：“我好像……更讨厌你了呢。” 平静的话语在薛琪心里刻下伤痕，可她却连哭泣的权利都没有。 薛琪突然想起独木舟的一句话，“那一刻你的心里有场海啸，可你静静站着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薛琪也平静地看着越凡，她回答：“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第13章 冰敷 越凡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好，你想让我干什么？” 薛琪瞥过脸不去看越凡，“先去拿校服，再送我回家。” 越凡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骑上电动车带着薛琪回了教学楼。 她让薛琪坐在后座上别动，她自己上去拿衣服。 越凡刚捡回校服就听见下课的铃声，她有些烦躁，白白浪费了一节课的时间。 “你家在哪儿？”越凡载着薛琪往校外走。 “景秀花苑。”薛琪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刚才用那种手段威胁越凡。 同性恋这样的字眼在这个小县城就好像一颗炸弹，足以炸的她粉身碎骨。她是异类，越凡不是。就算有一天越凡真的喜欢她…… 薛琪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会有那么一天吗？ 她们还是不可能在一起。她不怕别人探究的眼光，但她受不了让越凡被人当做异类。 越凡那么优秀，她舍不得…… 所以她只想趁着自己还有勇气，和越凡多待一待。 越凡想了下，是好几年前开发的一个小区，她以前给学生补课来过，记得路。 一路上两人无话，到了小区门口越凡把电动车靠边，她准备买下车走人，薛琪却伸手拽住了她的衣服。 “干嘛？”越凡冷淡地问道。 “送我到家，帮我冰敷。” 越凡都要被她这个要求给逼疯了，她愤愤地说道：“你简直得寸进尺！” 薛琪看着她跳脚心里有些开心，这是因为她不是吗？所以我对你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吧。 “你直说吧，到底我要做什么你以后不会再拿这个事儿威胁我。” “就我刚刚说的，你做完了我就放你走。” 越凡默默地坐了回去，她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别提多憋屈了。 “几栋楼？” “十三栋一单元三楼302室。” 越凡把车子停在楼下，下了车然后站在一旁等薛琪，丝毫没有想帮她的意思。 薛琪一站在地上脚踝就疼的厉害，她可怜兮兮看着越凡拒绝的背影，可越凡根本连头都懒得回。 薛琪只好一瘸一拐往楼上去，越凡跟在她身后低着头看路，就好像吝啬自己的目光一样，一丝一毫都不舍不得分给薛琪。 薛琪借着楼梯扶手的力，一只脚发力，一阶一阶往楼上去。她走的很慢，越凡跟在她身后没有一丝不耐烦，她走她跟，她停她等，不过就是不愿意再搭把手。 薛琪知道自己真的把越凡惹恼了。 两人费了不少时间才上了三楼，薛琪站在门前去拿钥匙，摸了下却没有。 越凡从她身后把手里的一大串钥匙递了过去，她低声问道：“你爸在家？” 她心口有些憋闷，仿佛想起了两年前的那天，昏暗的房间，薛峰的脸一切的一切简直要让她窒息了。 薛琪接过钥匙摇摇头，她把钥匙插|进孔里，闷闷地回答：“我奶奶在这里照顾我，这房子就我和奶奶住。不过这个时候我奶奶已经在小区里和其他老太太打麻将，屋里没其他人。我爸公司在市里，他住市里，很少回来。” 越凡注意到她的语气，已经猜到她和她爸的关系不是很好。 薛峰当年也只是在县城里开超市的。她听说薛峰以前娶过一个女人，也就是薛琪的妈妈，只可惜去世的早。 后来薛琪又娶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家里有钱，薛峰其实是倒插门进去的…… 这些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有待考证。 其实县城就那么大点，人们都爱八卦这些，讨论的时候虽然语气里带着讽刺，其实目光里藏着艳羡。 谁知的道他们会不会羡慕过头以至于嫉妒得添油加醋呢？ 门打开了，薛琪进去在玄关处换鞋子。她弯着腰，背弓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棉麻的体恤衫勾勒着她瘦削的肩胛骨。 越凡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女孩倚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目中无人，那她有资格还去讨厌自己的爸爸？既然讨厌，为什么还要拿着她爸的钱去武装自己呢？ 越凡站的笔直看着她的背，冷笑着说：“你应该感谢你爸，至少他让你活的像个公主。” 薛琪的背一下子变得僵直，她拿拖鞋的手也顿在了那里，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神色如常。 “哦~”上扬的尾音带着不屑，“那你呢？你也感谢他吗？至少他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治疗你外婆。” 越凡听她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刺耳的话，拳头紧握，她冷静地回答：“确实，我很感谢他。” 我有多感谢他，同样的，就有多恨他。 薛琪闻言目光有些疲倦，她真的很累，和越凡在一起就好像过山车，她的心情大起大落，她还得费尽心思去伪装自己。 可……即便这样她依然甘之若饴。 “你不用换鞋的。”薛琪换好鞋回头看着越凡，“冰箱在厨房，下面有冰，你可以弄点出来。” 说完她就蹒跚着往客厅沙发去。 越凡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了，厨房就在进门左手边的位置一眼就能看见。 越凡走进厨房从冰箱拿了一些冰，“哪里有毛巾？” “洗手台柜子下面有干净的毛巾。”薛琪的目光跟随着越凡，不移分毫。 越凡顾着找东西根本没注意到她炽热的目光，她从洗手台下面取了一条白毛巾用凉水浸湿，拧干后用它包裹住冰块。 薛琪看她看自己，连忙移开目光，她佯装催促，“快点过来，我脚疼的很。” 越凡走了过去单膝跪地蹲在了薛琪面前，她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把脚放上来吧。” 薛琪有点惊讶，“啊？” 越凡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薛琪只好稳吞吞把脚放在了越凡膝盖上，刚放上去越凡就一把抓住了她脚脖，薛琪吓得一缩，可越凡紧紧抓住她的脚不让她退缩。 薛琪挣扎不得，只能放弃，她脸颊烧的红红的，不正常的热度渐渐爬到耳朵，耳根也染上了红色。 越凡刚碰的凉水，所以现在手还是湿湿的。冰凉的手指贴着她火热的皮肤，非但没能降温，薛琪觉得自己的被越凡握着的地方简直都要烧熟了。 越凡的手很软，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却抓的她那么紧。软软的手指掻的薛琪不仅脚脖痒，心也痒痒，她好想握一握越凡的手。 越凡自然不知道自己这个小举动在薛琪心里掀起了波澜，她伸手微微扯下了点薛琪的白色短袜，露出她受伤的地方。 越凡细细看了一眼，薛琪的腿很白，脚踝红了一小片看着格外显眼，拖得时间有点久现在已经有点肿了。 越凡知道不能再耽误，没有犹豫动作轻轻地毛巾贴了过去。 薛琪春心荡漾，看着越凡的脸正呆呆出着神儿，突然脚踝处一凉，刺骨的凉，冻的她有些受不了，没忍住挣扎起来一脚踹开了越凡。 越凡没有防备，被她这么大的反应弄懵了，临了还挨了一脚没稳住身形坐在了地上。 越凡：…… 薛琪：…… 第14章 瘟神 薛琪看越凡坐到地上，表情有些呆滞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伸手去拉她，神色紧张。 “没事吧，我……”薛琪看着自己被越凡躲开的手有些发怔。 她刚碰到越凡的手，越凡就条件反射一般缩了下手。 薛琪低头笑了笑，“行不行啊你！我又没使劲儿。”她缓缓收回手，轻轻地捻着手指，上面有越凡的触感。 越凡听她语气里带着调笑，闷声不吭从地上爬了起来，依旧半蹲在薛琪面前，她拉住薛琪的脚淡淡地说：“别闹了，再不敷脚肿的更狠了。” 越凡以为薛琪是想看自己羞恼，就好像小时候恶作剧的小男孩最喜欢看女孩气的跳脚的模样，所以才让自己表现的平静。 不知道深深现在怎么样了，她没有手机只有家里的电话，她现在只想赶紧应付完薛琪回去打个电话给余见问问情况。 薛琪闻言心头发热，她……这是在担心自己？ 薛琪激动之余又有些愤怒，她拔高了声音道：“你是在撩我吗？一会儿对我友好，一会儿好像对仇人。” 薛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身着铠甲，坚不可摧，现在的她敢说原来不敢说的话。 越凡好像没听见一般，权当她又发疯。 薛琪看她不在乎的模样，好像眼前没有自己这个人，所以越凡这是选择无视自己是吗？ 薛琪心头憋了一口气，她开始拼命挣扎自己被握住的脚，凭什么就她一个人难受？！ “你别碰我！” 越凡抿着嘴角，又紧了紧手暗暗与薛琪较劲儿，胳膊都拧不过大腿，更别提她的手，眼看着就被薛琪挣脱了。 越凡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她瞪着一双眼睛吼：“闹够了没？要是不想敷我现在就走！” 薛琪被越凡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她低下头没再吭声。 越凡喘着粗气看着窝在沙发里的那个女孩，都气的脑子发懵了，她是不是作啊！非得逼着人家冲她发脾气才罢休是不是？ 薛琪低着头不看越凡，都能感受到越凡愤怒的目光，等了一会儿越凡还没有要动的意思。 薛琪抬起脑袋，用脚轻轻踢了踢越凡的小腿，试探性地说：“你别气了，我让你摸还不行嘛！” 越凡：“……呵，多稀罕。” 薛琪被她这句话臊的脸红，“别磨蹭，赶快敷。” 越凡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到底是谁在磨蹭？要不是薛琪她早就回家了好不好！ 越凡深吸一口气重新蹲下身，刚把手伸到薛琪脚边，她突然顿住警惕地看着薛琪，“别踢我。” 薛琪：……刚才只是意外。 薛琪这次很乖，配合越凡敷了脚。越凡拿毛巾擦干净了她脚上的水渍，又拿了沙发上的膏药给薛琪贴。 她皱着眉头轻轻凑近薛琪的脚，把膏药在受伤的地方比了下，又觉得歪了调整了下位置。 她小心把膏药贴了上去，一点一点的，生怕把膏药弄得不平整。 薛琪一直看着越凡认真的脸，小心脏一个劲儿地乱跳，这样的越凡有种致命的诱惑。 越凡贴完以后抬起头正巧和薛琪四目相对，薛琪微怔随后撇过脸轻咳一声，漫不经心地说：“贴个膏药那么认真干嘛。知道的人知道你贴膏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拯救世界呢！” 越凡：…… 越凡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声不吭收拾了东西，把拿的东西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收拾好后越凡站在玄关处看着薛琪，冷淡地说：“我要走了。”说着要走。 薛琪登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没说什么，越凡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你最好别耍花招，你刚刚答应过我冰敷完就放我走的。” 薛琪尴尬症都要犯了，她挺了挺胸脯，“谁说我要留你了，我只是想说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越凡无语地摇摇头，真是一刻都懒得待。 越凡拉开门走出去听薛琪又喊，“那个……你明天别忘了带伞。” “你……”越凡回头看她诧异地发现薛琪不知道怎么蹦得已经蹦到玄关口了。 “我为什么要带伞？我不需要遮阳。”越凡口气不善，这几天都是艳阳天，而且温度也有点上升。 “谁让你遮阳啦！我让你遮雨。” 越凡都觉得她脑子有病了，“不用你费心，我每天都看天气预报。” “哦。”薛琪低下头想了想，“那个……” “砰！”越凡生怕她再说什么赶紧跑了。 薛琪看门被甩上顾不得委屈连连蹦着去开门，一开门往楼道看还能越凡的一个背影，她急急地喊：“你别急，我我车钥匙给你，你骑我车回去。” 越凡听见她的声音如避瘟神，本来慢吞吞地走着一听薛琪说话登时开始往楼下跑。 她会那么好心？！谁知道又在想什么损招折腾自己。 整个楼道都回响着她下楼的咚咚声。 薛琪委屈地撇撇嘴，干嘛啊？！她只是想越凡能早点回家。 越凡出了楼，看都不看停在门洞旁的电动车立马转身离开了。惹不起她还能躲不得？ 走了一半路程，越凡叹了口气。这儿离她家很远，一个在北边，一个在南边。她也舍不得打车，而且刚才给薛琪买了一盒膏药她身上已经没钱了。 到最后走了一个多小时，越凡才走回了家。 一进家门越凡就给余见拨了个电话，“深深怎么样？” “还成，她火气来的快去得快，现在也后悔和你吼了。” 越凡松了一口气，温声说：“告诉她，我也没事。” “好的，”那边迟疑了下才问道：“那个你和薛琪到底怎么回事？” 越凡顿了下，“没事。我和她没事。” 余见没说话，过了会儿才缓缓道：“越凡……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我不像大婶儿一样对她那么讨厌，但我也不是很喜欢她。她根本和你不是一路人，所以还是少接触为妙。” 越凡笑着说：“你放心吧，我这辈子最不待见就是她了，没有之一。”最后四个字简直是从牙缝儿里嘣出来的。 她绝对忘不了是因为谁，她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脚走的酸痛。不止脚，胳膊也酸痛！今天抱薛琪抱的，真是个瘟神！ 余见也笑了起来，“那就好，行了我挂了去吃饭。” “嗯。”越凡挂了电话又想起来薛琪，她待会儿能自己一个人回学校吗？ 越凡眼皮突然跳了下，哦，这么好的一个请假机会她能不用？ 正在给自己班主任打电话请假的薛琪打了喷嚏，嗯？谁在想她？ “对啊，我真病了，而且脚还扭伤了，严重的很。你听我刚才还打了喷嚏呢！现在头昏脑涨，一点劲儿使不上……” 第15章 邀请 越凡洗完碗打开了电视，新闻联播刚结束，她搬个了椅子坐在电视机前等待天气预报。 她看着天气预报，突然想起来薛琪的话，会下雨吗？今天太阳出的正好，越凡将信将疑。 等看完天气预报只是明天多云，没说有雨，越凡还是挺相信天气预报的。 她摇摇头关了电视，准备去问问老人要不要睡觉，她去帮老人打水洗漱。 越婆婆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卧室，现在正坐在桌子前不知在看什么，她背对着门，没看见越凡进来。 越凡走到她背后，这才看到老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是一个女孩，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越凡心抽痛了一下，她动了动嘴唇，调整了下状态才轻声唤道：“外婆？” 老人看的太出神儿，根本没察觉到越凡过来了，她抹了一把眼睛，把照片翻了个拿着，她抬头看越凡，“怎么了。” 越凡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照片也没多说，笑着问：“洗漱吗？我去给您打水。” 老人问：“水开了？” 越凡乖巧地点了点头，“您等着。”说完她就出去了。 老人也没阻拦，其实这些事儿越凡没回来之前都是她自己做的，但是越凡回来以后事事亲力亲为，她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来了。 老人洗完脸以后，越凡又端了一盆热水，还在冒着热气，准备给老人洗脚。 老人坐在床上，越凡把盆放在她脚边她伸手试了下水温觉得挺热乎的，但又怕对于老人来说太烫了，她仰头看着老人说：“您试试烫不烫？烫了我再加点水。” 老人笑着点头，伸脚轻轻试了试水温，觉得自己能忍受就把整个脚都放了进去。 “行，行！就这样可以了。” 越凡没动，蹲在那儿等她外婆洗完脚去倒水，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盆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人看着越凡的头顶，慈爱地摸了摸，“在想什么？” 越凡回过神儿看向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没。您别摸我头，扎手。” 老人这才想起来问：“怎么想着把头发剪短了？” 越凡顿了顿，“哦，这不是快夏天了，到时候比较凉快吗？” 老人闻言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诶~小女孩就应该留大辫子，长长的才好看，想你妈年轻的时候那辫……” 老人说着眼睛笑眯眯的，不过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噤了声，她止住笑小心地看了一眼越凡。 越凡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依旧带着笑，“没事，我都多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个样了。” 话虽这么说，但越凡不自觉的勾了勾手指，指尖微颤，她只是不想让外婆担心。 她妈刚抛弃她的时候，她不足九岁，当时性子野，不懂事，对她妈又怨又恨，虽然也有思念，只不过怨恨太深便忽略了思念。 她听到有关她妈的一切事情，都会大发雷霆，冲着她爸她外婆大吼大叫。 隔壁邻居家的小男孩调皮，说她妈爱钱嫌弃她爸不要他们了。她当时就像发狂的野兽，把比她高了半头的小男孩按在地上牙都打掉了一颗。 当年的她像个不服管教的狼狗，浑身是刺，和这一片的男孩都打过，一次没输过，那群男孩看到她就跑。 她不是最力气的，但是她是最狠的。不是对别人狠，是对自己狠，拳头挨在身上就好像不怕疼一样，依旧揪着别人不放，打的人家哭着喊着要回家找他妈。 越凡回想起当年的自己，都忍不住摇头。 后来她爸也走了，就剩她和外婆相依为命。 那时的她除了外婆一无所有，她不敢再惹是生非，不敢再顶撞别人，收敛了一身的刺，生怕到最后连外婆都不要她了。 久而久之，变得温和起来。 越凡不觉得自己是被迫，她觉得自己这是一种成长，毕竟当初的自己照顾不了外婆。 老人看她没有反应这才松了口气，她轻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你了。” 越凡当时就摇摇头，伸手握住老人的手，坚定地说道：“不，有您陪着我从来没觉得苦。” 老人目光温和轻声问：“你想你妈吗？” 越凡闻言摇摇头，“其实我想不起她的模样了。” 老人眼睛没了焦距，她轻声呢喃，“你说到我走的那天还能再见到你妈吗？” 越凡闻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不自觉握紧了老人的手，她粗喘了两下却不知说些什么。 老人笑着摇头，“水凉了呢。” 越凡连忙拿了干毛巾递给越婆婆…… 越凡伺候着老人睡了，帮她关了灯轻手轻脚出了卧室，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缓缓蹲在地上。 如果……外婆走了，这个世界还有谁疼她爱她呵护她？她缺爱，她不要一点点的爱，她想要别人全部的爱。可……谁能给她？ 越凡身子忍不住颤抖，她把脸埋到臂弯里，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第二天去上学，东边的朝阳露出来个半个头，越凡沉思了下，今天不像是雨天。 越凡关上院子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中午放学，越凡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豆大的雨珠连成串，一脸黑线，那丫头简直比天气预报都准。 大家都没带伞，拥挤地挤在走廊上，熙熙攘攘，抱怨声此起彼伏。 越凡夹在其中，直叹气，这次怎么办？她兜里没钱，有的同学身上带钱的都坐车回去了。她怕是只能淋着回去，恐怕浑身都湿透了。 正想着，越凡感觉谁在她背后戳了下，她回头一看发现正是薛琪，手里还拿着一把大伞，越凡脸拉了下来转过头没理她。 薛琪见越凡不理自己，厚着脸皮蹭到她身后说：“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话。” 越凡依旧没吭声，她看着外面的雨还在想再这么磨蹭，怕是外婆会着急，心一狠，算了冒雨回去吧！ 薛琪看她要走当时拽住了她，“诶，你干嘛！” “回家。”越凡冷冰冰说了句。 薛琪当时就不乐意了，“别啊，我有伞！我的借你！”说着就要往越凡手里塞伞。 越凡不想欠她人情，挣了下没接，“不用。” 薛琪知道她想什么，“你别这样，就当上次你在厕所帮我，而且昨天还送我回家帮我冰敷。要说欠是我欠你，我还不想欠你什么呢！” 薛琪特意加了最后一句话，生怕越凡不答应。 越凡有些心动，如果她浑身湿透外婆怕是更心疼了，她回头看了薛琪一眼，“那你怎么回去？” “我不回去了，我在食堂吃。给。”薛琪把伞塞到越凡手里。 越凡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伞，沉默了下，“去我家吧。” 薛琪一怔，“嗯？” 越凡抬起头看她，淡淡地说道：“去我家吃饭。”我真的不想欠你什么。 薛琪眼睛一亮，她连连点头，“好好！好！” 第16章 放弃 越凡转过头在人群里挤出来一条道往楼梯口走去，薛琪高兴得乐颠颠得跟着她。 “你不挑食吧。”越凡突然问了一句。 越凡没有回头看，如果她回头看就会发现薛琪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是为了追上她的步伐还是努力地赶着。 虽然已经冰敷了还贴了膏药，但脚还是肿的老高，碰也碰不得，走起路来也有些困难。 薛琪本来想待在家里休养休养的，但一想到越凡肯定不会听她的话带伞，就不管不顾地跑过来想给越凡送伞。 其实一切都是幌子，她只想找机会接近越凡而已。 脚虽然疼，但是要是不太用力也不是很疼，所以薛琪只能一瘸一拐地走着。 薛琪听越凡问她话，连连摇头，“不挑不挑，能吃就行。” 越凡点点头，那就好。她走到楼梯那儿就看见余见也下楼了。 余见也看见了她，立马过来打了声招呼，“有伞吗？” 越凡犹豫了下才举了下手里的伞示意了下，说：“别人借的。深深呢？” “哦！大婶男朋友今天生日，她第三节课已经翘课跑了。”余见一脸悲愤，“她个见色忘友的东西！” “对了，我妈今天走亲戚，我爸不会做饭，只能吃食堂。我还是到你家去吃饭吧，找谁借的伞？咱俩一起打伞回去？”余见说着往越凡身边凑了凑，笑嘻嘻地把手搭在她肩上。 越凡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心神一晃，余见从来不像深深对她那样做出亲密的举动，如此举动是少有的亲密。 越凡不忍拒绝，恍惚之中就说了个好字。话毕她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人，越凡慌乱地回头看薛琪，发现她愣愣地站在后面，不禁有些尴尬。 “怎么了？”余见有些诧异，她顺着越凡的目光看去，才看见越凡身后的薛琪，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 她放在越凡肩上的手慢慢地滑落，“伞是她借的啊？”余见看着薛琪手里空空的，心里一动？她把唯一的伞给了越凡？ 越凡有些不好意思，一把伞肯定遮不了三个人，她不可能拒绝余见，那…只有把伞还给薛琪了。 “你带钱了吗？”越凡转头轻声问道。 余见点点头，“嗯，带了呢。” “那我们还是坐车回去吧。” 越凡这么一说，余见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两人相视一笑，余见眨了眨眼睛，“行！” 薛琪看着两人眼神交流，觉得自己简直多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她总觉得越凡对那个女孩有些特别，好像……越凡看那个女孩的时候更加温柔。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地下个没完没了，空气里有种潮湿的气息。薛琪觉得自己有些冷，她看着越凡不禁蜷了蜷手指，指尖有些发凉。 越凡转过头看着薛琪，平静地说道：“谢谢你的伞，不过我还是和余见坐车回去吧。不好意思。”说着她把伞递向薛琪。 薛琪看着那把伞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在原地也不伸手去接。 越凡看她没动静，又晃了晃伞示意她拿着。 余见看着薛琪，觉得她的反应不太对劲儿。 薛琪深吸一口气说：“你拿着伞吧，我去食堂吃。” “不用了，我们坐车回去。”越凡心念着不能让外婆久等，不太想和她纠缠，有些烦躁。 越凡不待薛琪再拒绝直接把伞塞进了她怀里，然后对余见说了声走吧转身就走。 余见看了一眼身子发僵的薛琪什么都没说，跟着越凡也下楼去了。 薛琪盯着被塞回来的伞，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一个个学生从她身边走过挤过往家里去，只有她一个人站在移动的人群里像静止了一般。 她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眼泪给逼回去的，不能在人前哭，一定不能哭。 薛琪吸了吸鼻子，挤了个笑出来，她杵着伞往楼下去，一阶阶往下挪。 下了楼她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的雨帘，一阵冷风吹来，薛琪直觉两条腿隐隐作痛，她撑起伞走到自己的电动车旁开了锁。 薛琪一只手打伞，一只手掌握着车把。风太大，雨点噼里啪啦地往她脸上砸，飞溅的雨点打在身上刺骨的凉，打伞和不打伞没什么区别。 薛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混着雨水滑落，好在脸上满是雨水，根本不会有人看出来她流泪了。 薛琪直接把伞收了，整个人暴露在大雨里，她又提了提车速，雨点来的更加迅猛了。 薛琪抹了一把脸，眼睛都要模糊了。 “我喜欢你啊！”薛琪突然对着空气喊道。 街上这会儿根本没什么人，只有飞驰而过的汽车。 薛琪看着雨雾蒙蒙的周围，仿佛世界只有她一个。 她又大声喊道：“可我真的放弃了……” 薛琪喊完哭的更厉害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哭的让人心碎。 “真的放弃了……”她低声呢喃。 …… 越凡和余见坐车回家，一路上余见都找话题和越凡说话。 越凡转头看她，笑着问：“你怎么了今天？” “什么？”余见不知道她指什么。 “心里有事？”平时余见的话不会很多，除非她是想掩饰什么。 余见连忙摇头，“没，我只是……” “在想我为什么总和薛琪待在一起？”越凡看她吞吐直接帮她把话补上。 余见看着她，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在等她回答。 越凡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总会遇见她。你很在乎吗？” 越凡不解余见的反应，她好像很不喜欢自己和薛琪在一起。 “嗯。”余见闷闷地应了声，“我不喜欢她，所以我也不想你和她玩。” 越凡笑笑，心里有些失望。只是女孩子的占有欲而已，我不喜欢这个女孩，所以我也不想你和她关系好。 “我和她是隔壁班，见面的机会肯定多，等高考结束我们怕是没机会再见了。” 余见点点头，“希望如此。” 越凡笑了起来，第一次看见余见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薛琪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请假，她淋了一场大雨毫无意外得发烧了，再加上连日阴雨绵绵，以为后遗症她的两条腿一直隐隐作痛，有时候夜里疼的都无法安睡。 她每天都在家里发呆，可她再也没有想过一个叫越凡的人。毕竟想太多，心会痛。 越凡发现从那天开始，就很少看见，不！应该是几乎没有看见薛琪了。 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没几天就忘了这回事。 五月不声不响地过去了，六月已经到来，高三的学子已经无法再安心读书，每个人的心里都在躁动。 高考即将来临。 第17章 疯狂 今天晚上本来是语文夜自习，但是语文老师有事不能来上课，就让课代表拿了一套卷子让大家做，等第二节下课再收上去。 离第二节下课还有半个多小时，越凡已经做完了整张试卷。 她把卷子检查了一遍就趴到桌子上睡觉了。昨天，哦不，是今天凌晨两点多才睡的，她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啊啊哈哈哈……”一声大喊穿透了整个教学楼。 越凡被吓的一颤，她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裤子，无奈地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快高考了，高三的学生的心都已经静不下来了，这两天晚自习的时候都会有学生时不时来吼两嗓子。 偏偏这样的行为老师和教导主任也没办法解决，肯定是批评不得的。毕竟眼看着高考来了再让学生心里受到伤害，到时候怕是会影响考试。 明天就三号了，大概上半天就要放假了。不仅是高三的，他们都放假，需要布置考场。 班里的同学都不自禁往外看了一眼，大多人脸上都露出不耐烦之色。 越凡无所谓，不管她做不做题一旦进入状态没人能打扰她，再上她现在只是睡觉，困意来了再吵杂的环境她也一样可以入眠。 能被这一声叫喊干扰的，还是心太浮躁。 本来以为已经平静，谁知道又响起一声叫喊。有的学生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摔笔嘀咕了，有的烦躁地把试卷翻的哗哗作响，而有的学生却不动如山。 “铃~”下铃声响了起来，学习委员是个大嗓门的女孩，当时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扯着嗓门喊：“可以了可以了，都别写了，赶紧交卷。从前往后穿给最后一位同学。快快快。” 同学们也都听话的停了笔，开始往后穿卷子。 越凡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呼啦啦的翻卷子声，然后自己的脑袋被一纸状物打了一下，她当时坐了起来。 董可可作文还有点没写，这会儿有点不高兴，嘟着嘴没有看后面直接把卷子扔在桌子上，她没料到越凡在睡觉。 越凡也不恼，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筋骨。她把卷子拿起来在桌子上磕了磕，整理整齐了以后就把卷子放在桌子上等课代表过来拿。 这时整个楼层好像沸腾了一样，隔壁教室跟炸了一般，吼叫声混着砸桌子的声音响成一片。 十班的同学一脸震惊地看着外面，就看见隔壁班呼啦啦涌出来好多人，走廊上一下子多了好多人，被挤得满满当当，人群吵吵嚷嚷的。 “去死吧！”一个男孩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儿拿的一把纸屑对着空中就是一扬。 “嗷嗷~”楼上的突然有人喊，“你们太菜了，看我们的。”说完不待大家反应就有漫天的白色纸屑飞了下来，白花花的，晃的人眼睛疼。 楼上的那人边撒边喊：“妈的，老子撕了两节课，真他妈解气！去他妈的王后雄，去他妈五三，去他妈的！” “哈哈哈，楼上的傻逼你干嘛撕五三！卖破烂了多好，一斤一毛三，那么厚一本还能挣几毛钱！哈哈哈~” “……” 高三的所有人好像疯了一般，尖叫声喊叫声简直要把屋顶掀翻。 “看我的飞机！”一个学生也不知道撕了哪本书折成了纸飞机往楼外一飞，就看着纸飞机在空中滑过一条流畅的弧线然后笔直得坠落了下去。 “你那个飞的太水了，看我的！” “我也有！” “……” “都疯了吧！”高二的学生自然不会体会到高三的学生那种即将解放的喜悦，一脸震惊地说。 越凡摇了摇头，他们只是压抑久了需要宣泄而已。 “我天，他们该不会闹一节课吧，那待会我怎么做题啊？”有个同学突然不满地叫了一句。 “就是啊，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儿。”有人附和。 “不会的，学校让他们最后一节课搬书回家。”有个男孩突然说。 越凡没再听，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去厕所。 越凡出了教室，发现好多人都在抱着书往楼下走，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挤不上人，不过班里人也不少。 她经过其他班前往里面看一眼，就看见好多学生在清理桌子，不少人的桌子已经空了。 看来最后一节课真的不上了。 越凡拐进厕所，里面挤得都是人，好在她不上厕所只是洗把脸。 等洗完脸以后越凡往回走，挤出一条路来，还没走到自己班前面就看见对面走来一个女孩，她不禁站在了原地。 薛琪抱着一大摞的书，明显有些吃力。 虽然她不学习，但是书本不能没有。虽说这些书留着也没什么用，但薛琪还是觉得得过来一趟把它们搬回家放着。 每本书上还有她画的q版小人呢！还有有感而发的打油诗，都是珍藏版，可不能随便丢在这儿让人捡了去。 薛琪也看见了越凡，只不过这次她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撇开眼好像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一般。 她已经很久没来过学校了，也很久没看见越凡了。这是她那次雨后第一次回学校，不管这次真的只是为了拿自己的书，不是为了越凡而来。 越凡觉得自己快有小半月没见到薛琪了，她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依旧是一袭长裙，看着清丽可人。 只不过这一次她好像和往常很不一样。 薛琪往上托了托书从越凡身边走过。 越凡愣愣地等她走过自己，愈发得觉得不对劲儿。 自从她出监狱见到薛琪以后，每一次和薛琪碰面，薛琪都会和自己主动说话，就算不主动说话薛琪的眼睛也会滴溜溜转着视线在自己身上纠缠。 可这次她…… 习惯真的是种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了薛琪主动搭理自己，现在反而觉得很不适应。 愣了一会儿，越凡自嘲地笑了一声，她什么时候也变成这幅样子？ 人家没有义务搭理你，干嘛觉得她不正常。再说你每次也没跟人家一个好脸色，她干嘛还要主动和你说话。 真是贱的。越凡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她大步往前走，嗯，翻篇了，高考来了她和薛琪怕是没机会再见面了，见面了也是陌路，就这样挺好。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薛琪抱着那么一大摞的书一口气下了楼，她站在楼下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正是十班的方向。 她目光有些哀伤，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刚刚还没有好好得看看你，以后我们怕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可是……我真的怕多看你一眼我就走不掉了。 第18章 生意 “给。”越凡把两个抱枕放在了柜台上。 孟丽笑着拿过抱枕细细看了看，夸赞道：“绣的真好看。这次怎么这么早就交货了？” “快高考了，学校放了几天假。”越凡说着打了个哈欠，有些无精打采的。 孟丽瞧她困倦的样子皱着眉头问：“又熬夜了？不是放假吗？那么赶干嘛？” 越凡捏了捏眉心，微笑着说：“正好放假，可以多绣一些。你这两天可以给我多派点单子。” 孟丽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当初高中毕业没去上学，外出打了两年工攒了些钱，又找家里借了点开了这家饰品店。 虽然是小本生意但是能迎合市场，所以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孟丽反正可以靠这家店养活自己，而且还能补贴家里。 “你说你一个高中生那么辛苦赚钱干嘛！？学生的当务之急是好好读书。你姐我是一个文盲，不是读书的料才早早下了学。” “你成绩不错，得好好学习，以后考个重点，出来了好找工作，现在赚的都是小钱。”孟丽和越凡也认识一段期间了，虽然有合作关系但也是朋友。 越凡听她教育自己一套一套的，笑着打趣，“不文盲，还知道用成语。” 孟丽性子开朗，听完这话推了越凡一把，“得得得，你可够了。” 越凡虽然累但是不得不赶工，毕竟这都六月了，高三开学早，怕是八月初就会开学，到时候要交学费。 越凡盘算着上学的时候多绣点，等到暑假了，她再打点暑假工，学费就可以凑齐了。 “丽姐那我先走了，要是有活你打我家的电话通知我一下。要是我外婆借的电话你就说打错了，千万不要说绣东西的事。” 越凡不敢让老人知道她在赚钱的事，每次拿这些东西回去，她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老人看见了。 要是实在没办法被看见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撒谎说帮朋友绣的，这种谎撒一次两次就够了，时间一久老人肯定会起疑。 孟丽不知道越凡家里的状况，看越凡连个手机都没有忍不住说：“你说你这段时间也赚了一些钱，怎么不给自己买个手机？” 越凡笑着摇摇头，“不行的，那钱都是有用的。” 孟丽看越凡不说也不勉强。越凡本来打算走的，又被孟丽叫住了。 “哎你等等，你帮我参考下我进什么样的手表。”孟丽朝越凡招招手，“我看了好几款手表觉得现在的小姑娘会喜欢，不过我就看了五款只想挑三款，你帮我参考一下。还有你看看我还需要再进点什么。” 越凡点点头，走到柜台里面看了一下电脑，把款式和价格都看了一遍才说：“这个款式有别的颜色吗？要是只有黄色的还是别选了，一般学生不是很喜欢黄色的手表。” “这款太幼稚了，虽然顾客大多是学生。你这款……”越凡没忍住笑了起来。 “行行行，你帮忙看一下，你上次挑的那几个买的都挺不错。”孟丽以前就一个人做生意，怎么做都是自己拿决定，不过越凡来了以后她有时会让越凡参考参考。 后来发现越凡的眼光很不错，所以现在要是挑什么都会让越凡看看。 “这款白色的很素，但是很漂亮，大家应该会喜欢。” “那选这个？” “别，这款有点贵了。其实大家对饰品店买手表的看法就是，贵不实用，这款虽然漂亮但是这么贵你就是没加多少钱，她们也会认为你漫天要价。” 孟丽点点头，“也是。” “这个可以，虽然没那个好看但是价格还行。你可以……” “诶等下，来客人了，你坐着慢慢挑我去看看。”孟丽和越凡都站在电脑前，她一抬头就看见有个女孩在店里逛。 越凡点点头专心地看着电脑界面，“我先去后面上个厕所。” “行行，赶紧去。”孟丽走了出去，笑着问那个女孩，“想要什么？” 越凡直起身子没看那人直接转身往后面去。 薛琪看了一眼店主，冷淡地说：“我随便看看。” 她心情不好，刚才和她爸吵了一架，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出来逛逛。 “好。”孟丽笑着回答。 薛琪撇开眼，正好看到柜台放了两个抱枕，她本来想走过去看看，谁知被店主抢了先。 孟丽看薛琪目光在抱枕上流连，，立马把抱枕拿了过来给她看。 很漂亮的绣工，薛琪喜爱地摸了摸，“自己绣的？” “对，就刚刚坐这儿的一个女孩绣的，活儿好的很。” 薛琪刚才也没注意，不知道电脑后面有人没应声。 “这个卖吗？”薛琪越看越喜欢，抱枕上绣的是个q版的动漫人物，绣的栩栩如生，特别萌，让人看的心都要化了。 孟丽赶紧点头，“卖啊！这个是你自己选图，然后我们来绣。就是价格有点贵耗时也有点长。毕竟就一个人绣，纯手工的。” 薛琪沉思了下，“那行，我下午再过来一趟把我想要绣的拿过来，价格什么的你出就好了。” 孟丽一听这话，赶紧笑着说：“行！” 薛琪又摸了摸那个小人儿，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卖了什么？”越凡从后面出来看人已经走了，顺口问了一句。 孟丽笑呵呵地走到她身边，“那女孩要抱枕，说下午拿模子过来。还要大号的，还说价格什么随我定，看样子是真喜欢你绣的，而且看打扮估计也还有钱。” 越凡点点头，继续帮孟丽挑东西。 第19章 夜语 “这个？两个吗？”越凡一手拿了一张纸，她的视线在两张纸上来回巡视。 纸上画的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左边的那份是长发，高高束起的马尾，右边的一头利索的短发。 虽然发型不一样，但是看背影就知道是一个女孩。画的是素描，二者皆是直挺挺的背，画画的人很用心，把漂亮的肩胛骨也勾勒了出来，显得身形有些单薄。画的只有上半身，穿着校服。 “对，要两个。”孟丽乐呵呵的，只要有生意她就开心，“估计是送给闺蜜的礼物。” 越凡皱着眉头，没说话。 孟丽见状有些奇怪，以前不管接什么单子，越凡都是看了以后就笑笑地收起来说一句好，今儿这是？ “怎么了？”孟丽头伸着看了一眼纸，下午那女孩拿给她的时候她也看了啊！不是挺好的吗？就简单的几笔，很好绣的。 “这不是很好绣吗？” “一般给的都是照片，就算是动漫人物也有着色。这个是素描，粗粗几笔勾勒看着挺简单的，颜色怎么办？” 孟丽闻言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对啊！ “那就按照她画的随便绣呢！” 越凡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不是坑人吗？光把外围的轮廓给绣了，用得着那么多钱吗？” 孟丽一听这个脑袋大，她无精打采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你可不可以联系到那个女孩？问问她到底该怎么办？”越凡还是觉得得让当事人拿主意。 “她没说啊！只是说到时间了过来取，把订金留下了。” 越凡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那我没办法了，这不能绣，到时候她来拿你把钱退给她吧。” 孟丽一听一把拉住越凡，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说你是不是傻呀？白白的生意不做非得放弃。她自己没有说清楚，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绣，到时候她要说不好，你就直接跟她说，是她没有说清楚好了。” 虽然越凡也想赚钱，但是孟丽说的实在有违她的心意。 “再说以你的审美绣出来的肯定还是挺好看的，人家肯定会满意的。退一步讲就算不合心意，是她自己非得拿个画过来让你绣，你只要自己能赚钱不就可以了吗？” “丽姐，你这话说的我就不同意了。我的审美是我的，不是大众了。她想绣的是她自己心中想要的，怎么依照我的想法来？” 孟丽看越凡油盐不进，有些恼火，“我说你真是！那女孩看着就不是个善茬儿，估计是小太妹，万一你要是到时间不能交货惹恼了她，过来找事儿怎么办？” 越凡看了一眼手里的画，笑了起来，“不会的，不可能是小太妹。” 孟丽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知道？” 越凡没应声，这两张画画得带着一种淡淡的青涩和清纯。 “好，我听你的。拿两个干净的枕套给我，我拿回去绣。到时候她要是不满意你把订金还给人家，我把枕套钱给你。” 孟丽瞪着眼睛看越凡，不是开玩笑吧！越凡一本正经地回看她。 对视了几秒，孟丽没崩住笑了起来，“算了算了，你个小屁孩。” 孟丽转身去货架底下拿了两个枕套给越凡，“拿去！她要是不要，你也不用给我枕套钱的，没几个钱。” 越凡看着手上的枕套，笑着说：“谢谢丽姐。” 高考前一天夜里，越凡已经等到外婆睡下了准备绣抱枕，还没把枕套和针线从柜子里拿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院门。 越凡皱着眉头往外看了一眼，这么晚了，已经入夜了，是谁？ 越凡打开门，就看见了余见站在门前，不仅有些吃惊。 “怎么过来了？”越凡诧异地问，她无意扫到余见手里拿的笔袋子，抬起头看着余见，“你这是……” 余见狠狠地搓了搓脸，“明天就高考感觉好紧张。” 越凡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把她让进了院子里。 余见站在院子里看越凡关门，突然说：“我爸妈其实不同意我来的，但是我自己一个人待着真的很烦，看到你我就好了，突然就会变得很平静。” 越凡上锁的手一顿，关上门她转身看着站在夜色里的那个人，“嗯，进去吧。” “是洗洗去睡吗？”越凡跟在余见身后进了自己的卧室。 “外婆睡了吗？” “嗯。”越凡轻轻应了一声，“你……” 余见回头看她，“什么？” 越凡想问，为什么是我可以让你心静下来，但想想还是作罢，“没。我打水你洗洗，早点休息。” “我自己去。”余见说着要去厨房，越凡坐牢的时候她经常过来，后来学业太繁重她才减少了过来的次数。 越凡拦不住她由她去了。 不过才□□点钟，两人已经躺在了床上。 越凡看着靠背坐着，膝盖上放了一本书，她粗粗地翻了几下却也看不进去。 她把视线投到余见脸上，睫毛很长，虽然眼睛闭着，可还是能看出来她眼睛在转，“睡不着？” 余见闻声睁开了眼睛，“肯定睡不着啊！我平时怎么着也是快一点钟睡的，这才几点！” 越凡笑笑，“那就别睡，我陪你说会话。。” 余见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和越凡一齐看着靠背，她扫了一眼越凡手里的书，“这什么？” “《山海经》，就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你以后想考哪个的大学？清华北大？” 越凡合上书把书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眼里带笑看着余见，“你还真是抬举我。” “说真的呢！”余见知道越凡要是努力有那个实力。 “你想去哪儿？”越凡沉思了下才问，余见和严深深的成绩都不错，可以考211和985。 “我都可以啊，怎么！”余见坏笑着看着她，“想和我上一所大学啊！” 越凡摇摇头，“不了，就本市的。好照顾外婆。” 余见脸上的笑一滞，“你…我们市只有一所985的，可离清华北大还有一些距离呢！你到时候要是能考过去干嘛不……” 余见没说完，因为越凡突然抬头看她，表情淡淡的，一言不发，但看的她心猛跳了下。 越凡看她表情呆滞，轻声道：“对我来说，上哪儿都没差，我在乎的是外婆。” 余见这才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啊。哈哈，学霸就是任性。” 越凡看她想岔开话题也没继续。 “你最近又看到薛琪了吗？” “没，怎么了？” “没事。” 越凡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如果余见不主动找话题她也不会吭声。余见说了两句，也没说话了，两人就在哪儿静静得，不发一言。 越凡有些看不清余见了，她这段时间有些反常，比如对自己。 良久，余见才缓缓说道：“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越凡心头一颤，脸都红了，她艰难地说：“你……” 余见突然认真地看着她，语气坚定，“所以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余见虽然不像严深深那样成天没正行，但是也是一个活泼的人，从来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越凡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听她严肃的口吻，联想她这一段时间的反常，有些明白了。 越凡笑笑，“对，是朋友，只能是朋友。” 第20章 警钟 余见看着越凡认真的脸，松了口气，她低下头低声说道：“我觉得我有点不正常。” 越凡似乎能明白她说的那种不正常指的是什么，想抬手摸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又克制住了，这个动作带着宽厚和温情，不适合此刻的她和余见。 “喜欢朋友有什么不正常？”越凡轻飘飘的一句反问让余见哑口无言。 余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低下头去没有说。她不知道，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自从看见薛琪和越凡在一起，她就变得不正常了。 越凡明明是讨厌薛琪的，干嘛还要和她搅和在一起，而且还为了她凶了严深深。她不愿意越凡和薛琪接触，就好像是怕……怕越凡会被抢走一样。 想到这儿，余见猛地攥紧了拳头，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满是不相信，她怎么……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这种想法，深深也是越凡的朋友，但是她从来没有因为深深和越凡关系亲密产生过这种焦躁的感觉。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她觉得薛琪和越凡之间有种羁绊，一种让她无法插足的羁绊。 两年前的那次伤人事件只有越凡和薛琪两人知道，也是因为那件事两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因为薛琪，所以越凡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很害怕，薛琪还会再影响越凡，她害怕越凡离她越来越远。 越凡看余见不说话，也不出声，静静地看着她。 余见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疯狂，她和越凡是朋友，越凡不是她的所有物，她为什么……如果是女孩对朋友的占有欲，可她只对越凡有这种感情。她有些厌恶这种感情，可却又没办法克制。她是不是喜欢越凡？男女之间的喜欢？ 余见紧紧地咬着下唇，脸色有点发白。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好像下一秒都要跳出喉咙了，怎么会这样？ 余见低着头，越凡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看她紧紧揪着被子的双手，越凡就知道余见有多纠结。 越凡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越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轻轻地笑出了声，像开玩笑一样说道：“你怎么了？可别吓我啊！你这个样子，我都要误会你爱上我了。” 越凡从不轻易说爱这个字，她太年轻了，只能承受的起亲情的爱，爱情的爱她不懂。可这一次，她故意说出这个字，还把爱字咬的很重，像是敲警钟一样。 她知道自己喜欢女孩，喜欢余见，但是不是喜欢就非要把她拖下水。她实在不忍心看余见为这些事烦心，纠结，所以还是让她终止余见刚刚发芽的感情吧。 余见闻言果然脸色一变，心头大震，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她喜欢越凡？喜…喜欢吗？！ 余见抬头看着越凡，她露出一个艰涩的笑，“你胡说什么。”虽说是责备的话，但余见说的实在是底气不足。 越凡眼里带笑，“那你这幅样子，我以后可是要嫁人的，你别打我主意啊。”话是玩笑话，但带着无尽的暗示。 余见知道越凡是玩笑话，但这些话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心上，让她犹如大梦初醒。对啊！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女孩呢？ “我看你这段时间有点怪怪的，是高考压力太大了吗？”越凡故意为余见找了个理由。 余见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对啊！她肯定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产生那些恼人的想法。她怎么可能喜欢女孩呢？！她是正常人，她是正常人。 “别想了，明天就要高考了。等到高考后好好去玩玩，压力什么的估计就慢慢地消了。”越凡也很担心余见这个状态会影响她明天的考试，一颗心悬着迟迟落不下来。 余见应和道：“对，是压力太大了。” 越凡整了整被子，看着她的目光透露着温柔，“嗯，躺下说吧。” 余见点点头乖乖躺下了，她看着越凡，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只是压力太大而已，她对越凡只不过是朋友之情而已。 这么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躁动的心才平静了下来。余见松了口气，她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那我要是考走了，得好久见不到你。” “没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余见点点头，心里很是不舍，她和越凡分开两年，才又待在一起还没半年自己又得走了。 余见想了会，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要不我给你申请个扣扣号吧，到时候我们还可以视频。” “家里没电脑。” “一个星期去一次网吧。”余见话语里带着恳求。 越凡默了下笑了起来，轻声应下了，“好，等高考完你再弄，这两天好好考试。” 两人又说了会话，余见还是没有困意。 越凡看了下床头的小闹钟，“都快十点了，该睡了。明早七点起，我给你做早饭。” 余见翻了个身纠结地说：“睡不着啊。” “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越凡不打算再理她，要不然余见能和她说到夜里两点。 她拿过《山海经》又翻了起来。 余见看她不理自己，乖乖闭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越凡看她眼珠还是滴溜溜地转着，叹了口气，“要不把书给你翻翻，催催眠？” 余见最不喜欢的就是文言文，一读文言文就犯困。她一听越凡这么说连连点头，“好。” 越凡把书递给她。 余见躺在床上随手翻了两页，过了会儿就开始打哈欠了，渐渐得眼皮也开始发重，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越凡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书收了起来。她轻轻地下了床，往桌子旁边走去。 她打开余见的笔袋，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用具，清点了下发现余见只带了一个笔，连个笔芯都没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余见就是这样，语文对她来说就好像无所谓一样，她最拿手的还是数学和理综。 每次考语文都只拿一支笔，她说过好多次余见就是不长记性。 越凡琢磨了下又塞了个笔芯进去，虽然语文考试用不完一支笔，但是万一有特殊情况呢？ 越凡又帮她把2b铅笔的铅装上了，觉得什么都准备好了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越凡早起给余见做了早饭，她也不敢做的太过油腻，弄了点清淡的米粥，又去买了街角的油条。 她做完饭才去喊余见起床，“家里还有还没拆的牙刷，你起来刷牙。” 余见洗漱完，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桌子上的米粥和油条还有新鲜的腌黄瓜，感慨道：“越凡我要是男的以后就娶你了。” 越凡皱着眉，“行了你赶紧吃，今天估计堵车，你得走早点。” “好。” 余见是骑自行车过来的，所以越凡也没送她。 等到语文开始考试了，余见答题答得特别顺利。 作文写的还剩一半余见手腕酸的厉害，她放下笔活动了手腕，还没有拿到笔，前面的同学突然碰了一下她的桌子，笔快速滚了起来直接从桌子沿旁落在了地上，笔尖朝地。 余见瞪着眼睛立马捡起来笔，在草稿纸上画了画，画出来的线条不仅细而且还不连贯，笔尖已经坏了！ 余见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天！她就带了这么一支笔啊！怎么会这样？！ 余见第一次在语文考试中觉得有危机感，她慌乱地翻了翻笔袋子。她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而已，虽然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多带笔，但就是想图个安慰，可…… 余见看着那根笔芯，脑中闪过越凡的样子，她来不及多想只是觉得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余见恢复了从容，换了笔芯，又开始写作文。 直到考试结束的那一刻她才放下笔，毕竟她只有这一支笔了，再摔坏也不会再从笔袋子里翻到笔芯了。 第21章 碰面 两天考试很快过去了。 那天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余见和严深深就像放出笼的鸟儿，拉着越凡要去吃火锅。 越凡一路上听两人叽叽喳喳，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她看了一眼兴奋得脸颊泛红的余见，知道她考的肯定不错，由衷地为她高兴。 “我待会六点半就得回学校，我得上晚自习。” 严深深一听不爽地嘟起了嘴，“啊！我和余见还想带你去唱k呢！” 越凡拍了拍她的肩，“等我放假再去吧。” 余见也没说什么，她和严深深是解放了，但是越凡还有一年。 余见看着越凡笑笑的侧脸，有些难受，按理越凡应该比她们早一年步入大学的，可…… “哎越凡你走这边，你个子太高了。”严深深突然扯了一下越凡，把她拽到最外面去了。 本来越凡走在两人中间，现在变成了严深深在中间了。 严深深一手一个，挽住了两人，她笑嘻嘻地说：“这才对嘛！你个子那么高，走我俩中间，就是大写的凸字。” 余见忍着笑瞟了一眼中间的严深深，“诶大婶儿，那现在这是凹字吧。” 严深深闻言脸色骤变，她一把将余见推了出去骂道：“你少嘲笑我，你也就比我高了一点点，穿上鞋子没差的好不好！还不是和我一样矮。” 余见像炫耀一般挺直了背，下巴绷的紧紧的，用傲慢的目光扫了一眼严深深，骄傲地说：“看着比你高就行。” “你……”严深深气恼，和余见你挠我一下我拍你一巴掌得在大街上闹了起来。 越凡看着她们俩，无奈地笑笑，“行了行了，别闹了，路上车多，小心点。” 两人根本不听，还是嘻嘻哈哈地闹腾，过了会儿两人折腾累了才罢手。 “现在几点了？”严深深突然问，她们考完试才五点多钟去了一趟越凡家，现在又走着去火锅城，估计得六点了吧。 余见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五点四十三。”她担心地看了一眼越凡，“快六点半了怎么办？” 越凡还没回答，严深深就抱住她，小脑袋在她肩上蹭着，撒娇道：“凡凡~你就请个假陪陪我们吧，你成绩那么好一个夜自习(不去)也不会影响什么的。”说完还眨了眨眼睛，样子很是可爱。 余见闻言扯了扯严深深的衣角，“你够了啊！你以为越凡是你啊，为了顿晚饭就翘课。” 她又看向越凡，“你别理她，要是时间真的不够，我们就随便去吃点，别耽误了。” 话虽这么说，但余见眼里丝毫不掩饰失落，让人看了不忍拒绝。 越凡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请个假算了。” 严深深一听立马点点头，“好好好，快快打电话给你班主任。” 越凡摇摇头，“我没手机。” “今天考试我也没带啊。” 余见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递了过来，“我带了。” “卧槽，你怎么又带手表又带手机啊！监考老师怎么不把你踢出考场啊！” 余见白了一眼严深深，“我这不想着我考完试得出去玩，估计晚点回家，我妈要是找不到我估计会担心，就把手机带着了。考试的时候手表和它都放在了外面。” 越凡接过手机快速按下一串数字，拨了过去。 严深深啧啧两声，“你居然把班主任的号码背下来了。” 越凡不怎么骗人，就跟老师说她有事儿想请一个晚自习的假。 大概是她平时表现的乖巧，而且成绩好，班主任连什么事都没问就同意了，只是让她明天去学校了补一张请假条。 到了火锅城，严深深闻着味就开始吞口水，带着两人到了一家她平时最爱吃的火锅店。 这会儿是饭点，人特别多，这整个楼层都是这家店的。 严深深内急去找卫生间去了。 越凡和余见站在一小片空地处，怕妨碍别人走路。 越凡扫了一眼四周，想找位子坐，不过每个桌子上都坐了人。 每个人都吃的大汗淋漓，热的把衣服都脱了，氤氲的雾气掺杂着香辣的火锅味很容易勾起人的食欲。 服务员飞快地在几个桌子间穿梭上菜，场面热火朝天的。 过了会儿，严深深就回来了走到两人旁边，感慨道：“好多人啊！厕所门口排的都有人，这还有位子吗？” 正说着一个女服务正好路过三人，当时就笑着说：“请问几位？” 严深深反应快立马回答：“三位。” “好的，这边请。” 三人跟着服务员来到最里面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菜单，三位看看。”服务员麻利得把桌子上多的碗筷杯子拿了起来。 “服务员再来三份羊肉卷，还有其他的，菜单给你！”隔壁桌的一个女孩突然说道。 越凡拿碗筷的手一顿，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对桌，发现那人确实是薛琪。 薛琪就一个人，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盘子了。 她背对着越凡没看见越凡一行人，这会儿还往嘴里塞海带吃，一只手挥着一个菜单。 服务员立马接过菜单说：“好的，我带你先去前台结账开小票。”说完又转头看着三人，“那几位先点。” 余见和严深深没注意到薛琪，两人小脑袋凑在一起低头看菜单，研究要吃点什么。 薛琪吃完海带站起来转过身想去前台，谁知道一回过身就看见了越凡。 越凡自认和她关系复杂，撇过眼当做没看见。 薛琪只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恢复过来没再看越凡往前台走去。 严深深无意抬了下头，就看见了薛琪，脸色顿时变得很臭，她丝毫不顾及地骂道：“艹！她怎么也在这儿？” 余见本来在点菜，闻言茫然地抬头看了下，正好看见薛琪的背影，也愣了愣，过后她不自觉看了一眼越凡。 服务员和薛琪已经离开了。 “菜点好了吗？”越凡也不想她们为了薛琪纠结，故意分散她们注意力。 “好了。你再点一些你爱吃。”余见把菜单递给了她。 越凡接过菜单，“不用了，我不怎么挑食。你们要什么饮料吗？” “橙汁吧。” 薛琪付完钱已经回来了，坐在了她们对面的桌子旁。 严深深翻了个白眼，对着刚过来的服务员说：“还有其他位吗？我想换位，坐在这儿没胃口吃饭的。” 服务员有点吃惊，“啊！” 越凡闻言尴尬地笑了下，“她胡说的。我们菜点好了。”说着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顺便看了一眼薛琪。 好在薛琪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依然大口大口地吃着菜。 越凡虽然不喜欢薛琪，但是严深深要是那么说话实在是有点伤人了。 服务员说：“好的，那麻烦先跟去柜台付账开小票。” 余见坐在最外面，于是就跟着她过去了。 刚开始严深深因为薛琪的缘故还有点闷闷不乐，后来菜上来了瞬间把所有的烦恼抛在了脑后，开始大快朵颐。 三人边吃边聊天，余见不知怎地心思总在薛琪身上，吃的心不在焉的。 过了会儿，余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突然说：“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医务室老师，我也早就有意见了。” 薛琪夹肉卷的手一顿，脑子里闪过两个念头，第一个就是，原来越凡真的说了啊。第二个就是，原来那个副校长女儿是那两个女孩之一啊！ “对对，我那次感冒去开个药她还凶我。”严深深立马应和。 越凡忍不住看了一眼薛琪。 “我那天和我爸说过这个问题，他听了也很不舒服，毕竟有些住校的学生要是感冒咳嗽小毛病都是在校医那儿看，可她那副嘴角……啧~” 越凡拨了拨碗里的牛丸，闷闷地应声道：“嗯。叔叔打算怎么办？” “估计是先找校医，找到了就把那个人辞了。” “辞！必须辞！”严深深大声地说。 第22章 撩拨 越凡不紧不慢地把茼蒿往嘴里送，样子很斯文，和隔壁桌的薛琪还有自己桌子的严深深这两只饿狼形成强烈的反差。 严深深忍不住说道：“怎么不吃辣的这边？你那个锅煮出来能有味道吗？” 三个人除了她要的都是辣的，严深深的小脸蛋被雾气熏得白里泛红，小嘴儿一圈儿都是鲜艳的红色。 越凡看她辣的不停地吸溜，还往嘴里灌饮料，忍不住笑了，“你辣的脸都红了，还吃。” 薛琪的桌子就在她们边上，很容易听清三个人说什么。 她看自己的桌面，除了她自己吃过的痕迹还有什么？再听听人家三个人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挺好的胃口现在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了。 她端起一盘子肉卷还有娃娃菜泄愤一样全部倒进了锅里去，本来沸腾的鲜红汤汁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她没再动筷子只是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锅。 越凡下意识扫了一眼薛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是控制不住得想去看看薛琪在干嘛。 越凡发现薛琪没再动筷子只是发呆，有些诧异。 “越凡把饮料递给我。”余见拿纸巾擦了下嘴角说，可一抬头就看见越凡微微偏着头看薛琪，一只手还保持着夹菜的姿势。 余见尴尬得又唤了一声越凡，“你干嘛呢！” 越凡这才回过神来，她低下头放在了筷子，“哦，我吃撑了想歇一歇。” 严深深不明所以，嘴里还塞着东西含糊道：“你这什么食量啊！” 越凡心不在焉地回了个笑，没说话。 她需要想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以前不是很讨厌看见薛琪吗？怎么现在视线总忍不住在她身上纠缠…… 如果让越凡摸着自己心口问问，她现在真的还讨厌薛琪吗？答案已经很模糊了。 如果是当初刚出狱的时候，越凡简直是毫不犹豫地说讨厌。 就算上次薛琪用深深的事威胁她，她当时确实是很生气，但过后火气消了下去。第二天薛琪还愿意借她伞，自己更是不生她气了。 越凡总觉得薛琪就好像精分一样，一会儿对她笑嘻嘻的，一会儿又傲慢娇纵让人烦恼，可不管怎么样，自己对薛琪是讨厌不起来了。 越凡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薛琪就像一个心智没成熟的孩子，讨厌她也没有意义，浪费时间而已。 薛琪根本不知道旁边的越凡已经在脑子里进行洗脑了，只是关注着自己的锅分散注意力，省的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去听几人聊天。 锅又沸腾了，红色的汤汁翻滚着，看着很是骇人。 她有时候不能理解，为什么越凡不肯原谅她。 她是做错了事情，可是让越凡去顶罪真的不是她想的，她发誓！当知道越凡因为钱要为她顶罪的时候，她简直要疯了！ 可她根本没有办法…… 可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结果是不变的。越凡要的只有结果吧，薛琪想着目光暗淡下来。 想什么呢？不是已经决定放弃了吗？还想这些干嘛？对啊，你再这样我真的要骂你没出息了！ 薛琪敛了心绪，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刚把自己拉回现实中就听见隔壁桌有人吃呛了在咳嗽。 越凡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别吃那么急啊，来，喝口饮料。” 薛琪瞬间觉得心口窜出来一股郁气，堵的人心发慌，她愤愤地夹起一棵菜，连吹都不吹直接往嘴里塞。 凭什么就她一个人难受？！她这么多年就喜欢这么一个人容易吗？干嘛不能把她当做普通朋友一样对待！ “啊…咳咳啊，咳咳…”薛琪惨叫一声，连忙把菜吐了出来，可是舌头还是烫的发麻。 薛琪这不仅是烫的还有辣的，菜很容易入味，浸的满是鲜红的汤汁。一口辣汁流到了嗓子里，让人难以忍受，她拼命地咳嗽，也被呛的够呛。 好不容易缓解了，她张着嘴小舌头伸了出来，不停地哈气，她眼里充盈了泪水，看着像个小狗。 她觉得自己的嘴腔火辣辣的，都可以喷火了。 好死不死的，她把饮料已经喝完了，杯子就剩一点点，喝在嘴里根本无法解决她现在的状况。 正在焦急着，耳边突然响起来一个如山泉一般淙淙悦耳的声音，“给。” 说着还递过来一个杯子。 薛琪来不及深想，一把接过杯子，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冰凉的橙汁扫荡过口腔，为嗓子带来清凉。 薛琪觉得嗓子好多了，她捏着喉咙肯肯了两声，缓了下又听见越凡的声音，“好点了？” 她一怔脑子有点发懵。 严深深瞪了一眼越凡，不爽道：“你帮她干嘛啊！” 越凡只是摇摇头没搭话。 薛琪红着脸，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杯子，小声地问：“你的啊？” 越凡嗯了一声。 “你喝过了啊？” 越凡这才反应过来，就算出于好心但让薛琪喝她喝过的，也会让人感觉到有点恶心。 越凡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了。” 薛琪真是没那个意思，她恨不得把越凡那张小嘴堵着狠狠地亲，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呢？ “我就说你帮她干嘛？活该让她咳嗽死。”严深深火冒三丈，恶狠狠地说。 薛琪顾不得和她打嘴仗，连忙抬起头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 我只是想到和你共用一个杯子我就高兴得要昏了回去吗？ 薛琪纠结地拽了拽衣摆，这话她可不敢说，她怕越凡把她当做神经病了。 严深深看她吭哧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轻哼一声撇过脸。 余见看着两人的互动，不动声色，心里涌出一点不舒服的感觉，越凡不是说不会和她搅和在一起吗？ 越凡说话一般言出必行，可对待薛琪怎么就这么琢磨不定呢？ 薛琪知道自己越解释越糟糕，干脆也不再说什么，把杯子递给越凡，感激地笑笑，“谢谢你。” 越凡看她的笑容不像是作假也就没再说什么，坐回了自己位子上。她总觉得自己和薛琪之间，诡异的紧。 薛琪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一个劲儿往上翘，要不是顾忌着越凡她们在，她恨不得哈哈两声。 本来平静的心又被越凡撩得泛起层层涟漪，高兴之余薛琪叹了口气，完了自己又得陷进去了。 第23章 和解 薛琪本来想等越凡吃完以后再走的，可是手机却响了，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有些犹豫。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接通了电话，“喂？爸。”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 薛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刚才没听见。您找我有事吗？” 那边沉默了下才问道：“你高考完了？” 薛琪放下筷子，看着火锅一点想吃的*都没了。 “嗯。”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你妈和我说了下我都不知道。”薛峰口气里带着些责备。 薛琪实在没忍住，嘲讽地斜了下嘴角。 她都高三了要高考了，做为父亲的一学期都没打几次电话给她，到最后反而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高考日期，说了有必要吗？他还能过来陪她吗？ 连这种事都得让别人提醒！？ 薛琪胸口燃起了大火，烧的她内里难受，可偏偏她还不能把这火气给发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成绩差，考的肯定不会好，给你说了也没意义。” “这是理由吗？！你自己看看你，非要在那个小县城上学。没人管你都要无法无天了，习也不好好学。成绩差多光荣啊！让你说的这么骄傲。”薛峰的口气一下子拔高了，震的薛琪耳朵疼，她皱着眉头把手机撤的远了点。 薛琪默不作声，压根没把她爸的话放在心上。 薛峰用冷硬的态度说道：“你明天买车票，回家！”口气不容置喙。 薛琪是一万个不愿意去市里，说是她家，可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 “我…我不去。我得等成绩。” 薛峰冷笑一声，“欺负你爸大老粗呢！查成绩用电脑，市里没电脑啊！” “我……” “你别跟我犟，惹急了我今儿夜里开车就把你接回来！” 薛琪瞪着眼睛有种把手机摔出去的冲动，这次也没克制住口气也有些不善，“我知道了。” 说完薛琪直接挂了电话，那边马上又拨了过来。 薛琪看着屏幕，一想也知道她要是接了电话，她爸该是多么暴跳如雷，她现在真的不想承受他的火气。 薛琪闷声不吭把手机关机了，拿上自己的车钥匙起身准备回家，她得收拾行李。 她看着越凡的脸，有些不舍，她这一趟去了市里怕是不会回来了，以后还能再见吗？ 越凡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她，目光里带着不解，像是在问她怎么了。 薛琪感觉嗓子发紧，她艰难地吞了下口水，脑子一热走到越凡面前，“你……你能把手机号给我吗？” 越凡三人皆是一愣，都没弄明白状况。 严深深最先反应过来，冷嘲热讽，“你傻逼吧！手机号给谁也不给你！” 余见也忍不住插嘴，口气有点不耐烦，“你想干嘛？” 薛琪充耳不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越凡看，注意着她的面部表情，生怕自己漏了什么细节。 她在赌，赌越凡会把手机号给她。 越凡也反应过来了，她面色如常撇开脸去拿筷子，淡淡地说：“家里穷买不起手机。” 薛琪窘了，耳朵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薛琪厚着脸皮继续说：“那你家总有座机吧，座机号码给我也行啊！” 越凡也摸不透薛琪是为了什么找她要手机号码，但是她笃定薛琪对她没有恶意。 “你行了啊！我家越凡不想给你，赶紧走赶紧走！”严深深一脸嫌弃地摆摆手。 薛琪本来一直把严深深的话当做耳旁风的，现在不由看了她一眼，她家越凡！？ 薛琪冷哼一声，“怎么哪儿都有你？我和越凡说话管你什么事！你管的有点宽吧？吃火锅都堵不住你的嘴，吃锅能吗？” 严深深脸色登时变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提高了声音骂：“说你傻逼你还真不含糊！吃你妈逼的锅，我他妈想吞火！我要是能喷火第一个烧死你！” 越凡听严深深骂人顺溜的很，有些诧异，这两年严深深变化挺大啊！以前的她不会骂人，性子也软，被人骂了连还口的勇气都没有，现在居然放着人面直接骂出那么难听的话。 越凡自然不想她俩就这么对着骂起来，多小一个事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再说被人围观的感觉不会很好。 她站起身制止住薛琪，示意她别再说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这话的含义不言而喻，可薛琪就假装听不懂，她站在那儿坚持说道：“我不走，我还没要到你电话号码。” 越凡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她虽然委婉但是意思已经表达到位了，难道非要她清清楚楚地说：“我不想给你号码吗？” “我说你是不是语文没学好啊！”严深深被她厚颜无耻的行为气笑了。 薛琪面色不变，连头都懒回的，定定地看着越凡：“给我号码好吗？” 越凡听她带着恳求的语气有些不忍，就一个号码也不会……正想着就对上余见的目光，平静里带着质问，心里咯噔一跳，想起了自己对余见说过的话。 越凡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好意思，我……” 薛琪知道她想说什么，出声打断她，“我要走了，以后就见不到你了。”她语气里带着酸楚，听的让人难受。 余见和严深深一怔，对视了一眼，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薛琪对越凡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执念了，本来就是不熟悉的人，以后见不到就见不到，何必用这种口气说话。 所谓当局者迷，越凡根本没想到这茬儿，只是叹了口气，退了一步，“行了，你拿手机记一下吧！” “越凡！”严深深不满地瞪圆了眼睛。 越凡没看她，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等下说。 “我手机关机了，你写我手上。”薛琪说完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签字笔，把笔和另一只手一起伸到了越凡眼前。 越凡下意识接过笔，左手拽着她指尖，开始写号码。 薛琪自从越凡摸她手指尖的那一瞬间，整个身子都绷紧了，哪怕只是一个平常的触碰足以在她心里掀起波澜。 她就觉得越凡的手指带电一般，刺激的她指尖酥麻，那温暖的触感像是一道阳光，能够照亮她所有的黑暗。 就几位数，越凡很快写完了。她送开手把笔放在薛琪手心，“你可以走了。” 说完才发现薛琪又愣在了那里，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同，缓了下才反应过来薛琪干嘛不自己写号码？非要她来写，脑回路不同吧！ 薛琪看着自己的手，一把攥紧了笔，“那……我先走了。” “嗯。”越凡坐了回去。 薛琪也没再停留，立马走了。 等走出了火锅店，薛琪停下脚步看着自己的手，小心脏跳的怦怦的，她知道自己对越凡的习惯到底有多深，所以连这么一个简单的举措都能让她心动不已。 她低下头用嘴唇轻轻碰了下刚刚越凡摸过的地方，越凡啊越凡…… 越凡肯定因为给了薛琪号码的缘故被自己的两个好朋友给教育了一番，她也只是笑不去解释。 等吃完火锅本来是要唱k的，但是余见家里有事，她就先走了。 严深深和越凡两个人去唱也没意思，就各回各家了。 夜里越凡赶工准备把前几天接的单子给完成。 一直绣到十一点，越凡才忙活好，她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觉得酸的受不了，好在绣完了。 她把枕套摊平看了一下，莫名地对这上面绣的女孩产生了好感，她觉得这个人性格肯定和她一样，闷闷的。 不过她要是认识这个女孩，应该不会和她成为朋友，毕竟两个太闷的人能有什么话题？她还是适合和话多的待在一起。 正想着座机一下子响了起来，吓了越凡一跳，她看着电话有些发愣，这个点…… 越凡脑中灵光一闪，薛琪？ 她挣扎了下接了电话，“喂？” 那边传来欢快的声音，“你真的还没睡啊！” 越凡揉了揉眉心有点疲惫，“那个，我能问问你到底想干嘛吗？无缘无故的对我这么热情我有点害怕。” 薛琪在那边嘀咕，“才不是无缘无故，一直都对你热情好不好？”可这话肯定不能让越凡知道。 “我……我想跟你道歉。”薛琪能感受到越凡对她的态度有所松动，赶紧趁热打铁，好好道个歉求得原谅。 这是越凡始料未及的，“道…道歉？” “我真的感觉很愧疚，我知道这两年你在牢里受了不少苦，可我心里也很煎熬，那种愧疚折磨的人都要疯了。我真的……真的很抱歉，你可以原谅我吗？”薛琪声音发颤，带着痛苦，说到最后声音还有些哽咽。 其实薛琪此刻根本没有想哭的冲动，她还沉浸在和越凡碰指尖的喜悦中，刚才的那番话是为了麻痹越凡的。 这两年，她对越凡有愧疚，但是更多的思念和心疼。但是那种感情无法言说，她只能撒谎，期望用比较正常，容易接受的话来换取越凡的原谅。 她是卑鄙，可你真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发疯，你大概也会这样吧。 越凡沉默了好一会儿，或许可以明白薛琪对她的态度了。 “我不怪你了。你也不用愧疚，那笔钱对我很有用，我们早就扯平了。”越凡第一次和薛琪用平静的口吻去讨论这件事。 “真的？”薛琪兴奋地叫了起来，“你现在不讨厌我对不对？” 问到这儿薛琪的声音真的有些发颤，虽然知道答案，但是那句话从越凡嘴里说出来，意义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越凡轻笑一声，“不讨厌。” 薛琪被越凡的笑声苏到了，透过电话的变音，染上的磁性简直让她心跳加速。 薛琪笑的眼睛都弯了，但是又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笑出声，只能忍着。 “越凡……”她轻声唤道。 “嗯？”越凡觉得很神奇，她现在居然和薛琪在心平气和地通电话，这个世界大概疯魔了吧。 “你真好。” 越凡没回答她的这句话，只是问：“还不睡吗？” 薛琪不敢逼得太紧，怕越凡烦躁，连连点头，“睡！就睡！” 越凡静静地等她挂电话。 薛琪轻声道：“晚安。” 越凡默了下没有回她晚安，只是嗯了一声，“挂吧。” 薛琪虽然没等到那句晚安，也已经很满足了，说她兴奋地像出去吼两嗓子都不为过。 她静悄悄挂了电话，把手机抱在胸前，甜蜜感都要把她淹没了，幸福来的太突然她需要缓一缓。 第24章 包子 第二天越凡去了学校，就听到一个消息，说下午要月考。 整个年级段的学生被这个消息打的措手不及，怎么没有通知就来这么一出？ 往常月考都是在月末的时候，但是五月末没有月考，同学们还都松了一口气了，哪知道学校是玩了这么一手。 以前都是提前少则三四天，多则一个星期就会告知他们考试日期，可今儿这也太突然了。 大家还都沉浸在惊吓中，难以相信班主任的话。 班长第一个反应过来，“您没开玩笑吧！”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架，平静地看了一下有些蠢蠢欲动的同学们，冷声问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全班同学顿时沸腾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 “怎么可能没问题！没有通知我们，我们没有复习啊！” “就是就是，我课本还没看呢。” “就这么半天时间，一点准备没有的。” “对啊，早知道我这几天放假就在家里好好复习了。我还特意到市里玩了两天，啊！浪费了时间啊。” “……” 越凡听到消息的时候确实很惊讶，不明白学校闹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大概是为了考查她们是不是真的养成学习一些知识就温习一些知识的好习惯，不是每一次都在考前疯狂恶补。 这么一想，越凡觉得也就没什么了。她本来就没什么怕的，她平时夜里都会把一天学的知识巩固一遍的，也算学一点温习一点了。 她低下头抽出几张试卷，准备翻翻里面的错题。 考试的事已成定局，有这个时间埋怨，不如多看几道题。 董可可愁眉苦脸的，扭过头看越凡，“学校疯了吧！我们班都能嚎成这样，那靠后的那些班的学生不都炸了啊！” 越凡本来在卷子上验算，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脑中竟然浮现出薛琪那张漫不经心的脸。 她笑了一下摇摇头，“不会。他们大多对成绩不是很在乎，也就不会管什么时候考试了。” 换句话说他们太随意，没你们那么在乎成绩。不过越凡没直说。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啊！”董可可点点头，又看她在卷子上写，伸头看奇怪地问：“在干嘛？” “这道题不是很懂，我看看。”越凡应了一句，专心看题了。 其他同学还在嚷，董可可看越凡忙也没再打扰她，伸头又和旁边的同学聊这个事儿。 “咚咚”两声，敲黑板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一个吵闹的班级恢复平静。 班主任冷着脸扫视了一下讲台下的同学，没有大发雷霆，但是她那种气势却让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同学们都吓的不清，虽然他们班主任没大吼大叫摔课本骂过他们，但是她往那儿一戳，一句话不说就可以吓的大家出一身冷汗。 教室已经安静下来了，但是班主任依然没有说话，只是用犀利的目光扫视着同学。 除了越凡一个安安稳稳地写着卷子，其他同学身子都绷的紧紧的，连呼吸都放缓了，注意着班主任脸上的表情。 班主任终于说话了，她口气有些不善，“吵吵什么。难道在这几天放假里，你们学习不是应该的吗？让你们放假是让你们适当放松，一个个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心都收不回来了。” “突然告诉你们考试怎么了？再吵以后时不时就搞突击。平时不努力就知道临时抱佛脚！这次成绩肯定真实，我倒要看看你们平时是怎么学习的！非得说什么什么要考试了，你们才把课本拿起来看吗？那我说明年六月七|八你们就考试了，你们倒是好好学啊！准备考试啊！” 班主任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火，平时很少跟他们废话的，但这次像机关枪一样突突地把话说了出来。 同学不自禁多看了班主任两眼，这是什么说辞啊！这是一码事吗？ “那这节课我们能自习复习复习吗？”班长也不愿到最后成绩太难看，硬着头皮说道。 大家纷纷看向班长，对他投入大加赞赏的目光，果然是他们班的第一男子汉。 班主任瞪了他一眼，“本来是给你们自习的，但是你们太让我失望了。现在把课本翻开我们上课。” 大家简直苦不堪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埋怨又怕惹恼了班主任，只能憋的自己难受。 等数学课上完，后面两节是英语课，最后一节是化学。 他们的月考卷一般是他们的这些任课老师选题出的，于是大家千方百计地想从老师嘴里谈话。 可惜化学老师虽然看着笑呵呵的和善，但是嘴巴可是严。所以大家也不浪费时间，重点从英语老师那儿下手。 这次差点就把英语老师的作文题目给套了出来，好在老师反应了过来。 “你们这群小滑头。”英语老师笑骂。 大家都感到很遗憾，没能套出点有用信息。 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相信也没办法。班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压抑了，下课也没人说话了，大家都争分夺秒想多学一点。 越凡把自己不会的几个问题弄懂了，心里也踏实了，又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不打乱自己的学习计划。 中午的时候放学的铃声响了，也没人动，越凡不在乎地把笔一放就走了。 应该不会占用她们的教室去当考场，高三的学生都走了，空教室挺多的，所以她没收拾桌子。 越凡从前门出去，大家都看着她的背影。 还有一些不爽越凡的同学不屑地骂了一句装逼，大家都这么紧张地复习，就她一个胜券在握的样子。 越凡要是知道有人这么想，都想为自己叫冤。她只是认为一个月考而已，没必要那么当真，把分数看的太重只会让自己变得烦躁不安。 下午来了教室，发现班里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还都是急急忙忙收拾东西的。 她看了一下墙上，发现已经贴好了考场分布图和考试时间。 嗯，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考语文了。 越凡拿笔袋子装了该用的笔就去自己的考场了。 去了才发现自己前面坐着袁勤，后面坐着王雅楠。 俩人看越凡过来，看她的眼神儿明里暗里都透着不爽。 越凡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 开卷以后也不知道是越凡的错觉还是就是事实，她总觉得王雅楠总踢她椅子。 越凡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因为外界事物容易分神儿的人，可这次王雅楠踢椅子的力道实在有些大了。 有一次直接把椅子踢得挪动了，很响的声音，吸引的其他考生不满地看越凡。 越凡深吸一口气，心里也有些恼火，偏偏自己这时候不能去争论什么，她只要一回头谁知道王雅楠会找什么理由往她头上泼脏水。 踢就踢了，就这些动静也不会影响她什么。 越凡缓了缓，终于让自己的心又沉下去了，好好做起了题。 等写完作文以后她检查了一遍，刚准备放下笔王雅楠又狠狠地踢了一下她的椅子。 越凡把本来准备放下的笔一下子又抓紧了，她笑了笑，微微翘起椅子的一脚，等待王雅楠的下一次“袭击”。 没过一会儿王雅楠确实没忍住，又假装无意去踢越凡的椅子，没想到踢了个空，还没反应就觉得自己脚被东西压了，疼的她大叫了一声。 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包括监考老师。 越凡这才假装后知后觉的模样，翘起了椅子，假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脚会伸这么长啊，你刚刚总踢我椅子我就往前挪了挪，没想到你又跟了过来。” 越凡话说的要有多气人有多气人，王雅楠本来就是小心眼，心里呕着气想反驳，却被监考老师不耐烦地打断。 “你们俩有什么事考完了再说，别打扰人家做题！” 越凡乖乖地坐直了身体。 可王雅楠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没把火气发出去憋屈得不得了，心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 她总走神，幻想着自己刚才应该怎么怎么做让越凡吃瘪，可幻想归幻想，她还是什么都不能做，到最后自己落了一肚子的气。 最后忍无可忍，王雅楠气愤地把笔摔在了桌子上。 监考老师冷冷地看了一下她烦躁不安的脸，凉凉地说：“这位同学，你再折腾，现在就交卷吧，别打扰其他的考生！” 王雅楠作文才写了三段，怎么可能会交卷，她只好低下头又开始做题，可思绪就是集中不了。 到最后铃声落了她作文还没有写完，而且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写了什么。 等监考老师一把将她的卷子抓了去，王雅楠眼圈儿都红了，她死死地盯着越凡。 越凡也能感受到她强烈的目光，她转过头看王雅楠，还没说话就听王雅楠恶狠狠地说：“你怎么就那么贱啊！” 前排的袁勤正在收拾自己笔，听到这话不明所以，多看了两人几眼，有些好奇。不过一想到自己得赶回去好好复习，就没多待。 越凡看她狼狈的样子丝毫没有愧疚，她应该愧疚吗？这都是王雅楠自己作的。 越凡一点也不生气，她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你看我……像包子吗？” 说完她就敛了笑冷冷地看了王雅楠一眼，拿上自己笔袋子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哪儿发呆。 越凡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我不是包子，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越凡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是对一个对自己充满恶意的人她也不会多么仁慈。 她已经忍过一次了，那次王雅楠耍花招让她在教室里睡觉她知道，只是认为没什么大事也就放过了。 谁知道王雅楠这次居然会这么做，再忍！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措。 第25章 曾经 夜里不用上夜自习的，不过大多数同学都在自己班的教室里复习功课。 明天考数学，越凡适当地复习了一下，觉得大概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家了。 其实现在才八点多钟，越凡要回家更主要的是王雅楠看她的眼神儿实在让人受不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死她一样。 越凡知道自己这次是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不过就算她不招惹王雅楠，王雅楠还是不会喜欢她。 多了下午那件事不过就是王雅楠对她到底是讨厌还是厌恶了。 越凡看后门门开着，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回到家，老人坐在灯下缝扣子，她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清。 越凡赶紧放下书包，“我来吧！”说着就要接过来老人手中的针线。 越婆婆也没拒绝，把针线让给了越凡。她老了，眼力下降的厉害，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月考，夜里不用上晚自习的。”越凡边说边绣，她手很巧，穿针引线绣花一样一会儿就把扣子缀了上去。 “对了，刚才来了好几个电话，我一接就挂了。不知道是不是打错咯。” 越凡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孟丽打的电话，她有些奇怪。 孟丽有什么事找她？平时除了有时候提醒她交货的时间，孟丽不会打电话给她。 可放假之前的货她已经交了过去了，她手上现在没有单子。 越婆婆看她愣神，唤了一声她，“丫头？” “哦，外婆我去看看是不是打错的。” “别是你爸吧！”老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惊了越凡一身汗。 其实她坐牢这个事儿就好像是一个炸弹，如果让她外婆知道了，这个家恐怕…… 她两年前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谎言现在看来简直漏洞百出，所以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越凡心里有些庆幸她外婆有点糊涂了，所以相信了那种说辞，但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外婆越来越年迈了。 “没准儿真是。你回来这么久他都没来过电话，现在想你了打电话过来见是我接的，所以给挂了。”老人自说自话，好像真的一样。 她皱着眉叹气，“你说你爸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放不下呢？” 越凡哭笑不得，她外婆再说下去她都要信了。 “外婆您别瞎猜，我爸对我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工作忙而且那边有老婆和孩子顾不上我。”越凡觉得自己说谎话越说越顺了，和老人有的一拼，都说的跟真的一样。 老人一听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看着有些灰白。 越凡暗自骂了一句自己嘴贱，急忙解释：“我就随口说的，我有您就足够了您最疼我，那我还用得着别人疼吗？” 越婆婆的脸色才好转了点，她说：“行了，你去看看到底是谁来的电话吧。” “好。” 电话在越凡的卧室，她进了卧室不敢话关门，怕显得心虚。 越凡看了一下号码，果然是孟丽的，她立马拨了过去，“喂，你好，找我什么事？”她装模作样地说，就是说给老人听的。 “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气死我了。” “你怎么了？” “憋火，被耍了！”孟丽语气很差，好像对越凡发火一样。 越凡知道她不是对自己发火，也没往心里去。 “谁耍你了？” “就上次让你绣的那个，给了素描的那个女孩。” 越凡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气的不清，说个话颠三倒四，好在她能明白。 越凡猜了个大概，“没去拿货吗？” “对啊！说好今天拿货，我从早上等到傍晚都没来人！你说她是不是耍我！” “也不一定，她可能有事呢？再说她订金都给了，要不去拿货她也吃亏了。我觉得她还是有事情给耽误了。还有！下次你就应该留下人家的号码，不然没个联系方式多麻烦。” 越凡这话消除了孟丽心头的一些怒火。 “行，我再等等她！真是麻烦！自己订的时间到最后还得人家等她……”孟丽嘟嘟囔囔说了半天的牢骚话才挂了电话。 越婆婆一直在大堂，越凡门开着，她就能听清她的谈话，已经产生了一些疑问，等越凡一出来她就开始问了。 “什么人啊？拿什么货啊？” 越凡眼神儿有点飘忽，“哦，那个是我以前的同学，前些日子碰见了，高考没考上自己做了点小生意。” 越凡说着脸都有些发热了，一是为了她这么一本正经地骗她外婆，二是因为她说谎越来越顺溜，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不是个好事。 老人也没再说些什么，越凡打水让她洗漱过后就去睡了。 越凡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她走到自己的书桌旁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柜子，这么久了也攒了一千多块钱了。 不过下学期的学费是快挣到手了，可下下学期的还没呢！等她高三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还是得空看暑假有没有什么好门路吧！ 越凡在家里又复习了一下物化生三门功课，等再抬起头已经快十一点了。自己在家学习很安静，她更容易学久一点。 越凡懒腰刚伸了一半电话又响了，她皱了一下眉，这两天来电次数快递上以前一个月的了。 “喂，你好？” 那边没有立即开口，越凡以为是打错的都准备挂了，“不说话我就挂了。” 话音刚落，薛琪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失落和委屈，她轻轻地央求，“别挂！” 越凡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薛琪这么快就给她打这第二个电话。 听语气，薛琪好像有点伤心事。 “你怎么了？” “没，就是想和你说会话。”薛琪坐在阳台上看着远方，远处灯火通明看着很是光亮，可她内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她唯一的温暖在电话那端。 越凡有些沉默，她不是很会聊天，如果薛琪问她什么她还会说上一两句，可薛琪这会儿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人对着电话无言以对，越凡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你……” 越凡刚开口就被薛琪打断，“越凡你缺爱吗？” 越凡抿了抿嘴唇，缺吗？从小到大，唯一爱着她的就是外婆，就那么一个人给她爱，可给的是全部的爱。 越凡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她说：“不是很缺，我外婆很疼我。” 薛琪低下头笑了笑，那可不可以分她一点。 “不过我缺钱。”越凡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隔着电话她都能感受到薛琪的悲伤，再联想到她的问题，越凡猜测薛琪怕是因为家庭的缘故才会这个样子。 她故意来了这么一句话，缓和一下这个氛围。 有些事不能总想，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可除了折磨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薛琪听她这么一说笑了下，她又想起来越凡没有父母只有外婆，他爸当年给了越凡多少钱她不知道，但越凡现在这么窘迫，那会儿的钱已经用完了吧！ “那你外婆怎么赚钱养你啊？” “我赚钱，我养她。”越凡笑着说，她心里已经放下了对薛琪的芥蒂，所以这会儿和她聊天就好像和朋友一样。 薛琪有些惊讶，“你赚钱！你怎么赚钱啊？”她比越凡还大了两三个月，越凡都能赚钱养家了，她…… “正经钱。”越凡也不愿多透露，“你暑假准备一直在家待着，不出去玩吗？” “一个人没什么玩的。我在市里等成绩。” 越凡本来想说你朋友不是挺多的吗，可又说不出口，薛琪的那些朋友都是小混混一样的，和他们一起出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就不出去玩了，乖乖在家等成绩。” 薛琪突然笑了起来，“越凡……我觉得你突然对我就不一样了呢！”反常太大了，让她有些太幸福了。 越凡也勾起了嘴角，这是她对朋友的状态。 “能考上一本吗？”越凡突然问，她想起来薛琪那个学习态度就觉得有点悬。 一说到这儿，薛琪就有些吞吞吐吐了，“肯定……肯定考不上的啊！”她声音小小的。 “二本？” “专科吧！” “大专？” “地砖！” 越凡被她逗笑了，“说真的呢。” “估计能混个三本。”薛琪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她上高一上了半学期知道了越凡，也喜欢上了越凡，总是关注着她，那会儿能在校园里看见越凡她就能高兴半天。 那时候的越凡耀眼的很，她为了离她近一点，拼了命地学习。 她也曾考进过学校级段的前一百名，也曾当过班级第一。 可自从越凡坐牢以后她就堕落了，她为之奋斗的那个人没有了，她还有努力的必要吗？ 从那个时候她又开始睡觉旷课，结交狐朋狗友，有时候还会出去和别人打个架。 其实她在喜欢越凡之前就那个样子，越凡以前也知道她，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好，毕竟那会儿她是高一的扛把子…… 老师和同学都对她的改变觉得诧异，从一个只知道玩乐的不良少女变成一个在班里学习的乖乖女然后再变成一个不良少女，这个反差太大了。 她那会儿学习突然进步了，虽然在班里出了名，但是她成绩也没好到让整个年级段知道的地步，更不可能让越凡知道。 她当时还想继续努力，想着让越凡注意到她，对她改观，可她没等到。 “我以前高一的时候也考过级段六十八呢！不是抄的，都是自己做的。”薛琪有些憋闷，越凡和她的那两个朋友学习成绩都那么好，就她一个学渣。 越凡听到以后也没觉得诧异，薛琪看着就不笨，不过就得看她好不好学习，认不认真了。 “那你打算走吗？” 薛琪被这个问题突然搞懵了，她要走吗？如果考了个三本她会走吗？ 如果你在前两天问她这个问题，她肯定毫不犹豫地说走！但是现在越凡对她像对待朋友一样，她舍不得走了，她想再陪陪越凡。 薛琪这么一想眼睛都亮了，她高兴地摇摇头，“不走不走，我想复读。” “准备好好学一年？” “嗯！” 越凡听她斗志昂扬笑了笑，“那你加油。不说了我去睡了，我明天早上还考试。” 薛琪也没耽误，小声说了句晚安就挂了电话。 越凡看着电话突然有些好笑，她想起来薛琪刚刚炫耀的口气，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像还想让她表扬。 其实她也挺可爱的。越凡叹了口气，实在无法把刚刚和她打电话的薛琪和以前打架斗殴的薛琪连在一起想。 第26章 晚安 薛琪打完电话就出门下楼准备找她爸商量一下复读的事儿，走到楼梯口那儿就看见他爸和他阿姨在看电视，她阿姨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爸，两人有说有笑的。她将将十多岁的弟弟窝在她阿姨怀里认真地看电视，时不时抬头说上一句话。 一家人看着和和睦睦，她倒是显得多余。 薛琪低下头，刚刚转好的心情又覆上了一层阴霾，不过想到自己要商量的事儿薛琪还是下去了。 刚走到沙发，她阿姨先转过头看见她冲她微微一笑，带着些优雅，“琪琪来了啊，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一个。”说着就要拿果盘里的水果要削。 薛琪摆摆手，“不用的阿姨，我不吃，我找我爸说点事儿。” 她爸闻言笑着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叫妈！叫什么阿姨啊！” 她妈去世的早，她爸没两年就娶了王奕。说实话王奕对她不错，不像故事里说的后妈会虐待她什么的，可能这也和她的暴脾气有关，她就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 再后来王奕就给他爸添了个儿子，他爸那会儿都快四十了，也算老来得子，可不是宠。 王奕这个人也挺好的，看着贤惠温和，对她也不错，但她总归不是王奕亲生的，总有那么点差别。 她爸自然更疼爱弟弟一点了，看见她鲜少有好脸色。薛琪已经习惯了，碰到这种状况，她就沉默。 她不愿意回市里待就是不愿意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人和和睦睦的，她显得分外多余。 其实有时候要是想想，没人亏她吃没人亏她穿，这么一想她也觉得自己这么挺矫情的。不过她就乐意矫情了，怎么了？ 薛琪沉默着没有搭话。 王奕连忙出来打圆场，“不叫就不叫，你干嘛总对孩子那么凶啊！” 薛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说道：“我想复读。” 她爸登时就皱起了眉头，“分数还没出来你这会儿就要复读？” “我自己的水平我自己清楚。”薛琪扫了一眼转过头看电视的王奕，好像没听见她爸的谈话。 薛琪觉得这女人挺聪明的，关于她的事从来不插手，也不惹她的麻烦。 “考什么走什么，不复读。女孩子考学也没什么用，等你大学上完我就给你物色人家嫁了。”薛峰思想守旧，认为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处，再说以他的财力他女儿以后就是不上大学也不会过得太过凄惨。 薛琪有点反感她爸说话的调调，其实在眼里，她爸就是个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有时候她对她爸真的是有些讨厌。 当年越凡那件事让她和她爸冷战了一年。 “我不要！”薛琪提高了声音，一想到自己的人生中已经被安排好了，她就有种摔东西的冲动。 薛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语气也很差，“你给我好好说话！” 薛琪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火，“我说我不要，我要上大学，我要复读。”她撇过脸语气缓和了下来。 薛峰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儿关爱太少了，所以有些事都由着她，现在看薛琪服软也有些心软，他摆摆手，“行吧，我明天去市一高看看，送个礼把你安排进复读班。” “我不去市一高，我要在县里的一中上学。我要进高三应届的十班。”薛琪就想和越凡在一起，如果不能和越凡一起学习，她复读干嘛！ “你说什么？”薛峰声音提高了八度，“还在县里上！还要上应届班？十班是什么班你不知道啊！我送礼都不能把你塞进去，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掂量不清楚吗？” “我就在县里，我就在十班。”薛琪紧了紧拳头，语气坚定。 薛峰简直要被气死了，“不可能！我就是让你在老家待太久了让你待的没教养了，别指望我把你送回去上学……” “你就有教养吗？”薛琪冷冷地打断她爸的话，这是她唯一一次这么和她爸冲突。 薛峰一怔，而后火冒三丈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抽在薛琪脸上，他怒吼，“你他妈说什么！你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王奕这会儿不可能还跟没事人一样，她连忙起身好像被吓的不轻，她伸手连连帮薛峰顺气，“你说你干嘛呢！还打孩子，女孩子能随便打吗？你说你……” 薛峰语气好了一点，“你别管，和小淳看电视去。” 薛琪脸被打偏向一边，左脸颊火辣辣地疼，但她一声也没哼，她沙哑着嗓子说：“我要复读，去一中，在十班。” 薛峰看她这么坚持，气的想把她打醒，可看她的脸被打的红红，又不忍下手了，也有点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感到后悔。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无奈地挥了下手，“行吧，我过几天回去一趟看看。你上去吧。” 薛琪面无表情，转身准备上楼，那一瞬间她说道：“谢谢。” 薛峰身子僵住了，觉得这两个字格外刺耳，越是亲密的人越是不喜欢用这一类的词语，对不起谢谢简直在他家里是几乎不会出现的话语，可如今他女儿对他说“谢谢”。 薛峰觉得有些心痛，他看着自己的手发起了呆，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么冲动了。 薛琪回了房间坐在了地上，像木偶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这不是她爸第一次打她，她对她爸有点惧怕就是因为她爸敢打她，可现在觉得麻木了也就没什么了。 薛琪掏出手机看着那个号码又想过去，可一想到会打扰到越凡她就不舍的，可心里的委屈简直要溢出来了，她好像找个人倒到苦水，说一说话，真的好想，好想。 薛琪手一抖就拨了过去，她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等嘟了几声她才想起来越凡已经睡下了，连忙挂断了。 越凡洗了个澡，刚进卧室就听见电话又响了，还是薛琪，正准备接那边又挂断了。 越凡有些诧异，她边拿毛巾擦着头发边给薛琪回电话。 薛琪挂完电话就看见越凡竟然又打了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越凡还没睡？越凡主动给她打电话？越凡对她……真的不一样了。 薛琪接起了电话，这次她没主动出声，越凡先开的口，“怎么了？我刚才洗澡去了还没睡。” 薛琪听着越凡温温和和的声音觉得鼻子发酸，她真的好想哭，“没，没事。” 话说出了口薛琪才听出自己声音已经哽咽了，她一把捂住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越凡愣在了那里，她哭了？ 越凡叹了口气，她不是没见过这么脆弱的薛琪，只是已经过去两年了。 她面对这样的薛琪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哭了？你怎么了？” 薛琪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她就是想发泄一下，她就是想听听越凡的声音。 “别哭了，乖。”越凡轻声诱哄她，声音温柔得都要滴水了，她的话语有种安抚人心的感觉。 薛琪觉得耳朵有些酥麻，被越凡的那个“乖”字搞的心头发颤，她忘了哭泣忘了呼吸，脑海里全是越凡刚刚说的“乖”。 越凡听她不哭了松了一口气，她轻声说道：“别哭了，躺床上去休息休息，睡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 “越凡……”薛琪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胸口的那种渴望几乎要冲破枷锁了，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情感了。 一旦拥有一些东西，人就会想要的更多，她迫切地想把对越凡的喜欢说出口。 “嗯？” “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薛琪的心都提起来了，她脑子嗡嗡得响，她在胡说什么！她疯了吗！好不容易让越凡接受她，她这是要亲手毁了这一切吗？ 薛琪心揪着，她大气都不敢喘，等待着越凡的回应。 越凡没什么反应，她眨了眨眼睛，“嗯。” 薛琪有些傻眼，就这样？不骂她变态吗？不……薛琪想到这儿才反应过来越凡理解错了她说的喜欢，她以为是朋友的喜欢，薛琪有些庆幸，松了一口气。 越凡越来越觉得薛琪像个孩子，脾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刚才哭的厉害，连气都差点喘不上来了，现在又可以和她聊天了。 薛琪站了起来，她走到床边单手开始脱衣服，她轻声问：“你喜欢我吗？” 她知道自己有些卑鄙，用这些歧义去诱哄越凡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越凡沉默了下，“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薛琪心沉了下去，她没精打采地回答：“真话是什么？” “一点点。” 薛琪眼睛亮了亮，越凡说一点点而不是干脆利落的不喜欢。 “那假话呢！” “当然。” 薛琪没有听到越凡说喜欢，有些是失望，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也就释然了。 越凡听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知道她在脱衣服，“要睡了吗？早点休息吧！” 薛琪也不愿再打扰她，她只想再做一件事。 “越凡我想给你唱歌听。” “嗯？”越凡不明所以，唱歌？ “对啊，唱首《小情歌》给你听好不好？”薛琪怕越凡怀疑，又道：“刚刚有人说我唱的难听，我想让你听听。” 越凡笑了起来，“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哭鼻子吧！” 薛琪想起自己刚刚哭的架势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子，“不是。那个……可以吗？” 越凡把头发擦的半干了，她也躺到床上，电话就在床旁边的桌子上，她躺着也可以听电话。 “行你唱，我听着。” 薛琪有两个优点，一个是画画的不错，一个是歌唱的好听。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脚边的空气转了。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薛琪一开口越凡就觉得很动听，薛琪声线清亮很是动听，再加上旋律美妙，她唱的时候感情也很是浓郁，听起来格外的动听。 越凡由衷地称赞，“很棒。” 薛琪没有停下，她还是唱着，认认真真地给越凡唱着这首《小情歌》。 越凡也没再说话，怕打扰到她，她安安静静地听着她唱着歌。歌声舒缓轻快，不一会儿就让越凡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她今天有些累了。 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手里依然保持着握电话的姿势。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我也不会奔跑。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薛琪完完整整地把整首歌唱了下来，她听见那边平稳的呼吸声知道越凡已经睡着了，她叹了一口气，自己真是！还是打扰到她休息了。 薛琪很小声地说：“晚安。”亲爱的。 说完她就动作轻轻挂了电话，心情很是畅快，刚才被她爸打一巴掌的委屈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只有越凡有这个能力让她忘记这些烦恼。 她笑了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晚安亲爱的！ 第27章 劝说 越凡第二天醒来发现电话还拿在手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真的是太困了，就这么聊着天睡着了还真有点不礼貌。 两天的考试结束后，学校让学生休息了一天，让老师改试卷。 休息了一天后，越凡去学校上晚自习，刚靠近教室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有人哀嚎这次肯定考砸了，还有的对答案，几家欢喜几家愁…… 越凡默不作声趁着教室乱，溜了进去。其他人没注意到她，但是王雅楠一眼就看见了她，看她的眼神儿里颇为怨恨。 越凡假装没看见，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因为是考试过后的夜自习，大家吵吵闹闹根本停不下来。这个晚自习是数学晚自习，还没等上课铃响，他们班主任就往教室来了。 一个靠窗的男同学无意看了一眼窗外，发现班主任过来了立马噤了声，跟他说话的同学看他这样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不说了。 就这么像病毒传染一样，班里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班主任走到教室门口没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张纸。 大家都小心翼翼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和平时没什么差别，都暗自松了口气，这是不是代表他们这边考的还不差？ 班主朝班长招了下手，挥了挥手里的纸，说道：“这是这次的月考成绩单，你拿着待会贴墙上。” 班长跟猴子一样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去拿成绩单。班主任没多待就走了。 班长低头看成绩单，刚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众人被他这个反应搞的心痒痒，但是班主任还没走远，根本没人敢妄动。 好不容易等班主任走了，同学又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问怎么了？ 班长没搭理他们只是看了一眼越凡，目光里带着佩服。 他没管众人只是找了胶带把成绩单粘贴在了墙上就回了座位。 其他人看见他走了立马蜂拥而上，争前恐后地去看成绩，那个架势看着就让人害怕。 董可可看越凡还坐着不去看，兴奋了她一声，“怎么不是看？成绩要出来了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呢！走我们也去看。” 越凡摇摇头，“人太多，我等人少了一点了再过去。” 董可可也没再叫她，自己去看了，不过她个子小，站在外围根本挤不进去。 不过没一个看完成绩单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都会看越凡一眼，目光复杂。 不一会儿人都散了，大家情绪都有点低沉，默默地坐着学习去了。 董可可终于看到了成绩单，她来不及看第一就在中间找自己的名字，发现自己比上一次还提高了五个班次，也算有点进步。 董可可欣慰地笑了起来，她又开始看班里前十，发现第一名就是越凡。 她一直都觉得越凡学习成绩不错，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不错，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总分排第一就算了，越凡居然每一门课的成绩都是第一，无一例外，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她们班是全级段最好的班，所以他们班的班次就是校次，这也就意味着越凡是这次的校第一，所有成绩都是校第一！ 董可可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她又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儿，总分七百五越凡考了六百八十七，甩了她们班第二名有五十多分！ 要知道陆晨晨一直是他们班的第一啊！这位置没人憾动过，这次不止被撼动了，而且还被完杀了。 越凡现在在董可可眼里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她想立马回去告诉越凡她的成绩，不过她突然注意到班里的最后一名居然是王雅楠，董可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王雅楠平时也是班里中上的，这次怎么成最后一名了，更重要的是她的校次居然是31。 班里就三十个学生，这也就代表了…… 越凡看董可可一脸兴奋地回来了，看见她简直两眼放光，“我的天！越凡你简直太厉害了，你……” “吵什么吵！”有个女孩突然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瞪了越凡一样，好像是越凡在说话一样。 另一个声音响起，阴阳怪气的，“你别这样，人家是第一，兴奋点是应该的。” 越凡面无表情，知道自己又被这些同学给排斥了，她有些厌烦，觉得学校是不是把这群学生逼得太紧了。 以前她的班级，也会有竞争，但是没有学生会阴阳怪气，没有学生会因为别人成绩好就去排挤别人，越凡觉得这群学生读书读的都要疯魔了。 本来考了个第一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儿，越凡却觉得没什么高兴的，班里同学有的对她是佩服但更多是冷嘲热讽。 越凡刚开始还有点在意，到最后完全免疫了。 其实班里的同学也是有点愤怒，如果是班里其他同学坐上第一的宝座，其他人也就是羡慕，就算是嫉妒也是放在心里不会表现出来。 可越凡不一样，她半路插了进来。平时也不见有多用功，有时候上夜自习都可以看见她睡觉，别人都比她努力凭什么她甩了他们那么一大段距离！ 班主任也就着这次成绩教育了一下他们，以前要是有准备班里同学考六百多分至少有五六个，可这次就才两个，大多都变成了五百多分。 大家都没吭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月考的余温也散了，越凡这才出了一口气。 薛琪今天和她爸到学校来找教务处主任商量复读的事项。 薛峰和教务处的那个主任关系还算不错，来了以后两人寒暄一阵后薛峰就直奔主题，想让主任把薛琪插入到十班去。 教务处主任闻言，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薛老弟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记得小琪今年已经高考完了，十班是应届班啊！” 说着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薛琪有些尴尬，这丫头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横，而且学习还是稀烂，进十班简直是没可能的事儿。 薛峰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女儿的成绩他自己也知道，但一想到他打了薛琪一巴掌，心里愧疚，想着一定得把薛琪塞进十班。 两人一个劲儿地打太极。薛琪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不过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就一句话，到底怎么着才能把我这不争气的闺女塞进十班。”薛峰重重地拍了拍主任的肩膀。 主任有些为难，“薛老弟我就直说吧，走后门肯定是不行的。你和我说没办法，你得和十班班主任商量，她要是能就能，不能的话那是真的没法儿了。” 薛峰看这个样，也知道没戏了，和教务处主任聊了几句就准备走。 薛琪和他出了办公室，他脾气有点上来了，觉得自己刚才丢了脸又想骂薛琪，可一看薛琪一声不吭好像有点失落就忍住了。 “你看到了，人家不要你我有什么办法？还是在市里读书吧，师资条件比这儿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住两天。”薛琪突然停下脚步。 薛峰以为她心情不好，摆摆手不耐烦地说：“行吧，都随你。那我走了。” 薛琪看她爸开车走了才转身往办公室去，不就是让十班的班主任同意吗？她自己说去。 走到数学组，薛琪稍稍探身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空空的，没几个老师，估计都去上课了，不过好在十班班主任在。 薛琪敲了敲门示意了一下，所有老师都看了过来，不约而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薛琪就当做没看见进了办公室，径直走到十班班主任面前，她说道：“王老师，我想复读，可以去你们班吗？” 王蔷瞪着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其他老师也都吃了一惊，薛琪这话无疑在他们心里投下了个重磅炸弹。 开玩笑！一个成绩差的王蔷都没眼看的人居然要求进她班？其他几个老师心说有一出大戏看了，薛琪那不怕天不怕地的性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矛盾。 王蔷反应了过来，她扶了扶眼镜，冷淡地说：“为什么要来我们班，我们班上课睡着更舒服吗？” 其他老师没忍住都笑了起来，薛琪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丝毫不管王蔷的讽刺，她说：“我不睡觉，我想好好学习。” “想好好学习在哪儿都能学。”王蔷不知道薛琪到底想干嘛，正好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就准备会会她。 “你们的老师是全校最好的，而且你们热爱工作，对待工作认真，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为每一个学生带来光亮。你们对待每一个同学都很公正，不会偏心，你……” 王蔷赶紧做了个停的手势，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琪，“这语文写作水平还停留在小学呢，别以为我是数学老师我就不懂得是好是坏。” 薛琪在心里松了口气，妈的好在打断了，再说下去她能把胃给吐出来。 “对于一个如此渴望想要学习的学生，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欣慰吗？我是个潜力股，好好学习的话你们前十肯定有我。”薛琪一本正经地说。 王蔷也是被她这自吹自擂不要脸的话给震撼住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这么好玩呢！ “你觉得这次高考能考多少分？” “考个三本没问题。” 其他老师闻言都笑了，笑声里带着戏谑，三本？十班不会要一个连一本都考不上的学生的。 王蔷没有笑，她沉默了下，“你高一的时候考过前一百名吧！” 薛琪有些惊讶，“您记得？”她以为这事儿除了她没人还记得了呢！ 王蔷点点头若有所思，当时她的办公桌和薛琪的班主任连在一起，听她班主任说过，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她抄了，但她班主任说她是真学了。 本来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但是薛琪今儿来了这么一出她就想起来了。 “你真的想学习！？”王蔷不知道薛琪怎么就转了性，心里很不踏实。 “您放心，我这次真想学习。你们班有个人专门克我，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薛琪听着这话觉得自己有戏了。 王蔷琢磨了下，“那行，到时候高二期末考你也参加考试，要是能考个五十名以内我就要你。” 薛琪直接答应了，虽然难度系数很大，但是她不能有一丁点的犹豫，否则不能表现自己想好好学习的决心。 其他老师自然觉得王蔷是不愿意要薛琪故意刁难她，也没当回事各自备自己的课去了。 “行了，你出去吧。等下，号码留一下，估计七月八号考试，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我通知你。” 薛琪麻利地留了号码，“那老师再见。” 薛琪出了办公室就听见下课铃声响了，她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心里一动，想去看看越凡。 虽然她们俩在电话里也能好好聊聊天了，可总觉得不真实。不知道越凡见了她的面会不会…… 薛琪越想越克制不住，等她回过神儿她已经走上二楼了。 薛琪心一狠，噔噔噔上了三楼，准备去门口叫越凡，可刚上三楼就看见越凡站在走廊上吹风。 她刚想喊越凡就听见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个女孩脑袋凑在一起正在聊天。 “不就考了个第一吗！高兴的都找不到北了，以前下课都不出去好歹在教室里做做题，现在动不动就到走廊上站着。” “就是。学习好有什么用，人缘不好也没什么用，你瞧这班除了董可可那个缺心眼和她走得近谁都不和她玩。活该！” “对啊，昨天换课都没人告诉她，害得她被老师骂了一顿。当时太解气了。” “就是…啊！你干嘛？”那两个女孩被吓了一跳，笑容一下子没了，她们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窗户边的薛琪。 薛琪目光冷冷地盯着两人看，恨不得吃了她们俩一样。 第28章 维护 双方都不言语僵持着，薛琪冰冷的目光看得两人心头发寒，薛琪在学校谁不知道？只是现在高考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其中一个女孩想想又觉得不对，她们又没有说薛琪的坏话干嘛要害怕。她大着胆子说道：“你干嘛？偷听别人说话很没有礼貌你不知道吗？” 薛琪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轻扬的嘴角要有多不屑就有多不屑，“哦~”她故意拖着长音听得人很是尴尬，那两个女孩脸颊都有点泛红了。 “那背后嚼舌根就礼貌吗？” 两个女孩知道自己理亏，但一想到越凡和薛琪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薛琪干嘛要帮越凡说话，心理学有些诧异。 她们还想再说什么，就见薛琪突然靠着墙一副很费解的模样，“诶那个，我刚刚想到一句话特别适合你们~那个叫什么来着，别急等我想想啊。” “哦哦哦，想起来了。”薛琪突然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你说一个学生是有多蠢才会把自己内心的嫉妒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生怕不知道别人不知道她有多丑恶一样。” 薛琪一字一顿地说，好像怕她俩听不清一样。 “你们知道吗？你两个的脸上，左边脸写着嫉妒，右边脸上写着丑恶。你说你控制不住非得跑出来让别人看看你这么丑，能不能收敛点？” 其中一个女孩被她说的面红耳赤，登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愤怒，好像要上来教训薛琪一样。 薛琪轻轻地挑了下眉，不屑地笑了下，“呦~想打架？” 那女孩吓得一哆嗦，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站的人是谁，且不说她能不能打的过薛琪，就说她敢不敢打架吧。 一中校规摆在那里，打架斗殴是要请家长写检讨记过的，薛琪一个毕了业的不怕这些，但她们还想安安稳稳地毕业呢！ 薛琪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俩人目光好像越过了她，她心里一紧连忙转身，果然！越凡就站在她身后正皱着眉看着她。 薛琪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有些欲哭无泪，越凡估计最不喜她这种混混的性格了，偏偏还被她撞上了，怕是刚刚积累的好感又要跌到零下了。 薛琪露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没说找说说了句，“下课了啊。”说完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这是废话！ 她身后的两个女孩面露诧异，有些搞不懂两人的关系了。 她们哪曾听见过薛琪这样说话，口气里带着讨好带着无措，这种反差就好像刚刚对着她们张牙舞爪的小狼狗突然在自己主人面前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牧羊犬。 越凡自然也注意到薛琪的这种变化，她心里一颤，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她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给她打过电话的薛琪，原来…对着别人趾高气扬的薛琪在她面前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脆弱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是真实的她。 越凡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内心的躁动，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薛琪本来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听越凡口气还好于是拿小眼神儿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越凡拧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顿时放心了。 她抬起头贼兮兮地回答：“秘密！”说着还朝越凡眨了眨眼睛，带着点小俏皮。 越凡被她的这个样子逗的一笑，她发现越接触的深，越觉得这个丫头可爱。 刚刚说坏话的俩女孩默默对视一眼，越发看不懂了。 “我们过去说吧。”越凡朝栏杆旁示意了下。 薛琪连连答应，不过刚准备过去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得回头看向那两个女孩，原本笑的一脸甜蜜的脸变成了另一张脸。 她露出威胁的笑，白森森的牙十分渗人，吓得那两人连忙做好身子乖乖看书了。 越凡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动作，两人走到栏杆旁开始聊天。 聊了会儿薛琪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班，有些不开心，她粗声粗气地问：“她们干嘛那么排斥你？” 越凡本来正在问她打算在哪儿复读的，没想到她思维这么跳跃有点发懵，呆愣地看着薛琪眨了眨眼睛。 薛琪被她这个表情瞬间萌到了，双眼放光，脸都兴奋红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越凡。 越凡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薛琪问的是什么，她转过脸淡淡地说：“大概觉得我性格太沉稳了，和她们不大一样吧。毕竟我刚转进去，她们不太容易接受一个外人。” 薛琪觉得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那些人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嫉妒她家越凡。 不过越凡说的也是一部分原因，她见过的越凡或冷漠或温和或稳重，就是没有那种和同龄人一样的活泼。 其实以前的越凡虽然也不是活泼的性格，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带着不符合同龄人的沉稳。 可~不管什么样的越凡都是她心中最好的越凡！当然！除了那个对她不理不睬的。薛琪在心里暗自补充。 越凡看她脸色一变再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上课铃响了，她无奈地说：“那我先进去了。” 薛琪点点头，“好的。” 铃声落了，整个走廊就剩下薛琪一个人了，她看了一眼教室里的越凡，发现越凡也在看她，还朝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离开。 薛琪本来是打算走的，可现在又不想立马离开了，她还没有看够越凡了，课间太短了她都还没有好好和越凡说说话。 “你干嘛？上课了，别在这儿站着影响学生上课。”这节是数学课，王蔷走到薛琪面前了她都没有察觉。 薛琪连连点头，开溜了，毕竟自己的未来都把握在这位老师手里，可不能得罪了。 薛琪在校园里转了好几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刚准备拿手机看看越凡还有多久下课发现她爸来电话了。 “怎么了？” “怎么还不回家？去哪儿了？你奶奶今天中午炸鸡腿吃，赶紧回来。” 薛琪呼吸一滞，眼眶不自觉地有些发红，她已经好久没听见她爸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了，平平淡淡的，哪怕是叫她回家吃饭也让她怀念无比。 薛琪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倒了回去，“好，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她看了一眼十班的方向。算了，等晚自习再过来。 “您跟我们一起住又没怎么样。您说您，小琪她高三结束以后也是去市里复读，您一个人在这儿呆着多无聊。去市里住有王奕照顾着，还能看看孙子，多好！”薛琪刚进家门就听见她爸在劝她奶奶。 关门的动静打断了两人，她奶奶看见她眼前一亮，连忙朝她招招手，“过来过来，好几天没看见琪琪了。” 薛琪露出一个撒娇的笑，虽说王奕给她爸生了个儿子，但是她是在她奶奶身边长大，奶奶明显更疼她。 薛峰现在有些暴躁，“你赶紧也劝劝奶奶，让她跟我们回去。” 薛琪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实在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王蔷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在十班复读，那也就意味着她到时候还会在县城，可她奶奶怕是不会同意把她一个人留在县里。 “你奶奶腰背不好，在这边还自己烧着吃，衣服也自己洗，多累啊！” 薛琪一听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确实！还是得让她奶奶去市里住，虽然她不在市里陪着，王奕也不会对她奶奶太差的。 王奕现在是她们家的女主人，还有个儿子，吃的好住的好。她一个女孩又不可能和她弟争家业，对王奕一点威胁都没有，这样一来王奕自然也不会生什么坏心眼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对啊奶奶！您听我爸的，和他回去吧。我阿姨挺好相处的，我弟也特别乖。您这不答应是不是舍不得这儿的一群牌友啊！别担心，那边小区也有打麻将的，您不会无聊的。” 薛峰本来想纠正一下薛琪对王奕的叫法，但又注意到薛琪说的是“跟他回去”，心里有些疑虑。 老人被父女俩一人一句说的动摇了，也是，人老了还是得多和家里人待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行，那我下午收拾东西和你们一起去。” “这就对了嘛！”薛峰也是个孝子，听到这儿喜笑颜开。 “那我先去厨房炸鸡腿，炒菜，待会吃饭。” 等老人进了厨房，开了油烟机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薛峰才瞪着薛琪问：“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薛琪知道她爸问什么，毕竟她就是说给她爸听的，“我已经和十班的班主任说好了，她答应我如果我在高二期末考中考五十名以内她就让我在她们班读书。” 薛峰闻言讽刺地笑了笑，“这和拒绝没什么差别？你那个成绩考二百名以内都是问题，还五十名。” 薛琪知道自己在她爸眼里就是个渣儿，也不生气，“考不考的进去是我的问题，我要是真的考进了您不阻止我就成了。” 薛峰明显不相信薛琪，挑着眉说：“行啊！我肯定不拦你。” “到时候也不用奶奶照顾我，您给我生活费，我在学校吃就成了。” 薛峰不屑地笑了，“你会洗衣服吗？会做饭吗？会打扫房间吗？把你自己留在这里迟早被饿死。” “那还真不好意思，我还真会。”她在市区从来不动手干活，可和她奶奶在一起不一样，她经常帮她奶奶干活，分担分担家务，省的她奶奶太累了。 父女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虽然是在拌嘴，但是薛琪的心情十分愉悦。 吃饭的时候，祖孙三人乐乐呵呵的，薛琪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才是她记忆的家，属于她的家，能融的进去的家…… 越凡中午回了家，孟丽又给她来电话，说那个女孩还是没有去领货，前前后后都等了一个星期了一点信儿没有，孟丽被气的够呛。 越凡想了想说：“我中午上学的时候把枕套拿回来，给你钱，她不要我要了。” 孟丽闻言气极反笑，“行了，这都是你辛苦绣的，到最后落不到一分钱还给我什么钱啊！拿去吧。” 下午上学，越凡走的特别早特意拐去拿了枕套，她把枕套塞书包里带去学校了。 薛琪下午给她外婆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枕头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订了两个抱枕，有些发懵，这次惨了把这事儿忘的干干净净的。 薛琪心里过意不去，虽说付了定金但是这么爽约好像耍人一样，她得赶紧过去一趟。 薛琪和她爸商量让她在家里自己住一段时间适应适应。 薛峰看她还来劲儿了，懒得管她就答应了，又给了她一千块现金让她先拿着花，不够让她取卡里的。 她奶奶是有些不放心的。 “她都十八了，一个人住有啥大不了的。行了妈咱们走了，现在出发估计得到傍晚才能过去。” 薛琪等他们走了赶紧骑车去了一趟饰品店，刚进去那家店老板就认出她来了，脸色很是不好。 薛琪自认理亏，解释了两句，说自己想拿回抱枕。 孟丽虽然对薛琪有些不满，但人家是顾客，她只好压住不满说抱枕被人拿走了。 薛琪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那我能再订一个吗？”薛琪实在是想要，不是想要抱枕，而是想要枕上的“越凡”。 孟丽有点不想接这单生意，谁知道这丫头会出什么幺蛾子。 薛琪试着商量，“一个大的，和我差不多高的那种行吗？我这次先付全款。” 孟丽是个财迷，一听这话眼睛又亮了，不过太大了越凡的工作量会很大的，时间怕是很长。 “时间会很长，你能等？” 薛琪满口说能，怎么不能？她可以把所有的耐心都花在越凡身上。 两人谈妥了，薛琪也付了钱。 “我明天把样图给你们。” “还是自己画？”孟丽突然想起来越凡的话，“那个……你画的是素描，就简单的线条绣起来很难的。” 薛琪一愣，脑中突然闪现一副画面，她觉得鼻腔有点发热，“那行，那我画彩色的。” 后来薛琪还留了号码，方便店主找她。 第29章 生病 薛琪回了家准备开始画起来水彩画，她初中的时候学过素描，高一的时候还学过水彩，所以现在画这些都不是问题。 薛琪一边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想画的，一边调着水彩。不一会儿她脸颊就开始泛红，白皙的脸颊染上两朵红霞，看着十分的可口，让人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 她低下头狠狠拍拍自己脸颊，甩了甩脑袋，想把脑海中的画面忘掉，可越晃越凡赤|裸的身影在脑海里越发清晰。 过了会儿薛琪只能去卫生间用凉水泼一泼脸清醒清醒了。 等调整好心态薛琪提笔开始画的时候，她便认真起来，置身于自己的世界里，她要画的是越凡，不能有一点马虎的。 本来说好的晚自习去看越凡，谁知薛琪画的太出神儿了，不自觉忘了这么一回事儿。 等手腕抬的发酸她才放下笔，这是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薛琪才惊觉很晚了自己连晚饭都没有吃。 越凡下了晚自习回了家，刚把枕套从书包里拿出来就接到孟丽的电话。 “干嘛还要？我把这两个给她就是了。”越凡有点不能理解。 孟丽恨铁不成钢，“我的傻姑娘，你要知道她现在要的是大的，特大号啊！人那么高，可以赚好几百呢！” 越凡沉默了下，“那我需要绣很长时间的。” “人家说可以等的。” 越凡无奈地笑笑，这哪儿来的小土豪，真是人傻钱多。 “那要不你再问问这两个小抱枕她还要不要，没准儿你还能再赚一笔。” 孟丽一听这话叫了起来，“对啊！没准儿她把那两个也要了呢！” 越凡只是随口的玩笑话，看孟丽要当真，赶紧打马虎眼给糊弄过去了。 她看了一下手上的枕套，觉得这枕套挺好看的。不是说她绣的，而是那个女孩画的，真的很棒。 她从抽屉里又翻出那张纸，细细看了一下纸上的女孩，突然有些想认识一下这个画画的人了。 等越凡开始复习功课的时候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总是情不自禁想起薛琪，今天那件事儿给她的冲击挺大的。 她觉得，薛琪对她很特别，好像在宠着她惯着她一样。 越凡想的脸颊有些发热，她长这么大只有她外婆宠过她，可那毕竟是长辈对晚辈。 被一个同龄人，而且比自己大了那么一两个月的人宠着，这还真是第一次。 越凡想想就觉得有些羞耻，可内心深处却不自禁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半个小时，越凡一把合上了课本。她无奈地抹了抹脸，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下，尽量把那些恼人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赶出去。 正在想着，突然来了电话，越凡一点防备没有，吓的心肝颤了颤。 她扫了一眼号码就认出来是薛琪的手机号，本来伸去接电话的手慢慢缩了回来。 她需要冷静冷静，现在再听见薛琪的声音，她今晚都不要学习了，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薛琪听那边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心说越凡估计是睡觉了怕打扰到休息，立马挂断了电话。 越凡听“铃铃铃”的电话声刺耳的紧，一个劲儿得响个不停，觉得自己被吵的心发慌，心一横伸出手正准备接电话，可原本吵闹的电话铃声戛然而止。 越凡顿时松了一口气，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她站起身去了院子里。 外婆早就睡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静静地发呆。她又想细细思考一下自己和薛琪的关系，又知道想不明白不想去浪费时间，就这么纠结了老半天，到最后脑子一片空白。 虽然六月份了，入夜的风还是带着沁人的凉意，越凡被冻的双臂凉冰冰的才回过神儿来，她搓了搓胳膊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越凡就知道自己昨天夜里作了个大死，她平时都是提前醒的，这次闹铃响了第二遍她才听见。 越凡觉得身体瘫软浑身酸痛，一点力气使不上来，头也疼的跟要炸开了一样。 越凡撑着身子要起身，她也知道就自己这个样子是不能去学校了，就跟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了个病假。 越凡的身体素质不算差，一年生病不超过两次，可这次居然吹吹夜风就病的起不来床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她缩在被窝里有些发冷，心说可能是心事儿太多了吧。她负担的太多了，自从出狱以来她一直都是连轴转，不是学习照顾家里就是赚钱，哪怕星期天了也要绣抱枕，时间久了是会生病的。 越凡这么一想就有些喘不过气了，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大脑也不愿运转，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迷糊间她听见有开门关门的动静，知道她外婆起床了。 越凡想和她外婆说一声的，但一种疲倦感紧紧地包裹着她，让她动弹不得，最后实在没忍住她就睡了过去。 越凡乖巧懂事，老人基本不用管越凡的，所以每天早上越凡要不自己做饭吃，起晚了就出去吃。 老人看了一下厨房，没发现有做饭的痕迹以为越凡起的太晚没有做。她也很少去越凡房间里看，所以一整个上午都不知道越凡还在家里睡着。 越凡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她从梦中惊醒，想去接电话但是身体根本不受大脑控制，眼皮也死活睁不开，越凡心里有点着急，可就是动弹不得。 老人在院里晒太阳，听见电话声颤巍巍地进来准备接电话，可一进房门发现床上鼓鼓的一大包，心一惊赶紧走了过来，一看才发现越凡还在睡。 她看一眼，就知道孩子病了，顿时着急了，电话也顾不得管了轻推了越凡两下，“越丫头？别睡了，起来，我们去诊所看看。” 越凡微微将眼皮掀起一条缝儿，她呢喃了句什么老人没听清，只想赶紧把越凡送给先生瞧瞧。 “快起来啊，丫头。”老人看越凡又闭上眼睛要睡，着急得不得了，她伸手试了试越凡额头的温度，被烫的一哆嗦，她被吓的不轻，生怕这孩子烧糊涂了。 “外婆，”越凡一张口嗓子嘶哑的都听不出原来的声音了，“我想睡觉，我没事的。您给我倒杯水，给我点感冒药，我吃一点出出汗就没事了。” 越凡看她外婆着急上火的，有些愧疚，可她现在真是身子跟一滩烂泥没什么差别，站都是问题，更别提从这儿走去诊所了，而她外婆身体又不好也折腾不动她。 老人一听赶紧去找药去了，扶着越凡喝了药还是放心不下，想让越凡去看医生。 越凡扯了扯嘴角，安慰她道：“真没事的，我一会儿就好了。我喝了开水出出汗就可以了，您歇息去吧。” 老人看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再打扰她休息，帮她把被子整理了下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那边，薛琪画到夜里十二点多，终于把样图画好了，一大清早就把图拿给孟丽了。 她现在就是闲人一个，所以就骑车到学校去了。 本来想趁着下课十分钟和越凡说会话的，可是看越凡位置上没人，薛琪以为她去上厕所了，结果等到上课都没看见她来。 “你怎么又过来了？”王蔷皱着眉头看站在自己教室门口的薛琪，这丫头上学的时候想着法儿翘课，好不容易有了假期又三天两头得往学校跑，真是够作的。 薛琪皱着眉头问王蔷，“越凡今天怎么没过来？” 王蔷也不清楚两人什么关系，不过看薛琪脸上的担心不是造假的，就直说越凡发烧请假了。 薛琪一听脸色就变了，急忙和王蔷告了别。 薛琪以前上高一的时候没少干傻事，还偷偷跟踪过越凡好几次，她到现在还记得越凡家在哪儿。 越凡坐牢的时候她还曾偷偷去她家看过，不过就是远远的看，没敢靠近。 越凡再次有意识是听见有人在说话，她没注意说了什么，就觉得有人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往她腋窝里塞。 “外婆您不用管……”越凡后面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她本来眯缝着眼瞬间瞪大了，薛琪那张满是忧色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薛琪看她醒了，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刚进来看越凡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心疼坏了。 越凡双颊红的不正常，连脖颈都染上了红色，嘴唇还卡白卡白的，有些干裂，稍稍靠近她都能感觉她身上散发的热度。 “你怎么来了？”越凡说着挣扎着要起来。 薛琪一听她声音心都疼的直抽抽，都这样了还不找医生看。 “你别动了。”薛琪一把将她按在了床上，“再等等我看看多少度。” 越凡有很多话要问她，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来好累于是就没说话，她挣扎了两下还是没忍住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薛琪把温度计拿了出来，刚看完就骂出了声，都快四十度了，这都快烧傻了！ “外婆这附近哪儿有诊所啊！”薛琪到厨房找了一下老人。 老人也着急，听薛琪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自己干嘛不去叫医生呢！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真是老糊涂了。 薛琪安慰了她两句，就去叫医生了…… 越凡再睁眼就看见自己床边挂了三瓶点滴，已经挂到最后一小瓶了。她已经好多了，睡也睡饱了，烧好像也退了一点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那些吊瓶，她好像看见薛琪了，做梦吗？ “外婆，这个放哪里？”薛琪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越凡的呼吸一顿，原来…不是梦啊！ 第30章 值得 越凡用那只没有扎针的手撑着床坐起了身，她喝了开水又包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出了不少汗，身上黏黏糊糊的，感觉难受的紧。 越凡低下头看着扎在自己手上的针还是有点转不过来弯，薛琪怎么会知道她家的？又怎么知道她生病了？ 正想着，薛琪就红着小脸进了卧室，一进来就看见越凡呆呆地坐在自己床上，面上一喜，三步做两步走到床边，“感觉怎么样？头疼吗？还想不想睡？饿了吗？我把中午的饭再给你热热？” 越凡被她这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搞得一愣一愣的，她微微抿了下嘴揉了揉肚子，还别说她真有点饿，听薛琪这口气现在应该是下午了，要是这样她就有两顿没吃了。 越凡本来想让她给自己弄点吃的，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太不客气，刚想说自己不饿就看见薛琪手里拿着她的内衣裤，脸瞬间涨红了，不过这次是臊的。 薛琪看她脸噌的一下又红了，以为她又要发烧，顿时收了笑一脸担忧地伸手摸越凡的额头，发现比刚才好多了，不像是体温又上去了。 越凡毫无防备被薛琪试了体温，她尴尬地笑笑，“没事了，烧已经退了应该。对了，我外婆呢？” 一想到今天让她外婆受了惊，越凡心里就难受，她都这么大了还让她外婆为她担心。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外婆在厨房。”薛琪这外婆叫的格外顺口，她喜欢越凡，也喜欢越婆婆，今天看老人第一眼她就觉得这老人特别慈祥。 越凡点点头，想去看看看她外婆可手上还扎着针只得作罢。 本来想说些什么的，越凡又瞥见薛琪手里的衣物，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有点发烫，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可薛琪这个小丫头还是一副不自知的模样。 薛琪光担心她了，没反应过来越凡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担忧地问：“脸怎么红成这样了啊？” 越凡讪笑两声，伸手轻轻扯了一下薛琪拿在手里的内衣裤，轻声说道：“给我吧。” 薛琪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在偷笑，原来越凡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但她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越凡的脸色，回味了一下刚刚她脸红的模样，不禁莞尔。她松手让越凡把内衣裤抽走了。 越凡这会儿好像冷静了下来，面不改色地把内衣裤放在了枕头下，只不过她迅速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现在很是羞涩。 越凡轻咳了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薛琪闻言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她转了转眼珠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我暗恋你，做尾随痴汉跟踪过你吗？那她会被越凡赶出去的。 “那个，就是……今天没事想找你玩嘛，发现你不在就问得你班主任。哦！地址也是她给我的，真的！”薛琪着急的口气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越凡将信将疑。 薛琪怕越凡再继续问下去就兜不住了连忙转移了话题，她看着吊瓶说道：“还有一点就挂完了呢！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越凡点点头，“嗯。就是出汗出太多，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我想洗澡。”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薛琪就注意到越凡上半身就穿个白色的体恤衫，薄薄的，应该是平时拿来当睡衣穿的。 越凡夜里睡觉肯定不会穿胸衣，她出了汗薄薄的白体恤紧紧地贴在她身上。 薛琪一眼就看见她胸前的小凸起，还有那个饱满的弧度，她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昨天她画的画，瞬间觉得喉咙发干，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慌乱地移开目光，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丢人的举动。 “你烧刚退，还是躺着再出出汗吧，别晾着，热汗变成凉汗又得着凉的。” 越凡觉得薛琪说的有道理又躺了回去，她还没说话自己的肚子倒是替她出声了。 那一刻房间里太安静了，薛琪耳尖听见了，连忙说：“饿了啊？那也不知道说，我去给你热热饭菜。” 说着就出了卧室，越凡也没来得及拒绝，不过薛琪真的会做饭吗？但转念一想自己的校服，又释然了。 当初以为薛琪不会洗衣服，最后自己的校服被她洗得干干净净的，闻着还香喷喷的。 薛琪到厨房正好看见老人正用茶壶往热水瓶里灌开水，老人手估计是使不上太大劲儿颤巍巍的，小弧度地抖着茶壶，有的水都撒了出来。 薛琪看的心惊肉跳，连忙上去接过茶壶，“外婆我来！” 越婆婆觉得薛琪是客，今天没好好招呼她，反而让她帮着忙东忙西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拿回茶壶，“没事的，我自己来就成。” 薛琪轻轻挡开她的手朝她笑了笑，“越凡睡醒了，您去看看她吧，这儿有我。” 越婆婆一听越凡醒了顿时眼前一亮，她想过去看看情况。她看着薛琪手里的茶壶犹豫了下还是去看越凡了。 “好点了？”越婆婆心疼地摸了摸越凡的脸，“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越凡不敢说自己昨天半夜在外面吹风了，她打马虎眼说自己大概夜里被子没盖好，她好久没发烧了，生病一次没什么大问题正好杀杀菌。 越婆婆也不追问，她突然想起来薛琪，笑笑地问越凡，“那个同学是现在班的吗？以前没见过。挺好的姑娘。” 越凡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薛琪还有一层复杂的关系，这层关系一定不能让外婆知道。 “嗯，是同学。对了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十一点多钟好像，我当时着急的不得了，好在她过来请了王先生过来。唉哟忘了！没把看病的钱给她，这吊瓶的钱都是她付的。”越婆婆说着就要回房间拿钱。 越凡握住她外婆的手不让她走，她说：“您别去，您给她钱她是不可能要的，我待会给她钱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厨房传来“哐当”一声的声响，吓了祖孙俩一跳。 越凡有些发怔，不会刚夸她，就这么不争气吧！ 越婆婆连忙往厨房去，“那小娃娃别摔了啊！” 越凡哭笑不得，那动静怎么着也是摔锅了吧。 薛琪本来想把中午的剩菜热一下，可是发现越凡家里没有天然气，她虽然进过厨房，但是没注意看，没想到越凡家居然用的还是这种灶台。 薛琪一边烧火一边炒菜，根本忙不过来，手忙脚乱得一不小心把一个铁瓢给蹭地上去了。 她刚捡起来就看见老人急匆匆进了厨房，她尴尬地笑笑，“越凡饿了，我想给她热点饭菜吃。” 越婆婆觉得这姑娘白白净净的，倒是傻的可爱，看她那个样子也不像平时在家干活的人，但是还是一副想要帮忙的模样，真是戳心窝。 老人笑呵呵的，“你去陪越丫头，我来吧。” 薛琪听到老人对越凡的昵称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哦～越丫头～ “可是您……”薛琪总觉得越婆婆身体不是特别硬朗，怕她累的慌。中午的时候是越婆婆做的饭，她当时忙着照顾越凡就没注意，可现在她又觉得放心不下。 越婆婆看出她心中所想，摆摆手，“这点活儿老太婆还干的动。”说要她就利索地添柴，然后又麻利地翻炒着锅里的菜，哪怕她手有些颤抖也抵不过她动作娴熟的事实。 薛琪放宽了心站在一旁看老人忙，俩人还聊着天。 薛琪对待长辈就喜欢撒娇了，一会儿就把老人哄的开开心心的。 “我们那会儿的条件比现在差了好多……” 越婆婆难得话多，和薛琪絮絮叨叨她们那个年代。 薛琪认认真真地听着觉得也挺有意思，还时不时应和两声。 等饭菜热好以后，薛琪就端着到越凡卧室去了。 一进去就看见越凡闲不住又坐起了身在看书，她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越凡。 越凡一抬头就触及她幽怨的小眼神儿，哑笑着把书放到一边。 薛琪看了一下吊瓶，发现已经挂完了，她连忙走过去把饭菜放桌子上，“你说你，怎么也不知道叫我一声，再不拔针回血了怎么办？” 越凡满不在乎，她自己可以来的，直接把胶带撕下来就成了，可薛琪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蹲在床旁边小心翼翼地帮她撕胶带，生怕弄疼了她一样。 “待会拔了针你就吃点饭。现在四点多了，我再去厨房给你煮点粥，挂了吊针嘴巴可能会有点苦，你将就着吃。”薛琪边拔针边絮叨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越凡愣愣地看着薛琪毛茸茸的头顶有种伸手摸一摸的冲动，她啰嗦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越凡叹了口气轻声问：“干嘛对我这么好？” 薛琪刚把针拔掉，就有血渗了出来，她赶紧拿医生留得棉签按住了针眼处。 她听越凡这么问，认真地看着她，“因为你值得。” 第31章 加价 越凡静静地和薛琪对视着，她觉得薛琪的目光太复杂了，藏了好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过了会儿越凡还是妥协了，她伸出手无奈地揉了揉薛琪的头发，“傻的。” 薛琪一脸震惊，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越凡，她脸色潮红，手都激动的颤抖了，越凡居然摸她头！摸！她！头！而且她刚刚的口气好宠溺。 薛琪有种大笑出声的冲动，可又不能表现得太激动，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她深吸一口气一本正经地对越凡说：“你自己按着，我去上个厕所。”说完就冲出了卧室。 越凡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笑，怎么憋成这个样子。 薛琪跑出院子才笑了出来，她捧着脸笑得一脸甜蜜，摸头啊！摸头啊…… 越婆婆去街口倒垃圾，一回来就看见薛琪在自己家门附近，脑袋抵着墙，捧着脸笑得一脸娇羞，小女儿情态毕露无疑。 越婆婆一脸震惊，这孩子怎么了？ 薛琪觉得自己都要浪到飞起了，一转头就看见越婆婆站在不远处一脸吃惊地看着她，瞬间止了笑站直了身子，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有种羞愤欲死的冲动。 过了会儿，越凡就看见薛琪一脸尴尬得回来了，有些奇怪，“怎么了？” 薛琪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院子，摇摇头。 越凡也不再问，她还是觉得身上太黏了准备夜里洗个澡，偷偷地洗，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感觉。 越凡现在想起床了，她在床上都快呆一天了，一个发烧搞得跟瘫痪了一样。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她也不打算换衣服了，毕竟夜里还要洗澡。 她走到柜子边打开了它，从里面拿了一个外套出来，虽然觉得温度正好但还是穿着吧，不然她外婆待会看见肯定会唠叨的。 越凡看了一眼站在桌子旁发呆的薛琪，一头雾水，出去的时候高高兴兴的，上了个厕所回来就一副生无可恋脸,该不会……咳！不可能吧。 “对了，”薛琪突然回过神儿来，她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那个小桌子发现饭菜还没动，“怎么还没吃饭？都要凉……” 薛琪的话戛然而止，越凡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在盯着自己柜子里看，一脸错愕。 越凡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她在看柜子里的枕套。因为怕有折叠的印记，所以她特别把柜子腾了方块大的地方专门放枕套。 越凡以为她是喜欢这两个枕套，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挺好看的？”越凡指的是上面的画画的好。 薛琪没搭话伸手一把将枕套拽了出来，细细地看了起来。 越凡被她这么粗鲁的举措弄的一怔，怎么出去一趟就怪怪的，这个枕套招她了？ 等薛琪看完两个枕套后，嘴角都抽搐了，世界好小！ “这是你绣的？”薛琪挥了挥手上的枕套问道。 越凡看了一眼门口然后走过去关上了门，才轻轻嗯了一声，薛琪既不是余见也不是她外婆，让她知道自己靠这个赚钱也没太大的问题。 薛琪假意问道：“绣这个干嘛？”千万不能让越凡知道下单的人就是她，要知道今天她刚递给那个店主的画可是少儿不宜系列啊！要是让越凡知道自己肖想她，那她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按理说她不应该继续让越凡绣那张画了，可她现在一想到绣那张图的人是越凡，更加兴奋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越凡自己将自己脱的干干净净站在她面前一样，薛琪想想就有种流鼻血的冲动。 “不是跟你说过，要赚钱吗？”越凡声音音量放低了一点，“别让外婆知道了。” “外婆不让你赚钱吗？” 具体的情况越凡也不太想解释，只是叮嘱薛琪别让她外婆知道就是了。 薛琪一向对越凡唯命是从，很干脆地答应了。 “喜欢吗？”越凡轻声问。 “嗯！”这本来就是薛琪订的，哪有不喜欢的道理，没想到比她想象中的好看，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等着越凡把那一份绣出来了。 “送你一个。” 薛琪一愣，送她？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越凡那张带着笑的脸有些难受，“绣一个抱枕要多少时间？” “快的话也需要四五天。” 薛琪有些心疼，“那不是很伤视力？” 越凡摸了摸眼角，最近视力是有些下降，不过还好，她不可能不赚钱啊！ 薛琪一想到越凡绣了好久自己还没去拿，这算是越凡白白浪费了时间绣的，就忍不住生自己的气。 “干嘛那么辛苦赚钱？”薛琪也知道她不愿意让越婆婆知道她赚钱的事，也压低了音量。 “因为要赚学费啊。”越凡回答的很坦然。 薛琪想了下高三的学费要一千七，越凡就靠这个赚那么多钱也太辛苦了。 她沉思了下，“我最近和你们班主任商量了下，她答应我在高二期末考中考进前五十名就让我去你们班复读。” 越凡一怔，“那很好啊！” “可是有点不可能啊。”薛琪看着越凡那副呆呆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怎么就不知道抓住点重点呢！ 越凡笑笑，“我可以尽可能地帮助你。” 薛琪见越凡终于上道了松了口气，“那多不好意思，我本来打算找个家教的，现在想想你肯定比家教教的好。” 越凡一听这话就知道薛琪想干嘛了，她语气有些冷淡，“我不会要你的钱的。” 薛琪就知道越凡不会，她脖子一梗开始耍横，“那我就不让你教。” 越凡也有些羞恼，“我不需要你救济。” 薛琪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么做会让越凡觉得伤自尊，可想想能不让她那么辛苦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不是在救济你，我确实想找家教教我，如果你白教我，那我可就心里不安了。我也不是个占便宜的人啊！” 越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朋友之间没什么占不占便宜的。” 薛琪被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心虚，越凡把她当朋友，可她却想把越凡当成媳妇儿一样宠。 “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占用你好多时间，”薛琪低下头说，样子有些可怜，“你也不能那么自私让我心里梗着一根刺吧！” 越凡被她噎的无话可说，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不收她“学费”叫自私。 薛琪继续装可怜，“你想想我要是随便在大街上找个家教，万一水平不怎么样，到时候坑我钱，我岂不是赔大发了。你给我补课，多多少少收一点，给个友情价，按市场价打八折也行。” 越凡觉得她们的话题在往诡异的方向发展，怎么会这样？可她还不知道怎么去拒绝。 薛琪现在就是明明白白告诉，如果自己要是不教她，她还是得掏钱请人教的，花的钱比她教的她花的钱更多。 越凡挣扎了好久才松口，她叹了一口气，“算了，听你的。不过别给太多钱，原价格的五折就可以了。” 薛琪也知道这是越凡能做到的最大的退步了，她也不继续讨价还价。 薛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突然喊道：“你饭凉了！” 越凡：…… 薛琪趁着越凡吃饭的功夫给孟丽打了个电话，准备和孟丽再商量商量价格。 孟丽警惕起来，以为她要讲价，“我们这儿不讲价的。”钱都到腰包了再让她往外吐简直门儿都没有。 “不是！你想多了。我是想说能不能再加点钱？” 孟丽一怔，“什么？”她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我说能不能再给你两百！” 孟丽做了这么久生意第一次见到不讲价还加价的，还真是越凡说的“人傻钱多”啊！ 薛琪突然想到一个事，“对了，多的钱你给绣的人，你自己别私吞了。” “啊！”孟丽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薛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怎么和那人说话这么费劲呢！ “行了行了，这是你也别和那个绣东西的人说。我明天过去你那里再商量。”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孟丽听见那边的忙音，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傻逼”！ 第32章 谢谢 晚饭的时候，越凡和外婆还有薛琪三人说说笑笑用了餐。 越凡看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可薛琪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让薛琪走，毕竟人家过来照顾自己一天到最后还被她给撵走，也太没有礼貌了。 薛琪也知道自己得走了，可就是和越凡待不够，总想着再待一会儿再待一小会儿，磨磨蹭蹭不愿意离开。 眼看着外面起风了，看样子估计会下雨，越凡忍不住了，她尽量放缓声音，不让薛琪觉得自己在撵她。 “外面起风了，回家吗？待会下雨就不好走了。” 薛琪不开心地抠了抠手指，下雨了就不用走了。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总赖着越凡，表现太明显会让越凡察觉的。 薛琪温吞吞地说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越凡还没说好，就听见她外婆说：“这个天气估计要下雨，还是别走了，在这儿睡一晚，越丫头床大。” 薛琪好想说好，然而怕自己操之过急，就只好生生把嘴边的好字换成了“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家吧。” 越凡夜里想洗澡，留薛琪在这儿自己肯定洗不成的，所以她赶紧接过话，“那路上小心点。” 薛琪：…… 她委屈地看了越凡一眼，小没良心的。 等薛琪走后，越凡就被越婆婆给“批评”了。 “干嘛撵别人走啊？人小姑娘照顾你一天，留人家住一晚没怎么样？”越婆婆语气里带着些埋怨。 越凡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薛琪怎么哄的她外婆，看样子外婆挺喜欢薛琪的，她外婆对余见也没这样喜欢。 “不是，人还不回家家里人该着急了。” “就你有道理。”越婆婆难得这么有精神，还和越凡争论。 越凡觉得挺感激薛琪的，她很少看见外婆这个样子。 “改天我再请她过来吃个饭，您别生气了。”越凡笑着哄她外婆。 越婆婆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你不是说她是你同班同学吗？怎么她今天没上课？” 越凡脸上的笑僵在了那里，她今天就随口一答应的，没想到外婆还放在心上了。 “不是，她比我高了一届，我当时就是顺口那么一说。” 越婆婆笑着说：“小丫头也学会骗人了。” 越凡心里一紧，虽然她外婆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却让她心头铃声大作，以后谎话还是少说为妙。 可一旦撒了一个慌就需要用下一个谎言去圆，总有一天谎言会败露的。 越凡等她外婆睡了以后才轻手轻脚去洗了个澡，洗完澡以后又自己把衣服给洗了晾了，忙了好久。 夜里躺在床上，越凡有点无法入眠，薛琪对她太特别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就好像能牵动薛琪的心绪一样。 她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实在无法理解薛琪的行为。如果……她是说如果，薛琪是……喜欢她？那也不对吧！她记得高一的时候，有时候碰见薛琪，她还会凶自己。 她高一有次总觉得薛琪跟着她，忍不住回头看了薛琪一眼，没想到她登时瞪了自己一眼，凶巴巴地说：“看什么看！” 那一脸凶恶相她至今还记得，就因为这个她对薛琪也是敬而远之，谁知道薛琪哪天不爽会揍她呢！ 想想薛琪对她的态度开始转变是从她借她校服开始的吧。 越凡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薛琪对自己是愧疚之情，真心把她当朋友一样对待，可能像她那种人一旦认定一个朋友就会掏心掏肺吧！ 想通以后越凡松了口气，安心地开始睡觉。第二天越凡觉得自己好多了，就回去上课了。 薛琪一大早特地去了一趟饰品店，把二百元钱给了孟丽，“这钱是给越凡的。” 孟丽有些诧异，“你们认识？” 薛琪沉默了下，“嗯。不过你别让她知道这个事儿了，不然她不收这个钱。” 孟丽忍不住问：“她干嘛那么拼命赚钱？” “她学费得自己付的。”薛琪也不愿说太多，她有点担心这女的嘴巴不严实。 孟丽看出她心中所想，拍了拍她肩，“行了我嘴巴没那么大，她一个未成年赚钱不容易，我也是真心想帮她。对了，你们什么关系啊？” 薛琪含糊地说是朋友，又和孟丽说几句别的，再三叮嘱孟丽别露馅了她才离开。 越凡中午一回家就听见厨房里有人在说话，她诧异地进了厨房，一进去就发现薛琪又过来了。 她外婆正在添柴，薛琪在前面炒，两个人边干活边聊天，聊的好不开心。 薛琪正在拿铲子翻炒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越凡的目光，她回过头来看见越凡眼睛一亮，“回来啦，再等等，待会开饭。” 越凡没忍住直接问道：“你怎么又来了？”还过来她家做饭！ 薛琪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垮了，她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个人在家真的很无聊，她去了饰品店以后就过来陪越婆婆了。 “你说什么呢！”越婆婆觉得越凡话说的有些过分了，这丫头是不是不喜欢小姑娘啊！ 越凡看薛琪有些受伤的表情知道自己话说的有点重让她误会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我的意思是……”越凡也不忍看薛琪那一脸受伤的表情，不自主地就说出一点好话想哄她开心。 “我不在家，没人陪着你该多无聊啊！” 薛琪闻言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逼太紧了呢！ “没事儿，我和外婆聊的挺开心的，你不用管我。我奶奶和我爸都在市里，这儿就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陪陪外婆。” 越婆婆连连点头，“对，小姑娘陪我聊天我挺高兴的。” 越凡看了她外婆一眼有些愧疚，她在牢里待两年，好不容易出狱了又上学没时间陪外婆，放假了自己就缩在屋里做手工，现在想想，老人一个人太寂寞了。 她情绪有点低落走到灶台旁边接过薛琪的铲子，顺便把自己书包取了下来递给薛琪，“行吧，我来。你去帮我放书包。” 薛琪赶紧接过书包，正准备走，越凡却扯住她，眼神儿清澈地看着她，真诚地说道：“谢谢。” 薛琪有些雀跃，她喜滋滋地回答：“应该的。” 越婆婆把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等薛琪颠颠的去放书包了，才叹了一口气，“这才对嘛！对人家客气一点，看样子小姑娘挺喜欢你的。” 越凡正在翻炒，听这话手不禁一顿，她知道她外婆说的是朋友的喜欢，可还是有些胡思乱想，大概是因为她喜欢女孩，所以有些敏感吧。 第33章 测试 吃饭的时候，越婆婆一个劲儿地给薛琪夹菜，薛琪就算不喜欢吃，也不好意思说，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越凡。 越凡沉默地把她碗里的菜夹到自己碗里，无奈道：“外婆您吃自己的，别帮她夹菜，她有些菜可能不喜欢吃。” 越婆婆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对薛琪说：“那你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夹，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薛琪连连点头，“好好好。”她边吃边用余光看越凡，她问过外婆，越凡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可外婆说越凡不挑食，基本上什么都吃。 越凡吃饭很秀气，不紧不慢地嚼着，吃饭的时候也很少说话。 薛琪知道越凡爸妈都不在了，小时候也是外婆照顾长大的，没家长管着越凡还能这么乖巧真是难得。要是她，咳！得亏她爸还管着她点，不然她能翻天。 “你家里没人照顾了？”越凡突然开口打断薛琪的思绪。 “啊！对啊，我自己在这边。” 越婆婆一听这话就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要不来我们家住吧，和越丫头一起，平时还能有个伴儿。” 越凡多看她外婆两眼，真是怀疑薛琪给她外婆灌了*药了，怎么这两天跟老小孩一样。 薛琪眨了眨眼睛，假意推辞道：“那多不好意思。我家里要是不住人怕是会落一层灰，以后清理挺麻烦的。”她说着瞥了一眼越凡，她倒是挺想留下来的，不过还是得看越凡的意思。 越凡听薛琪这么说，以为她是不想过来住，毕竟她家平时洗澡什么的不方便，床铺也不是很软，她还是怕薛琪有点不习惯。 越凡没应声，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从那天开始，薛琪天天往越凡家里跑，有时候一呆一整天，等到吃完晚饭才离开。 越婆婆天天有薛琪陪着，精神头好了许多。 越凡心里也欢喜，外婆在她心里永远是第一位，外婆开心她也开心。 “回来这么早？外婆到街口李奶奶家串门去了。”薛琪正在收被子，今天太阳挺好的，她把越凡和越婆婆的被子都拿出来晒了一下。 “嗯。”越凡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她走过去帮薛琪一起收了被子。 薛琪很少看越凡这个样子，不由问道：“有心事？” 越凡摇摇头，“没什么？” 薛琪也不多问，陪着她重新铺了床。 越凡把书包放好，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朝薛琪说：“你过来看看，这画好看吗？” 薛琪一看就缩回了头，这不是她画的吗？她小心观察着越凡的表情，“你觉得呢？” “挺好看的。” 薛琪一听这话，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是吗！我怎么觉得这线条勾的不是太好呢。” 越凡看了她一眼，“我没学过画画，就觉得这画看着挺舒服的。” 薛琪很是受用，难得听见越凡真的夸自己，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可还没高兴超过一分钟，越凡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张纸展开了，“你看这是女孩的背吗？” 薛琪一愣，看着那张纸不知道该怎么说。 越凡自言自语道：“这是一个女孩下的单子，前几天我懒得绕路去拿，今天才拿回来，可这图……” 越凡一脸尴尬地看着那张画，画上画着一个女孩，她光裸着背，这张画着色非常好，好像真的一般。 那是一个短发女孩，她一个手臂高抬着，脑袋轻轻枕在上面，另一只手抵着墙壁，只能看见她的背影。 她上半身□□着，皮肤白皙光洁，日光照在上面，还微微泛着光泽，瘦削的肩胛骨带着些骨感美。她腰肢柔软，流畅的人鱼线说不出的好看。 下身穿着一件蓝色牛仔裤，屁股饱满有弹性，看着很是诱人。 “我本来以为这是那个女孩给朋友的礼物，可是……”哪有朋友送这个的？越凡都怀疑画上的不是女孩是男孩子了，可就算是短发，但还是从身形上可以看出那种阴柔美。 薛琪张了张嘴，试探着说：“没准儿人关系好呢？现在的女孩子都挺喜欢开这种玩笑的，我前两天还看见两个女孩亲脸颊呢！” “大概吧。”越凡想想也是，有的闺密关系是比较亲密。她也不愿意再想，人下单子她做便是，操这些心思是干嘛？ 越凡把那张纸连同以前的两张都放进了抽屉里，她从书包里抽出一个枕套。 因为是特大号的，所以叠起来也是厚厚的。越凡把它放到书桌下面的柜子里。 “对了，这一个星期你复习了没？” 薛琪自从放假压根没看过书，她吞吞吐吐，“还……还没。” “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查高考成绩了，那也就快接近七月了。”越凡没继续说，不过眼神儿里明白地质问她，你再不学习确定自己能考进前五十名？ 薛琪脸被臊的红，她小声嘀咕，“那你也得教我啊？” “行啊，那现在就开始吧！”越凡一般做事只要有空就会去做，她看现在离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干脆先教她一会儿。 “现在？”薛琪有些诧异，“我还没准备好。” 越凡看了她一眼，眼底藏着些笑意，“你需要什么准备？” 薛琪摇摇头，“没，那来吧。” 薛琪搬了一张椅子在越凡旁边，两人靠的不算近，薛琪转了转眼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默默把椅子往越凡身边挪了挪，身子还微微向前探着。 越凡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转头不要紧，一转头发现自己鼻子差点擦到薛琪的鼻尖，她下意识往后撤了撤，尴尬地问：“怎么凑这么近？” 薛琪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方便看题啊！我得看你写了什么。” 越凡也没再说什么，她拿了笔随便抽了一本书，“你哪门成绩好？哪门成绩最差？” “英语最好，题不管简单还是容易都是一百三十多分，平时就靠它挣分了。最差啊！我觉得其他的都挺差的，势均力敌。” 越凡：……势均力敌？这词能这么用？ “半斤八两吧。” 薛琪嘿嘿傻笑了两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越凡被她这个笑容也逗乐了，“傻的。”越凡眼睛都笑弯了，带着一种温暖人心的力量。 薛琪不禁看的一愣，虽然越凡不是面瘫，但是像这种笑得眉眼都弯的时候还是很少的。 薛琪一直都觉得越凡的眼睛最好看，不管经历过什么，越凡的瞳色都是乌黑乌黑的，不像她的是棕色的。 她曾经在书上看过，越是单纯的人瞳色越黑，这是不是说其实越凡心底还是一片光明呢？哪怕她曾经历过黑暗。 “那英语不教了。我算了下，如果要考前五十，你需要考五百七八十分，最低不能低过五百六十五。”她特地找老师拿了最近几次的月考成绩单总结了下。 “你把你平时除了英语以外成绩说一下，我帮你均摊一下分数。” 薛琪说的自己的成绩的时候，羞耻感爆棚了。她总觉得越凡嘴边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是在嘲笑她，虽然知道越凡不会，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多想。 越凡在纸上写了几个数，看了一会儿，总结了下，“数学成绩也算稳定，需要考一百一，语文一百一，物理七十，化学七十五，生物八十。” 薛琪觉得这么一均摊，还是挺难的，她每门得提高个二十分才能达到目标，她苦着一张脸问：“这么短时间可以吗？”她现在觉得自己当初真是吹牛吹大发了。 越凡温和地看着她，“有速成的办法，就是我给你总结题型你去做，再加上疯狂地做卷子提高手感，其他的就看你的悟性了。” 要让薛琪半个月提高一百分，越凡也觉得有些困难，除非她能提前知道题型让薛琪做，只不过这肯定不可能，所以只能尽力去让薛琪接触很多题型。 越凡抽了张化学卷子给薛琪，“你先做，我得知道你有哪些不会。我帮你看时间，一个半小时，需要去个厕所吗？” 越凡口气严肃起来了，薛琪有点发懵，她预想的脑袋抵着脑袋讲题呢？现在是什么情况！ 越凡看她发呆，皱起了眉，“现在不去待会考试的时候就不能去了。” 薛琪还是没反应，越凡又说：“那现在开始答题。”说完就起身往床边走。 她头都没回慢慢道：“你最好现在就拿起笔，不然卷子会做不完的，做不完有惩罚。” 薛琪听见惩罚，立马回头看她，“什么惩罚？” “薛同学！已经开始答题了，你确定你还有功夫和我闲聊吗？”越凡坐到床上，轻倚着床头柜，翻看着自己的课外书。 薛琪缩了缩脖子，赶紧开始写试卷。这样的越凡给她很大的压力，让她有点怕怕的。 第34章 故意 薛琪感觉十分焦躁，心都玩野了，这会儿哪儿做的进去的题啊！ 她一遍一遍地看着卷子上的字，但是那些字也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全都是一些零散的字根本无法连成一句话。 薛琪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患了生物书上写的，那什么语言中枢出了问题，只认识字不知道意思。 薛琪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再不认真待会真的写不完了。 越凡时不时抬起头来看薛琪一眼，要么听见她叹气，要么看见她在那儿干抹脸，哈欠声都连成天了，越凡无奈地笑笑。 这个不会！这个不会！这个也不会！唉巧了，这个也她妈不会！薛琪烦躁地扔了笔，写什么啊！别说让她在规定时间里完成这张卷子了，就是给她一天一夜她都不一定写的完。 越凡听见动静抿了抿嘴，“还有五十多分钟，碰到不会的先跳过去，做自己会做的。待会儿静下心再去看那些题。别放弃，心越乱越写不进去。” 薛琪真想回头和越凡说一句，“可我做这些的题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弱智”，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她不想把自己的脾气发在越凡身上。 “加油！”越凡温和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信任，薛琪躁动的心也平静下来，对！她不能就因为这么一点小挫折就放弃了，她还要考前五十呢！ 薛琪开始进入状态，遇到不会的细细想两分钟实在没头绪就打个问号继续往下做。 越凡满意地看着她，比刚才好多了，这么久连姿势都没怎么换。 越凡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五分钟，不会做的就放弃，把自己会做的再检查检查。” 薛琪现在已经进入了状态，心不在焉应了一声。 越凡站起身觉得头低的有点酸，刚活动了下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越凡，出去吃饭呗！” 越凡还没做出反应，就看见薛琪身子一僵然后猛地抓起卷子，看样子有种要藏起来的感觉，越凡瞪着眼睛诧异地看着她，这是干嘛？ 越凡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正准备往桌子底下钻的薛琪，她小声问：“你干嘛！” 薛琪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她干嘛？怎么搞得跟偷情一个样？再说越凡都不怕她害怕什么！ “怎么没人理啊！” “应该回来了吧，今天不是星期六嘛？”两人本来以为只有严深深，可余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薛琪一听到余见的声音，就想起越凡看余见的眼神儿，还有那次借伞事件，小脾气上来了。 她看着越凡有点呆愣的表情心情更差了，这下肯定恨不得把她塞柜子里了吧！ 薛琪怏怏不乐地挣开越凡的手继续往桌子下面去。 越凡回过神儿来，一把将她扯了出来，口气有些不好，“你到底干嘛！” 薛琪一听越凡还凶她，忍不住装可怜，她撇了撇嘴小声说：“我不是怕你为难嘛！她们一直都不喜欢我，我怕到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和她们吵起来让你难做。” 越凡一听有些心酸，这丫头！干什么总是为她着想。 她温和地说：“没事儿。不用担心，我会和她们解释的。” “进屋里看看，家里应该有人啊！门都没锁。”严深深说着往越凡的卧室过来。 越凡还没搭话，门就被拧开了。 “越……”凡。严深深推门进来就看见薛琪竟然在这里，到嘴巴的话都惊讶地说出来了，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余见也愣在了那里。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薛琪觉得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来气了，她都可以想象地到等那两个人反应过来后对她会是个什么态度。 余见率先反应过来，她没有对薛琪出言不逊，而是转头看向越凡，眼神儿里带着丝丝的愤怒和不解。 越凡知道自己这件事处理的不当，当初说不和薛琪接触，可这段时间两人接触的可真不少。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一个多月前的她根本想不到自己会和薛琪成为朋友。 严深深沉不住气，她忿忿道：“越凡你怎么总和她纠缠在一起啊！” “我们出去说。”越凡不愿意让薛琪在现场感受严深深如潮的愤怒。 严深深犹豫了下才转身想出去，可这时余见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话，“越凡你和我保证过，不会和她继续纠缠的，而且你说过你讨厌她的。” 越凡和薛琪皆是一怔。 越凡很久没体会到这种心慌的感觉了，她猛地转头看薛琪，发现薛琪脸色有些发白。 薛琪静静地看着余见，她觉得这个女孩，要么不说话一旦说话就正中人的命门。 她也知道越凡现在是真心对她的，把她当朋友，可那些话还是刺痛了她的心。 虽然知道那是以前，可从别人口里听见自己喜欢的人曾说过讨厌自己，曾保证过不接触她，薛琪的心就疼的一缩一缩的。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矫情，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怎么办？ “我先回去了。”薛琪低着头没看越凡，要离开。 越凡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确实说过那些话，这事儿是她的错，可她偏偏不知道怎么安慰薛琪。 严深深看薛琪要走连忙从门口挪开给她让道，让她赶紧走！顺便还瞪了她一眼。 薛琪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严深深那张趾高气扬的脸都他妈想打人了，但一想到这人是越凡朋友只能忍下了。 越凡看着薛琪的背影，心里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那个！”她突然开口。 薛琪回头看她，虽然脸上没有生气之色，但是她眸色暗淡看着很没精神。 越凡干净利落地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卷子，“这是作业，明天拿出来检查。” 她可能不好意思去哄薛琪开心，但是一想到薛琪生气了不过来了她就觉得很不适，只能用这种方法让她明天还过来。 薛琪也没拒绝，接过卷子就走了，只剩下三人沉默不语。 越凡看着余见，心情很是复杂，说怪余见，她又怪不起来，毕竟余见说的是实话。可余见今天当着别人面说那种话也太直白了，她平时从来不这样，今天好像是故意说给薛琪听的。 越凡觉得自己得跟她们俩聊聊 第35章 认错 “进来坐吧。”越凡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话。 严深深边走进来边埋怨，“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越凡搬了椅子给她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准备好好把这个事儿说清楚。 余见看越凡对她的那个反应，心里有些窝火，但面上却未表露出来，她静静地听着严深深和越凡聊天。 “她坑你坑的那么惨！你干嘛……” 严深深话还没说完就被越凡打断，“她怎么坑我了？” “让你背黑锅坐牢，这还不叫坑你吗？” 越凡有一刻的茫然，她沉默了下才缓缓说道：“其实我确实讨厌过她，那种讨厌都要转化为恨了。可最后想想，我恨她不是因为她让我背黑锅让我坐牢这个事儿，毕竟这件事我们两个都从中获益了。” “我恨她更是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她就把责任推给了我，当时我是没有想替她背锅去和她爸做交易的。” “当时我和她都被当做嫌疑人在看守所里，外婆的身体又那么差，我却没有办法去照顾她，我当时对薛琪简直怨透了。” “可过了一天我就想通了，如果薛琪真的坐了牢我不知道他爸会做出什么事儿，再加上我想要钱给外婆治病……” 严深深听她静静地说完，一脸难言的表情，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看人的眼光不算差。我这么多年没有其他的朋友只有你们，因为我知道你是值得我交心的人。你想想你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薛琪？不就是为了我吗？我很……”越凡迟疑了下，她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为了说清楚这件事还是继续往下说了。 “感谢你们，谢谢你们为我着想，为我考虑，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越凡很少说这些煽情的话，她无论从表情到言语都是那么真挚，令人心里也有很多感慨。 “我以前总觉得薛琪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可接触以后……”越凡不禁勾了下嘴角，“说起来你们会不相信，她那种人每天会来我家做饭，帮忙照顾外婆，陪她聊天，还帮外婆做家务。” 余见闻言，表情有些呆滞。严深深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算没有越凡那件事，她对薛琪的影响也不是特别好，因为薛琪看着就像个作风不良的小太妹，和越凡口中的那个薛琪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对我很好，真的挺好，就好像你们对待我一样。”越凡说着这些脸颊有些泛红。 可能比严深深和余见对她还要好，薛琪对她的好是无微不至的，细腻到戳动人心。 她真的很眷顾那种被疼爱的感觉，如果可以她愿用等价的疼爱去和薛琪交换。 可这种疼爱怎么可以用交易来形容了，所以她更希望自己可以用比薛琪更多的关心去回馈她。 然而她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所以她有时候觉得挺无力的。就好像薛琪现在有些生气了，她有些无措，但是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哄她。 严深深微蹙着眉头，过了会儿才叹了口气，“听你这么说，她倒真的没什么好怪的了。只能说我耳根子软。算了！你都不讨厌她了，我也就将就点也不讨厌她了吧。不过还是对她有点戒备……” 严深深说着却突然闭嘴了，她烦躁地摆摆手，说了也是白说，越凡这种人一旦把人当做朋友，自然百分百对人家好，怎么可能留有余地呢？ 余见紧了紧拳头，一种危机感从心底蔓延，她看着越凡谈起薛琪的表情，听着她的口气，她内心简直升起了一种嫉妒。 “深深！”一直沉默的余见开口了，“你先回去吧。我想和越凡聊一聊。” 严深深有些不满，“聊什么我能在吗？” 越凡朝她温和地笑了笑，“没事，你先去吧，明天我请你吃饭，把今晚的补上。” 严深深撇了撇嘴，也不纠缠，“那好吧。” 等严深深走了以后，余见就绷不住了，她眉头紧拧着，声音也拔高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也挺喜欢她的吗？” 越凡静静地看着她愤怒的模样，余见和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余见在她心里比严深深成熟，比严深深沉稳，比严深深更值得依靠。这也是她当初拜托余见照顾她外婆的原因。 余见很少发脾气，更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余见看越凡没有反应，当时深吸一口气开始平复心情，她僵硬着声音说道：“抱歉，刚才没克制住。” 余见背过身自我调节了一下心情，她烦躁地挫了下牙。越凡也不说话去打扰她。 余见平复下来了，她长出一口气，定定地看着越凡，“我不知道怎么说，这种感觉很讨厌！可我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你知道吗？！” 越凡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和我，深深三个人一直都好好的，可现在薛琪却非得要插｜进来。这种感觉就好像非得逼着一个对奇数有着偏爱的人接受四人行一样！” 越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实……第四个人无论是谁，只要不是薛琪，余见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深深孩子心性，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我却难以接受。” “余见。”越凡看她越说越激动，又有点想要爆发的感觉，才出声轻轻唤她，“你我心里都知道，虽然你和深深都是朋友，但是我明显更偏向你。” “所以就算，薛琪现在成为我的朋友，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不会变的。” 余见本来一肚子的火气，却被越凡这句话浇灭的干干净净，她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越凡，她不确定地反问：“真的吗？” 越凡点点头，余见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艰难的岁月有余见扶持，有余见陪伴，她对余见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换句话说，如果她不喜欢女孩，不是个同性恋，她对余见不是恋人的喜欢，但她对余见还是会有一种发自从心底里的复杂感觉。 余见在她心目中永远占有一席之地，就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会爱她外婆一样。 可是她不能保证，她能像以前一样爱慕着余见，因为她心中的那些喜欢好像已经动摇了…… 余见知道越凡不会骗人，可又想到越凡当初说不会接触薛琪，可最后还是和薛琪成为了朋友，就算越凡现在说她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不会变，可……以后会怎么样呢？ “那好吧，那我今晚和你一起睡。”余见一想到薛琪每天和越凡在一起就不舒服，她想让越凡最好的朋友是她。 越凡闻言表情有些尴尬，突然有些不适应，她夜里想跟薛琪打个电话，可余见在旁边她怎么好意思打？ 余见看越凡表情微妙，反问道：“不行吗？” 越凡赶紧摇摇头，“没，想住下来就住吧。对了！” “什么？” “那个……我以前坐牢的事儿可不可以就此终结不要再提了？它真的就好像一个炸弹让我惶惶不安，我很害怕外婆会知道。”越凡眼里藏着害怕，如果被外婆知道一个事儿，她会疯掉的。 “我知道的。”余见也明白这个事儿的重要性。 现在离吃饭还有一些时间，越凡在淘米煮小米粥，余见陪着她说话。 越婆婆乐呵呵回来了，本来以为厨房里忙着的两个人是越凡和薛琪，可近了一看发现是余见。 “呀，见见来了啊！好久没看见了呢！”越婆婆也喜欢余见，过去两年，余见会时不时来看望她，这孩子也挺好的。 “对啊，前段时间忙，今天来找越凡玩。”余见在长辈面前比较乖巧，不像薛琪，嘴巴很甜会讨人喜欢。 越婆婆点点头，看向在淘米的越凡，问道：“小姑娘呢？”越婆婆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薛琪每天八点钟过来，吃完晚饭回去了，可今个怎么走这么早？ 越凡忍不住笑了起来，“外婆您真是行了，人家有名字，干嘛总她小姑娘。” “和她差不多大可不就是小姑娘吗？” “好好好，您说的算。”越凡眼底带笑，她外婆这段时间话多了不少，是个好事儿。 “她回去做作业了。”越凡也不算是撒慌，薛琪确实是回去写卷子了。 越婆婆有点失望，不过想着明天还能继续见面也没再说什么。 越婆婆在外面走累了，所以越凡让她先歇着。 余见看越婆婆回屋了以后，才故意说：“我看外婆精神头变好了呢！以前总觉得怏怏的，没什么精神，今天话也变多了。” 越凡听余见也察觉到这种变化，心里更开心了，这是好事儿，她恨不得外婆长命百岁，现在外婆看着有精神她就很开心了。 夜里，越凡写作业，余见在一旁玩手机。 越凡看余见嘴角总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笑着问：“在干嘛这么开心？怎么了？” 余见搓了搓脸，有些诧异，“有那么明显吗？” “你说呢？我再看不出来，我不就是瞎了吗？” 余见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其实她虽然学习好但高三压力也挺大的，后半学期老师给她换了一个男同桌，长的也挺帅的，性子开朗，两人在一起聊的也挺来的。 高考毕业以后，那男孩总在扣扣上和她聊天，她觉得和那个男孩在一起聊天挺轻松了，还挺开心的。 “和以前同桌聊天。” 越凡看她说起这话，表情里情不自禁带着些女儿的娇羞，笑容里还带着甜蜜，越凡知道余见可能也要谈恋爱了。 她有些呆愣，不是因为她难受，而是因为她不难受，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着余见，可就算她现在听见余见说“我恋爱了”，她怕是也会替余见高兴吧！ “喜欢他？”越凡轻吐一口浊气问道。 余见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支吾说道：“没有吧。”这句话说的又小声又没底气，逗的越凡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继续写作业。”越凡听余见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也不想打扰他们。 余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对了我说给你申请扣扣号的，还没申请呢！等明天我回家了给你申请！” 越凡点点头，“好。” 时钟嘀嗒嘀嗒地响着，两人各自忙各自的。越凡写着写着不觉有些走神儿，不知道薛琪现在还有没有在生气，化学卷子做完了吗？明天应该还会过来吧！她都让她过来了。 童毅超：出来玩吗？去东临大道，那边今天会放烟花。 余见看到那条邀请有些迟疑，现在？现在都八点多了，她和一个男孩子出去玩会不会有点？ 估计是她考虑的太久，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我已经在这儿了，等你到十点。” 余见一愣，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这不是非逼着她去吗？余见咬了咬下唇很是为难。 越凡想薛琪想的心里发烦，起身准备去倒杯开水喝，可却看见余见一脸纠结地看着手机。 “怎么了？” 余见被她吓了一跳，她觉得这个事儿没必要瞒着越凡，没准儿说出来越凡还会给她出出主意。 越凡听了她的简述，微微皱眉，她问道：“那你喜欢他吗？实话！” 余见低下头，“有点吧。” 越凡挑眉，“有点？” “喜欢。” “那就行了啊。他这次可能想跟你告白吧，真喜欢就过去吧。不过小心点，别逗留太晚了。” 余见又挣扎了下，还是决定过去。 “那我待会儿就直接回家了。” “好的。” 送余见离开后，越凡心里松了口气。她看着余见远去的身影有些慨叹，她记得余见高考前还茫然过，生怕对自己产生了恋人之间的喜欢，好在那只是女孩的占有欲？ 余见能好好找一个男孩子谈恋爱已经是她最大的庆幸了，如果余见真的喜欢她，如果她也到了想把余见据为己有的地步，那她们俩的路怕是太艰难。 她们太年轻了，不说走不走的下去，就算走的下去，也是牺牲了很多才能在一起的，原来的那份感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一直是好朋友才是她们的归宿。 越凡回了房间，对着电话发了会儿呆，要不要打电话？纠结了好久，越凡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薛琪。 刚响了一声那边马上就接了起来，“喂？” 越凡本来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她静静地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薛琪委屈的声音像猫抓一样，让她心里有点难受。 薛琪在家里暴饮暴食以后就心里把余见和严深深骂上了千道万道，到最后也不敢深想这么一回事儿，毕竟有些事想多了心会疼。 这会儿她看越凡给她来电话，瞬间好了伤疤忘了疼，立马激动地接了电话。越凡是不是来安慰她的？ 薛琪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问道：“怎么了？” 越凡想问她还有没有生气，想让她别难受了，可犹豫了好久还是没说出口。 薛琪听不到回复都要以为越凡不小心拨过来的，她又问：“怎么不说话？” 越凡脑子一热，说道：“我就来问问化学卷子写完了吗？刚才给的卷子做了吗？记得明天把你的课本带过来，我的课本上笔记少，可以看看你的。” “……”薛琪有种挂电话的冲动，听见这次真的生气了啦！越凡不安慰她，还要让她写作业！写作业啊！ 薛琪木着脸说道：“其实我的课本上也没笔记。”她有些生无可恋。 越凡也猜到了，但是她想多和薛琪说会话，没话找话一本正经地问道：“哦，怎么不做笔记啊！” “……我上课只顾着睡觉了，我书上只有口水印子。”薛琪这次也顾不得丢脸了，她现在憋火憋的万一炸，可偏偏又不能挂越凡电话又不能对她发火，自己都要憋出内伤了。 越凡听她的口气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也没事儿。总归会做点笔记的，好歹是你自己做的，心里也清楚点。” 好吧，你赢了。 “行，那我明天带。”这下改挂了吧。 可越凡丝毫没有想挂的意思，她又说：“那个，吃饭了吗？” “嗯。”薛琪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一个人在家呢？” “……嗯。”她不是一个在家，那家里是闹鬼了吗？ “还没睡觉？” “……嗯。”我不作业还没写完吗？敢睡吗？ “也别熬太晚，不会做的题放着，别熬夜想。” “……嗯。”！我会熬夜写作业？ 越凡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薛琪已经“嗯”习惯了。 “对不起。” “嗯。”嗯？薛琪反应过来越凡到底说了什么，有些发懵，这是在道歉吗？ 越凡是真的憋不住了，薛琪像敷衍一样的“嗯”让她心里有些难受，想想也就是道个歉，本来就是她做错了。 “今天余见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当初是没了解你，才会说出那种话。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对你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了。”越凡态度很诚恳，也很认真。 这倒是让薛琪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其实只是想让越凡哄哄她而已，真的正经的道歉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没事儿。我没生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越凡脸有些发烧，她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就好像在恳求自己的恋人别生自己的气。 她听薛琪语气变正常了，心放了下去，现在只想赶紧挂电话，“那个，你好好写作业，明天要检查的。不说了。”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薛琪听着那边的忙音，喂喂！她刚说句不生气就这么着急挂电话？早知道她晚点说原谅的啊！她还没把好话听完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薛琪嘴角还是忍不住勾了起来，她是一个挺容易满足的人，越凡只要和她说一两句好话，她就能高兴的找不到北。 薛琪本来好心情地开始写卷子，可是没做两道题，她又变成了生无可恋脸。 做到后来薛琪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自己在卷子上写什么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到最后她困的实在受不了了不管写没写完，一把将卷子什么的胡乱塞包里然后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她背上包，带上课本就去越凡家了。 “做完了？”越凡已经从昨天的尴尬中恢复过来了。 “没，还有好多不会做，可能不是很理想。”薛琪边说边从包里拿自己的两张试卷。 越凡接过去，她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化学试卷，觉得也算认真做了，然后又看了一下下面的物理试卷。 越凡：！！！ 薛琪看她一愣，头伸过来看了一眼卷子。 薛琪：！！！wtf！她昨天做了什么！ 第36章 骨折 越凡面无表情地浏览着那张试卷，且不说那个字，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再看看她到底写了什么。 前面的选择题选项没填在括号里就算了，a写得不像a，d写的像b，就说说后面的大题吧。 有一道题是这样的，“小明想测试一下从家到学校的距离，开车去学校，匀速五分钟后然后开始匀加速…” 薛琪在下面写了极其扭曲的一句话——为什么小明上了高中？ 越凡：…… “用一个绳栓住一个小球，让它光滑的水平面上做圆周运动，小球转到a点断裂了……” 薛琪回答：哪儿买的绳？这么不结实。 “你和小红比赛划船……” 薛琪回答：我她妈傻逼吗？我又不会！肯定她赢啊！ …… 薛琪一把抢过去试卷，团成了团，她尴尬地笑笑，“这个，其实……我……” 越凡有种想笑的冲动，可看薛琪尴尬症都犯了，生生把笑意忍了回去。 她轻咳两声，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一本正经地说：“那个，薛同学你是对我留的作业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没没没！怎么可能！”薛琪连连否认，生怕会让越凡生气。 “那你还是认真把卷子写一遍吧。”越凡眨了眨眼睛，“我先批改一下你的化学卷子。” “好。”薛琪根本不敢看越凡的眼睛，坐到桌子旁写试卷去了。她摊开整张试卷，无意间看到自己在最角落里写了一句话，“喜欢越凡！好喜欢！” 她一脸惊恐，一把将卷子按住了，脑子乱成一团乱麻，越凡应该没看见吧！不行，不行，淡定。 如果越凡看见了不会那么平静吧，对！一定还没看见。 她偷偷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改试卷的越凡，发现她没看自己，连忙把写着那句话的那小块儿地方撕了下来。 越凡看了一下薛琪的试卷，基础的她还是可以回答上来的。就是稍微有些难度了，她做的就不是很理想了，短时间提高她的成绩真的有点棘手。 一个半小时以后，越凡接过薛琪刚做的试卷，一眼就看见最后一面有个不大不小的窟窿。 越凡：…… 她抽了抽嘴角，提醒道：“以后不会做也不要撕试卷，万一养成习惯，考试的时候把答题卡撕了，那就算作废了。” 薛琪也不敢解释，含糊地应了两声。 越凡把薛琪不会的题挑出来准备给她讲一讲，但是因为薛琪太久没有学习做试题了，根本无法迅速地进入状态。 “这个公式……”她给薛琪讲题，意外发现薛琪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越凡眼底里藏满了疑问，“怎么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薛琪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是，我只是有点没听懂，所以有点走神儿。” 越凡闻言皱了皱眉，“哪儿没听懂你要及时告诉我，不要不懂装懂。这道题吗？那我再讲一遍……” 薛琪这次一点也不敢看越凡的脸了，怕自己又忍不住浮想联翩，没办法啊！自己喜欢的人就和自己离的这么近给自己讲题，怎么可能静的下心啊！？ 她都能闻到越凡身上发出的淡淡的清香味，是乳液的味道。尽管味道是她不喜欢的柠檬，可是里面却带着越凡的气息，她还是忍不住多闻了两下。 做完这些，薛琪的耳根有些红，要是让越凡知道自己这么变态，怕是想拿扫把将她从家里打出去吧！ “一般碳链上有十个以下包括十个的碳就用天干表示，有一个碳用甲，两个用乙，以此类推，一直到癸。” 薛琪根本没在听，只知道嗯嗯。 “这个圆环上有六个碳，应该是环己烷……” “环几烷？六个碳就环六烷呗。” 越凡终于被她这句话镇住了，她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薛琪。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越凡有些恼火，她以为薛琪真的是想要学习了，没想到她讲的口干舌燥，薛琪却以这种近似于敷衍的态度对待学习这件事。 薛琪一看越凡的脸色就暗叫了一声坏了，可是自己又没办法说明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走神儿。 她只好用愧疚的目光看着越凡，眼里流露出委屈。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过了会儿，还是越凡先让步了，她叹了一口气，“算了也不能怪你。毕竟你好久没学习了，总走神儿也是本能。先适应着吧。” 薛琪这次被批评了，真的不敢再耽误，不说越凡浪费大量的精力教她，她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了。 一天下来越凡逼着薛琪不停地做题，两人就陷入了做题讲题的死循环中。 到了晚饭过后，越凡看时间还早，就让薛琪留下来再看看课本。 薛琪自制力有点差，所以她怕让她回去看书会忙东忙西不认真看，留在这里她好监督。 越凡一直在观察着薛琪，果然，薛琪根本无法安安静静地学习，就好像有多动症一样，她要不摸摸头发挠挠脸，要么就是借口去上厕所了，然后一呆就是五六分钟。 “滋啦……”一声，薛琪推开椅子，刚准备起身，越凡问道：“干嘛？” “渴了，我想喝水。” “你坐着我去帮你倒开水。”越凡说着就出卧室了。 薛琪也不是真的想喝水，就是借口走动而已，可现在越凡替她代劳了，她只好欲哭无泪坐回了椅子上。 她真的好想吐，今天做了好多张卷子，根本没怎么休息，现在都八点多钟了还要看书本！看书本！ 越凡真的是想逼疯她吗？薛琪鼓了下腮帮子，一脸郁闷。 “给。”越凡很快回来了，把水杯放在她右手边。 “谢谢。”薛琪随便扫了一眼马克杯，发现越凡居然在上面贴了个便利贴，上面写着秀丽的两个字“静心”。 薛琪：……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薛琪的两条腿开始疼了起来，其实今天白天只是隐隐作痛，她还能忍受，可现在那种感觉让她疼的龇牙。 “这两天估计要下雨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随意地说道。 越凡在看书，闻言一愣，她记得上次薛琪也提醒过她，还挺准的。 “你怎么知道？” “腿有点疼了。” 越凡立马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一到阴雨天就疼，风湿吗？年纪轻轻怎么会得风湿？” 薛琪摇摇头，“不是。是骨折以后的后遗症。” 越凡呆呆地重复了下那两个字，“骨折？”对啊，薛琪说她骨折过，怎么会骨折呢？ 第37章 梦魇 薛琪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越凡，斟酌了下才说道：“自己当初不懂事从三楼跳了下来。” 越凡惊愕地看着她，“怎么……”她本来想说怎么那么傻，可刚刚薛琪也说了是自己不懂事，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薛琪没应声，她咬了咬下唇，眼睛有些暗淡。 越凡伸手去摸她膝盖，薛琪只穿了一条及膝的连衣裙，这么一摸铁定会触及到皮肤。 薛琪只觉得膝盖上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覆盖，等定睛一看发现是越凡的手以后她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她有些不好意思让越凡接触她，她怕她会产生什么丢人的反应。 越凡丝毫没有察觉，温热的手掌覆盖着薛琪的膝盖，轻捏着摸索，“我捏一捏，你试试哪里疼？” 薛琪现在脑子一片空白，红潮蔓延燃红了她的整个脸颊，越凡手指软软的，触感不是一般的舒服，再加上越凡不敢使劲儿，似有似无的触碰像羽毛一样搔的她心头发痒。 薛琪自认自己的身子不算敏感，但得分对谁，比如眼前的女孩，哪怕是无意间的触碰，让她心里拥有的满足感就足以将她淹没。 越凡不曾抬头，只是细致地摸索着，她有些心疼，毕竟薛琪这才多大一点，怎么会有这种后遗症，要是到了以后老了不是更难忍受？ 薛琪觉得从越凡触碰的地方开始，自己的大腿开始起粒，一种酥麻感顺着大腿蔓延，让她有些控制不住。 越凡感受到薛琪颤抖了下，以为是自己碰到让她疼痛的地方了，试探着地问：“疼吗？” 其实刚刚薛琪已经忘记疼痛了，可她又担心自己说不痛，越凡会不再帮自己，犹豫了下还是点了下头。 越凡皱着眉头，“很厉害吗？” 薛琪回过神儿来，确实很疼，那种酸痛如果不用其他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会让她难以忍受，以前夜里都有些无法入眠。 越凡看她又点头，担忧地看着她，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她责备道：“知道自己腿疼还总穿裙子。” 薛琪会打扮，喜欢漂亮，所以挺喜欢穿裙子的，现在听越凡批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女孩子爱美无可厚非，她也不能去怪她。 越凡放缓了声音，“不过以后裙子少穿点。” “好。”薛琪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膝盖。 “先去床上坐着吧。”越凡合上书朝床边努了努嘴。 薛琪有些懵，“我再看会儿就回家。” “这么晚了，在这儿睡一晚吧。”越凡说完就出去了，她去厨房打了些开水，然后拿了一个干净的毛巾。 回房以后薛琪已经在床上坐着了，她端着盆走了过去。 “敷一下吧，敷完了待会儿去洗漱一下你就睡吧。”越凡把毛巾浸湿，她弄的有点烫，不然不起作用。 薛琪看她手被烫的通红，伸手去拽她，“你别，水太烫了。” 越凡挣开她的手，平静地回答：“凉了就没用了。”她趁着还烫忍着疼把毛巾拧干了，把毛巾搭在了薛琪膝盖上。 湿润的热毛巾让薛琪吸了一口气，因为那种温度不是温热，而是特别热，就好像能驱寒一样，缓解了疼痛。 到最后越凡帮薛琪热敷完，让她洗漱一下就把她塞被窝里了。 “换一下衣服吧。”越凡从柜子里找了个干净的衣服，“穿着裙子睡……”第二天起早就会发现裙子被卷了起来。 不说完薛琪也知道，她一把接过衣服，有些尴尬。 越凡自觉地出去了，她也去洗漱一下。 “床有点硬，你凑合点。”越凡站在床边，开始换衣服，对她来说这些是没有顾及的，毕竟都是女孩子。 当她背对着床的方向把自己上身脱的干干净净的时候，薛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了，她定定地看着越凡光洁的后背，好看的后背和她想象中的相差无几。 越凡换好衣服回头的时候发现薛琪已经翻身对着墙睡了，她伸手关了灯也睡到床上。 “你翻过来吧。” 薛琪正在用手试脸上的温度，一听这话身子一僵，她刚才就是怕越凡发现她的异样太翻过身的，现在关灯了应该看不见她脸，所以应该没什么事儿的。 越凡感受到薛琪翻过来对着她了，手朝她伸了过去，“还疼吗？” “嗯。”刚才被热敷了一下已经缓解了好多。 越凡没应声，只是伸手朝薛琪的大腿摸去。 薛琪感觉到越凡的靠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握住越凡的手，两只温热的手握在了一起，说不出的温暖。 越凡手顿了顿，她犹豫下反握住薛琪的手，她捏了捏手中肉乎乎的小爪子宽慰薛琪，她轻声说道：“我帮你按按。” 说完就放开薛琪的手，朝她身｜下摸索过去。 越凡的手法不算好，但是手法足够温柔，也很用力，她一直捏到手脖发酸都没有停手。 薛琪本来身子一直僵硬着，可是疼痛得到了舒缓，再加上越凡捏的实在舒服，她渐渐地睡了过去。 越凡听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她才轻轻缩回了手。 越凡睡平了身子，然后活动了下腕关节，有点酸痛。 越凡平时都是一个人睡，也就余见来和她睡过几次，不过两人以前也睡得挺晚，但那会儿不自觉就睡过去了。 可她现在觉得自己精神挺好的，想起来又怕把薛琪给折腾醒了，毕竟她腿疼能睡着也不容易。 越凡瞪着眼睛在黑暗中发呆，正想着身边的人突然动了一下，越凡偏过头看她。 薛琪朝她靠近了些，一个胳膊伸手抱住了她，脑袋在她胳膊上蹭了蹭。 越凡的一只胳膊被她压在头下，不过要是这么被压一晚，肯定不顺畅，她轻轻地把胳膊从薛琪头下抽了出来。 薛琪不满地嘟囔了声，越凡无奈地摇摇头，很少有人和她这么亲密。 余见和她睡觉，睡的时候她们两人是平躺，睡醒了两个人都是弓着身子背靠着背，可薛琪这架势恨不得把自己塞她怀里。 越凡想推她，但还没动手，就听薛琪用软软的声音说：“不要～” 越凡听她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着点稚音就知道她睡得晕晕乎乎，根本不清醒。 “你别靠这么近，往旁边睡睡好不好？”越凡试探着和一个脑子处于混沌状态的人说话。 薛琪撒娇似的哼了两声，“不要，我冷。”说着双手勾住越凡的脖子，又往她身边靠了靠。 越凡整个身子僵住了，她脑子有点混乱，薛琪这架势是准备抱着她睡一晚，可她真的不适应这种方式，推也推不得。 越凡纠结了好一会儿也看开了，她干脆把自己那只无处安放抬得酸痛的手搭在了薛琪肩上，眼睛一闭准备睡觉。 薛琪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里放着一张床，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她脱的光溜溜得躺在床上，正准备起来，一个人却突然出现。 她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记得身形是她熟悉的。 那人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却将赤｜裸的她压在床上，从大腿一直往上摸，顺着腿跟儿…… 越凡半夜被渴醒了，她眼神儿发直还不能聚焦，她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突然清醒了过来，真的下雨了，而且听声音雨势挺大的。 越凡正想着却听见怀里的人发出粘腻的哼声，听起来好像睡得很不踏实。 越凡以为她梦魇了，毫不犹豫把她推醒了。 薛琪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黑暗，一种空虚感席卷而来。 她刚才做了个……春｜梦？她脸瞬间红了起来，她不自觉磨了磨两条光洁的大腿，身下有些湿了。 越凡担心地问：“梦魇了吗？” 薛琪一把揪住了被子，她愧疚地低下头，有些无法面对越凡，虽然梦里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可她知道那人就是越凡。 如果越凡知道自己意｜淫她，薛琪狠狠地甩了甩脑袋，她的整颗心都被一种羞耻感浸泡，压抑的她喘不过来。 越凡听她不说话，以为她吓坏了，安抚她说：“没事儿的，是梦而已，不用怕。” 越凡越这样，薛琪的愧疚感就越甚，她轻嗯了一声。 越凡听她声音里有些颤音，像是要哭的前奏，有些好笑，她伸手轻轻拥住薛琪，“也太胆小了吧，做个梦都能被吓哭？” 虽然薛琪比她年长，可她总是忍不住把薛琪当小孩子一样看待。这会儿见她被一个梦吓得想哭，更是拿出大姐姐的态度，她像哄孩子一般哄着薛琪。 薛琪早已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动不动了，越凡在抱她？她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惊了越凡，打扰到此刻的宁静。 “做什么梦了？”越凡突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梦把她吓成这个样子。 不提还好，那种羞耻感又席卷了她全身，薛琪沉默着，有些难言。不过她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性｜不是件值得羞耻的事儿，她是因为太喜欢一个人，所以才会想和她有更加亲密的接触…… 越凡也不逼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等她觉得薛琪情绪稳定了，她才松开手，轻轻推了推薛琪。 薛琪还在享受着被暗恋的人抱在怀里的甜蜜，被这么推了一下，就好像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她也不纠缠，自动往旁边睡了睡。 “我去倒点开水喝，你喝吗？我也倒杯给你？” 薛琪一听她这是要起床才推的她，心情才好了一些。 “我喝不了多少。” “没事，我帮你倒少点。”越凡起身去倒开水去了。 薛琪躺在床上回想梦里的情景，其实具体的是什么已经记不清的，但是她们俩在做什么她肯定知道。 薛琪难受地闭了下眼睛，在脸上拍了两下，不要想乱七八糟的！ 越凡回来后想开灯，但是薛琪说刺眼她就没开，摸索着到了床边，其实适应了也还好。 薛琪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了水。 越凡斯文地喝着水，看了薛琪两眼，揶揄地勾了下嘴角，这叫不是很渴？ 后半夜越凡明显地感觉到薛琪老实多了，睡个觉离她有一小截距离，动都不动一下。越凡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第38章 打架 越凡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和平时醒的一样早。她起床的时候薛琪还在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自己塞进了她怀里。 越凡有些茫然，眨了眨清澈的眼睛，伸手随意地摸了摸枕在自己肩窝上毛茸茸的小脑袋，刚揉了两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作太亲密了，连忙撒了手。 她看了一下时间，知道不能再睡了，不然外婆起来吃不上早饭了。 越凡动作轻轻把薛琪往里面推了推，好在薛琪困意太浓了，虽然不舒服地拱了拱，但是没醒过来。 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雨滴从屋檐上的瓦片上滑落，形成一幕水帘。 越凡吸了一口空气，一切的烦闷好像都消散了，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洗漱完后淘米熬粥，正忙着就听身后传来薛琪迷糊的声音，“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了。还早，你怎么起来了？”越凡说着回头看她。 薛琪正揉着眼睛倚着门框看越凡，她睡眼惺忪，一副没精神的模样，平时打理的好好的头发现在乱成一遭。 越凡笑笑，虽然平时见惯了薛琪长裙飘飘的女神模样，但现在看她这个样子也挺顺眼的，看着很清爽，还有点傻的可爱。 薛琪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点憨，也弯着眼睛嘿嘿笑了起来。 “腿还疼吗？”大清早刚起来，越凡就感受到雨后的凉意。 薛琪无所谓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腿，“有点疼，不过已经好多了。平时就是下雨前阴天的时候疼得会厉害一点。” 越凡点点头，“那你赶紧进去吧，外面有点凉。我把饭煮了以后去叫外婆。” 薛琪挠挠头，“有牙刷吗？我想刷牙。” “那屋里有，柜子里放着。”越凡指了一下和厨房相对的方向。 薛琪慢腾腾往那边去，这屋也算是卫生间，不过都是水泥砌出来的，也没有浴霸什么的，就有个能冲水的蹲坑和洗脸池。 越凡和她说过，以前厕所在外面，她外婆夜里起来的时候不方便，特别到了冬天。 于是越凡就把那间废置的房间砌了一个洗脸池，都是自己砌，连水泥都是自己和的，至于便池还是得别人装。 薛琪叹了一口气，心情有点沉重，越凡太不容易了。其实她有点好奇越凡爸妈去哪儿了，可是又不敢问，怕揭越凡伤疤。 薛琪站在洗脸池旁拧开水龙头，洗了个手。 有时候她觉得挺不踏实的，越凡这么辛苦的活，就是为了她外婆能省点心，能好好地度过晚年，可要是有那么一天，外婆走了，越凡…… 薛琪的思想骤地刹住的了车，她连忙摇摇头，呸呸呸！想什么呢！外婆能长命百岁的，能长命百岁！ 薛琪心里有些愧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心情郁郁地准备拿牙刷，可是发现水池旁的桌子旁放了三个刷牙水杯和三支牙刷。 她站在那儿有些发懵，她以前来过卫生间，不过没怎么注意，怎么多出来一支？ 越凡帮她准备好了？薛琪打开下面的柜子，一翻就翻出来一支还未拆封的牙刷。 越凡刚煮好饭想去看她外婆醒了没，就见薛琪从卫生间探出来一个脑袋。 “为什么桌子上有三个牙刷？” “什么？哦，那个是余见的，她有时候会过来和我一起睡，专门给她备的。” “哦。”薛琪立马把脑袋缩了回去。 越凡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觉得薛琪态度一下子变冷淡了呢？ 薛琪一脸郁闷，忿忿地刷着牙，说那么仔细干嘛？还“专门”！薛琪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满是泡泡的牙刷，哼！这个也是给她备的吧。 薛琪吃完早饭就接到一个电话，她爸打的，让她回市里。 薛琪不答应，她爸在那边又嚷了起来，“你还真抱有希望啊！我的小祖宗，你这次只要能考一百名，包括一百名，我就答应你一个事，你说什么是什么！” 她知道她爸在嘲讽她，可又不敢在越凡面前和她爸争执，只好压制住了怒火，随便应付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越凡在翻书，看她挂了电话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薛琪摇摇头，“没。” 薛琪又在了越凡家泡了一整天学习，不过这次她状态明显好的多，一点也不敷衍。 主要是她爸的那一通电话惊醒了她，毕竟她底子差，再不努力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现在和越凡呆在一起，满心满眼都是越凡，哪里装的下学习二字。但是为了这一时的甜头放弃以后，她还是有考量的。 吃完晚饭，薛琪要回去。 “衣服我先穿着，回去洗了晒干了再给你拿回来。” “嗯。不过你以后少穿点裙子。骑车小心点。” “不用担心，回去给你打个电话。” “行！” 薛琪骑车骑了一半，就感觉有人给自己打电话了，她停下车，看了下发现是刘佳佳打来的。 薛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刘佳佳是她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也是成天不好好学习，只知道惹是生非，交的男朋友能从越凡家门口排到路口去。 她和刘佳佳关系也就一般，无奈刘佳佳这种人跟她自来熟，动不动就姐们儿姐们儿地叫她。 可是她自从上了高三，老实许多，越凡出来后她更是一点事儿都没惹。所以和刘佳佳更是八百年没联系过了。 薛琪琢磨了下还是接了，要是真没什么事儿刘佳佳是不会找她的。 “喂，你……” “薛姐！”那边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她的话。 薛琪被震的耳膜疼，她一脸嫌弃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了点，“薛姐”？长点心吧！我好像还比你小吧。 “怎么了？”听刘佳佳那惊慌的口气就知道她肯定“出事儿”了。 刘佳佳粗喘着，声音里带着愤怒，“薛姐，你带点人到桥头下面来呗，我现在就一个人，你过来帮帮我。” “到底怎么了？有人把你堵住了？”薛琪觉得有点不对，听那边安安静静的，也没听见打群架的声响啊！ “没有，她们还没来。吕子燕抢我男朋友，我约她来打架，可是我这边的人放假都出去玩了，我真是找不到人了。” “……”有病吧！没帮手还敢约人打架？ 薛琪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她和刘佳佳关系还没好到帮她去打架的地步。 再说吕子燕是谁啊？她又不认识，到最后和人打了一架惹了一身骚。 薛琪面不改色地撒谎，“那什么，真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也不在县……” “你骗人！”薛琪还没说完就被刘佳佳打断，“我昨天早上还看见你骑车去南城那边了。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薛琪揉了揉太阳穴，妈的知道还问！ “你不能这样！”刘佳佳在那边嚷了起来，“那次段红玉要找人打你还是我帮的你！你这次就帮我一次，我们就算两清了，求你了薛姐！” 薛琪被她磨的头昏脑胀，“行了，我带多少个人？” “六七个就够了。”刘佳佳语气轻快起来。 “她们那边几个人？” “三四个吧。” 薛琪：……就这么点人你跟我说是约战打群架？ “行行行！我就过去了。”薛琪郁结，她现在已经不想搅和这些事儿了，再找以前的朋友帮她，以后谁要再有打架的事儿找她帮忙，她要不帮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到最后还来还去就没个头。 薛琪打算一个人过去，就三四个人，她挑的过来。 等薛琪去到以后立马想走了，对方已经来了，怎么着也有七八个女孩啊！一个个头发染的烫的，扮相相当地痞。 薛琪觉得自己以前作为一名大姐大还是挺不称职的，没“那个气质”啊！ 刘佳佳正背对着她和对面为首的一个大姐头骂架，为什么知道是和大姐头呢！因为对面就那个女孩长的最漂亮，而且打扮还比其他的好看点，再加上她站最中间！ 刘佳佳抖着腿一脸嚣张地冲对面比了个中指，“吕子燕你个小婊｜子！你他妈就等死吧，等我薛姐来了neng不死你！” 薛琪：……对不起啊妹妹，我今儿估计是neng不死她了。谁她妈给你的胆子让你单枪匹马敢对人家说这种话！ 吕子燕不屑地摇摇头，“能不装逼了吗？五分钟了，连个鬼影子没看到！不对，你身后有个，不过人家怎么看也像过路的啊！唉！那边的乖乖女，你他妈趁早走，待会别打的哭着回去找妈！” 吕子燕朝着薛琪喊了一句，说完她们那边哄笑起来，笑声十分刺耳张狂，带着对她的不屑一顾和嘲讽。 这会儿天色已经昏暗了，这边的大桥比较偏僻，人很少，这会儿更是一个过路人都没有，毕竟看到有打群架的也不会往这儿凑。 刘佳佳无意回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她呆呆地问：“薛姐，其他人呢？” “没其他人啊，就我一个。”薛琪说完慢悠悠地从电动车上下来，然后把车子锁好。 那一帮人静静地看着她做完一切，然后哄笑起来，吕子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他妈找死呢！找了这样一个人过来？” 薛琪也不搭理她们，直接走到刘佳佳旁边，“开始吧，我等着回家写作业。” 刘佳佳被她那句写作业震的脑子发懵，她一脸惊愕地问：“薛姐，你确定吗？就你一个人啊！” “什么就我一个人？你不打？” “不是，我……” “行了，赶紧的。” 吕子燕在那边听她两个旁若无人地交流，也有些恼了，她怒道：“姐妹们，打她！敢在我们前装｜逼！” 薛琪和女孩子打架都打出经验了，没这点能力怎么当大姐头？她上去挑了几个女孩，一把钳住吕子燕的子，把她按在了凭栏上，下面是护城河。 “你看吧，你输了。”薛琪无所谓地说道，“不打了，都回家吧！” 这要是她以前，估计真的不会这么爽快的放这女孩走，主要是她书包里还有一张卷子！明天越凡还要检查呢！ 因为是约战，不是为了报仇而打架，所以一般把对方的打败就行了。 现在对面的有三个在地上坐着，其他几个又不敢上来，还有一个大姐头被她控制住了，怎么看也是她们赢了。 说完她就松了手，转身要走，可她没注意到吕子燕凶狠的眼光。 薛琪掏出手机想给越凡打个电话，照理说这会儿已经回家了，再不给越凡打电话，她怕是会担心。 本来刘佳佳已经做好了被对面的群殴的准备了，没想到薛琪竟然直接把对面的打趴下了。 她兴奋地围着薛琪，欣喜地说：“妈呀，薛姐你太给力了，我还以为……” 薛琪还没拨出电话就被人推了一个踉跄，手中的手机都飞出去了，她回头刚想骂人，一个酒瓶子就迎面而来了！ “艹！” 薛琪只觉得额角一痛，碎裂的酒瓶子飞溅差点划到她脸，她耳边响起刘佳佳的尖叫声…… 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身子先做出反应了，她蹲在地上摸了一把额头，有黏黏的液体…… 刘佳佳一回头就看见吕子燕拿着半截啤酒瓶一脸凶恶地站在后面，顿时大喊起来，“妈呀！杀人啦！这儿有人杀人啦！” 吕子燕本来就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脑子一热捡起了地上的啤酒瓶。 现在看把薛琪砸出了血，生怕把她砸出个好歹，再加上刘佳佳大喊，吕子燕心里更加惶恐，吓得她当时丢了酒瓶后退了两步，带着自己的那几个小喽喽赶紧跑了。 薛琪本来就头疼，刘佳佳还在她耳边吵个没完，她登时恶狠狠地说：“闭嘴！” 刘佳佳看人也跑了，连忙住嘴蹲下身看薛琪的伤势，完了，被开瓢了！ “妈的，她可真不是个东西！”刘佳佳为人仗义，看薛琪为了她挨了一啤酒瓶，暗自在心里记下了薛琪的恩情。顺便也在心里给吕子燕记下了一笔账，迟早得算的！ 薛琪脑袋疼的已经受不了了，她也不能用手碰，只想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 “妈的！她是东西能抢你男朋友吗？赶紧给我送医院啊！” “哦哦！” “把我手机捡过来。” …… 越凡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薛琪还没打电话，她皱着眉头有些担心，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正想着，那边就来电话了，她连忙接了起来。 “怎么才打来？” “哦，我回家忘了，刚想起来。”薛琪脑袋刚包扎完，医生说不算严重，上上药，包扎一下休养休养就好了。 薛琪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是砸前面，要是砸后面的脑袋，估计头发得剃光。 越凡眉头又紧了紧，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才开口，“真在家？” “真的啊！” “那为什么那边很吵闹，我听见孩子的哭声，我还听见有人问在哪儿拿药。”越凡心里有些窝火，“干嘛不说实话？你在医院？受伤了？” 第39章 推辞 薛琪在那边扶额，这什么听力啊！ “你怎么听出来的？” “以后接电话把手机扣紧点。” 薛琪：“……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就是骑车摔伤了，我来医院上点药……” 刘佳佳领了药回来出声说道：“薛姐，医生说你头上的伤休养半个多月就行了，别见水！”她是个大嗓门，声音有点大声。 薛琪听她说完话直接想把手机扣她脸上。 越凡听得也不算太清楚，就听到有人说头上的伤，她面色有些凝重，“你摔到脑袋了？” 薛琪恶狠狠瞪了一眼刘佳佳，这次把手机扣紧了，“不是，我就是……” “别骗人。”越凡冷冷地打断她。 薛琪无奈，知道自己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明天就得去越凡家，越凡迟早看见她头上的纱布。 可她不想越凡为她担心，外婆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越凡本来就有些担心，特地没有去上晚自习在家陪外婆，她不想这个时候给越凡添烦恼。 越凡知道她在犹豫，趁热打铁又说：“你不说，我肯定会乱想的。” 薛琪叹了一口气，知道越凡不会罢休的，只能说实话，“刚才……帮以前的朋友打架，不小心把脑袋打伤了。没事的，其实就是小伤，你不用担心。” 越凡差点被她这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态度气的吐血，脑袋打破了叫小伤？ “你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你！”越凡语气有点急，薛琪就自己一个人，万一真有什么事儿…… “别！你别过来，我真的没事儿，外婆身体不舒服你在家照顾她。你听听我这嗓门这音量这精神，哪儿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啊！”薛琪真不愿意让越凡多跑一趟，她明天还要上课呢！ 越凡深吸一口气，也是，她外婆一个人在家她实在放心不下，可薛琪那边…… 越凡简直进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权衡了下，她才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地问：“真的可以吗？” 薛琪笑着安慰她：“真的，你就别担心了。” “那你赶紧回家吧，别在外面逗留了。” “行！好，我知道，行！那挂了……”薛琪挂完电话，脸上挂着一抹甜蜜的笑，她摸了下头上的纱布，这顿打挨的还算值。 其实要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气，绝不会放过吕子燕，她受的伤绝对会原封不动地还给吕子燕。 可现在她不能惹事儿，不能让越凡为她担心，而且王蔷要是知道她现在还惹事生非，怕是也不会收她了。 刘佳佳看薛琪挂了电话，笑嘻嘻地问：“薛姐？男朋友？” 薛琪看了她一眼，男朋友？不对！应该是女朋友。不过她也懒得和刘佳佳解释，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刘佳佳羡慕地说：“你对你男朋友可真好。”她没想到薛琪和人谈恋爱会用真心。 刚才医生给薛琪包扎的时候，薛琪一个劲儿地想打电话，被医生厉声喝止，她才安分。 等包扎完，薛琪立马要拿手机，可是手机已经摔坏了，屏幕摔的黑屏了，摆弄了会儿根本没反应，又来找她借手机。 本来她以为薛琪是用她手机打电话，可没想到薛琪折腾半天，把她自己的卡装到了她的手机里。 她当时诧异地问薛琪干嘛？ 薛琪当时忙着拨号随口回答了句“不是我的卡他会起疑的”，当时还不理解，现在明白了。 薛琪把自己的手机卡又卸了下来，把手机还给了刘佳佳，“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家吧。”说着她接过刘佳佳手里的药就往电梯走去。 越凡伺候老人睡下，轻声问：“感觉还难受吗？” 越婆婆揉了揉胸口，“没事儿了，现在不疼了。” 越凡帮她掖了掖被子，“那行，您别想东想西，好好休息。” 越婆婆点点头，有些愧疚，“又耽误你学习了。” 越凡轻声呵责，“您的健康最重要。” 越婆婆笑了起来，看样子已经好了许多。 越凡等候着越婆婆睡觉了，才帮她关了灯，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她站在大堂，看着外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不知道薛琪的伤到底怎么样了？想来想去，越凡还是觉得放心不下，心一横拿了钱和钥匙出门去了，怎么也得看了薛琪的情况她才能安心。 她看了一眼越婆婆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下才轻手轻脚出门去了。 越凡打车去了薛琪住的那个小区，凭借着上次的印象找到了薛琪家门，她站在门前按了下门铃。 薛琪这会儿正跪在茶几旁写卷子，她扶着脑袋哀嚎：“我的天！这他妈是人做的题？” 不行，啊♂！我头好痛，一定是我用脑过度了，哎呀那我就不做了呗，明天跟越凡是因为伤势不能做题…… 不不不！怎么可以偷懒呢！快考试了了啊！专心点！ 薛琪一脸纠结地写着卷子，脑袋里的俩小人正打的不可开交，突然听见自己家门铃响了…… 她猛地抬起来头，一脸警觉。这个时候谁会来她家？一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涌进了她的脑海，她试探着喊了一声，“谁啊！？” 可惜没听到回应，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门前，趴在门上从猫眼里看外面，唉哟卧槽！她家猫眼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薛琪吓得一哆嗦，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是坏人！把她猫眼堵住了？薛琪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又问道：“谁啊！” “我。” 因为经过厚厚的门板，薛琪一时间没辨认出来越凡的声音，她粗声粗气地问：“‘我’是谁？” 越凡本来还心焦，这会儿被她搞得都没脾气了，行！看这状态应该伤得不重。 越凡长处一口气，冷淡地回答：“越凡。” “咔嗒”一声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薛琪一脸欣喜地看着她，眼睛亮闪闪得，惹得越凡勾了勾嘴角，就薛琪这个眼神儿，就好像小狗见了骨头…… 越凡的眼光挪到薛琪头上的纱布上，包的这么紧该不会很严重吧！ “吓死我了，我从猫眼看黑漆漆一片，我还以为是坏人呢！”薛琪嘟嘟囔囔把她让进屋连忙关上门。 越凡想了下，“貌似是你家的对联把猫眼给糊住了。” 薛琪：…… 薛琪刚想开口又想到另一件事，她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来了？外婆一个人在家？” 越凡点点头，“没事，外婆已经睡了，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薛琪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的，医生说休养休养就好了。” “那就好。”越凡无意撇到茶几上的试卷有些诧异，“怎么不早点休息？卷子明天写也成。” 薛琪觉得展现自己热爱学习的时候到了，她又跪了回去，装模作样地说道：“哎呀，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时间不多，能多学一点学一点，这点皮外伤影响不了什么的。” 越凡亲眼看她，觉得确实没什么大问题，点点头，“嗯，那你继续写，明天交。那我先回去了。”既然薛琪没什么大事儿，她也不能多待，外婆一个人在家她也放心不下。 薛琪一听越凡根本没有怜惜她的意思，还真让她继续写作业，吓得她连忙单手扶住了头，装作疼的难受的模样，假模假样看起了卷子，时不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像脑袋很疼的样子。 越凡：“……不是不疼吗？” 薛琪佯装不好意思地笑笑，“对啊，真不疼，我还能继续写作业。” 越凡：……她好像明白薛琪的意思了。 “要不～”越凡眨了眨眼睛，“别做了？早点休息？” 薛琪极力克制住想笑的冲动，“那多不好。” “没事的，不急这一时。” 两人相互推辞了两下。 “行！”薛琪中气十足地答应了。 越凡忍不住抚了下额，她就知道。 第40章 恐惧 “算了，你要是真的不想写就算了。”越凡也不为难她，“早点休息。” 薛琪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我送送你。” “嗯。” 薛琪把越凡送到门口，虽然她也不愿意她刚来就走，但外婆一个人在家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她还在想着，却见越凡突然回过头来，薛琪一愣，“怎么了？” 越凡比划着自己的脑袋，“对了，你这里是谁打的？” 薛琪偏着头想了一下，“好像是叫吕子燕。妈……”薛琪本来想骂人的，但是为了不破坏自己在越凡心目中的印象，连忙刹住了车，“呀～我都已经打败她咯，她不服气从后面给我一啤酒瓶子。” 越凡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她轻声重复了薛琪刚才的说的那个名字。 “你确定是叫吕子燕？” “怎么了？”薛琪一头雾水，“就是吕子……”她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最后一个字在喉咙里滑动，她握在门柄的手一下子紧了紧，吕子燕？ 越凡看薛琪本来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变的苍白，她伸手虚扶了下她，怕她多想连忙笑着安慰她，“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儿，别怕。乖，进去吧，夜里门关好。” 薛琪强颜欢笑，“好，那你也小心点。” 送走了越凡，薛琪一把拉上门，她觉得腿有些发软，根本使不上力，她背对着门渐渐滑坐到地上。 吕子燕？吕子威？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吕姓在她们这边比较少见，还都是子字辈的更是罕见。 这个名字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她都不会有所察觉，但是经越凡之口尘封的往事再次席卷了她的大脑，浓浓的恐惧感简直要把她淹没。 薛琪把头埋在臂弯里，身子有些发颤，她有些不想闭眼，她害怕那些不愿回忆的画面会浮现在眼前。 她曾经花费三个月的时间让自己平复，可那些明明费尽心机想要忘记的事情，却那么轻易被人勾起。 “喵！”一声凄厉的猫叫突然响了起来，薛琪吓得往后退了下，可后面是门，退无可退。 她一脸惊恐地循声看了过去，发现一个黑猫从阳台跳了进来。薛琪害怕猫这种生物，更别提黑猫了，她站起身，随手捡了一个鞋子扔到阳台，不过没有冲着猫，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它。 那只黑猫吓得往后跳了一下，看了一眼薛琪，直接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薛琪脑子一懵，这可是三楼啊！她连忙跑到阳台旁往下看，可正好看见那只黑猫矫健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薛琪松了口气，紧张过度居然忘了猫跳跃能力最强了。她一把拉上窗户，生怕黑猫会跑回来。 那一晚薛琪没有关灯，她睡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她紧张地注意着耳边的风吹草动，到最后她觉得自己都要把自己逼疯了。 凌晨的时候薛琪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可一闭眼就开始做噩梦，看不清长相的人，狰狞的面孔，鲜红的血充斥着她的梦境。 她想醒过来，可疲惫感包裹着她，即便她拼命睁开眼睛，下一秒又陷入了睡眠中，一整晚她都沉浸在恐惧之中。 天已经放晴，昨晚忘了拉窗帘，温暖的阳光撒了一室，房间里非常通亮。 薛琪身子剧烈一抖，她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雾蒙蒙的，黯淡无光。她浑身的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伸手把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发现有一个越凡的未接来电，早上六点多打的。 薛琪不知道越凡打这个电话的用意，但没有拨回去，她知道越凡这会儿已经在学校了。 越凡昨晚回了家就在思考薛琪的反应，薛琪？好像挺害怕吕子威的，不过这种害怕她有点想不明白。 如果是因为当年的事儿，薛琪对吕子威更多的应该是愤怒和怨恨才对，怎么会那么害怕？可想了许久毫无头绪。 早上她起床就打了个电话给薛琪，她是想看看薛琪是不是还在害怕，有没有失眠，最后见薛琪没有接也松了一口气。 新的一周开始了，越凡去上课，薛琪照旧每天白天过来写作业看看书陪陪外婆，夜里还回家去。 越凡刚开始还观察她，后来发现薛琪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不像是有心事的人。可越是这样，越凡觉得心里越是不安。 她总觉得薛琪在压抑自己，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藏在心底，越积越多越积越多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爆发出来，可是怕到那个时候就晚了。 “怎么样？”越凡刚进屋就看见薛琪一脸苦闷地对着试题挠头。 “头痒！”薛琪说着狠狠地在头上挠了两下，她哀嚎，“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想洗头！” “医生说了，等伤疤长好了才能见水。你就忍忍，谁让你和人打架的。” 薛琪趴在桌子上，闷闷地说：“头发不洗我都不想来了。” 越凡放书包没注意听她讲话，“你说什么？” “没，我说这星期过的真快。” “嗯，是挺快的，过的跟就流水一样。”越凡把门反锁住从柜子里拿出了枕套，“什么时候出成绩？” “不是明天就是后天，班群里都炸了。”薛琪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你……抱枕绣的怎么样了？” “还不到三分之一，这个星期没怎么绣。”越凡揉了揉眼睛，她眼睛模糊的更厉害了。 “对了！待会儿我陪你去你家拿点衣服过来吧。” 薛琪一愣，“啊？干嘛？” “你要是不嫌弃就住我这儿。每天看你两边跑太辛苦了，而且你夜里在这边，我平时上完晚自习回来还能给你讲讲习题。” 薛琪舔了下嘴唇，傻笑了两声，“那多不好意思。” 越凡没搭理她，她每次说不好意思，哪一次答应比谁都快。 “赶紧做题。”越凡低头绣抱枕眼都没抬催促道。 “好好好。”薛琪赶紧去做题了，可是看了半天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面春风，嘴边笑意盈盈。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越凡根本不用看，听着薛琪不经意间泄露的笑声就知道她心神不宁，轻咳了两声提醒了她一下。 薛琪经她一提醒，连忙正襟危坐认真起来了。 一个坐在桌子旁心无旁骛地思考习题，一个坐在她身后专心刺绣，两人面容恬静，夕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两人之间流转，画面有种安人心神的魔力。 后来的她们回想这段时光也会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至少这个时候的她们心思单纯，毫无间隙。 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此刻的宁静，薛琪看了一眼，她爸打来的。薛琪犹豫了下才接通。 薛峰声音冷硬，“你还知不知道回家啊！” 薛琪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越凡，示意了下就出去了。 “我过段时间就回去了，等考完试。” “差不了这一时！回来住几天，在哪儿学都一样。我下午去接你。” 薛琪一惊，“不可以！”拜托，她脑袋包的这么严实，她爸要是看到了，怕是直接把她带回去，把她关在家里，到时候别提和越凡一起住了，就是见一面都难！ “你想怎样啊！” “我……我那个……我说了我在准备考试呢！在这边还有人教我功课，回去了我自己又看不懂书本试题。哎呀就这几天了，等考完我就回去住到开学还不行吗！” “行行行！”薛峰不耐烦地应了下来，“随你便。” “打完了？”薛琪刚挂电话越凡就从屋里出来了，“那我们去拿你的衣服吧，趁早，省的夜里不方便。” “哦好，那我拿车钥匙。”薛琪跑到屋里去拿钥匙。 越凡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希望这件事真的能让她高兴。 第41章 肉麻 两人回了一趟薛琪家，越凡倚着门框看薛琪收拾行李，薛琪看着心情挺愉悦的，边收拾边哼歌。 越凡看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说：“哼的不错，这歌叫什么名字？” 薛琪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听吗？是《少年锦时》，我唱给你听！” 越凡笑着点点头，“嗯。” “又回到春末的五月，凌晨的集市人不多，小孩在门前唱着歌……” “柳絮乘着大风追，树影下的人想睡……” 越凡平时很少听歌，因为没有听歌的工具，她对歌没什么喜爱，不过听到这首歌有些失神儿。 歌词很平淡，但是足够戳心，寥寥几句却让她仿佛回到了幼时。 “扒满青藤的房子，屋檐下的邻居在黄昏中飞驰，秋天的时候柿子树一熟够我们吃很久……” 越凡默默重复了这句歌词，她目光柔和下来，嘴角含笑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薛琪还没有唱完衣服就收拾好了，她站起身走到越凡面前，“我们走吧。” 越凡有些出神儿，等薛琪又叫了她一声才反应过来，“哦，好了吗？那我们走吧。”说着她就要接过薛琪手里的背包。 薛琪看她这个动作，眨了眨眼睛，也没推辞顺势把背包给了越凡。 “喜欢这个歌吗？” 越凡和她往外走，闻言点点头：“很棒。” “回去给你听原唱，比我唱的好听多了，很有感觉。” “好。” 回去的时候是越凡骑车载的薛琪，薛琪刚坐到后座就伸手勾住了越凡的腰，越凡没什么反应，只是偏过头朝她温和地笑笑，“没事的，我骑车稳当。” 薛琪心里开心之余又有些失落，她喜欢越凡，就好像女孩子暗恋一个男孩子一样，所以她对越凡的触碰根本毫无抵抗力。 可越凡不一样，像这样的触碰她从来不以为意，哪怕她现在亲一下越凡，她恐怕都会以为是女孩子间嬉闹。 薛琪长出了一口气，亮晶晶的眸子暗淡下来，那她和越凡以后只能做朋友吧。 朋友？薛琪把脑袋抵在越凡的背上，当初被越凡讨厌的时候她渴望自己能成为越凡的朋友，可现在她更希望自己和越凡成为情侣。 可越凡的性向是最大的问题，她不喜欢女孩子。一想到越凡以后要和别的男孩子谈恋爱，她心就难受的一抽抽。 薛琪越想越觉得喘不过气来，她直接把脸扣在越凡背上，狠狠地嗅了一口，柠檬味的。 越凡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身子一僵，她微微偏过头，尴尬地问：“你干嘛？” 薛琪脸有些红，微微抬起头闷闷地说：“流鼻涕了，下意识在你身上抹了一下。” 越凡听完哭笑不得，她摇摇头，“你真是……不过怎么会流鼻涕？感冒了？” “没呢。”薛琪感觉心暖烘烘的，越凡就是这样，对自己的朋友很包容，温柔。可你知不知道你越好我越想把你据为已有…… “越凡。”薛琪突然出声。 越凡正专心地骑车，听她叫自己没回头只是应了一声。 “你有喜欢的人吗？” 越凡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 “问问嘛。到底有没有？以前喜欢过也算！” 越凡有些难回答，“喜欢的人啊！” 其实她对喜欢的概念有点模糊，小时候太皮了，比男孩子还要野，混在男孩堆里她对男孩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至于对女孩，那也就余见。不过这个概念还是有点模糊的，她对余见的喜欢是不纯粹的，掺杂了太多的感激。 她刚开始还可能会因为余见的小举措面红耳赤，会因为余见的一些言语而感到欣喜。 可这段时间她和余见几乎没怎么见面，她更多时间和薛琪待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对余见的那种喜欢淡了很多。 越凡苦笑了声，要么是她喜欢的不够，要么是她生性凉薄。 薛琪见越凡半天不开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试探着问：“真的有吗？” 越凡无奈地说：“算有吧。” 此话一出，就好像一个炸弹在薛琪脑子里炸开了一般，炸的她脑子嗡嗡嗡的，一片空白。 薛琪觉得压抑，压抑的她喘不过气，她艰涩地笑了下，“原来……真的有啊。” 她眨了眨眼睛，眼睛里面特别干涩，哭也哭不出来，憋的特别难受。 越凡听出来薛琪的不对劲儿，她一愣，想回头看她，谁知薛琪环在她腰上的手突然收紧，勒得她难受。 薛琪趴在她背上，闷闷地说：“他是谁啊？长的帅吗？” 越凡停下来，半斜着身子看着薛琪的头顶，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薛琪没有搭话，她怕她一说话声音会哽咽。 越凡看她不发一言，只好自顾自地说道：“我不知道该和你怎么说。” 说她喜欢自己的朋友？薛琪对她很好，但是说出来会怎么样谁会知道呢！所以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薛琪摇摇头，她抬起头来朝越凡露了个笑容，“那就不说了。” 越凡沉默地看着她强颜欢笑，平静的心湖像是被投进去一颗小石头，泛起圈圈涟漪。 她语气严肃说道：“你知道吗？你并没有很好的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你很难受吗？” 薛琪垂下眼眸，死鸭子嘴硬，“没有。” “为什么会难受呢？我有喜欢的人你为什么会难受呢？”越凡笑着说，眼神儿里带着质问。 薛琪心狂跳了两下，她紧张地说不出来话了，越凡那么聪明的人肯定看出了什么吧，如果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喜欢的人还是她，越凡怕是对自己敬而远之吧。 薛琪的手心出了一层层薄薄的冷汗，她艰难地开口，“其实……” 越凡好整以暇等她的回答。 薛琪一下子攥紧了拳头，她抬起头，眼神儿哀伤，她轻声说道：“其实我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只有你。你不会理解那种孤单，我渴望有个人能对我好。如果有个人对我好，我愿意用尽全力去回报她。” “我是自私的，所以我不想你喜欢别人，我怕你喜欢别人就不会和我待在一起了，那我就又成了一个人。” 薛琪说着声音有一些哽咽，这些话半真半假，她真的怕到最后自己是一个人，她只是隐藏了自己对越凡的爱慕而已。 越凡定定地看着她，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薛琪心一直在提着，她怕自己演技太拙劣，越凡根本不会相信。 过了会儿，越凡突然叹了一口气，她抬手轻轻捂住薛琪的眼睛，轻声说道：“别这么看着我。” 薛琪宛若受伤的小兽的目光让她心里也有些难受，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这个女孩因为自己而痛苦。 可越凡后来才知道，自己永远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 薛琪一时间觉得时间都静止了，她眼前一片漆黑，但她能感受到越凡手心的温度，暖烘烘的。 越凡有些想笑，薛琪睫毛很长，她时不时眨一下眼睛，睫毛就好像小刷子一样搔的她手心发痒，很怪异的感觉。 她收回手，看薛琪一脸呆滞，笑了下，“行了，别纠结这些了。谈恋爱结婚这些事我根本没想过，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想这些事儿，但是至少我现在是你的。”说完越凡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都笑弯了。 越凡看薛琪像傻了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说的太肉麻了？她连忙回过身坐直了身体，开车继续往家里去。 薛琪脑子全程是空白的，“我现在是你的”，这句话仿佛如魔音乱耳，她的心绪随之乱成一团…… “啊！”薛琪正出神儿，车身突然晃了几下，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她胳膊肘蹭在了水泥地上，一条大腿也被压在车下。 她还没喊疼，和她一起摔倒的越凡就一把推开了车子，过来扶她。 越凡紧张地问：“没事儿吧。” 薛琪身子只是摔疼了而已，不过胳膊肘好像蹭破了一层皮，越凡没注意一把握住了她那儿，薛琪疼的一缩，嘶嘶地吸凉气。 越凡这才注意她受伤了，连忙松开手，她还没说什么，又一个啤酒瓶子扔在了两人旁边，吓了两人一跳。 薛琪这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旁边是个大排档，两伙人在打架，打架的有男有女，看样子应该是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学生。 越凡面色有点冷，刚才从路边突然窜出来两个男的，一个被打倒躺在她车前方，吓得她急忙转车把，车子没稳住，所以她们才摔倒了。 双方打的正酣，突然有人喊了句警察来了，众人做鸟兽状一哄而散，只有几个女孩好像受伤了没力气跑的，在地上坐着。 有个女孩尖着嗓子喊：“唐豪你他妈不是个男人！” 薛琪看了她一眼，隔老远就看见一个女的，头发被撕扯的乱七八糟，一脸狼狈地坐在地上。 那女孩看了一下才发现根本没有警察过来，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骂骂咧咧，像是憋了一肚子怨气。 越凡根本对这些事不关心，她只关心薛琪的伤势，她翻了一下薛琪的胳膊，发现胳膊肘皮被蹭掉了一大块，鲜红的肉泛着血丝，上面还掺着地上的灰。 越凡心疼的不得了，都不忍心再看第二眼，她连忙站起身扶薛琪站起来，“来，我们回家。别让伤口感染了。” 薛琪穿的是裙子，腿也蹭破了，不过不是特别严重。 薛琪一直在看那边的那个女孩，任由越凡牵着自己。不对，那女的怎么这么眼熟？ 那女孩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踢了踢地上的几个女孩。 大排档老板看着一地的狼藉，气的脸都紫了。他报警了，警察还没来那帮龟孙子全他妈跑了就剩了这几个女孩！他找谁赔钱！ 他上前拽住那个女孩，气的发抖，“你跟我去派出所！赔钱！” 那女孩一把挣开他的手，一脸嚣张：“没钱，我没钱！他妈的！要赔钱你找王豪，我把他家地址给你，还有号码！你带警察过去抓他，一定要抓住他。王八蛋让他把我丢在这里。” 老板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谁知那女孩真的给了他地址和手机号码。 然后带着自己的那群小跟班就要走，老板才不会那么傻，一把拦住她，妈的！一帮壮小伙子他不敢上，就几个姑娘他能应付不过来？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行，你得等警察来。” 那女孩白了他一眼，“警察来了我还能走吗？” “要是你给我的号码是真的，我就跟警察说你没打架。”老板虽然看这个女孩不三不四的，但是好歹是个姑娘，能不怪罪就不怪罪。 那女孩朝他摆了个鬼脸，猛地推了老板一把，就要跑，“傻子才相信你！” 老板还没开始追，就看见那女孩经过两个小姑娘身边，其中一个女孩上去就给了她一脚，踹的力道挺大，那混事儿的女孩被踹倒在地。 “艹你妈！” 薛琪冷冷地看着她，上来又是一脚，没抽她耳光算好的，嘴巴放干净点！ 越凡看了一下，她知道薛琪不会莫名其妙打人，她问：“怎么了？” “这个就是打我的那个吕子燕。”说完她就嘲讽地笑着，“呦？勾搭别人的男朋友怎么落得个这么一个下场？” 吕子燕眼里满是怨恨，还没开口，老板就追了过来。 薛琪笑了继续道：“你瞪我干嘛？我只是见义勇为而已。”说到最后薛琪语气里带着丝丝的快感。 越凡看了一眼薛琪，她好像不对劲儿。 薛琪手在发颤，她一看到吕子燕就想起吕子威，她真的对那个人又害怕又怨恨，怨恨到，恶毒地讲她恨不得他立马死去！ 如果只是上次吕子燕打她的那个事儿，她完全可以放过吕子燕，因为越凡在她面前她也不想惹事。 可一想到那个人和吕子燕有关系，她就对吕子燕也充满怨恨，看她的目光忍不住带着嫌恶，就好像看肮脏的老鼠一般。 她真的没控制住自己，当她一脚把吕子燕踹到在地的时候，她心里涌出一股变态的快感，那种感觉就好像当初自己一砖头砸在吕子威头上一样…… 虽然事后惶惶不得终日，害怕的简直要死去。但那一刻的她至少感觉到很痛快。 第42章 往事（入V三合一） 吕子燕就像个泼妇，坐在地上开始骂人，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薛琪只是冷眼旁观。 “走吧。”越凡突然出声，她把车子扶了起来。 薛琪也没再纠缠，坐到车子后座上。 吕子燕见薛琪要走，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要过来抓她，“你别跑！” 老板怕她又跑，上来一把拽住她胳膊，用了狠劲儿攥的紧紧，他怒斥：“你才别跑！本来看你姑娘家家不想找你事儿的，你居然敢跑。” 吕子燕挣扎再三，还是没挣脱老板的桎梏，她只能看着薛琪被一个女孩载着走了。 “你他妈……” 薛琪没搭理吕子燕的污言秽语，那个尖叫声也逐渐远去，她轻轻吐了一口浊气。 越凡从刚才说完离开的话以后就不发一言，等快骑到家的那个胡同口她拐了弯去了小诊所。 先生帮薛琪清理了患处，又消了毒，帮她上了点碘酒。 “手肘受伤很麻烦的，关节处活动的比较多，不容易结痂。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着很慈祥，带着老花镜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皱着眉细心地帮薛琪擦着碘酒。 “嗯，刚才骑车不小心摔倒了，我俩都摔了。”越凡乖巧地说。 老先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薛琪，“小姑娘，这天儿才六月呢，咋就穿起了裙子？你看小凡衣服穿厚厚的，胳膊腿都顾得严严实实，一点也没摔到。你这……” 薛琪被老先生说的脸有些发烧，她抬头看了一眼越凡。 越凡嘴角带笑，一脸揶揄。 等回去的时候，越凡难得开玩笑，“小姑娘听到没？以后别总爱美，裙子少穿点。” 薛琪捂了下脸，闷闷地说：“这次真长记性了。” 越凡闻言笑出了声。 回家以后，外婆已经煮了粥了。 越婆婆看越凡拎着背包，有些诧异，“干什么？” “薛琪家里反正没人，让她来这边住，省的她两边来回跑。” 越婆婆一听很欣喜，“好，挺好。” 越凡去帮背包找了地放好，让薛琪休息休息，自己去炒菜了。 越婆婆最近也喜欢出去转了，看还没到饭点又拐出去了。 越凡无奈，得！待会儿还得去叫她。 等做完饭以后她去叫薛琪，发现她正坐在桌子旁做刚才没做完的试卷。 薛琪还伤的是右手肘，上完药以后薛琪就觉得疼的更厉害。 她胳膊肘抬着，也不敢挨着桌子写，这样容易手酸，刚想伸直手臂活动活动，就疼的吸凉气。 越凡走过去，“行了，先别写了。去吃饭，你去叫外婆，我去摆碗筷。” 薛琪点点头就出去叫越婆婆，越婆婆平时不是在王奶奶家就是在李奶奶家，很好找。 她刚走到李奶奶家墙根处就听见院里的两个老人在聊天。 “你说你家小凡爸爸咋不回来看女儿啊？” “我也不知道。” “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他这爸爸当的可真是不称职。” 薛琪听见越婆婆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她李奶，我家丫头估计做好饭了，我先回去了。” “行！你去吧。” 薛琪站在那儿等着，看越婆婆出来立马笑着说:“外婆，回家吃饭了。” 越婆婆刚出门时皱着眉头，像是在想着什么，看见薛琪站在那儿立马换了副笑脸，“嗯嗯，走。” 薛琪默不作声和越婆婆回家去，她在想越凡当初坐牢的时候到底怎么骗的外婆。 饭桌上，越婆婆和薛琪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越凡吃饭更是不喜欢说话，今天的饭桌难得的安静。 越凡为了防止薛琪夹菜手臂一伸一缩，胳膊肘会疼，一直在帮她夹菜。 薛琪根本不用伸手，只要碗里的菜快见底了，越凡就自觉得帮她添上。 只可惜薛琪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事儿，根本无暇在意越凡做了什么举动。 她知道越凡肯定骗了外婆，那就肯定不想外婆知道这个事儿，可是刚才李奶奶说那话的时候，外婆反应好像不是特别对劲，该不会是察觉了什么吧？ 薛琪越想越心慌，这事儿应该和越凡说一声。 吃完饭越凡收拾了桌子，洗了碗筷就被薛琪给拽进了屋里。 越凡看薛琪神神叨叨，还特意把门给关上了，她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薛琪小声把刚才的事儿给越凡简单说了一下，“我就是怕外婆会多想。” 越凡面色沉了下来，这件事就像心口的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在那里，让她透不过气，可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停用撒谎去圆谎，可是总有一天会败露的，但她希望那一天可以晚点到来。 薛琪看越凡脸色不好看，小声地问道:“那怎么办？” 越凡长出了一口气，“依照外婆的性子，她肯定会问的。到时候我想个法儿糊弄过去就好了。” 薛琪也知道这事儿和自己有关，看越凡发愁她也不好受。 夜里睡到床上，薛琪躺着玩手机，越凡靠着背靠看书。 薛琪在班群里关注着分数的情况，老班说成绩已经出来了，不过等夜里十点的时候再发，还美其名曰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某些人晚点难受。 薛琪手心忍不住出了些汗，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复读，可是总归自己也学了这么多年，到了验收的时刻了是个人都还紧张。 而且她还总说自己能考个三本，这要是连三本都没考上，丢脸丢大发了。 越凡也感受到薛琪的烦躁，因为她总是不经意地翻身。 “怎么了？” 薛琪哀嚎一声，“在等成绩，十点就知道了。” 越凡笑笑，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别急，还有十七分钟，玩会小游戏就到时间了。” “好吧。”薛琪只好随便点了个游戏玩，虽然心思不在上面但还是利用游戏打发时间。 “叮咚”一声吓了薛琪一跳，她扣扣没静音，有人给她发消息？ 她点开扣扣，发现是一个好友申请，地址写的是本市的，还是个女孩，她犹豫了下，点了同意。 刚点了同意，那边就发来了一个消息——“小宝贝，好久不见。” 薛琪脑子一下子懵了，谁会和她说这种话？还是个女孩？ 那边又发了一条消息，“我一醒来就好想见到你，一想到你那么恨我，我就更喜欢你了”。 薛琪登时把手机给扔了，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她蹭的一声从被窝里坐起了身。 越凡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还没说话就听薛琪的手机“叮咚叮咚”响个没完，消息好像一个接一个。 薛琪突然拿过手机，想把电板扣了下来，她现在根本不敢看手机屏幕，她怕会看到那个人的话语，她怕她透过那些话就想到那张可怖的脸！ 她的双手在颤抖，扣电板的时候都有些使不上劲儿。 越凡看不过去了，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帮她扣了电板，然后把手机和电板一起扔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 薛琪脸色苍白，嘴唇也在发抖，她浑身疲软，她颤着声音说:“真的是他，他回来了，他还会继续纠缠我！” 说着她痛苦地抱住头，往事不堪回首，可那些事儿却还是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再体会到那种痛苦。 越凡摸上她的后背，担忧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薛琪眼泪流了下来，她轻轻地呢喃:“越凡我好害怕，好害怕。” 越凡看她脆弱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伸手拥住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害怕，有我在呢，别怕。” 薛琪感觉自己被越凡的气息包裹着，她飘忽无所依的心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依靠，越凡温和的声音像是一力强心剂让她有了些勇气。 越凡像安抚受伤的小动物一般摸着她的头发，“乖。” 越凡试着去开解薛琪，“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可以和我说说吗？有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压抑久了只会让自己越来越难受，你可以把我当个垃圾桶。” 薛琪也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原来不说是因为怕回忆起那些不愿回忆的往事，而现在她心头的伤疤已经揭开了，鲜血淋漓，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高一的时候薛琪正处于叛逆期，她其实挺脆弱的，只有像个刺猬一样，哪怕扎伤别人也不愿意别人接近自己，所以她就开始混事儿，让一般的同学不敢接近她，接近她的那些人也就是出去打打架的交情。 没过多久她通过一个朋友认识了吕子威，当时的她喜欢的是越凡，可是她的那群“朋友”一个劲儿地撮合她和吕子威。 她觉得很厌恶，可是解释了那群人也只是认为她害羞而已，再加上吕子威表现得又好像和她关系多么亲密一样，所以谣言传的漫天飞，大家都认为她和吕子威恋爱了。 到底有没有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知道而已，她当初并不在意别人看她的目光，争辩了很多遍没人相信她，她也懒得再解释。 她也警告过吕子威不要搞得跟自己多熟一样，不要靠近她，可是吕子威每次都是笑着，也不吭声。 薛琪当时就觉得很不舒服，因为她总觉得吕子威的笑容里藏着些什么东西，虽然他总是笑着可却让她觉得阴沉。 对于吕子威她是敬而远之的，可是吕子威像个癞皮狗一样纠缠着她，他还经常去她班里找她。 每次听见班里同学喊“薛琪你男朋友找你”，她就恶心的够呛。可自己打也打不过他，被他纠缠也只有躲着的份儿。 本来吕子威除了让她有点烦点没什么事儿的，但是有天他突然像她告白，她一脸坚决拒绝了。 吕子威当时也没表现得多伤心，反而看着她笑了，阴森森地笑，看得她心头发毛。 他当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吕子威那会儿有她扣扣，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会发一些奇怪的话语。 “我就喜欢你。看着不可一世，其实内心深处却有个卑微的你，低到尘埃里，却又故作姿态。看清你的本质我只想作呕，像个戏子一般矫揉造作，可我却又那么喜欢你，我想看你在我面前卑贱的像条狗！” 这段话是她记忆最深的，因为她不否认吕子威说的话，她的内心确实有个卑微的自己。 那种被人看穿的滋味很不好受，她经常会收到类似的言语。 吕子威像是做解剖实验一样，一点点剖析她的内心，从她平时的举动和语言跟她描述另一个她。 没有人能体会到那种滋味有多痛苦，她觉得自己在吕子威面前像个透明的，被看的透透的。 她拉黑了吕子威的扣扣号，他又给她发短信，屏蔽以后，他就换着手机发。 最后她受不了换了手机卡，可是吕子威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总能找到她的手机号，继续对她进行骚|扰。 吕子威每天都会跟她发短信，里面还有一些她那一天所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一双阴蛰的眼睛注视着。 “你刚刚关上灯，躺到床上。别看向窗外，那儿可能会有我的眼睛。” 薛琪吓得登时看了一眼窗户，发现外边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立马从床上下来去关窗户。 回来的时候吕子威又来了信息。 “关窗户没用的，我的眼无处不在。哪怕你睡着了，你的梦里也会有我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你看。你逃不掉的。” 薛琪一把摔了手机，去他妈的！疯子！干嘛总揪着她不放？ 她那段时间不再用手机，本以为能摆脱吕子威，可没想到他居然找到她学校来。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心理作用，她对吕子威已经产生了害怕。当她看见他站在自己班门口，内心深处就升出一丝恐惧。 吕子威直接到班里要拖她出去，她当时想挣扎，但是大庭广众下，她也没办法和吕子威厮打，只好任由他将自己拖了出去。 最令她寒心的是，当时的班里同学全是拿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看着他们。 她知道这些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谁让她和班里同学关系不好呢！ 吕子威把她拖到一个学校后山的小树林里，见没人以后脸上的笑一下子收了，他用阴沉的眼死盯着薛琪。 薛琪吓得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你想干嘛？” 吕子威上前一把揪住她头发，狠狠撕扯着，另一只手卡住她的下颚，把她按在地上。 薛琪当时拼命挣扎，却没有挣脱他的桎梏。 吕子威看着她痛苦的挣扎，声音都变得愉悦了，“我说过我想看你在我面前卑微的像条狗，就是现在这样。” 薛琪想呼救，但是却被吕子威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咽声，她心里忍不住害怕，她怕吕子威这个变态会失手杀了她。 可是吕子威却突然放了她，将她像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 薛琪趴在地上狼狈地大口大口吸气，她抬头凶狠地瞪着吕子威，她还没开口吕子威就开口了。 他鄙夷地哼笑，阴恻恻地说道：“怎么？这眼神儿跟想杀了我一样。别挣扎了，你摆脱不了我的。你也别指望告诉老师，毕竟我们学校不同，没～用！” 他挑着眉蹲下身轻轻地抚摸薛琪的脸。 薛琪想躲，却被他扼住了下巴，动弹不得。 “老师管不着，我爸总会管我的。”薛琪咬牙切齿。 “哦～你爸还管你吗？看你像个不良少女出去鬼混，也不管教一下你。”吕子威说着手下了狠劲儿，掐得薛琪疼的直皱眉。 “你说你爸会相信你的话吗？一个经常在外面鬼混的人，交了一个男朋友，分手后怕我纠缠然后编造一个谎言。” “你爸会来教训我吗？”吕子威一脸苦恼想了想，突然换了一副面孔，怯弱害怕，他连声说：“我不会了叔叔，叔叔我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女儿了，我只是太喜欢了她而已。” 说完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听起来令人心惊肉跳。 薛琪摇着头要往后躲，她一脸惊恐地说道：“疯子！你个疯子！” 吕子威用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脸颊，“你知道就好。乖乖的，否则……”他温和的语气突然转变，声音分外狰狞，“我可不保证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从那天开始薛琪精神就开始恍惚，她觉得吕子威心理有疾病，他好像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也想把她也拖进去陪他一起受罪，可却无法摆脱他的魔掌。 而且她每次回家都会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小区比较偏僻，夜里很少有人走动，每次上完晚自习回家，路上几乎看不见人走动。 以前胆子大，不会害怕，可自从吕子威开始对她进行无休止地骚扰后，她总觉得自己活在一双邪恶的眼睛下。 她直觉告诉她，身后有人跟着，却每次当她回头的时候却空无一人。 她开始如同惊弓之鸟，每天胆战心惊地活。 她也不敢再关手机，她不接收吕子威的短信，吕子威肯定会过来找她，一回想到那天的情境她就毛骨悚然。 她也不敢不回复，吕子威时常让她回复短信，如果她没回复可想而知后果是什么。 夜里的道路越来越难走。 有天她回家，借着微弱的车灯看见路中央有个黑糊糊的东西，她没在意，等经过的时候，她吓得尖叫起来，是一只没有了头的死猫。 她闭上眼睛疯狂地加速，想躲那个魔鬼远一点，可逃再远也还是在吕子威的注视下。 以后的每天，回家的路上都会出现死的动物，死猫，死老鼠…… 没有人知道她每日每夜的痛苦，没有人知道她半夜从睡梦里惊醒，惶惶不安，哭着想逃脱。 可是没有人能帮助她，她爸忙着工作，很少的打电话管她，她就算说这些他爸不会相信她。报警？县里的警察肯定会把这事儿当做同学间的恶作剧处理，没有人可以帮她！没有！ 她觉得自己的心理也出了毛病，吕子威的目的达到了，她那个时候有时候从噩梦里惊醒，恨不得杀了吕子威，那样她就可以摆脱了。 她的内心在一点点变得扭曲不堪。 当时的她虽然陷在恐惧中无法自拔，但她心里也有一道光亮，她越发的喜欢越凡，喜欢她的感觉可以冲淡她的一些恐惧。 吕子威又来找她了，趁着没人把她拖进了一个废弃的仓库。 她心里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她真的害怕吕子威会对她做出极端的事情。 “宝贝，好久没见，我都想你了。”吕子威的口吻里带着浓郁的威胁。 薛琪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要怂，她硬着头皮问：“你到底想干嘛啊！” “怎么了宝贝？害怕了？”吕子威声音都轻快了，他吹了声口哨，“我说过你迟早会求我的。” 薛琪身子有些发抖，“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放了你？”吕子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这么好玩的玩具，我怎么可能会放了呢？我早就说过看着你在我们面前像条卑微的狗！” 她心里涌上来一股悲愤，她伸手狠狠地甩了吕子威一巴掌，她尖叫：“你个疯子！” 她力气使得很大，打的吕子威脸一下子红肿了，她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心里充满了快感和恐惧，她知道吕子威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吕子威用舌头顶了顶自己被打的那半边脸，一把抓住想跑的她，双手扼住了她脖子，一脸狰狞，像是想掐死她一样。 “你找死！” 她当时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活着有什么用？还是活在他的阴影下，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省的痛苦。 可是在她以为自己窒息要死亡的时候，吕子威又松手了，她整个人瘫软坐到了地上，拼命地咳嗽。 她听见吕子威说：“想死？有那么容易吗？让我背负一条人命在监狱里度过，你却只是轻松地死掉了。” 她不得不承认吕子威这人太过恐怖，居然有人认为死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哪怕她刚才也有死的想法，可是如果她有活的机会她还是选择活着。 她知道自己逃不脱了还不如直接来的干脆，她突然大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吕子威眸色一沉，一把按住她的脑袋重重地扣在了地上，“你自找的！” 她哭着喊：“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死！” “妈的！” 她突然感觉按在自己脑袋上的那个大手撤开了，而且她还听到吕子羞恼的骂声。 她屏住呼吸抬头看，发现越凡一脸冷淡站在她面前。 吕子威被越凡扯得后退了好几步，他一脸愤怒，“你谁啊？我和我女朋友……” “哦，只是女朋友就开始使用暴力了？”越凡不咸不淡地反问他。 越凡的出现无疑为她的世界里带来了一道光。 越凡对她也很冷淡，“你没事吧。以后找男朋友擦亮眼睛，以后结婚还这么瞎，成天被家暴你也无处申诉。” 越凡的话明显刺伤了吕子威，他瞪着眼睛一脸凶狠冲过来要打越凡。 “别！” 她看见越凡灵巧地躲开，然后一拳打在吕子威的鼻子上，越凡手劲儿本来就大，登时就把吕子威鼻子打出血了。 吕子威身高不算高，差不多一米七五，身材还比较瘦。 越凡身高没比他差很多，论力气虽然比不过吕子威，可她够狠，打起架来简直像个愤怒的野兽。 吕子威也怒了，和越凡扭打一团。 “别打了。”她看见越凡被吕子威打了好几拳，心都疼了，她爬起身想上来拉架，却被两人误伤推到一旁。 越凡对着吕子威腿弯出踹了一脚，登时踹得他单膝跪在了地上，她乘势反拧他的手，一脚踩在他背上。 越凡力气大的像是想把吕子威的胳膊拧断一样，吕子威疼的脸都抽搐了，也不喊一句疼。 “你他妈老实点！”越凡眼里也迸发着愤怒的光芒。 她看着越凡，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越凡，或许越凡在后悔为什么站出来帮她摊上了□□烦。 吕子威把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薛琪，笑了一声，他咧着白森森的牙：“逃的了一时逃的了一世吗？她能帮你一次帮不了第二次，惹恼了我会有什么的后果，嗯？哈哈哈……” 越凡看了她一眼，眼神儿有些茫然，丝毫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她看着吕子威邪恶的眼神，里面带着威胁，她确实想象不到吕子威还会找什么办法来对她。 她又听见吕子威说：“要么我死！否则你永远活在我的阴影下。” 她已经回忆不起她当时什么反应了，她只知道听到“要么我死”，脑中的弦突然崩断了。 她一脸凶狠捡起一块砖对着吕子威的头砸了过去，“那就去死吧！” 血当时就流了出来！可她像是魔怔了一般，机械地拿着板砖砸着吕子威的脑袋。 血流了很多，顺着吕子威的脸流了下来，她几乎看不清吕子威的面容了，入眼只有满目的红色。 越凡估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呆呆地看着她打，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立马松了钳制吕子威的手，一把夺过那块沾满血的板砖，她一脸震惊地吼：“你疯了啊！” 她被越凡的喊叫声惊醒，她看着自己手上沾的血，再看看因为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眼睛瞪得浑圆，身子不住抽搐的吕子威，吓得坐在了地上。 她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她究竟干了什么……她杀人了？她杀人了！怎么可能？！不是她！对！不是她！ …… 吕子威被送进了医院，她也被送进了医院。 她发烧了，连着好多天的高烧，神智恍恍惚惚，一醒来就像一个精神病一样，所以医生只能给她打镇定剂。 她觉得那段时间她一直在睡觉，像活在梦里。 等她可以正常交流的时候，他爸告诉她，越凡被关进了派出所。 因为她神智不清楚，所以警察一直没来找她录口供。 “不可以！爸！人是我打的，不管越凡的事儿，真的不管她的事儿，你让我去跟警察说！” 他爸一把推开她，厉声呵责，“你他妈疯了是不是！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我没有胡说，真的！人是我打的！”她哭着把和吕子威的事情说给了她爸听。 听完以后他爸沉默了，过了会儿他缓缓开口，“你知道故意伤人是什么罪吗？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不用受到法律的严惩吗？让越凡替你顶罪。” “您疯了吗？！”她大叫，“那是我犯的罪您让越凡替我扛！我不答应！我要去自首！” 说完她就要下床，他爸当时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他妈才是疯了！你想去坐牢吗？！！” 可她不管怎么闹腾，她爸就是不答应，还以她现在精神有问题为缘由不让别人接近她。 她因为着急大吼大叫疯疯癫癫得确实像个疯子，所以所有人都是相信她爸的。 有一天她爸来病房看她，第一句话就是越凡认罪了。 她的脑子像是懵了一般，认罪了？认什么罪？她犯了什么罪？ “我恨你！”她吼得撕心裂肺，“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为什么？” “我自私？你怎么不说我这是为了谁呢！”她爸也愤怒地吼着。 她知道她爸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进监狱，可是难道她就能眼睁睁看着越凡进监狱吗？ 越凡只是好心出手帮了她，到最后却无辜地被送进了监狱！ 那天夜里她爸坐在沙发上守着她，生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她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久她翻身下了床，刚准备往门边走，她爸就惊醒了。 “你想干什么！”她爸把门堵死了。 她像疯了一般往窗户跑，直接从三楼往下跳，虽然下面有绿化带，可是她还是摔伤了腿。 她听见有人喊，有人跳楼了。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窗户，发现她父亲站在窗边一脸惊恐，然后疯了一样转身估计要下来。 她抱着腿疼的汗都出来了，可是咬咬牙还是要走。 可是伤的厉害，只能被她爸抓住又送进了医院。 她腿骨折了，更没办法逃跑了。她的“跳楼行径”更加印证了她爸说的她精神现在不好。 所以无论她再说什么，也很少会有人相信。 她成天躺在病房里像个死人一样，毫无生息。 她爸看着也很愁，但是至少把她保下来了。 “你现在自首也没有用了。越凡拿了我的钱，这也算妨碍警察报案。再说她心甘情愿去的，她外婆都要死了，收了我的钱坐个两三年牢就出来了，外婆还健健康康的，有什么不值得啊！值得你这么伤心的？” 她一言不发，花的季节在监狱里度过，叫没什么吗？ 再后来事情无可挽回了，她只能接受了这件事。她和她爸冷战了将将一年，活的像个行尸走肉。 越凡听着薛琪叙述着她不知道的事儿，心疼的难受，她一直以为是薛琪故意把罪推给她不肯露面，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 她对吕子威简直有些痛恨，她从来不知道吕子威给薛琪的伤害那么深。 他从心理上一点点攻克薛琪，让她每天活在恐惧的深渊里。 如果……她是说如果，薛琪没有鼓起勇气拍下那一板砖，她会怎么样？迟早会被逼疯的吧。或许最后仍然无法忍受，还是打伤了吕子威，也可能会打死，一切都说不准，但是薛琪受到的伤害肯定会很大。 她那天帮助了薛琪，就好像冥冥之中的定数一般。 她平时不会经过那个废弃的房子的，但是那天不知道怎么地就想抄小路，谁知道就听见呼救声，本来一开始以为是有人想对人家姑娘图谋不轨，没想到却是实施暴力。 当看到是薛琪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有点惊讶的，她没有想到那个女孩会那么狼狈。 本来好奇她和那个男孩的关系没想到确实男女朋友。 本来打算走人的，那个男孩像条疯狗一样…… 越凡收紧了自己的胳膊，她轻轻用下巴蹭了蹭薛琪的头顶，怀里的人儿正在无声地哭泣着。 “别害怕，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薛琪伸手紧紧环住她的腰，是啊，越凡会保护她的。 “在我入狱后吕子威怎么样？” “他一直没醒，我爸给了他家钱让他们带着他出去治疗。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他现在又回来了……”薛琪说着不自觉抖了抖。 越凡只好耐心地哄着她，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孩这么脆弱，这么需要她保护。 她轻轻推开薛琪，发现她眼泪流的一塌糊涂，样子狼狈的很。 越凡皱着眉头，伸手帮她擦眼泪，“傻瓜，别哭了。他如果再像当年那样骚|扰你，我们就收集证据去告他。” 越凡极尽耐心哄她，“你现在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你还有我。再说，就算你低到尘埃里，我也要把你棒的高高的。” 薛琪的哭还是没有停止，越凡知道她只是在发泄，也不阻拦她，让她哭个够，把往日的委屈全都化作眼泪流走。 薛琪哭着哭着哭累了，渐渐睡了过去。 越凡听她真的睡熟了以后才轻手轻脚把她的身子放平，她伸手揩去薛琪眼角的泪。 哭的太厉害了，薛琪在梦里都忍不住抽噎。 越凡眼里透着心疼之色，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孩会经历这些。吕子威有一点说的挺对的，看着坚强的她其实脆弱无比。 然而她不认同他的那句“低到尘埃里”。 你会“高高在上”的，哪怕只是在我这里。 越凡也睡下了，不过她不敢睡实，她怕薛琪夜里醒来只能一个人面对黑夜。 果然，薛琪夜里莫名地被惊醒，她睡得有些迷糊根本忘了自己在哪儿，她害怕地无所适从，这时自己的手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越凡温和的声音从薛琪耳边传来，“别怕。往事再不堪也有我陪着你。” 薛琪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不是害怕的，而是感动，谢谢你，陪伴着我，给我坚强，谢谢你我的越凡。 越凡翻了个身，轻轻拥住她，她一句话都没说用温暖的怀抱安慰她。 后来薛琪又睡着了，只是她没有再做噩梦。 第43章 端倪 薛琪一醒就看见眼前隆起的弧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越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醒了？” 薛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一只手搭在越凡胸上，一边脸枕在越凡肩膀上。 薛琪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然间坐起了身，她脸臊的发红，蜷了下手指，她这不是耍流氓吗？ 越凡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早就醒了，不过薛琪抱她抱的太紧了，她刚想坐起身薛琪就好像眷恋她的怀抱一样，紧跟着她又靠了过来。 越凡没有办法，也不忍吵醒她，只好闭目养神等着她醒来。 不过过了会儿薛琪的一只手居然蹭到了她胸部，想拿来薛琪又哼哼唧唧不乐意，只好脸红着由着她来。 越凡看了一眼她的右手，“休息好了？胳膊还疼吗？” 薛琪不敢看越凡的眼睛，她低下头慢吞吞说道:“好多了。” “你再缓缓，我先起床。”越凡说着翻身下床去穿衣服了。 薛琪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弯了下嘴角，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喜欢的人怀里，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她的目光往左移了下，视线落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她的手机还在那儿…… 薛琪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 越凡穿好衣服回头发现薛琪盯着自己手机看，神色有些慌乱，她抿了下嘴唇，走了过去说道:“想看成绩吗？” 薛琪愣愣地看着她，没应声。 越凡伸手拿过手机和电池，然后开始装，“我帮你看一下吧。” 薛琪低下头有些难受，她小声问:“我是不是太胆小了。” 越凡装电池的手顿了一秒，然后继续装电池，她摇摇头安慰薛琪，“不是胆子小，可能不是当事人无法理解你对……”她本来打算说吕子威的，可是一想到薛琪对那人的惧怕程度，连忙改口了，“那个人的恐惧到底有多深。” “他给你的心里已经造成了伤害，留下了阴影。就好像你小时候被狗咬了一口，从那儿以后你就会对狗产生恐惧。其实如果克服那种恐惧，他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的。” 薛琪咬了咬下唇，确实是越凡说的那样，可是要怎么克服呢？ “慢慢来，不着急。我这两年力气变大了不少，他没准儿刚从医院出来，养了这么久估计还是打不过我。”越凡说着笑了两下。 薛琪眨眼看着她，没有反应。 越凡的笑声渐弱，她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幽默不起来。” 薛琪看她的摸鼻子的羞涩模样这才露出来一些笑意。 越凡将她的手机开了机，刚开机手机就叮叮叮响的没完没了，她直接静了音，点开扣扣发现里面全是吕子威给薛琪发的消息，她看了一眼，发现和薛琪和她描述的那些相差无几。 她抬头看了一眼薛琪，发现她有些焦躁，可能是听到消息提示音想到以前的事情。 越凡问:“我可以回复他吗？” “什么？”薛琪有些吃惊。 “就是因为他吃透了你对他的害怕，才借此进一步的恐吓你。所以你现在在他面前要表现的无所畏惧。” 薛琪也觉得越凡说的有道理，既然她不敢回复，可是越凡敢啊！她连声答应了下来。 越凡拿着手机琢磨了下，如果是平时的薛琪对别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薛琪见她对着手机发呆，也不打字有些疑惑，“你在干嘛？”难道吕子威说了什么话？ “没。”越凡立马开始打字。 吕子威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今天早上六点多发的，他说:“害怕了吗？不好意思了宝贝，你的痛苦又要开始了。” 越凡已经透过屏幕看到了那张变态的脸，她眯起眼睛，里面寒光毕露，如同结了层冰霜那么冷。 她回复道:“两年过去了，我已经成长了，而你还是没有进步，依然在用这些手段。真别把自己当回事儿，不回复你也可能是因为你压根不值得回复。” 然后她就拉黑了吕子威的扣扣，“你手机号换了吗？” “嗯，”薛琪有些好奇越凡写了什么，“我已经换了好多号码了。” “那就好。他短时间内应该找不到这个号。我帮你看看成绩，在哪里看？算了我已经把他拉黑了应该收不到他的消息，要不你自己看。”越凡说着把手机递给了薛琪。 薛琪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她翻找了下自己的班群，发现里面的消息已经99了，毕竟昨天出成绩，大家肯定都比较激动。 她直接翻了群文件，经过昨天的事儿，她一点都不紧张了，就好像在干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薛琪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考的不算太差，总分比本三线十六分。 “怎么样？” 薛琪举起手机将屏幕对着越凡，“过了本三的线了。” 越凡满意的笑笑，“嗯，高了十多分呢，很棒。” 薛琪被她夸的不好意思，她尴尬地说道:“就这个成绩你别安慰我了，你的那两个朋友估计都是一本线吧。” 越凡这才想起来余见和严深深的成绩也出来了，不过她们家成绩都挺好的，根本不用操心。 “嗯，我待会打电话问问。我去做饭了，你要是不困了也可以起来活动活动。” 薛琪的精神好了很多，好像昨天夜里在她怀里哭泣的像个小动物的人不是她。 吃过午饭，越婆婆去午休去了。 越凡和薛琪坐在桌子旁做作业，可是薛琪好像很不老实，刚开始还一只手挠头，过了会儿干脆把另一只手也腾出来挠头，力道大的越凡都看不下去了。 “你别把头皮抓破了。” “我想洗头。”薛琪哀嚎，又使劲挠了两下，不行了，她快一个星期没洗过头了，再不洗真的不想活了。 越凡也很无奈，“算了，我帮你洗。” “啊？”薛琪还没反应过来，越凡就准备往外面搬椅子。 “反正伤的是额头，你仰躺着，我帮你洗，我尽量不碰你的伤口。” “纱布可以拆吗？” “可以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都一个星期了呢。” 越凡搬了几张椅子到卫生间拼在了一起，她让薛琪先坐一下，“你坐着。我去打水。” 薛琪乖乖地坐在那里，摸了摸额头的纱布。 越凡把水和洗发水准备好了才过来拆薛琪头上的纱布，她动作很轻，特别是揭最后一层的时候格外小心。 “疼吗？” 薛琪想摇头，越凡一把按住了她，嗔道:“别乱动。” 揭下纱布后，越凡看了一下薛琪受伤的地方，说:“好的挺快呢，应该没事儿的。不过你等等，我去抽屉里找一下纱布。” 说完她就又回了房间，找了家里备用的纱布和胶带，然后用剪子剪了个方方正正的，准备帮薛琪的伤遮一下，省的待会溅上水。 忙好一切后，薛琪躺着让越凡帮她洗。 虽然薛琪很享受这么温情的时刻，但是过了会儿她就有些忍不住了，越凡力道太轻了，好像在抚摸她一样。 薛琪动了动手指，她好想自己挠挠。 “那个～”薛琪小声地唤了一声越凡。 “嗯？”越凡茫然地看了她一眼，“躺着不舒服吗？水温合适吗？会不会有点凉了？” “没。我是想说能不能帮我多抓两下头？” 越凡:…… “要不你自己抓两下？”越凡有点下不去手，像薛琪刚才挠自己那样的挠法儿她实在无能无力，而且她指甲还短。 薛琪犹豫了下伸手开始挠头，使劲抓了两下，感觉还是痒，两只手一起上。 “劲儿别太大了。” “好。”薛琪嘴上说着手上的劲儿已经不减。 越凡无奈地摇摇头，“你真是……” 等洗完头薛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继续写作业去了。 她爸中途还打来电话，问她成绩。 接电话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越凡，不过越凡一直低着头在帮她检查试卷根本没什么反应。 “好，我知道了。嗯，等考完我肯定回。”她爸催的厉害，她也没办法，而且她好久没看她奶奶了，也挺想念的。 越凡看着一道题突然皱了下眉头，她对薛琪说:“你的物理书带没？应该知道平时考那些实验吧。” “啊，我物理很少做的，一眼扫过去会做的填上，太麻烦了就不算，我不会。” “你书给我吧，我给你讲讲。” 薛琪本来想去拿的，突然想起什么她手顿时缩了回来立马说道:“我书上没什么笔记。” “没事，反正你需要复读，笔记还是需要的，我给你讲的时候你可以记一下。”越凡没等她再说，从书桌的另一堆书里翻了一下，找出了她的物理书。 “那个……”薛琪有些着急，这书不能给越凡看啊，她伸手想拿，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拒绝，越凡肯定能看出端倪，着急上火也没什么用，只能眼睁睁看越凡翻开了课本。 她在心里暗自祈祷越凡不要翻到那一页。 越凡根本没有多翻，随手一翻就到了讲实验的那一页。 她奇怪地看了薛琪一眼，“你怎么了？” 薛琪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还好还好，她笑着摆手，“没没，你讲吧。” 等越凡讲完了实验她也没翻到那一页，薛琪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越凡下午基本上都在给薛琪辅导功课，她发现薛琪理解能力挺快的，如果把基础知识夯实了，做题质量还会大大提高的。 只是她现在这样，还是不可能考进前五十，前一百都有些够呛。可是为了不磨灭她的积极性，越凡什么都没说。 “我去上个厕所。” “嗯，去吧。”越凡看着薛琪出门以后把刚才放回去的物理书又拿了回来，刚才薛琪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儿，直觉告诉她这估计还和她有关系。 第44章 权利 薛琪回来的时候看越凡一本正经地坐在桌边看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坐下来继续听越凡讲题。 下午的时光很快度过了，薛琪伸了个懒腰，腰背好酸。 旁边的越凡突然说道:“夜里不要学了，休息一下，学太久容易疲劳。我们出去玩。” 薛琪一听眼睛都亮了，玩？她还没和越凡出去过呢！ “好啊好啊，我们去哪里？” 越凡冲她笑笑，问道:“你想去哪里？” “我决定吗？”薛琪一脸兴奋，她偏着头思考了下，“去北街看看好不好？” 越凡点点头，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你决定就好。”北街是县城最大的小吃街，夜里一般都是人满为患。 晚饭吃过以后，越凡和越婆婆说了一声，就带着薛琪出门了。 薛琪坐在车后叽叽喳喳，看样子心情很是愉快。 越凡在前面骑车，有些走神儿，她有点无法想象昨天那个脆弱的女孩和现在在她耳边聒噪的是一个人，是因为她吗？她……真的很能牵动薛琪的心绪。 “对了，如果你进不了十班会怎么办？”越凡突然问道。 薛琪本来笑眯眯地和越凡说着话，听到这么一句话她嘴边的笑僵在了那里。 她伸手环住越凡的腰，小脑袋擦着越凡的腰部往前面看她，薛琪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真的进不去？” 越凡尴尬地挑了下嘴角，她也不想打击薛琪只能安慰她：“其实也不是，只是说没想象中那么容易。那个……你干嘛总想进十班？” 薛琪本想脱口而出，因为有你，可是想了想只好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因为它好，我想考个好大学。”薛琪低下头有些失落。 越凡也没再说话，两人一直沉默着，和刚开始出来的状态完全相反。 越凡有些后悔自己嘴快了，薛琪好不容易高兴一回又被她搅黄了。可她又想到今天在薛琪物理书上看到的，有些出神儿。 两人到了北街，在路口把车子停在一旁，交了看车费就要往里走。 现在已经七点四十了，天色有些昏暗，路两旁，橘黄的路灯亮了起来，街里面来往的行人都挺多的，因为明天休假，所以大家夜里都出来逛街。 这会儿虽然接近七月，但是夜里的温度还是有点低的。一阵凉风吹了过来，越凡穿了外套比较厚了但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她缩了下脖子。 她忽然想起薛琪因为胳膊摔伤了，把一条袖子给撸了上去。越凡转头看了一眼右手边的薛琪，发现她还是低着头看着精神很是不振。 越凡没出声伸出手从薛琪背后绕过去握住她的右臂，果然很凉。 薛琪正在思考越凡刚才的话，她是为了越凡复读的，如果不能和越凡在一起还有意义吗？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没有不行！ 正在想着，自己被冻得冰凉的胳膊蓦地被一个温热的手给握住了，薛琪登时吓了一跳连忙看了过去，还以为是遇上了流氓，不过很快她就发现那是越凡的手。 越凡手臂围了她大半圈就好像要搂住她的腰一样，薛琪心情有些复杂。 因为她对越凡有种别样的感觉，所以她不敢对越凡有太多亲密的举动，就好像一个女孩不会主动去抱自己暗恋的男孩子一样。 其实仔细想一想女孩之间牵手拥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她突然释然了。 如果她真的和越凡待一年时间，她希望自己不会浪费这段时光，总是想着以后，为了看不到未来的以后烦恼没有意义。 越凡认为她们是朋友，那她们就是朋友，所以她现在可以享受朋友的权利了吧。 越凡试完她胳膊的体温以后拧起了眉头，她缩回了手说道：“胳膊太凉了，胳膊肘疼的还厉害吗？要不把袖子放下吧。” 胳膊肘还没结痂，依然可以看见肉，她自己有点下不去手，衣服拉下去势必会蹭到伤口，挺疼的。 越凡向前跨了一步拦在薛琪面前，她轻轻拉过薛琪的手臂，小心得把衣服往下拉，快碰到伤口的时候她把袖口撑的尽量大，一点也没有碰到薛琪的伤口。 “好了，好在今天的外套袖子比较宽大，袖口还是松紧的。放着吧，要是真的蹭到，就少用右手，要干什么我帮你。” 薛琪脑子有些发懵，被越凡撩的心跳都加速了，不得不说越凡不仅很温柔，而且体贴，怎么那么好啊！而且她还会做家务会赚钱会绣活儿…… 薛琪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把握住越凡的手。 越凡低头看着她的手，愣了三秒，薛琪当时都犯怵了，都准备把手缩回来了，可是越凡却反握住她的手，温和地说了句走吧，就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薛琪任由着她拉着自己向里面走，不得不说这一刻真的体会到了那种肾上腺激增，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感觉，她仿佛在恋爱一般。 越凡的手很软，就像武侠小说描述的柔如无骨一样，而且手背摸着很光滑，不过因为她经常干活，所以手心有些部位有茧子。 薛琪一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她用手指轻轻搔|刮越凡的茧子，正玩的兴起，越凡突然加大了力道捏了捏她的手，转头对她笑着说：“别闹。”但是口气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薛琪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一动，她说：“越凡我想吃东西了，” 越凡点点头，“好啊，你吃什么？我给你买。” “不用的，我带钱了。” “没事儿，反正这钱都是你说补课的钱，再说买东西吃又花不了什么钱。” 薛琪是很想给越凡省钱的，但是怕自己再推脱，就显得有点太看不起越凡了，只好答应了下来。 “吃什么？” “先去吃烤鱿鱼吧。” “好。”越凡牵着她往前面的烧烤摊去，可是人太多了，两个人被挤来挤去的，实在令人有些烦躁。 而且没走两步，薛琪就被后面的妇人推了一下，那大姐力道还挺大的，薛琪差点爬到前面男孩子的背上，好在越凡拦下了。 薛琪只好回头说了句，“大姐，路太堵你别推我好不好？” 那大姐脾气挺火爆的，一听这话不自觉抬高了音量，“知道堵你不能凑人家近点啊！中间隔那么大距离，不是耽误别人往前走嘛！” 薛琪有些生气，她和前面的男孩距离哪里大了，只是稍稍隔了一点怕贴着别人罢了。 她好想张口反驳，却被越凡拦住了，“没事儿不用理。” 薛琪也明白越凡的意思，就这大姐的性子她再多说一句，估计都能和她吵起来，惹那个麻烦干嘛？ 越凡看了那大姐一眼，无意间看见大姐手里还牵着一个六七岁小男孩，长得挺乖巧的，就是个子有点小，他紧紧地抱着那大姐的大腿，好像怕走丢了一样。 越凡忍不住说：“那个人这么多，您要不要把孩子抱起来，万一被踩到了多不好。” 那大姐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会被踩到，这么大的小孩总抱着你想累死我啊？” 越凡和薛琪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没再搭理那个大姐，继续跟随人|流往前面龟速移动。 第45章 偶遇 两人还不容易挤到摊前，越凡转头问薛琪吃多少串。 薛琪这段时间很少吃这些，现在一看到老板铁板上煎的滋滋作响的鱿鱼，口水疯狂地分泌，她默默地咽了下口水，纠结了下才说道：“十串吧，我也不是特别能吃的。”说完她冲越凡羞涩地笑笑。 其实她想要二十多串的，十串太少了不够塞牙缝的，可是她又不敢说太多，毕竟还是得保持一下自己的形象的。 越凡笑笑朝老板说道：“老板，二十串鱿鱼，谢谢。” “好嘞！”老板带着笑高喊了一声，看着精神头十足。 两人耐心地等着鱿鱼熟，突然听见隔壁摊位有争论声，两人循声看了过去，发现是刚才的那个大姐。 她现在一个买糖葫芦的小车前和老板争论。 “你看你这糖葫芦才多小个，还就才这几个就要三块钱！上面的糖稀都会裹好。”那大姐嗓门大，看着要和人吵架一样，周围的人都不由看了过去。 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男人，他说：“我说妹子，这山楂都是最大最新鲜的，你这么说就是找茬儿了。而且我一串糖葫芦总共没挣几个钱，你也别想和我讲价。” 那大姐一听不乐意了，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度，“我说要买你的糖葫芦了吗？我怎么就要讲价了？我买个糖葫芦还讲价？你说什么屁话呢！做生意就你这个态度……” 越凡和薛琪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收回了目光，这大姐还真是…… 给她们煎鱿鱼的老板看着就不是稳重的人，一看有吵架的连忙头伸着要看。 薛琪看着他顾不得去给自己煎鱿鱼，忍不住提醒道：“那个，老板你能不能看着点我鱿鱼？” “啊！”老板连忙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我给你们俩再拿一串。”说着又拿了一串出来。 这次他认认真真没分散注意力把鱿鱼煎完了。 “谢谢。”越凡一手接过鱿鱼一手递给老板钱。刚拿到她就把鱿鱼递给了薛琪，“都是你的。” “啊！”薛琪有些懵，她还以为越凡要二十串是想一人十串呢，她不好意思地推辞，“其实我吃不下的。” 越凡听着她这言不由衷的话强忍住笑，“我觉得你可以的，加油。” 薛琪看她嘴角的笑意，越发不好意思，她小声嘀咕，“我食量真的不大的。” “嗯，我觉得也是。”越凡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早餐也就两个饼一杯豆浆一个茶叶蛋，第二节下课再去买点零嘴。” 薛琪被她说的脸都发烧了，“哎呀，你都看到了啊。” 越凡笑了起来，捏了下她红扑扑地脸蛋，“行了，赶紧吃吧。能吃又不是什么错，你太瘦了吃多点能长点肉。” 薛琪被越凡这个捏脸的动作搞得心里甜滋滋的，今晚的越凡很不一样呢！虽然刚出来的时候有点小不愉快，但是现在真的是…… 薛琪都有种捂脸的冲动了，还是害臊。 “还想吃什么？”越凡怕薛琪待会用右手吃需要曲肘，估计伤口会抵在衣服上，摩擦着也是很疼的，于是接过薛琪的袋子，帮她拿了两串鱿鱼出来塞她左手里，“先吃两串。” 薛琪被发现了吃货的本质，也不打算再装了，她边吃着鱿鱼边说：“还想吃凉皮和瘦肉丸。” “哪边有？”越凡不经常来，所以自然没薛琪摸的清楚。 “那边，我带你过去。”薛琪指了下街口的位置。 越凡一看，揶揄地看了她一眼，“刚才过来的时候应该买的啊。” 薛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不是怕你嫌我吃的多吗？” “哈哈，不嫌弃不会嫌弃的。”两人边说边笑往那边去，薛琪手上的鱿鱼一没了，越凡就及时递过去。 薛琪感觉不是一般的舒心，自己光动动嘴就成。 “欸？”薛琪突然愣了一下，反正嘴边的鱿鱼都没咬，“越凡你看。”她朝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努了下嘴。 “什么？”越凡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刚才大姐领着的那个男孩子被挤在人群里，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像是在找那个大姐。 可能是那个大姐光顾着和人家吵架，没注意牵孩子，人太多，小孩子怕被踩到，就躲了几下，不小心躲到路中央了。 周围都是大人，只有他一个小个子，根本看不到那个大姐只是和他隔了好几个人而已。 越凡和薛琪看了一眼那个大姐，她还在和卖糖葫芦的争执，不得不说这大姐也正是够“执着”的。 两人怕人太多孩子太小，会有踩踏的风险，赶紧过去了。 薛琪没空手，只能越凡伸手去牵孩子。 “找妈妈吗？” 那个小男孩刚开始被一个人牵住手还害怕地缩了下，不过一看是越凡和薛琪，也没有躲，只是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 越凡笑了起来，这孩子记性挺好的，记得刚才见过她们俩。 他点点头，“找妈妈。” 越凡还没开口，就突然听到一声叫尖叫，“天啊！我孩子呢？！” 薛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这个大姐，真是后知后觉。 小男孩一听妈妈的声音，欠脚看了下，发现攒动人头里还是你没有他妈妈。 那大姐像是疯了一样，连连推开好几个人，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小孩，她连忙走过来从越凡身边夺走小男孩。 本以为她会抱抱孩子的，没想到她只是拧着眉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呵责：“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把我腿抱紧的，谁让你松开还瞎跑的。万一遇到坏人被坏人骗走了怎么办？”她说坏人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越凡和薛琪。 薛琪见状讽刺地哼笑了一声，她说：“我说大姐，你自己没看住孩子能别错推在孩子身上吗？再说我俩好心帮你看一下孩子到你嘴里就成坏人了？而且就你这么粗心看孩子，迟早把孩子看丢。人这么多的地方就应该把孩子牵紧点。光让他抱你大腿有什么用？自己没做好反倒怪起了小孩子，他才多大点。” 那大姐被一个学生教育，明显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恼羞成怒立马嚷了起来，“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厉害哦～一点没有家教，我还歹一个结婚生孩子的人了，用得着你教我怎么看孩子？！” 越凡懒得和这大姐搅和，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被这么一个人扰了心情就不好了。 她拉了一把还想回嘴的薛琪，朝那个大姐说道：“我们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本来小孩子在人多的地方就容易走丢，你注意一点吧。”说完拉着薛琪就一头扎在人群里了。 那大姐还是不依不饶地骂人，越凡能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但是薛琪明显就有些恼火了，要不是越凡牵着她，估计她都想冲回去好好和那位大姐对骂个酣畅。 正往前走着，越凡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她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是自己的班主任王蔷，“您这是~” “陪我女儿出来玩，她去前面买奶茶喝了。”王蔷说着，眼睛里还带着笑意，和平时在学校的严肃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我们也出来玩。” 王蔷点点头，把目光转向薛琪，“刚才看你们和人吵架，怎么回事？” 薛琪撇撇嘴，“明明是那个阿姨要吵架，我们不理她而已。” 越凡看薛琪一脸不满，知道她咽不下那口气，拍了下她的脑袋，“可以了，至于生气吗？” 薛琪这才缓和了脸色，她朝越凡拱了下鼻子。 王蔷看着两人的互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不动声色继续道：“到底怎么了？碰到了不讲理的人？” “就是那个大姐不好好看孩子，差点把孩子搞丢了，我们提醒她一下她还骂我们。”薛琪说的很简明扼要，不过越凡总觉得听着怪怪的。 “这样啊。对了，你俩好像挺熟呢。” 越凡笑了笑没应声，薛琪则是狠狠地点点头。 王蔷突然想起来自己和薛琪的约定，她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着？准备好了没？有信心考进我们班吗？” “有啊！”薛琪清楚自己的水平，但是她就想抱着最后的那点希望，谁说的准儿呢！ 越凡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她。 王蔷笑了起来，“呦~挺有信心的啊。不过你这削尖了脑袋要往我们班来学习的架势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薛琪下意识看了一眼越凡，知道自己不能说实话，还是按刚才给越凡的那个理由来搪塞王蔷。 王蔷好歹四十多岁的人了，阅历多而且心思如发，她注意到薛琪的那个眼神儿，她有些怔愣，这两个女孩之间果然不简单。 “行了吧，那你俩去玩，我得去找我女儿了。对了薛琪到时候考场座号我会再通知你的。”王蔷说着就和两人挥手告别了。 “老师再见。”两人目送着王蔷走远。 王蔷则是一转头，笑着的脸就垮了下去，她长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第46章 心意 薛琪吃了好多，越凡怕她夜晚吃太多消化不良没再让她继续吃了。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前面的商贸城走走吧，给你消消食，车子待会儿过来取。” “好的。”薛琪刚吃完，嘴边还剩了些食物残渣，越凡还没从口袋里拿纸巾给她，就看她大大咧咧用手一揩就算完事儿了。 不过越凡还是把纸递给了她，“擦擦手吧。” 薛琪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擦了擦，本来想牵越凡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手不算干净，就忍住了。 越凡则是直接过来拉住她的手，领着她往前去。 薛琪一脸呆滞地任她拉着，她大脑飞速运转，今天的越凡很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她…… 越凡本来走的好好的，可是身边的人突然不动了，她偏过头来看薛琪有些诧异地问：“怎么了？” 薛琪看着两人相牵的手然后突然把手举了起来，然后大着胆子在她手上亲了一下，嘴唇只是一擦而过，她没有结结实实地亲在上面，但是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耳边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一脸期待地等着越凡的反应，虽然心里有了底但是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越凡身子一僵，她背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如果可以看见就会发现她两颊已经染上两朵红云。 “你干嘛？”越凡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她话语里更是没有一点责怪之意。 薛琪小声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书你其实看到了吧。” 越凡用漂亮的眸子紧锁着薛琪，她勾了勾嘴角像是在苦笑，“其实我刚开始有所察觉的，你对我很……很不一样，真的太不一样了。” 薛琪咬了咬下唇，其实越凡看了她的那些话还没有拒她于千里之外，就已经算是给她希望了。 “但是我看不太真切。毕竟我们都是女孩，女孩喜欢女孩……”越凡无奈地笑着摇头，“在这么一个小县城里真的挺令人不敢相信的。所以迟迟不敢相信，哪怕是今天看了那些话，我还是有点不相……” “是真的喜欢你啊！”薛琪急忙打断她的话，她急切地说道：“真的很喜欢，我喜欢你喜欢了好久，从高一到现在，我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可是……可是你如果也愿意喜欢我，我就愿意一直喜欢你。” 越凡被她的这段表白逗笑了，她眉眼都笑弯了，她轻轻伸手将薛琪拥进怀里。 薛琪呼吸一滞，身子僵硬，她以为越凡不算讨厌她，或许还可以试着接受她，但是没有想过越凡现在就…… “我也喜欢女孩吧。一直都挺喜欢的，不过如果说，我很认真地喜欢一个人，有那种非她不可的念头，这种感觉很少有，可以说几乎没有。” “我知道我对你是喜欢，但有多喜欢我就不知道了。刚开始，我或许享受着你对我的好，但是慢慢地我忍不住想对你好，我希望我对你好比你对我好要多得多得多。” 越凡低笑两声，将下巴在薛琪的肩上轻蹭了两下，“有点绕口吧。如果今天没看到那些话，我或许还会和以前那样对你，可是现在的我没有办法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一想到你为了我付出那么多，每天小心翼翼得对我，一边靠近着我一边又怕被我发现，生怕我会远离你，我就觉得心疼。” “所以我想既然也喜欢着你，还是告诉你吧。毕竟让你知道我也喜欢着你是你的权利，而怎么处置我们的关系由我们两个共同决定。” 薛琪紧紧地揪着越凡的衣服，她问：“那刚刚你那么说是为了让我亲口对你说喜欢吗？” 越凡紧了紧抱在薛琪肩膀上的手，她回答：“我这种人想的太多，总是不肯把事情往简单了想，我看到那句话还是有点不相信，毕竟你也曾和我说过，你没有朋友，而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所以我对你是特别的。” “我更愿意听你亲口对我说一句喜欢。” “那你是在同情我吗？只是不愿意我为了你而伤神，为了你难受，所以即使对我只有一点点喜欢，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让我开心而已对吗？”薛琪难掩话语里的失落，今晚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越凡的那一番话让她从欣喜激动期待变成失落。 越凡推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脸，她笑着说：“难怪你语文不好。平时理解类的题做的肯定不好吧。”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可是我可能没有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所以我怕喜欢得太浅，对你不公平。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些的，可是今天的那番话坚定了我告诉你的决心。而现在……接不接受我，选择权在你。” “我喜欢你，但是不如你的深，你愿意接受我吗？”越凡一字一顿地说，她眼底含笑，带着无限的温情，看着眼前的人像是看着美丽的风景。 薛琪眼泪没忍住从眼角滑了下来，真的好像做梦一般，那个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今天突然对她表白了，那种喜悦简直就像扎扎实实在心头浇了一罐蜜，甜的让人难受，可是又是那么满足。 “我真的没有想到……真的……”薛琪哽咽着说，她伸手一把勾住越凡的脖子，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低声哭泣。 越凡拍着她的背轻声哄着她，“你还真是越来越爱哭鼻子了呢。” 薛琪也有些不好意思，她真的太激动了。 砰！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放烟花的声音，两人转头看了过去，远处的夜幕中盛开一朵巨大的烟火，然后化为虚无，一个接着一个，美丽极了。 越凡一脸温和地欣赏着烟花，耳边却传来薛琪的询问声。 她说：“越凡我可以亲你吗？” 砰！又是一声，巨大的光亮一瞬间照亮了彼此的脸，她们都可以看见对方的脸已经绯红一片。 烟花很快就散尽，又一声响声，忽明忽暗间越凡点了点头。 薛琪心里一喜，她知道越凡一定会答应的。 四周行人很少，有人也不会注意她们两个，而且灯光太暗，越凡个头和发型又比较像男孩子，路人都是以为是男朋友带着女朋友出来玩。 薛琪慢慢靠近越凡的脸，她亲了一下越凡的左脸颊，这个吻很轻，几乎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 “我喜欢你。” 越凡笑笑，回答道：“真巧，我也是。” 薛琪想起来自己在书上写的那句话，越凡之于我好比海于海豚一般重要，但是我却不如海豚一样，拥有我的“海”。 可现在，她拥有了。 第47章 假装 越凡看快十点了，想着不能再晚了，就带着薛琪回了家。 薛琪一路恍恍惚惚，虽然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但是还是觉得不真实，她狠狠地搓了搓脸，实实在在的，真的，是真的！越凡居然也喜欢自己？这个事儿她从来不敢想，没想到今天全都变成了现实…… 越凡在前面听薛琪傻笑了一路，她一面摇头笑她傻气一面又忍不住心疼。 “那个……”薛琪骤然间止了笑，她抱住越凡的腰，“你不是说你……说你……” “嗯？”越凡听她吞吞吐吐心里其实有点底儿了。 “说你其实有喜欢的人吗？是指我吗？”薛琪小心翼翼地问，口气里充满了期待。 越凡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她当时说的是余见，可是能直白地告诉薛琪吗？但她也不想欺骗薛琪，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薛琪就说话了，“我知道答案了，但是我心里也不难受，因为毕竟你喜欢的人是我。” 越凡勾了勾嘴角，“这么自信？” 薛琪在她腰间的胳膊一下子收紧了，勒的越凡身子一震，她头伸到前面紧张兮兮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越凡哭笑不得，“没别的意思，逗逗你。你赶紧松手，再紧点我就被勒死了。” 薛琪松了手，偏着头看越凡的侧脸，嘴角的笑越来越深。 越凡得空看了她一眼，看她笑的一脸甜蜜，像是吃了蜜糖一般，忍不住逗她，“坐好，不然容易摔。” “不会，我相信你技术。”薛琪一直都喜欢着越凡，这会儿知道是两情相悦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块儿。 越凡眉头一挑，突然一个急刹车，薛琪身子由于惯性向前冲了一截，来的太突然，吓的也不轻，她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一通乱跳。 越凡看她一脸懵逼，笑的挺开心的。 薛琪捂住小心脏，反应过来后立马伸出小拳头轻锤了下越凡，她笑着娇嗔：“你真是……” 她很少见到这样的越凡，平时的越凡，沉稳冷静，鲜少会开玩笑，女孩子之间的嬉闹更是少之又少，可她现在居然故意恶作剧逗她。 薛琪在想，今天的越凡是不是也太开心了，开心到把最真的自己展示出来了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到了家，院子里的灯还亮着，外婆估计睡了但是给她们留了灯。 越凡朝薛琪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小点声别吵醒外婆。薛琪连忙捂住嘴，和越凡悄悄地进了屋。 越凡玩了一天觉得出了一身的汗，她烧水准备洗个澡，薛琪在她周围陪她说话。 “我也想洗澡。” “现在还不行，你胳膊肘的伤不能见水，再等它稍稍结痂了再注意点洗吧。你要是出汗了，我可以给你打点开水让你擦擦身子。”越凡又往里面送了一根柴火。 薛琪纠结了下，还是算了，她没出汗只是想洗了而已，她不喜欢随便擦擦身子的那种，感觉洗的不尽兴。 越凡烧好了水，从卧室找了衣物。她先帮薛琪洗漱的水准备好了，才打了水往卫生间去。 越凡正在卫生间刷牙，就看见薛琪也挤了进来要刷牙，两人站成一排刷牙洗漱，像是生活了好久。 薛琪刷完牙擦了擦嘴，她看着越凡坏笑着问：“用我留下来给你搓背吗？” 话音刚落越凡就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然后领着她的领子，把她给丢了出去。 薛琪看着卫生间的门关上，灰头土脸地摸了摸鼻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薛琪躺在床上，心潮澎湃，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越凡一起睡，但是今天不一样，她和越凡互相表露了心意，两人应该算是情侣了吧…… 身份不一样了呢，心态自然不一样了。以前睡觉前连贴着越凡睡都不敢，现在大概可以了吧。 她等的心焦，越凡洗澡洗的好慢，怎么还不过来？ 越凡一身水汽回到卧室，她拿着干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越凡虽然力气大，但是其实她看起来有些瘦削。 她身形窈窕，腰身更是纤细，背对着薛琪整理了书桌，在挺拔的背与翘臀之间她腰身处看着明显凹了下去。 薛琪看得小脸有点发红，她在想如果把越凡的衣服扒掉，背脊流畅的弧线绝对让她移不开目光。 越凡转过身来，她穿了一个比较宽大的体恤衫，领口比较大，露出白皙的脖颈和胸前大好春光。 薛琪咬了咬下唇，好想在上面种红梅，越凡皮肤白，狠狠地吸上一口应该会留痕迹吧。 薛琪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了，简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她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的都是越凡的身影，她的脸，她的背，她胸前白皙的皮肤……简直让她心猿意马。 越凡走到床边，看薛琪眼睛闭得紧紧的，两颊红彤彤的，心里一紧，她伸手去摸薛琪额头，以为今天出去一趟受了凉。 可是她手刚碰上薛琪的额头，就看见她一脸慌张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儿里满是紧张之色。 越凡的手不尴不尬地放在她额头正上方，不过没有落下去，她看薛琪这个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洗澡花费的时间挺多的，她以为薛琪已经睡着了，现在看她满脸慌张，还以为她又做噩梦了。 “又做梦了？”越凡一脸担忧地问。 “啊？”薛琪只是害怕越凡知道她在想什么，“哦、对！我做梦了。” 越凡不疑有他，伸手撩了下薛琪鬓角的头发，温声安慰她，“没事儿的，我还在呢。” 薛琪一想到自己是骗越凡的，心里就过意不去，但是真话也不能说，只能装傻。 越凡又安慰了她两句，看她表情缓和了些，才放心下来。她头发短，干的差不多了就准备上床睡觉，可还没坐到床上，身边的薛琪就好像躲避瘟疫一样滚到了里面去，越凡一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薛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刚刚刚想到的太羞耻了，一和越凡有接触，那些画面就好像过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过，简直让她脸红心跳。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在意|淫越凡，她就不敢面对越凡的目光。 越凡的手轻轻扣住薛琪的肩，她感觉到薛琪的身子明显一僵，她顿时勾起了嘴角，这丫头真是…… 不过越凡不高兴笑出声，她笑过以后因为憋不能尽兴地笑憋的脸蛋也有些红。 她双手扣住薛琪的肩膀把她翻了过来，故意装作不知道薛琪在想什么，还是一脸担忧的问她，“别害怕啊，还是我抱着你睡吧，可能会让你有点安全感。” 薛琪的视线正好对着越凡胸部，越凡半弯着腰，领口太大直接可以里面两个饱满的酥胸。 薛琪脑子里的弦一下子崩断了，越凡是她女朋友！她为什么要感到害羞？有便宜不占还躲？她是疯了吗？ 薛琪想着，一头扎在越凡的双峰间，她狠狠的吸了口气，但是这个时候还不忘装可怜，“嗯，我好害怕的。” 越凡：…… 第48章 偷亲 两人每天小打小闹，关系一日比一日亲密，而且她们又是刚刚恋爱，所以成天腻在一起都不嫌烦，日子晃晃悠悠地过着，期末考如期而至。 前一天王蔷就打电话通知了薛琪，告诉了她考场号和座位号。 薛琪坐在桌子边有些抓狂，她一道题做了将近二十分钟了，可是还是一点头绪没有的，一想到明天考试要是这个状态，肯定是完蛋了。 这会儿接近傍晚，因为明天是期末考，学校得布置考场，不能像月考那么随便，于是让学生回去了。 越凡回了家就在院子里拆风扇，天气一天天地热了起来，薛琪做题还容易烦躁，有时候做题做一会儿额头就出了汗，所以她想把风扇给清理清理，等到再热一点了就可以给她用了。 越凡书桌上方就是窗户，夏天要来了，所以窗户一直都打开着通风，越凡在院子干什么薛琪看得一清二楚。 她又看了一眼题还是没有思路，于是干脆把笔一扔看越凡拆风扇了。 越凡动作很熟练，用螺丝刀把每个螺丝都拧了下来，因为放的时间太久，风扇上落满了灰尘。 那天刚拿出来薛琪非要打开，刚通上电生生吹了两人一脸的灰。 越凡不用抬头看都能感受到薛琪的目光，她面无表情说道：“我脸上有答案？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考试。” 薛琪一脸悲愤，长叹一口气又敛了心神做题去了，她总觉得越凡是故意的，干嘛非得在院子里拆呢？这不是故意分散她注意力吗？ 越凡打了一盆凉水，开始洗扇叶。 越婆婆从外面刚回来，越凡听到动静，回头看她外婆，笑着说：“晚饭已经做了。您怎么不多和李奶奶聊聊天？” 越婆婆乐呵呵摆摆手，“在她那儿坐了都快一个下午了，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您这记性，我中午不是还和您说了，我明天期末考夜里不上课了吗？”越凡笑着打趣越婆婆。 薛琪听越凡和越婆婆用当地的方言聊天的时候，心底一片柔软，越婆婆其实不会说普通话的，有时候可能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但是越凡只要和越婆婆说话就会变成方言。 越婆婆搬了张小凳子坐到越凡面前，她问：“怎么拆风扇了？” “里面太脏了，洗洗。” “你以前就不爱吹风扇。”越婆婆突然想起来越凡小时候的事。 越凡一听越婆婆说这话就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眼睛都笑弯了，“谁说的，我小时候最爱吹风扇了，不过每次和您一起睡您就不让我开，后来久了也就习惯了。” 越婆婆一听也哈哈笑了起来，越凡小时候不喜欢午休，夏天的午后趁着大人都睡觉了就溜出去玩，她每次都放心不下，睡了一半就起来找这小丫头，回回都把她从树上拎下来洗洗让她和自己一起睡。 不过小孩子都怕热，越凡小时候淘的很，非要开风扇睡，她又不喜欢吹那个风，每次吹都觉得吹的肉凉冰冰的，所以每次都吓越凡，说她吹的骨头疼。 越凡小时候虽然也调皮，但是和现在一样孝顺她，听她说疼也老实了不提吹风扇的事儿了。 越凡小时候基本都是和她一起睡的，有的夏天一个夏天她们祖孙俩都可能不会开风扇。 久而久之越凡也和她一样不喜欢用风扇了。 越婆婆向水盆里伸手要帮越凡洗，却被她躲开了。 越凡把盆往后挪了挪，“您坐着就好，这水有点凉。” 越婆婆争不过她只好作罢，她看着越凡洗洗刷刷有些愣神，她问：“丫头啊，你说你爸咋就不来一个电话呢？” 这问题越婆婆问过好多遍了，每一次问都令越凡心惊肉跳，因为那代表着她外婆越发地怀疑了。 越凡刷风扇的手一顿，不过她很快掩藏了自己的情绪，可她却不知道怎么说，一个理由用一次还能用第二次吗？她总觉得她外婆最近挺清楚的，没前一段时间糊涂了。 “大人都这样吧，我高三那一年我爸给我打的电话不超过三个，他忙着挣钱呢，有时候根本想不起我。”在屋里写卷子的薛琪突然插嘴说道，其实她说的有些夸张，可是为了让越婆婆相信她的话只能这样说。 越婆婆不知道薛琪家里的状况，有些困惑。 薛琪解释道：“我妈去世早，我爸娶了新媳妇儿，而且他还在市里工作，所以他和我阿姨就在市里住。我和我奶奶在县城里住，他平时忙工作很少关心我的。” 越婆婆一听就心疼地皱起了眉头，难怪这孩子在她们家待这么久家里人也没说什么，她叹了口气，“你和越丫头挺像的。” 越凡看她外婆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薛琪。 薛琪朝她眨了眨眼睛，里面满是狡黠。 “我有好几道题不会做的。”薛琪嘟囔了句。 越凡帮薛琪批改卷子，薛琪坐她身旁吃苹果，咬了一口就要往越凡嘴边送，越凡偏过头，摇摇头，“你自己吃。” “你嫌弃我。”薛琪看她闪躲嘴巴一撇故意装作一脸委屈的模样。 越凡无奈地笑笑，“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吃苹果而已，太酸了。” “这个甜的。”薛琪把苹果凑到越凡嘴边，小眼神儿里满是期待。 越凡拗不过她，张口咬了一小口，还没开始嚼薛琪就凑了过来，结结实实地亲在她嘴唇上。 越凡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薛琪刚吃的苹果嘴上还有汁液，她嘴唇软绵绵的，两片薄唇好像棉花糖一般。 越凡情不自禁刚想伸舌头舔了舔是不是和棉花糖一样，薛琪就抬起小脸喘着粗气问：“是不是很甜？”她脸也红的厉害，像是被火烤的一样。 两个“红苹果”大眼瞪小眼，久久不言语。 越凡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刚张嘴，嘴巴里含的一小片苹果就滑了下去。 她清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嗓子的难受，她说：“你怎么……想到亲我了。” 薛琪眼神儿飘忽，她摸了摸自己嘴唇，小声说道：“早就想亲了，不过怕太快了，你接受不了。” 越凡一听这话顿时想说，现在这个也太突然了啊，怎么不怕接受不了，但想想还是作罢了，都是情侣了亲一下嘴还要纠结未免有些太过矫情了。 她们从上次到现在，没有亲过嘴唇，只是薛琪有时候调皮会突然在她脸颊上亲上一口，她好像没有主动过呢。 “这是初吻，你这偷吻偷的有点太草率了吧。”越凡笑着说，她看薛琪脸红就忍不住想取笑她，每次都是她先耍流氓，到最后反而面红耳赤久久无法平静的倒成她了。 薛琪朝她眨了眨眼睛，她试探着说：“其实这不是你的初吻呢？” 越凡一愣，什么意思？ 薛琪站起身，往门口走了两步，才说道：“其实我夜里趁你睡觉的时候偷亲过很多次了。” 越凡：！！！ 薛琪刚说完就跑出了卧室，只留越凡一个人愣在那里恍若雷劈。 不过薛琪到最后还是被越凡给捉了回去，本来一套试题的直接被加到了三套了。 薛琪坐在书桌前欲哭为泪，以后再也不什么都往外兜了。 到了深夜越凡看薛琪小脑袋一点点地打瞌睡，也不指望她能把卷子写完了，把她推醒让她去洗澡然后睡觉。 薛琪洗完澡困的已经不成样子了，她抱着越凡闭着眼睛嘟囔，“越凡……” “嗯？”越凡的胳膊环着她，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 “你说我明天能考好吗？”薛琪挣扎着下想睁开眼睛，不过越凡用下巴蹭了下她的发顶，轻声说道：“尽力而为。” “嗯……”薛琪轻哼一声就没声了，实实在在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薛琪是惊醒的，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惊恐，几点了？几点了？今天要考试！ 越凡平时上学，所以她都是睡到自然醒的，不过这两天心里总记得考试，生怕自己睡过头了。 越凡还在睡，被她这突然的举动给吓醒了，她眼睛还不清明，沙哑着嗓音问薛琪干嘛。 薛琪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五点零八，她们八点半才考试，她这才松了口气。 薛琪只好又躺了回去，不过死活睡不着了。 她看越凡又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叫她，“我们几点起床？” “都行。”越凡迷迷糊糊回答了她一句，她实在困得厉害，昨天夜里想外婆的那件事失眠了，凌晨才睡着，现在睡意正浓。 “都行是几点啊？”薛琪挺紧张的，和越凡说话能缓解她的紧张感，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去打扰越凡。 越凡实在困得受不了了，随便说了个时间，“六点四十起床。” “哦。”薛琪看她一脸倦容这才闭嘴。 她眼睛瞪的大大看着天花板，一会儿想待会儿的考试，一会儿背语文的古诗词，一会儿又背越凡给她写的几个英语作文，大脑不停歇地运转着。 越凡则是睡得特别安稳。 等刚到六点半的时候，薛琪就忍不住了开始叫越凡起床，她小声地喊：“鸡咕咕天亮啦！越凡起床啦。” 越凡不耐烦地皱了下眉，直接翻了个身用背回应了她。 薛琪怕迟到，折腾了半天把越凡给叫了起来。 越凡一大清早脸阴沉得特别厉害，她平时都是自然醒的，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被薛琪给折腾起来的，所以精神特别差。 薛琪看越凡的脸色就知道自己闯了祸，一声不吭地跟在越凡身边当小媳妇儿。 两人吃了些早餐，就收拾了下，准备去考试了。 越凡这次坐后面，换薛琪开车，她抱着薛琪的腰，她头抵着薛琪的背，闭着眼睛打瞌睡。 薛琪觉得今天车骑得特别艰难，她开的又慢又稳，尽量不让越凡受颠簸。 等到了学校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估计都已经去考场了，薛琪把车锁在了车棚。 越凡打着哈欠看她锁车，她问：“你在哪个考场？” “28。” “那应该是高三二十三班，你去吧。”两人不是一个教室，而且一个在前面的高三文科楼，一个在后面的理科楼里。 薛琪要往后面的理科楼去。 “薛琪！”越凡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叫住她。 “嗯？” “你加油，能考什么样就什么样别强求。心态放平和，别慌。你就想着，我就是考不上十班越凡她还是我女朋友。”越凡笑着说道，她笑容很随意，看着让人也觉得很放松。 薛琪闻言狠狠地点了点头，对！ “行了去吧。加油。” “嗯！你也是。” 看着薛琪走进理科楼，越凡才从文科楼上去找自己的考场。她可能需要早点解决完语文卷子，好好睡一觉。 第47章 .48.49.50.51 因为是期末考所以是按成绩分的考场，十班一个班除了王雅楠其他人都在第一考场。 越凡是一号考生，坐在靠前门的位置，她刚进教室就看见坐在自己后面的陆晨晨，她朝陆晨晨笑着打了声招呼。 陆晨晨也回了她一个笑，柔声说道：“你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 越凡摸了摸脸，很明显吗？她想起某人，无奈地笑了一下也没做过多的解释。 陆晨晨就是原来十班的第一，人倒是挺好，哪怕这次被越凡超过了，平时对越凡也都是笑脸相迎，在路上遇见了也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越凡对她的印象挺好，两人打完招呼就各自拿小册子背古诗词去了。 越凡一看到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困得厉害，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 考试开始前，越凡从一开始的稍稍清醒到后来大脑一片混沌，她看着册子上字一个都看不进去。 呼～越凡长出了一口气，狠狠地甩了甩头。她回过头对陆晨晨说：“你每次先写什么题？” “我的习惯是先写作文的。” “那你写完作文需要多长时间？” 陆晨晨有些茫然，“怎么了？如果立意不太刁钻，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二十分钟？”越凡琢磨了一下，“那你能不能写完作文以后叫我一声？” “叫你？”陆晨晨惊讶地重复了的她的话，“你～”她一言难尽地看着越凡。 越凡连忙解释，“我待会想睡会，我实在太困了昨天夜里没休息好。所以麻烦你一下，待会儿帮我踢一下凳子就成。” 陆晨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行的，我会叫你的。” “谢谢。”越凡朝她感激地笑笑。 其实考什么样对她没差，只不过让别的同学嘲弄她的谈资多了一些罢了。 她完全可以想象那些言论，比如，你看越凡也不过如此，都是平时太骄傲了现在考差了吧…… 但是如果真的考差，薛琪怕是心里过意不去，她也不想薛琪因为这个事儿愧疚，所以她才费了大周章麻烦陆晨晨。 考试开始后，刚拿到卷子越凡就把该填的信息都填上了，她努力保持清醒读完作文题目。 她把作文议论的主旨，结构思路，该用的素材全都罗列了出来，然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她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这才趴在桌子上休息会儿。 她睡觉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因为如果不这样不会起很好的效果，说实话她愿意相信陆晨晨会叫她。 借口自己忘了或者叫她的时间晚上那么一会儿的，绝对不可能是陆晨晨那样的人。 果然越凡睡着以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觉得有人踹了一脚自己的椅子，她动了动活动了下筋骨，还成！精神比刚才好多了。 越凡重新拿了笔，扫视了卷子，她比别人大概完了将近半个的时间，看旁边的同学都已经开始写诗歌鉴赏了。 越凡专注起来开始写卷子，果然脑子清醒多了做题也方便了好多。 等她要写作文的是还有二十多分钟，她长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态把作文题目又看了好几遍，再结合刚才自己在演算纸上写下的内容，脑海里已经有了作文的大概。 越凡在铃声落的那一刻才放下笔，作文写的刚刚好，至于前面的怎么样她没检查就只能这样了。 交完试卷以后越凡又和陆晨晨道了声谢。 陆晨晨连连摆手，甜甜地笑了一下说：“你可真厉害，居然敢在卷子没写完的情况下睡觉。” 越凡不好意思地说：“没办法，困得实在太厉害。” “昨天熬太晚了吗？”陆晨晨说着去拿自己的笔记本。 越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含糊地应付了过去。 刚说完陆晨晨就感叹道：“其实不用那么辛苦的，你的成绩那么好不用熬夜也可以保持住的。而且熬夜学习效果不一定好，还会影响第二天的学习，你看你刚才那么困……” 越凡揉了揉眼睛，和陆晨晨闲聊了几句，就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待会儿还要考化学，她不想等一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把化学卷子写的一塌糊涂，她真的很不想让化学老师对她失望。 一上午的考试结束后，越凡就趴在桌子上等薛琪来。 陆晨晨也坐着没动，她在推一道有机题，虽然自己交卷了但是还是想推出来。 其他考生都已经考完了，考场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陆晨晨推了好一会儿，还是有一两个空没有推出来。 她小声地叫了一声越凡，其实她没有抱有希望，她以为越凡已经睡着了，可是她刚叫越凡就应了一声。 “就是刚才的化学有机推理题你全部都填出来了吗？” 越凡这才坐直了身体转头说：“嗯。怎么了？” “有两个空儿不好填。” “我只能把我的思路给你讲，至于对错我也不能确定。” “好的。” 薛琪刚拐到越凡所在的考场，就看见她和另一个女孩“相谈甚欢”，心里有些微微不舒服。 第50章 回来 “越凡？”薛琪出声叫了一声。 越凡头也没抬给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继续给陆晨晨讲题。 薛琪心里有些挫败地低头踢了一下门框，这女孩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她抬头看了一眼越凡，哼！抬头看她一下又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懂了吗？”越凡耐心地询问了一下陆晨晨。 陆晨晨也是学霸级别的人物，越凡一点就通，她连连点头，“不过挺饶的，覆盖的知识点太多了，短时间反应过来还真是有点难。” “嗯。”越凡笑笑，“那我先走了。” 陆晨晨也应了一声，她看了一眼站在教室门口的薛琪，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薛琪在这儿干嘛？ 陆晨晨的视线下移，目光定在她的手上，笔袋，小册子？她也考试？她不是毕业了吗？陆晨晨越想越是一头雾水。 “下午见。”越凡打断陆晨晨的思路，朝她点了下头就朝薛琪走过去，她看薛琪咬着下唇表情有点不太对，有些茫然，怎么了？ 考差了？越凡越想越有道理，应该是，那薛琪怕是心里会难受。 她拍了一下薛琪的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 薛琪被她的这个动作取悦了，她看了一眼陆晨晨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她笑了起来摇摇头，“没。赶紧回去吧。” “嗯。”越凡以为她不想在外人面前提成绩也就没再问。 回去的路上越凡有些想不通了，问了几句薛琪考试考的怎么样，她的语气都挺正常的，聊起语文更是信心满满，说自己这次作文写的肯定好，既然不是为了考试那她当时是怎么了？ 越凡是一旦说喜欢了就认真对待的人，她和薛琪是恋人，她就会把心空出来一小块儿去关心薛琪。 薛琪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会莫名地不开心。 琢磨了会儿，越凡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问薛琪刚才是怎么回事？ 薛琪咬了咬下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怎么说？说自己刚才有些吃醋？那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吧？ 越凡见她不出声，微微偏过头看她，“嗯？”尾音轻挑带着些疑问。 薛琪没办法只好说实话:“只是刚刚看你和那个女孩有点亲密，心里不舒服而已。” 越凡表情一滞，她在思考薛琪口中的“有点亲密”是指什么？她只不过是给陆晨晨讲了个题吧？！ 越凡哭笑不得，“你怎么看出来我和她有点亲密的？”她倒想知道薛琪的眼神儿怎么这么好使。 薛琪小媳妇儿一样小声嘀咕，“就当时看着像亲密而已，你俩脑袋抵着脑袋，她脸都要贴你脸上了。” 越凡有些好笑地回头扫了她一眼，揶揄道:“你想的太多了。” “我也觉得。”薛琪干脆地说，她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抽就想到那边去了，其实她不该吃醋的。 越凡和她，哪怕喜欢女孩，但是对除了自己恋人以外的女孩，她们也只是把她们当做朋友而已。 “怎么又想通了？”越凡感觉挺好笑的，她活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体会到吃醋的感觉，“你这样可不像你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趾高气扬的薛琪吗？” 越凡的声音里浸满了笑意，她这段时间越来越喜欢逗薛琪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薛琪因为自己面红耳赤她就会特别满足。 如果一开始怜惜更大一些，越凡知道自己现在越来越喜欢薛琪，那种感觉让她每天都觉得很开心，看到薛琪笑嘻嘻的小模样她就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 薛琪的一个浅吻可以让她心跳加速，薛琪不开心她就忍不住多想。薛琪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她的心，只不过她很少表达而已。 她对薛琪的纵容就是她所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喜欢了。 薛琪闻言，表情难得的温和，她笑了下，她说:“在你面前我一直都挺没自信的。” 越凡脸上的笑渐渐敛去，她本来想说什么就又听薛琪缓缓说道:“我知道对你而言，说喜欢了就算认定了，我产生那种情感是对你的不尊重，以后不会了。” 越凡单手握着车把，伸手覆盖在薛琪放在她腰间的手上，她温声说道:“怎么这么严肃？我只是玩笑话而已。恋人之间总会因为一些事儿产生吃醋的感觉，如果你怎么都不吃醋我还害怕你不在乎我呢。” 越凡说着笑了起来，脸颊有些发热，她很少说这种话，除了那次表白她几乎没有说过甜言。 “真的啊？那你会吃醋吗？”薛琪突然有些好奇越凡吃醋的模样，不过她应该不会产生那种感觉吧？就算产生了也不会告诉她，肯定不动声色。 薛琪眨了眨眼睛，脑海里飘过一个词，闷骚。 薛琪想着勾起了唇角，觉得这个词简直是为越凡量身准备的。 “你可能会让我吃醋吗？” 薛琪紧了紧自己胳膊，小眉头一挑，“呦呦呦～挺自信的啊，仗着我喜欢你为所欲为是不是？” “噫～明明是你对我为所欲为吧。” “哪有？” “你趁我睡觉偷亲我，你趁我讲题偷亲我，你趁我做饭炒菜偷亲我……” “哈哈哈，我好流氓。”薛琪自己听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起来越凡的豆腐都快被她吃了个遍。 “那我给你亲啊！我偷亲你你可以偷亲回来啊！不要大意，请正面吃我豆腐，反面也可以，不对！任何角度都可以吃我豆腐。” 越凡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嗯，薛琪还好奇她会怎么做，可是越凡没有丝毫反应。 路过路口的时候，越凡看到路口有辆黑色的轿车，不过她没在意，和薛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等到回到家门口，越凡把车钥匙递给薛琪，让她锁车，薛琪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蹲下身去锁车子，刚锁好站起身说话:“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了来。 薛琪反应迅速，连忙捂住自己的屁股，她一脸震惊地回头看着越凡，“你？？？” 越凡一脸无辜，“你不是说可以反面吃你豆腐吗？” 薛琪简直都要相信越凡单纯到听不懂那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越凡没绷住笑了起来。 薛琪悲鸣一声，“你讨打！”说着就过来要打越凡的屁股，越凡反应挺快，看她有那个架势连忙转身逃跑。 两人一前一后跑进院子，越凡一进去就看见屋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外婆，一个是…… 她登时站在了那儿，脸上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浑身的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七月份的天让她感觉到寒冷。 薛琪跑在她后面，越凡把她的视线遮住了，她没有看到怎么一回事儿，看越凡停下来，一脸兴奋地一巴掌拍在了越凡的屁股上。 越凡屁股挺翘的，拍起来的手感十分好。薛琪笑哈哈地窜到越凡前面炫耀，“拍到了。” 不过她看越凡根本没有反应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心里一动，她回头看，这才发现今天家里居然来了一个外人。 是个女人，看起来三十五六的模样，一身得体黑色连衣裙勾勒着她曼妙的身形，她生的特别好看，尽管岁月在脸上留下了些许的痕迹，但是不难看出她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胚。 这是谁？薛琪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疑惑，她连忙收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尴尬地朝那个女人点了点头。 越凡反应好大的。她想着偷瞟了一眼越凡，她能感受到越凡身上散发着一种愤怒。 那女人看着两个女孩，有些怔愣，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朝越凡笑了起来，她说:“凡凡，我回来了。” 越凡根本不理会她，她看向那女人旁边笑的一脸开心但是眼睛明显有些红肿的外婆，轻声问:“外婆，她是谁？” 那女人闻言脸上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她艰难地说道:“凡凡，你……连妈都……不认识了吗？” 薛琪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女人，她又看了一眼越凡，她这才明白过来越凡为何这么大反应。 越凡把目光重新投在那女人脸上，冷冷淡淡地说道:“哦～好久没见过她了，我还真是不认识了呢。” 越娴青越发的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越婆婆知道越凡生气，她也生气，自己女儿一走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可是当今天看到她的那一刻，浓浓的思念涌上心头，喜悦把埋怨冲的七零八落，她只能感慨回来就好。 “丫头，这是你妈妈，她走的时候你也没多大，记不得正常。” 越凡呼吸有些不稳，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妈？这个女人也配为人母吗？ 当年这个女人离开的时候，她哭过怨过思念过，可是后来经历太多了，她都忘了自己也是有父母的孩子了。 这么多年了，她何必还回来呢？有什么意义？ 薛琪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画面，她不明白这当中的纠葛，只觉得自己一个外人在场可能会让她们这一家子人觉得不舒服，她找了借口就要开溜，却被越凡一把拽住。 “别走。”越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薛琪知道她捏的她手臂有多疼，她眼里藏了多少复杂的情绪。 “对啊，你走去哪儿啊？这就是你家，我饭都做好了我们吃饭。”越婆婆说着就往厨房去了，她太开心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一走太多年，这一次回来她真的开心到不能自已，所以一时间忽略了越凡能不能接受。 院子里只留三个人僵持着。 第51章 冷淡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越凡和越娴青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儿冷如冰霜，一个眼神儿尴尬到无处安放。 “凡凡，你要不要和……”越娴寻求似地看着薛琪，好像是在问她名字，“你同学先进屋？” “我去厨房帮外婆。”越凡闻言转头把书包塞到薛琪怀里，“你先进去。” 薛琪还没拒绝，就看越凡进了厨房，她把没说的话吞了回去，算了，越凡站在这里也难受，让她进厨房躲一躲吧。 越娴青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薛琪看向她，对着她打招呼微笑了一下的时候，她也立马换上了笑脸，“赶紧进屋吧，两个书包拿着多重啊。” 薛琪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太热情？看越凡的反应……怕是关系有点差。太冷淡，毕竟是长辈而且还是越凡的妈妈。 思来想去薛琪觉得就这样正好，不咸不淡的，假装羞涩不敢和大人说话。 所以两人进屋后，越娴青问她什么她回答什么，绝对不主动说话。 越娴青抚了一下耳旁掉落的发丝，笑着问:“你和凡凡关系挺好的啊？” 薛琪脸上的笑越发的尴尬，呵呵呵，在一个床上睡觉，平时亲亲搂搂抱抱，这关系你说好不好？ “对啊，我和越凡是朋友。”薛琪刚说完就看见越凡抱着一叠碗进来了，她连忙噤了声，低下头不敢直视越凡的目光。 其实她也不算撒谎吧，只不过朋友多了个“女”字。 越凡像是没听见她刚才说的话，一脸温和地让她摆一下碗筷，然后转身又出去了，至始至终没有看一眼越娴青，好像没这个人一样。 越娴青也渐渐习惯了越凡这样的态度，毕竟自己一去多年，她怨恨自己是应该的，孩子吗？再相处相处就好了。 越娴青想着唇角挂了一抹笑意，她伸手整了整自己的发型，扫视了一眼大堂，还是和原来没什么变化啊。 越婆婆过了会儿也回到了大堂，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她说:“越凡这孩子乖，每次我做饭她都不乐意，非要把我撵出来。” 越婆婆的口气里带着满满的炫耀，像是在和越娴青说越凡哪怕没有她们夫妻俩的招呼照样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 越娴青笑着扶着老人坐了下来，她感慨道:“这孩子还会做饭啊！” 越婆婆哭笑不得，她摆了下手，“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家务活样样会干，这么多年没让我操过心。对了，你和越丫头她爸……” “阿姨您喝水吗？！”薛琪本来坐在旁边无所事事听两人闲聊，一听越婆婆要往这上面聊，面色一凛大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她因为着急，说话的声音挺大的，吓了两人一跳。 越娴青捂了下胸口，有些无奈地看着薛琪，“你这小丫头……呼～吓了我一跳。” 越婆婆乐呵呵地说:“小丫头就这样。” “我知道，”越娴青安抚性地拍了拍越婆婆的手，“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怪她的意思。”说着她又转头看向薛琪，“我不喝水。” 薛琪点点头瞥开了眼睛，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越娴青姿态优雅说话也很平易近人，可就是给她一种矫揉造作的感觉，不是很自然。 她一脸郁闷地看了一眼屋门，虽然想去厨房陪陪越凡，可是这边她还是得监视着，万一越婆婆想聊越凡爸爸的事儿呢！ 越婆婆被打了一岔已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也没再想，她又问越娴青这么些年去哪儿了，怎么连家都不肯回。 越娴青的表情明显不自然了，她随意敷衍了几句。 薛琪心里一动，这么说她是抛弃了越凡了吗？薛琪本来对越娴青没什么特别想法儿的，但是一想到她抛弃越凡，而且还不管家里老人，听越婆婆的口气，她好像很多年没和家里联系了。 薛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她情不自禁对越娴青产生了一些讨厌的情绪。 越凡端着两盘菜进来，然后一句话不说回厨房又端出来一盆汤。 越娴青看着桌子上两菜一汤，有些诧异，就这三个菜？ “我们四个就这么几个菜啊？” 越凡看向她，眼里带着些嘲讽，“你搞错了，是我们三个人三个菜。” 越娴青没有想到越凡会这么直白地表达对自己的讨厌，有些无所适从，她一脸尴尬，脸都涨红了。 越婆婆疼爱外孙女，但是也爱女儿，她希望家庭和睦，刚准备打原长。 越凡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了碗帮每个人都添上了饭。 一顿饭吃的很是压抑，根本没人说话。 薛琪一边吃一边看越凡，她知道越凡是因为外婆才这么忍让的，如果外婆不在场她怕是会爆发。不过她好像没见过越凡发过火。 今天的菜明显不对越娴青口味，但是她尝了一口发现越凡的手艺确实不赖。 越婆婆突然问道:“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啊？”越娴青看了一眼越凡，“走啊，我已经改嫁了，总归是人家的人，怎么能不回去？” “这样啊。”越婆婆闻言情绪一下子低了下去，她的这句话说的极轻像是在感慨，又像是陈述。 越娴青看越婆婆脸上浮现伤感之色，心里也有些难受，她连忙说道:“我可以在这边多住一段时间。” “好！那就好。”越婆婆的脸色好了许多。 等吃完午饭，收拾了桌子，越婆婆就去午睡了，她一直有这么一个习惯，都五六十年了改不过来了。 “你出来一下吧。”越凡看她外婆去休息了，脸冷了下来，冷得简直要忘外掉冰碴子。 薛琪很自觉地回了卧室，她知道越凡怕是会和她妈吵起来。 越娴青随着越凡出了门，刚想开口，就看越凡目光犀利，像是一把刀刃一样锋利。 越凡冷冷地问道:“说吧，你回来到底是干嘛的？” 第52章 轻语 越娴青笑的很是不自然，“我是你妈回来看看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越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问题，可是这么多年才回来这么一次就有问题了。我没时间和你浪费口舌，说吧，你回来到底干什么的。” 越娴青见越凡根本不吃这一套，又开始打感情牌，她上前一步想拉越凡，却被越凡伸手挡开了。 越娴青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干笑了两下，“凡凡我知道你怨我，可是妈知道错了，你……” “为了宅子？”越凡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她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寒意，与平时温和的模样大相径庭。 越娴青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张口辩解，“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要宅子干嘛？再说这宅子是你外婆的，又不是我的。你这孩子，真是……” 越凡听她语无伦次，一脸冷淡地把目光投向别方，“对啊，我也想问，你这是为了什么呢？路口的车是你的？既然开的起车，干嘛要回来抢宅子呢？” 越凡字字紧逼，丝毫不给越娴青辩驳的机会。 越娴青一走多年，杳无音讯，如今毫无征兆的回来了，为了她这个女儿，呵呵，谁信？如果是为了她，早就回来了，何必等到现在？为了外婆，可她看到老人，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看着没心没肺到了极点。 越凡不懂，怎会有这么凉薄的人？外婆生她养她，到头来还要被她抛弃，多年来见不到一面。如今她回来，也并没有对老人表达一丁点该有的情感。 除了这个宅子，她真的想不出来这个家……还有什么值得越娴青惦记。 越凡有些想笑，她竟是这种人的女儿。 “你不必和我解释什么。但是有我在，宅子，你是怎么都不会拿到的。”越凡一字一顿地说。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她和外婆安生立命栖息多年的家，怎么可以给越娴青？ 宅子很老了，虽说是在县城，但是想买的人还是多不胜数，一定可以买个好价钱，越娴青要是拿了宅子怕是转手就把宅子卖了。 越娴青开得起车，穿着不俗，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非得要这个宅子，越凡也不指望她能说实话，只是把该说的提前说了而已。 越娴青被越凡说的哑口无言，她沉默了下看着越凡，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点冷。 “你还真是像你爸。” “虽然他没比好多少，但是如果真的得说我像谁，我还挺庆幸我像他的。” 越娴青被越凡咽的无话可说，她紧了紧拳头，脖子的青筋若隐若现。 “还有！以后别在我外婆面前提我爸。否则别怪我动手，真动手。”越凡警告道。 越娴青一想到自己三四十岁被自己女儿这么威胁，就感觉屈辱，她声音忍不住提高了起来，“我是你妈，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你这是大不敬！” 越凡面无表情看她发怒，只是伸出食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她说:“你还是小声点吧，难道你想让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看一个抛家弃子的女人是什么样吗？越女士应该还是要脸的吧。” 越娴青被越凡气的大口喘气平复心情，她胸口大起大伏，看着被起的不清。 “外婆想看你，所以你可以再多待两天。至于从外婆手里骗宅子，你还是省省吧。不过如果你想知道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可以试试。” 越娴青知道自己不能跟越凡吵，她狠狠瞪了一眼越凡，踩着高跟鞋往路口去了。 越凡也没有反应，站在原地良久没动。 还真是被人给宠坏了，三四十岁的人心智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不成熟。 越娴青坐回自己的车里，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火气堵的她难受，她好久没有这么被人噎过了，现在不但被人嘲讽了，还是被自己的女儿！真是可笑！ 越家以前有越爷爷的时候，家境还是不错的。越爷爷是个木匠，越婆婆会刺绣，那时候家里的情况还会被人羡慕。 越婆婆身子弱，生了越娴青差点要了半条命。越爷爷虽然觉得可惜，没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但是一想法再让越婆婆生一个就后怕，索性就一个女儿，大不了以后招个上门女婿，管他亲不亲，对他们闺女，对他们两口子好就成。 越娴青出生不容易，所以越爷爷越婆婆格外宠这个闺女，说句实话都有些溺爱了，所以越娴青几乎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没吃过苦，连挫折几乎都没有受过。 她曾经成绩也挺好，街坊四邻还说老越家出息，闺女争气，以后能考个大学光宗耀祖。 可是越娴青的人生轨迹却因为一个人出现了意外。 高二那年，县城的高中从城里转来转来一个男孩，帅气耀眼，带着怀春少女梦中情人所有的优点，越娴青就那么不管不顾地沦陷了。 那时候的她学习好，长得好，在一干女孩中脱颖而出，那个男孩自然选择和她在一起。 不得不承认那段时间她过得很快乐。郭毅明脾气特别好，满足她各种要求，纵容她，事事妥协，能够忍受她的小脾气，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小公主。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半年，郭毅明就回城里了，他说:“娴青，我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家人不可能接受你。我对不起你，可你记得我真的爱你。” 当年的她喜欢郭毅明，更是对他的话坚信不疑，她当时有些痛恨自己的出身，可是再痛恨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只不过是个小县城里的人。 郭毅明走了，她成日成日的思念，无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可是就是这样也没办法唤醒她，她的心里依旧只有郭毅明。 可他却走的彻底，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后来，她高考失利退了学。 再后来，越婆婆为了她相了门亲事，也就是越凡的爸爸同意倒插门进她们家。 刚开始的越娴青是怎么都不愿意的，她才不愿意嫁那种没出息的男人，居然允许倒插门。 可是这么拖着，她依旧没有等回来郭毅明，她也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而且被父母宠的家务都不会做谁愿意娶？再加上愿意倒插门的男人又少之又少，到了最后只有越凡爸爸愿意进她们家门。 到嫁给越凡爸爸的那一刻，越娴青都是有些期待的，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一个被爱情蒙住眼睛的女人，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被困在一方小县城，怨恨充斥着她的内心。 就这样过了一年，越凡还没出生，越爷爷就因为意外去世了，越家顶梁柱没有了。 越凡爸爸要是有本事也不会选择倒插门了，所以家里靠着越婆婆养活，家里越来越难过。 后来越凡出生，越娴青本来就不爱越凡爸爸，所以也不爱越凡，根本不把她当自己女儿。 过了几年她苦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一声不吭地留封信走了，她要去找郭毅明。 在外辗转，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还是找到了郭毅明，不过当时的郭毅明已经娶妻了。 但是郭毅明说不爱他老婆，是为了家族利益才和她结婚的，他爱的人依旧是她。 所以越娴青也甘愿郭毅明把她当情人养在外，虽然不是正室，但是郭毅明从来没亏待过她，钱方面是从来不缺的。 就这样当做小三被养了好多年，郭毅明的妻子三四个月前去世了，他可以续弦了，但是娶的人绝对是得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她一直被郭毅明养着，哪有积蓄？就连住的房子都是郭毅明户下的。 到最后思来想去，越娴青打起了老宅子的主意。这房子要是买了至少七位数，有了这笔钱做嫁妆，她嫁给郭毅明的胜算怕是大的多。 只是可惜……越娴青一想起越凡，就恨的咬牙切齿。为什么这么讨厌！为什么和她爸爸一样令人讨厌！ 越凡进了卧室，薛琪看着是在复习功课，可是心思完全不在上面，看越凡进来立马站了起来问道:“怎么了？你妈……”她刚说了妈字连忙改口，“那个阿姨呢？” 越凡疲惫地抬起头看着她，沙哑着嗓子说道:“走了。” “走了啊，那就好。”薛琪看越凡脸色很难看，她眸色都黯淡了，看着毫无生机。 薛琪还没开口安慰越凡，越凡就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越凡低着头把脸轻轻埋在薛琪的颈窝里，她轻轻呢喃，“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肯要我？她走了没两年我爸我走了，没有人肯要我……你说他们干嘛要生我？生而不养也配当父母吗？” 越凡的问题，薛琪一个都没办法回答，她心疼得厉害，只能用力抱了抱越凡。 她妈虽然死的早，但是她妈活着的时候很爱她。哪怕她妈去世她爸再娶，她爸也没有亏待她。就算不似寻常父亲疼爱她，但是她知道她爸本质上还是爱她的。 薛琪听出来越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她心顿时慌了，越凡在她眼里一直都那么坚强，除了外婆没什么可以让她为之痛苦难受，可越凡现在居然想要哭，薛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你别哭啊，你别哭。”薛琪说着越来越没底，她有点害怕，她不想让越凡这么难受，可她什么忙都没办法帮。 越凡突然轻笑了一声，她抬起头，轻轻仰起脖子，眨了眨眼睛，“她们不值得我为他们哭。” 薛琪看到她眼圈儿发红，知道她在强忍着，她咬着下唇摸了摸越凡的脸，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连安慰你都不会……” 越凡的眼泪已经倒了回去，她低头看着薛琪目光柔和，她轻轻抵着薛琪的额头，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的陪伴是给我最大的安慰。” 第53章 夸赞 越凡轻轻在薛琪唇上啄了一下。 从表面上来看，是她宠着薛琪，但是薛琪一直在逗她开心，她承认和薛琪在一起特别开心，没有压力，少女的天性也在慢慢释放，要是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越凡紧紧环着薛琪，她双目无神呆呆地问:“我们会长久吗？” 薛琪闻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也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坚定地说道:“一定的，一定会的。” 越凡蹭了蹭她的发顶，苦笑了下默然不语。她和女孩在一起不需要面对家长的责难，但是薛琪不同，只要薛峰在，她和薛琪就会走得格外艰难。 不过，如果你能坚持，我就陪你一起面对，我不会先放手的。 越凡等越婆婆午睡醒后，告诉她越娴青有事先走了。 越婆婆一听，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她叹了口气，“那她明天还会过来吗？” 越凡有些不忍心，她撇过脸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外婆，毕竟越娴青是被她气走的。 可是如果越娴青但凡有点孝心，她也不会那么对她。哪怕她怨，她为了外婆也会把那股怨气给咽下去的。 可是，没有可是，越娴青这次回来只不过是为了宅子而已。 下午的时候，越凡写试卷的时候都有些不走心，她担心越娴青会回去，其他倒不怕，她就害怕越娴青会聊到她爸，如果那样…… 越凡疲惫地闭上眼，她真的不敢想，外婆知道真相会被气成什么样。 等数学考完以后越凡愣愣地坐在位置上发呆。 “越凡？越凡？”身后的陆晨晨连唤了两声她，越凡都没有听见。 陆晨晨提高了音量，还伸手拍了一下她，“越凡！” 越凡茫然地回过头来，“嗯？” 陆晨晨拿着她的物理笔记本，“有道题还是有点不明白，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好，不过我不一定会。”越凡接过她递过来的笔，读了两遍题，在草稿纸上写了几步，大致差不多了才敢给陆晨晨讲题。 讲完题，陆晨晨感激地冲越凡笑笑，“谢谢你啊。” 越凡漫不经心地回了个笑，“同学之间应该的。” 陆晨晨看出来她心神不宁，忍不住问:“你看起来情绪有点不对劲儿，怎么了？” 越凡不愿意和一个陌生人透露自己的私事，回了个没什么点头示意了下就转过头了。 陆晨晨也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耸了耸肩。 不过在物理考试中就有一道题，和陆晨晨问的那道题格外相似。 考完以后陆晨晨对越凡再三道谢，还准备请她吃饭。 越凡觉得她太大惊小怪的，这事儿没什么的，但是也不好拒绝只能随意应下。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了，这两天越娴青也没过来，越凡的心也一直悬着放不下来，只有越娴青走的干干净净，她才会稍稍松口气。 薛琪紧张得不得了，终于考完试了，她拉着越凡对答案。 “物理题倒数第一个选择题选什么？是a吗？是吗是吗？” 越凡看着薛琪满是期待的目光有些好笑，她想起薛琪高考完还满不在乎地去吃火锅，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分班考反而紧张兮兮的，她拍了下薛琪的脑袋，“行了，后天就知道成绩了，你别急。” “对啊，可是学校这次怎么急，一天能把卷子改出来吗？”学校让她们考完试休息一天，等后天再去学校讲试卷。 “班主任说这次卷子出的挺好的，值得好好讲讲，但是考完放假等开学了再讲，隔了那么久学生怕是都没有印象了。” “好吧。”薛琪突然想到自己知道成绩以后就该回家了，心里有些失落，虽然高二的暑假比较短，但是她也会有一个月见不到越凡，她叹了一口气，有些烦躁。 “怎么了？”越凡看她神情郁郁，忍不住担心。 薛琪不想说这个，她现在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成绩，她急吼吼地回答:“没什么，你真的不告诉我答案吗？至少让我心里有点底啊。” 越凡欲言又止，其实薛琪刚才说的那道题，她选的是d，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刚开始她也选的是a，后来再检查的时候发现那个根本就是出题人挖的坑。 她也不想让薛琪提前不开心，只好装傻，“物理是昨天考的，我实在记不清楚了。” “那今天的英语呢？第三个阅读理解的答案你还记得吗？” 越凡讪笑两声继续装傻，“好多个选择题，实在想不起来了。” 薛琪看她表情那么不自然，早就猜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了，哀嚎一声扑到她怀里，“我真的好担心啊！” 越凡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她说:“担心什么？就算你不在十班读，在原来的班里复读我们也不过是隔了一个班级而已。再说你现在不是还住在我家吗？夜里都在一起，没必要连上学都在一起。” 薛琪没吭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越凡描述这种执念，越凡那么优秀，她进十班不仅是为了天天能见到越凡，她也想缩短自己和越凡的距离。 越凡以后考大学一定会考的很好，什么985,211，可是她连一本都考不上，更别提这些了。 她不可能让越凡为了她将就，所以她只能更加努力追越凡，不求追上，她只希望她们的差距真的不要太大。 “嗯，我知道了。”薛琪闷闷地应了一声。 夜里越凡关上房门把抱枕拿出来了，她最近忙着学习，所以绣抱枕的进度慢了好多，好在那个人也没有催她。 不过也就还剩一点就完工了，越凡准备熬夜把抱枕给绣完，等明天带着薛琪一起把抱枕交给孟丽。 薛琪洗完澡躺在床上，心急火燎地催越凡上床，“越凡都十一点了，你还不洗澡睡觉啊。” 越凡头都不抬，“你先睡吧，我还有一点才绣完。” 薛琪苦着小脸，这段时间抱着越凡睡已经养成习惯了，她自己睡也睡不着啊。 “明天不还有时间吗？而且后天讲完卷子就放假了，假期好多时间可以绣，你着什么急啊？我不急着……额……”薛琪脑子一抽差点把自己给供出去了，她翻着眼睛注意着越凡的表情，不过好在越凡绣的专心，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什么。 “嗯？可是我不想拖太久，能早点绣完就绣完。” “好吧。”薛琪无精打采地妥协了，其实以前她凌晨一点多睡都嫌早，毕竟每天玩手机，可是自从和越凡住在一起后，她平时很少摸手机了，每天和越凡腻歪都嫌时间不够用，哪能让手机占用她时间啊？ 越凡几乎没有电子产品，有些方面都有点和现在脱轨了，但是好在她聪明，教什么一教就会，而且短时间能摸的透透的。 薛琪百无聊赖地盯着越凡的侧脸看，橘黄的灯光勾勒着越凡的轮廓，她皮肤很好，虽然有时候熬夜但是很少长痘，薛琪感慨道:“你皮肤真好。就是头发太短了，再长点就好看了。” 越凡抬起头活动了下脖子顺便看了一眼她，笑着说:“我头发长的慢，估计等高考后可以长到肩膀吧。” “只要不去剪它，应该很快的。到时候我给你扎小尾巴啾啾。”薛琪坐起身来，来了劲儿。 越凡瞥了她一眼，看她穿着短袖和短裤大咧咧坐在那里，忍不住道:“你把被子盖上，小心着凉。” “都七月了，好热的。我都想吹风扇了。”薛琪拉了一□□恤衫，然后往里面看，空荡荡的，她没穿胸衣，可爱的小兔子一个手掌都能握住。 越凡注意到她的动作脸都红了，薛琪最近好像越来越流氓了。 还在想着，就听薛琪问道:“越凡你吃什么长大的？胸比我大的多。”薛琪说着还有点委屈，她的胸好小。 越凡耳根爬上一丝可疑的红色，她闷声说:“没吃什么，可能是遗传。” 薛琪愣了下，想起了越娴青□□的身材有些了然，她听越凡语气有点不对，以为自己戳了越凡的伤口，不禁内疚起来，可又不好再提只能沉默。 其实越凡没有往那方面想的，她听薛琪没了声又以为薛琪是在意自己胸小的事儿，出声道:“其实很公平的，我长的不好看所以胸大点，你长得那么好看胸小点也没什么的。” 薛琪一听越凡夸她长得好看，心里美滋滋的，虽然有很多人夸过她长得好看，但是没有谁的夸赞能像越凡这样让她欢喜。 “没有，你在我心目中也好看。”薛琪喜欢越凡的长相，虽然不是美人，但是越凡的模样看着很是舒服。 不得不说越凡的五官很是精致，可是太精致了，拼在一起反而不是惊艳的美。 越凡只是笑笑没有应声，长相如何她从来不在乎，长得再好，像越娴青那样有什么用？ “你躺着睡吧，我还有几针就好了。”越凡看了一下钟，已经快十二点了，她不睡薛琪也不睡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薛琪看出来越凡所想，应了下躺回了床上，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越凡绣完以后活动了下筋骨，她看了一眼床铺的方向，薛琪的呼吸已经平稳了，应该睡着了。 她去洗了澡回来关灯刚躺到床上，旁边那个人就凑了过来，越凡还没完全躺下，被薛琪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放松了身体躺平伸手揽住薛琪，她温声问:“怎么不睡？” “不抱着你睡，我心里不踏实。” 越凡轻笑两声，“嗯，睡吧。”她拍了拍薛琪的背以示安抚。 第54章 纠结 第二天越凡好不容易想偷个懒多睡一会儿，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惊醒了。 她挣扎了下想起身，不过发现薛琪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只能放弃躺了回去，她伸手拿过话筒，“喂~” 那边沉默了下才道：“还在睡？” 她刚睡醒，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别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越凡脑子不是很清醒，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嗯，昨天睡得晚，今天多睡了会儿。”越凡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半了。 越凡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睡得有些不安稳，应该是被吵到了，她伸手拍了拍薛琪的背安抚她。 越凡压低声音问道：“您这么早打电话是？” “明天就要出成绩了，改试卷人手不够，你过来帮忙改一改数学试卷，反正都是对着答案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啊？” 王蔷听她迟疑，反问道：“有问题？”虽说是反问，但是口吻却让人无法拒绝。 越凡立马回答没问题，刚回答完就听薛琪沙哑着声音问谁啊，薛琪被吵醒了，抬起头眯着眼睛一副迷糊的模样。 话筒那边一下子安静了，突如其来的沉默让越凡有些疑惑，“老师？” “是薛琪？” 越凡有点佩服王蔷的听力，这都听出来是谁，她揉了揉薛琪乱糟糟的头发笑着回答：“嗯。” “你们俩住一起？”王蔷的口气十分惊讶。 “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你待会要是过来也带上她吧。” 越凡皱着眉头有些犹豫，她无奈地看着薛琪的发顶，薛琪刚才醒了两下又趴了回去睡回笼觉。 她本来想今天没有事情把抱枕送给孟丽，然后再和薛琪在家里陪陪外婆。 越娴青前两天没什么动静，今天怕是会按捺不住，她要去批改试卷本想让薛琪留下来照看一下的，没想到王蔷会让她叫上薛琪。 “怎么了？多一个人省一点时间。” 越凡只好应下了，“好。” 挂了电话，越凡缓了缓，她推了下薛琪，“乖，起床了。” 薛琪不满地将眼帘掀起一个缝儿，她哼哼道：“还早。” 越凡也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不过先把正事儿办好再说，她轻声诱哄：“班主任让我们帮忙批改一下试卷，等改完了回来了你再回来睡。” 薛琪一听批改试卷，眼睛立马睁开了，她蹭得坐起身，“改试卷？” 越凡:“……对。” 薛琪立马下床，要去找衣服，她连声催促越凡：“你快点，快点啊，班主任让我们改试卷，你得积极点。” 越凡：“……”她知道薛琪打什么主意，估计是想着看到标准答案，心里有个底。 越凡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她去吧。 等两人洗漱完了，越婆婆已经做好了早餐。 越婆婆的身体比原来好多了，做饭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越凡心里瞧着欢喜，又有些忧心，只希望今天越娴青不会过来胡说八道。 她外婆身子骨本来就弱，心脏还有些问题，外公走的时候悲伤过度又落了病根。 越凡小时候再皮，唯独在她外婆面前乖顺异常，这么多年没有改变过。 越凡将抱枕塞进书包里背上出了卧室，她看外婆准备洗她和薛琪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连忙说道：“您别累着，等我回来我再收拾。” 越婆婆神采奕奕地笑着道：“这有什么累的。你和小姑娘去忙，得中午才能回来吧？到时候午饭估计能做好。” 越凡想想，自己也不让她外婆做事情，老人家多活动活动也好，不过她又不想老人劳累，心里很是纠结。 “厚点的衣服留着我来，你洗比较轻薄的。”越凡想想还是把厚点的牛仔裤和外套拿了出来，只留了一些体恤衫。 她伸手试了下水温，有些凉，“这水太凉了，我再去给您加点热水。” “都七月的天了，还用什么热水！” 不过越凡还是执意给她加了热水，等忙好确认没别的事儿后，越凡才和薛琪出了门。 “先去送抱枕吧。”越凡一说这话薛琪就紧张起来了。 送抱枕？不行啊！那个店主好像认识她，就算待会儿她故意避开不见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薛琪赌不得，她连忙说道：“我们还是早点去学校吧，抱枕回去的时候再送也行啊。” 越凡想想也是，不能耽搁太久，就载着薛琪去了学校。 去了以后，数学组一片忙碌，好多老师头也不抬一脸认真地批改试卷。 王蔷看她俩过来，分了她们十套试卷，让她们批改，不过办公室没多余的座位了，王蔷干脆抱着一摞卷子，带着两人往她们的教室去了。 教室里空荡荡的，三个人随便找了个座位。 “从填空题开始改，薛琪你是填空题还有第一个大题。越凡是第二三个大题，后面的我自己改。” “好。” 王蔷看她俩乖乖地批改试卷，也不多说，开始批改自己的那一份。 薛琪的是最简单的，填空题就四个，对错很容易分辨，第一个大题也是比较简单的，看答案就知道对错，所以她改的就容易得好多。 王蔷和越凡改的题有点难度，所以是根据步骤给分，哪怕结果不对，只要步骤有答案上的就得给分。 而王蔷挑的这些试题估计是比较差的考场的，所以倒数第一大题难度系数太大，所以有很多学生几乎不做，基本白着，以至于她批改也很快。 越凡就比较艰难了，她改的两题处于中等，那些学生又不能说全会做，可也能随便写几步。 碰的能胡扯的学生，能把那道题写满，可是仔细看也就有几个公式和题意沾了边，再碰上字丑的，越凡眼睛都要看瞎了，还得坚持着给人家找给分点。 越凡也不着急，慢慢地改，以防自己出错。 改了好几个考场的，她又拿了一本，刚拿到手她就认出来是谁的字迹了，她不自觉看了一眼薛琪。 薛琪正在认真地改试卷，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越凡收回目光，看着那张干净的试卷，有些犹豫。 薛琪在家做了那么多套试卷不是白做的，做题能力明显提高，这一份卷子放在这一堆试卷里简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而且薛琪字体很是秀丽看着就很舒服。 只可惜这是数学卷子，不会因为字体好看就加分。 薛琪做的都挺好，而且这套卷子有几道大题好像有原题，只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变了一点点而已，可薛琪只要稍稍变通一下也会做出来的。 果然，薛琪有的题都是满分，哪怕是最后一个大题没做完，但是写到了很多要点，零零散散的，也得了六七分。 只是，倒数第三题好像…… 薛琪把方程式抄错了，加号抄成减号，所以整道题都是错的。 越凡对着那个题久久不下笔，她最多能给薛琪打二分，可是这一题十二分啊！本来全都得到的……可是现在白白丢了，越凡都觉得心疼。 十分是什么概念？意味着薛琪的校次可以掉二十多个。 薛琪得空看了她一眼，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有些担心，她顺着越凡的目光看了过去，因为她也时不时看一下别人后面的题，所以一眼就能出来自己那个题错了。 她心一揪，怪不得越凡迟迟不下笔。 如果装作没看见给她打对，王蔷是不会知道的。可是这是关乎诚信的事儿，越凡心里挣扎她知道的，她也不愿意越凡为了自己烦恼，可是那十分真的很重要…… 越凡动了动，她感受到薛琪的目光，转头看她，眼神儿里带着些茫然。 薛琪心虚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越凡。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薛琪只觉得听到了越凡重重地叹气声，她用余光瞥见越凡下笔了。 第55章 报复 薛琪心都在发抖，她心里又期待又害怕，她偷偷用眼神儿瞥试卷，可只一眼心就沉到了谷底。 她心好像被人揪住了一样，难受得要命，可是这就是越凡啊！这是越凡的原则，她还没有重要到让越凡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原则的地步。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就好像有人在压迫她的肺一样，让她呼吸不过来。 “欸？笔没水了。”坐在两人对面的王蔷突然说道，她没注意到两人的不对，“我回办公室拿只笔。你们要是批改累了，可以休息休息眼睛。”说完就走了。 等王蔷走后，薛琪有些委屈地看着越凡。 越凡一直低着头，默然不语。 “对不起。” 低低的嗓音回荡在空荡的教室，一字一顿敲在薛琪心上。 薛琪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甩了甩头，“没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越凡沉默看着卷子上她自己写下的鲜红的2。 薛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她眼睛里满是无奈，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回答：“真的不关你的事儿。只是，我说想和你一起读高三的……” 越凡呼吸一滞，她听出来薛琪有些鼻音。 “现在可能没办法了。”薛琪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过她生怕越凡会因为这个也难受，立马换了个笑脸，强打起精神说道：“不过没关系的，你不是也说了我们就算不在一个班里上课，但是住还是住一起的。能每天见到你我就知足了。” 越凡这才看向她，薛琪因为激动小脸有些发红，她强颜欢笑着，眼眶却也是红着的，越凡的心像是被什么给叩击了一样，疼的厉害。 只是自己随意一笔的事儿，她却让薛琪伤心成这样，她这个恋人做的真的很不合格。 可她，可她真的做不到…… 越凡伸手一把将薛琪揽入怀里，她轻轻地蹭了蹭薛琪的发顶，还没想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传来王蔷的声音，“刘老师你这是去哪儿啊？” 薛琪紧张地看了一眼外面的窗户，发现王蔷还没走过来，怕是在拐角处说话。 她和越凡心照不宣，推开彼此低头继续改试卷了。 王蔷回来后就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越凡刚开始虽然不像薛琪一样兴奋异常，但是倒也是认真，只是现在，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又看了看薛琪，发现她的情绪好像也很低沉，王蔷抿了抿嘴若有所思。 十一点多的时候，三个人批改完了手头上的试卷。 王蔷笑着和两人道了谢，“用不用给你们点奖励？” 越凡摇摇头，推辞了，“应该的。” 王蔷笑而不语，也不再说什么。 越凡带着薛琪走了，两人一路无话。她们俩先要拐到孟丽的店里一趟，薛琪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来精神，她也无心去想自己是不是要露陷了。 薛琪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不能和越凡在一个班上课？还是因为越凡在自己的原则面前放弃了她？ 大概……更多的是因为后者吧。 突然有些害怕，越凡有多喜欢她？其实有时候挺看不明白的。 越凡是一个理性的人，虽然她喜欢这样的越凡，可是太过理性就不可爱了。 越凡有时候表现得根本不像是一个热恋的人，所以她，慌了。 越凡自然而然感受到她情绪低落，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伤了她的心，可是她却没办法作假。 快骑到店门口，薛琪突然想起来自己不能进去，她连忙找了借口说是要去上厕所。 越凡也没阻止，任她去了。 薛琪又不是真的要上厕所，她在街上随意转了转，不过心思全然不在上面。 因为出神儿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一个人盯上了。 薛琪转了会儿觉得没什么逛的，就回到孟丽的那个店那儿，不过她没敢进去就站在外面等越凡。 来往的人挺多的，那个人迟迟不敢上来拦住薛琪。 越凡进去交了货就赶紧出来了，她不能让薛琪等急了。 “出来啦。” “嗯，回去吧。” 哪怕两人心里都不是特别舒服，但是表面还是一片祥和。 越凡是个闷葫芦，肯定不会和薛琪吵架。薛琪又不敢吵架，生怕自己凶把越凡给凶走了。 薛琪突然觉得她们俩其实有太多的问题，或许喜欢，可是这种喜欢能维持两人走多远呢？ 她对越凡渴望了两三年，如今虽然得到了越凡，但是她骨子里还是认为自己处于比越凡低的位置。 毕竟，自己是先动心的人。 她恨不得事事顺着越凡来，因为她害怕自己哪儿做的不对就会惹恼越凡。 越凡自然是不知道薛琪的这些想法的，她一直在想自己该做些什么能讨薛琪欢心，能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回家以后，越凡发现越娴青今天还是没过来，她也落得清闲。 她今天和薛琪交流很少，薛琪心不在焉得总在发呆，她话又不多不知道和薛琪聊什么。 越凡有些苦恼。 吃完晚饭后，薛琪居然要求说自己回家里收拾点衣服，毕竟知道成绩后她就要回市里了。 越凡有些发懵，以为薛琪真的生气了，毕竟每次一提到离开薛琪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可这次她居然有点，迫不及待？ 越凡压抑住内心的翻涌，说道：“我和你一起吧。” 薛琪连忙摇头，“别别别！我自己就可以的。”她特意找的借口想取抱枕送回家，自然不可能让越凡陪着她。 越凡垂下眼帘低下头蜷了蜷手指，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薛琪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她补充道：“就收拾几件，我自己就成，你在家陪外婆吧。” 越凡强打起精神笑了下，“嗯，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嗯。”薛琪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就出发了，她先拐去孟丽的店拿自己的抱枕。 孟丽见她不请自来，一脸惊讶，“我还没通知你呢？你怎么知道越凡交货了。” 薛琪懒得解释，她再三叮嘱，“你只要别告诉越凡是我订的抱枕就成。以后见到我就装作不认识。” 孟丽耸了耸肩，“你说过，放心，我不会大嘴巴的。” “谢谢。” 薛琪取了抱枕要走，却又被孟丽叫住，她奇怪地回过头。 孟丽朝着她手里的抱枕努了努嘴，“那个，你让绣的是~” 薛琪看了一眼手上的枕套沉默了下才回答：“无可奉告。”说完就离去了。 孟丽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这女孩有点怪啊。 薛琪把枕套塞包里了，抱枕太大，枕套绣的还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图案，所以现在就装上有点不合适。 薛琪把长型抱枕放在自己的小毛驴后面，好在是天黑不至于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 回到家她就把抱枕装上了，她定定地看着抱枕，有些失神儿，她呆坐了好久才起身将抱枕找了个地方安放好，上面还特意搭了一张布以防落上灰尘。 她随便收拾了几套衣服就锁上门走了，其实市区里有衣服的，收拾行李真的只是一个幌子。 越凡在家发了会呆实在忍不住了，拿了钥匙和越婆婆说了一声就出门去找薛琪了。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小区附近行人很少，所以不怕会出意外，薛琪骑着电动车有些走神儿。 可这么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缓过神儿来薛琪才看见前面有个人影，她心咯噔一跳，立马捏了手刹，刺耳的刹车声在昏暗的夜晚里回荡…… 及时刹住了车，薛琪松了口气，好在没撞到人，她刚想问那人有没有问题，一抬眼…… 吕子威那张如同恶魔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薛琪当时一脸惊恐，尖叫了一声，几乎是一瞬间，她刚放回去的心就极速下沉，带着绝望。 她现在看到吕子威那张脸，恐惧简直充斥着她的每个毛孔，那种感觉就好像鬼片里的主人公明明在奋力地摆脱恶鬼的追赶，回头看发现身后没人，本暗自庆幸自己甩掉的时候一转头却发现那恶鬼站在了自己面前…… 现在恶鬼来了，来了。 即便越凡开导过她，她也明白那个道理，可是等到自己见到吕子威，所有的坚强都不复存在，她遍体生寒，虚汗一阵一阵得往外冒。 她现在狠不得直接拧动车把，直接撞过去，可是手上一点力气使不上来。 她上下牙得打着颤，当年她差点送吕子威见了阎王，现在他回来了肯定是来报复的，吕子威会怎么对她？ “宝贝儿，好久不见。”吕子威阴森地笑了起来，咯咯的笑声显得十分诡异。 薛琪看着他目露凶光，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怕是会让自己痛不欲生，她想到了越凡…… 不可以，她才刚刚和越凡在一起，怎么可以就这么被毁了呢？ 薛琪这么一想，内心坚定起来，她没和吕子威废话直接拧动了车柄。 吕子威像是知道她来这一招，立马侧身闪开了，还顺带着踢了一脚薛琪，这一脚力道实在是大的惊人，薛琪连人带着被踹在了路旁，还翻滚了下，摔得不清。 薛琪感觉到腰部疼的厉害，她连弓身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体的疼痛不是主要的，当她看着吕子威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想求救，但恐惧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恨透了自己的懦弱，却又无可奈何。 不行，一定要求救，一定！至少得喊出来！ “救命！救命啊！”薛琪强忍着虚弱，奋力地喊，可是声音确实意外的小。 吕子威刚才踹她的力道太大了，她左腹疼的难受，现在身子虚的很，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脾是不是被踹碎了。 吕子威听她求救，目光一沉，再也懒得伪装，凶相毕露，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巴要将她往路边的草丛里拖去。 第56章 阴狠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打来两道刺眼的光芒，吕子威转头看了一眼，立马用手挡住了眼睛，太刺眼了。 该死！有人来了。 薛琪看到有车过来，又欣喜又担心，不知道车上的人会不会救她。 “救命啊！”薛琪捂着自己被踹的地方，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叫喊。 吕子威听她大声叫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里慌慌的都准备逃跑了，被人抓住就不好说了。 可是这时两人都注意到那辆出租车突然加速起来，着急忙慌得，像是生怕招惹上什么麻烦要开走。 薛琪的心沉入了谷底，怎么会这样？ 吕子威则是嘲讽地看着薛琪，还奢望有人会救她？ 这时出租车突然开到两人旁边的位置，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划破了暗夜，十分的刺耳。 吕子威还没回头看怎么回事，就听见开门关门以及出租车启动驶去的动静，自己的后背蓦地被人给踹了一脚。 那一脚踹得扎实有力，吕子威一个趔趄向前好几步，稳了再稳才防止自己没扑在地上摔个狗吃shi。 他还没做出反应，后面又踹了一脚在他腿弯处，这次力道跟上次比有过之而不及，吕子威双腿一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这是……吕子威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脸，简单的马尾，冷淡的表情，要不是她薛琪也不会有机会把他打的半死不活送进医院。 “越凡……”薛琪看到熟悉的身影心一下子安了下来，眼泪充盈着他的眼眶，看着柔弱可人怜。 越凡气疯了也吓坏了，当她从出租车里看到吕子威的那一刻，再看看地上的薛琪，她有种杀人的冲动。 越凡这次一点没留情，一脚踩在他后脑勺处把他上半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这才开始使出十二分的狠劲儿打人，专挑疼的地方，她踹人落拳一点都不含糊，像是要把人打死在这儿。 薛琪震惊地看着越凡满脸杀气的模样，她完完全全换了一个人，眼里只有凶恶。 薛琪吓得连声唤越凡，生怕她下手太重把人打死在这儿。 越凡听见薛琪的声音脑子这才有些清明，她看着地上被打的捂头的吕子威，冷笑一声，伸脚直接踩在他护在脑门上的胳膊上，她一字一顿地说：“别再纠缠她了，否则你的下场比现在惨上十倍。” 吕子威恶狠狠地看着越凡，他笑得很难看，“十倍？哈哈……你想怎么办？杀了我？哈哈哈，杀人犯法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对了…哈？你不是刚从牢里放出来吗？怎么？”吕子威一脸兴奋地看着越凡，“你，又想回去啦？哈哈哈哈……” 越凡一皱眉，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不过力道不算大，毕竟这变态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再踢坏了脑袋，麻烦就大了。 她冷声说道：“你想试试就尽管来。” 越凡看了一眼一旁的薛琪，有些难办，吕子威对她顶多算是施以暴力，现在她们都是在校生，哪怕报警也会被当成校园暴力处理的。 根本对吕子威构不成一点威胁，越凡疲惫地闭上眼睛，如果他真的再这么冥顽不灵，那她怎么选择下下策了…… “越凡……”薛琪小声地唤她。 越凡赶紧收回了脚，吕子威趁势就站起来要跑，越凡也懒得管他让他去了。 她连忙往薛琪身边去，紧张兮兮地去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 越凡看她眉头紧拧着，小脸煞白，知道她肯定受了伤，她看薛琪总捂着左下腹，心疼地伸手扒开她的手去看伤势。 夜晚光线太暗，越凡根本看不见什么。 她看着旁边歪着的电动车，冷冷地问：“他把你从车上踹下来的？” 薛琪听她语气阴冷，有些害怕，她不习惯这样的越凡，她真的好害怕。 薛琪哽咽着说：“越凡，越凡……”她伸手去拉越凡的手，“你抱抱我，你别这样好不好？抱抱我。” 越凡听她哭出了声，立马敛了浑身的煞气，她一把将薛琪抱在怀里，在她发上吻了吻。 她紧了紧手臂，抱的力道大的惊人，像是怕眼前这个人没了一样。 好在她来了，好在。 “你害怕我？”越凡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她心里满是苦涩。 越凡刚才注意到薛琪看她时惊恐的目光，那种目光不是往日里全心全意的相信，那足以将她的心刺痛。 “可那样也是我，我小时候就那种性格。”越凡目光有些呆滞，她骨子里是带着反叛阴狠的，哪怕这么多年她一直是温和沉稳，只要一牵扯到她身边的人，她骨子里的反叛就开始作祟。 她还是没办法把那个自己从身上抽离啊！ 薛琪哭声戛然而止，她微微抬起头看越凡的脸，她抽噎着说：“我害怕，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你。以后……以后不会了。”她虽然说话哽咽但是说的认真。 她不是没看过越凡打人，可是以前那次越凡只是恼火打人带着狠劲儿，可今天的她身上带着的却是煞气。 “即便是那样的我也不会伤害你的，不是吗？别害怕我。”越凡声音里带着恳求，她亲了亲薛琪的额头，蜻蜓点水一般。 她的唇还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愤怒的。 “越凡我疼。”薛琪整个人软在越凡怀里，她知道这个怀抱有多温暖有多安全。 越凡连忙松开她，“去医院看看吧。” 越凡带着薛琪去了一趟医院，有了灯光越凡才注意到薛琪腰上的伤，她皮肤白皙，受了伤是很明显的，那一块青紫青紫的，看着很是吓人。 医生说好在没伤到内脏，就是皮外伤，拿了药膏给她们让她们按照说明书上按时上药。 两人回家已经很晚了，她扶着薛琪往院里走。 本来以为外婆已经睡了的，但是没想到却看见她外婆站在堂屋门前，一脸担忧地张望着，她心里一紧。 “外婆？” 越婆婆看两人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可又看到薛琪好像受伤了，连忙走上前去担心地问：“怎么了这是？你们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受伤了吗？哪儿受伤了啊？” 越婆婆看着越凡手里掂着药，她又不识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药。 越凡鼻子一酸，她外婆每天不超过八点钟就会睡，今天为了等她们都熬到十点多钟了。 薛琪心里也暖暖的，她知道越婆婆也把自己当亲外孙女一样看待，她连忙说道：“外婆我没事儿，我就是不小心蹭了腰，碰青了而已。” “呀呀，疼不疼啊？下次一定得小心……”越婆婆唠唠叨叨的，越凡无奈地笑了笑，“外婆您去睡吧，她有我照顾您不用担心的。” “对啊外婆您赶紧去睡吧，我就是碰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的。”薛琪也连声附和。 越婆婆拗不过两人，皱着眉又交代了两句才回房去。 “疼吗？”越凡让薛琪躺在床上，她坐在旁边帮她擦药。 “嘶~不疼。”薛琪疼的吸凉气嘴倒是硬。 越凡看她疼下手的力道又减轻了点，不过也不敢太轻，她怕揉不开药酒。 “你这次强了很多。”越凡试图和她说话分散她注意力。 “嗯？” “以前一提吕子威的名字你就害怕，现在哪怕是刚从他手里逃出来也不会害怕了。” 薛琪看向越凡，温柔地笑了笑，“因为有你啊，有你在我真的什么都不怕的。可是刚刚我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我还是害怕的要死，毫无还手之力，我真的很懦弱。” 薛琪有些懊恼。 “不能怪你。”越凡安慰她，看着薛琪这腰上的伤越凡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你说我是不是你的煞星啊，从我回来看到你开始，你就不断地出意外。先是被深深推下楼梯，又是被人砸了一酒瓶子，后来胳膊也受伤了，好不容易好了现在腰又受伤了。” 薛琪伸手去拉越凡的手，“别胡说！在我心目中，你是我的守护神。” 越凡笑了笑，演眼里满是温情，可是我这个守护神当的不合格不是吗？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薛琪奇怪地问道：“谁？” 越凡茫然地摇头，这么晚谁还打电话？ “喂？” “越凡？是我。” 越凡看了一眼薛琪用嘴型说了个“班主任”。 薛琪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薛琪在你身边吗？” “嗯，您找她？” “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两句。” “哦好。”越凡要把话筒给薛琪，薛琪一激动想从床上坐起来可是起来的太着急，腰疼的厉害她又躺了回去。 越凡赶紧小声说道：“躺着接就可以了。” 薛琪这才接过话筒，“老师怎么了？” “成绩出来了。” 王蔷只一句话就让薛琪没声了，她垂下眼帘，所以是来通知她成绩的告诉她没可能了吗？ 话筒有些漏音，越凡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她伸手摸了摸薛琪的头发安慰她。 “考得还不错呢，校次一百零一，差一位就可以进前一百了。” 薛琪的心沉的厉害，连前一百名都没有挤进去，她真是个废物。 薛琪怏怏不乐地说：“老师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就不去了。”她说话一点力气没有的，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难受得要命。 “嗯？”王蔷的音量高了起来，“怎么不来了？你不听卷子啊？明天我还得通知好多事儿呢，不能因为越凡和你在一起住，你就不用过来。” 薛琪有些懵，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越凡，不知道王蔷这是什么意思。 越凡则是笑笑，嗯，有希望。 “那老师我没考进前五十，您还让我在你们班读吗？”薛琪小心翼翼地问。 “哈哈哈，你从五六百名一下子到了一百多名，这么短时间内有这么进步已经很不错了。要求你进前五十名不是难为人吗？” 王蔷当时也就是随口说的，她当时的打算是，只要薛琪能看进前二百名她就要。 成绩这种东西很难提升的，特别在短时间内，她就是想看看薛琪能不能做到，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争气。 “那您的意思是愿意要我喽？”薛琪一脸兴奋，她眼睛亮闪闪的，“可是，那我们的赌怎么办？我还是没有考进前五十名啊。” “哦，那这个就当做你今天帮我批改试卷的奖励了。”王蔷声音里也带着笑意，这小丫头还挺有趣的，和以前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大不相同。 薛琪挂完电话后就开始傻笑，连疼都顾不上了，越凡无奈地摇头给她擦药。 “越凡你说，要是知道改个卷子就能上你们班，那我白担心那么久了。” “你还真以为老师是因为你帮她改卷子啊，她是因为你进步确实很大才同意的。” “这样吗？管它呢，反正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学了。” 越凡苦笑不得，这丫头心其实挺大的，哪怕前一秒害怕惶恐难受，下一秒就可能因为一个事儿雀跃不已。 这样挺好的。 第二天薛琪去十班里听课掀起了轩然大波，王蔷还特意说了，这是她们班新同学，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其实她不说这些话也没影响，谁疯了才敢去招惹薛琪。 越凡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笑的嘴都合不拢的薛琪，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傻样。 课上薛琪一点也不认真，她总在下面攥着越凡的手指，听一会儿课就哈欠连天。 薛琪的桌子是从自己班里搬过来的，她非要和越凡坐在一起，王蔷也没拒绝，让两人把桌子并在了一起。 越凡很是无奈，小声和她说：“听课。” 薛琪撇撇嘴，听不进去啊，她已经形成惯性了，只要一听老师讲课就忍不住打哈欠走神儿。 薛琪想着这都学期末了谁还学习啊，等高三开学了再说。 越凡可不打算放过她，既然拼了命进了十班，就不能对不起前段时间的努力，要学习从现在开始，不能拖延。 薛琪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听，可是听一会儿又萎了。 越凡一咬牙开始拿杀手锏了，她说道：“不听课是吧？好，那你暑假回家别给我打电话，打了我也不接。” 薛琪闻言立马坐直了身体，夭寿啦！怎么可以用这个威胁她？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威胁很管用，薛琪当时就老实了，她也渐渐进入状态。 下课的时候，陆晨晨过来找越凡。 “没想到你复读了呢？”她第一句话是对薛琪说的。 薛琪本来打算趴桌子睡会的，一听这话立马坐正了身体，她笑着说：“对。” 薛琪对陆晨晨还算友好，因为越凡说她这人还不错。 班里同学都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有点懵，越凡这次还是第一，陆晨晨还是第二，不过两人的名次差距和上次比少了一些，不过陆晨晨难道不应该把越凡当做竞争对手吗？为什么觉得人家关系不错？ 班里那些嫉妒越凡的女生都有些泄气，她们本来就考不了第一，和越凡的差距太大太大。 而陆晨晨不一样，越凡考第一是抢了她的宝座，可如今当事人都没反应，还对越凡乐乐呵呵的，她们这些都不好意思嫉妒了。 不过王雅楠对越凡还是怨恨颇深，毕竟她们俩有“私仇”。 那天讲完卷子各科老师布置了作业，然后就让学生回家了，暑假来了。 大概八月中旬的时候开学，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那天回到家还没傍晚，越凡发现越娴青居然过来了。 越娴青那天和越凡撕破了脸皮，也懒得和她伪装。 越凡看她外婆高兴也不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她怕越娴青会说错话。 聊了一会儿，越娴青才道：“我家这套宅子位置还不错呢！” 越凡立马看向越娴青，她眼神儿冰冷。 越娴青装作没看见，抚了一下耳旁的头发。 越婆婆丝毫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为了自己宅子回来的，乐呵呵地说：“对啊，这宅子是你爷爷当年盖的呢，等我以后走了这宅子就给凡凡。” 越娴青脸色一变，且不说老太太现在精神头十足谁知道哪年才会去，走了居然把这宅子给越凡？那她怎么办？ “你和她爸在外面都自己的家了，可是越凡也是你们孩子啊，以后要经常回来看她。” 越娴青一点也不知道越凡爸爸的状况，不过她也懒得知道，那窝囊废这么多年了估计还是窝囊。 “妈，我在夫家挺难过的。”越娴青只是说她在外又结婚了而已，没敢说自己只是个小三。 越娴青知道她妈疼爱她，装装可怜没准儿这宅子还有她的份儿。 果然，越婆婆一听连忙问怎么了。 “您也知道，我一个离婚的女人嫁进他家连嫁妆都没有，这么多年了也没生个孩子。”越娴青说着就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像个怨妇。 “怎么会这样啊？”越婆婆一想到自己女儿在人家家受了委屈就心疼。 “对啊，我在他家一点地位没有的，平时手里一点钱没有，我倒是想回来帮凡凡，可是……” “哦？那你还能开的起轿车？”越凡懒得看她演戏，出声打断她。 薛琪在一旁更是无聊透了，越娴青这演技不过关啊。 第57章 羞羞 越娴青顿了顿才道：“总归是回娘家，不能太过寒酸，所以他才让我开他的车回来。” 越婆婆护女心切，越娴青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皱着眉头拉过越娴青的手，语重心长说道：“孩子你不能光靠他啊，你也要出去谋出路啊。” 越凡和薛琪对视了一样，差点笑了出来，两人在心里默默给越婆婆这句话点了个赞。 越娴青本来以为越婆婆会怜惜她，没想到她妈居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她脸色很不好看，嗫嚅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你等着。”越婆婆突然站起身往自己房间走。 越娴青眼睛一亮，有戏！等她妈答应给她宅子她就回去。这几天她都待在这边，也不知道郭毅明那边是什么状况，也该回去了。 越凡注意到越娴青的表情，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这女人也太不了解她外婆了，想的可真简单。 不一会儿越婆婆从屋里出来了，越娴青看她手里拿了一张存折，一下子敛了脸上的笑。 越婆婆把存折放到她手里，说道：“这存折里还有两千多元，你自己留着，我和丫头还得过日子，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忙。” “孩子，当年你不满意我和你爸给你挑的人，现在这个男人是自己选了，幸福不幸福，这次你怪不到我们。你既然嫁出去了就成了别人家的人，我就算是你妈也没办法插手你们家的事儿啊。”越婆婆无奈地说。 越娴青沉着脸看着覆盖在自己手上的那个干枯的手，心里忍不住烦躁起来，说来说去意思就是自己嫁出去了家产她是分不到了是吧！那她还浪费什么时间？ 越娴青抽回自己的手，语气不是很好，“妈，他打电话来催了，我明天估计就走了。” 越婆婆一听有些着急，“这么快？” “嗯。”越娴青又将存折还给了越婆婆，“算了，这钱还是留给你们吧，我在那边虽然没钱但是不缺吃不缺穿，我没有钱给孩子的，怎么能要你们钱。” 越婆婆不要，两人推阻再三到最后越娴青也没有要那份存折。 两千块能干什么？买条裙子都不够。 越婆婆在越娴青走之前问她要了手机号。 越娴青犹豫了下，不过她一想越婆婆不会找她要钱心就放了回去，把号码给了她。 夜晚的时候，越凡刚洗完澡坐到床上身后那个人就像水蛇一样缠了过来，柔软的胸部轻轻地蹭着她的背。 越凡身子一僵，她呼吸都缓了下来，“不好好躺着，你腰不疼？” “抱着你就不疼了。”薛琪咧嘴笑了起来，她明天就要走了，得一个月见不到越凡，今晚得好好亲热亲热。 薛琪看着越凡的耳朵染上了红色，心里一动，轻轻凑了过去将越凡的耳垂轻轻地含在嘴里，还用贝齿咬了下。 越凡浑身如同过电一样酥麻异常，温热的口腔包裹着自己的敏感点，薛琪时不时吸吮一下，滋滋作响的水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情|色。 越凡内里像是升起了一团火，让她燥得厉害，她和薛琪虽然会拥抱牵手，但是很少会接吻，今天薛琪竟然这么主动…… 越凡一向克制，但是今天身后的人好像不打算放过她。 越凡微昂着头，头发上没有擦汗的水顺着她的脖颈滑落到她的衣服里。 薛琪又伸出舌头去逗弄她的耳垂，刹那间越凡脑子一片空白，她直接回过身把薛琪压在了身下。 薛琪腰上有伤，越凡动作太猛，疼的她一拧眉，一声轻哼从她两片薄唇里溢了出来。 越凡连忙抬起身子，以防自己压着她，回过身来越凡才注意到薛琪的脸有多红润，她不像自己想象中的带着蛊惑，而是眼里带着些慌乱和羞涩，可哪怕是这样，她还是在“引|诱”着自己。 越凡眼神儿深沉，她轻声问：“你干嘛？” 薛琪撇开脸，不敢直视越凡的眼睛，她也不会那些，可是因为是越凡，想的多了就会了，今天只不过把她想做的做了而已。 越凡看她不说话，低笑一声凑到薛琪面前，与她头抵着头，说道：“说话，问你呢。” 薛琪哪里招架的住这样的越凡，脸红着小声说道：“就是亲你吗？” 越凡看着薛琪慌乱的模样，内心的恶魔因子像是被激发了一样，她勾起嘴角，“是吗？怎么亲的？” 薛琪眨了眨眼睛看着她，心里暗暗惊叹，好你个越凡，越闷|骚，坏起来比她都坏。 可心里就是这样想，薛琪还是情不自禁地在越凡嘴角亲了一下，“这样亲。” 说着就要退回去，越凡突然扣住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越凡不会接吻，薛琪虽然知道一点，但是没有实战经验，但还是尽自己所能去挑|逗越凡。 她微微张开湿润小嘴儿，越凡立马把舌头伸了进去，在她嘴里乱搅一气…… 两个人不会换气，不一会儿就亲的气喘吁吁，越凡微微离开她的唇，力气使得太大，薛琪的嘴唇已经被亲的有些红肿了。 薛琪喘了一口气，就要凑过来亲她，越凡撇开头避开了。 她扣住薛琪的肩躺到床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你腰疼，还是坐着吧。” 越凡刚洗的澡，两人亲热了会儿居然出汗了，她额头上渗出一滴汗，顺着光滑的肌理缓缓滑了下来。 不管什么样的越凡在薛琪眼里都格外迷人，她弯下腰伸出舌头tian去了越凡已经滑到胸上的一滴汗。 越凡喘息了一声…… …… 亲热过后，两人脸红的不像话，互相不敢看彼此。 薛琪还坐在越凡的身上，她缓缓从越凡身上爬了下来，缩在一旁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越凡坐起身低下头说道：“我去洗澡。” 说着就要下床，薛琪点点头，她没有出汗不用洗的，越凡不一样，她身上被自己亲的全是口水。 薛琪捂住了脸，乖乖地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越凡送薛琪去了车站，她叮嘱道：“到了给我电话。” “嗯。”薛琪看着越凡有些不舍，好想再抱抱她，可是车站那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 越凡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张开手，笑着说：“抱一抱吧。” 薛琪笑着扑到她怀里，两人相拥了一会儿才松开。 越凡目送着车子远去，良久才转身离去。 回到家她才发现枕头下压了一叠钱，还有薛琪留的纸条——“给我的越老师”。 越凡原本看着那叠钱心情很复杂，可看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拿过钱将钱放了起来。 这钱她暂时不想动。 那个暑假，越凡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本来她还未过十八岁的生日，不过一般小县城是不会有人查的，而且她虚岁也十八了，所以老板通融了下收下了她。 酒店生意挺好，越凡每天累的腰酸背痛，不过这么干一个月学费肯定能挣上来。 余见和严深深报了一所北方的高校也被录取了，三个人又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 那天三个人喝了点酒，严深深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抱着她哭的凶。 越凡无奈地看着余见，“她怎么特？” “失恋了。”余见看严深深这个样子心情也不是很好，“她男朋友没和她考一个地方去，又不同意异地恋就分了。” 越凡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余见盯着酒瓶子半天没说话，过了好半天她才开口：“越凡，你说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还多吗？” 越凡苦笑起来，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她现在已经不敢幻想未来怎么样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余见和严深深已经毕业了，所以这个暑假一直不停地参加同学的升学宴，忙着和同学了三年的同学告别，很少来找过越凡。 “我好害怕我们有一天也散啊。”余见说着眼睛也有些发涩。 因为是毕业季，心情难免会失落，再加上有些醉酒所以余见情绪很是低落。 越凡也没办法，她嘴笨不会安慰人，只有陪着两人喝酒。 那天以后余见和严深深就去西藏旅游了，这是她们以前就约好的，可是本来的三人行变成的二人行。 因为生命中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她的生活轨迹就与她们的发生了偏离，可能她再也无法和她们并肩而行了。 那天越凡站在站台看着两人坐上了火车，她眼睛有点发酸，她是不是被落下了？ 薛琪每天都会给越凡打电话，哪怕会讲一些琐碎的事儿越凡也很耐心地听着。 越凡还总监督她写作业。 当薛峰知道薛琪这次考试考了一百零一名，心里也欢喜，晚饭让薛琪阿姨多烧了几个菜，他多喝了两杯酒。 薛琪每天很少玩，要么陪着她奶奶说话，要么就是去写作业，这么大的转变让薛峰每天都乐乐呵呵的，对待薛琪和颜悦色的，这么一来父女俩关系缓和了不少。 “后天就开学了吗？”饭桌上薛峰问薛琪。 一个暑假已经过去了，她明天打算回县城，“嗯。”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旁边的奶奶突然开口。 薛琪给奶奶夹了块嫩豆腐，笑着说：“您在这边住着就成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暑假里陪着她奶奶，她阿姨人确实不错，对待老人也很孝顺，她奶奶也很满意现状。 而且，虽然她弟和她是同父异母的，但是对于她奶奶来说，那就是她亲孙子，能整天陪着孙子老人不知道有多高兴。 薛琪也不想她回去陪着自己，毕竟她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家里就只有老人一个，虽然老人会找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打打麻将，但是总归觉得还是有家里人陪着得好。 薛峰也觉得薛琪这么大了得历练历练，他出声劝道：“妈您住的好好的，回去干嘛？她能耐由着她去，这要是没复读她就该上大学了，不还是得自己照顾自己吗？” 她奶奶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答应了，“那得多久才能回来一次啊？是不是得等到放寒假啊？” “这离的又不远，有两天的假期我就会回来，国庆我会回来陪您的。”薛琪笑嘻嘻地伸手抱了抱老人。 第二天薛琪就收拾衣服回县城了，她没提前告诉越凡，想给越凡一个惊喜。 因为明天就开学了，所以越凡也没干了，昨天老板就把工资结了。 她这会儿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薛琪头伸了进去，坐在院子里的越婆婆一眼就看见了她，眼睛都亮了，刚想叫她就被薛琪阻止了。 薛琪朝老人轻轻地招了招手，然后笑着用手指了指越凡。 越婆婆知道她什么意思，笑着配合她。 薛琪蹑手蹑脚地靠近越凡，刚走到她身后还没吓她，就听越凡出声了，“回来了啊？” 薛琪一愣，一脸茫然，“你怎么知道？” “水里有倒影。”越凡声音很平淡，一点都没有欣喜，薛琪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失衡。 越凡听力本来就好，薛琪脚步掂得再轻她也听到了，而且盆里的水早就暴露了她。 越凡看着倒影，情不自禁弯起了嘴角。 一个月没有见，越凡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虽然还是短发，但是看起来多了女孩子的一丝柔美。 “你先去放东西吧，我洗衣服。”越凡心里欢喜，就是面上不动声色。 薛琪只好朝着她的后脑勺拱了拱鼻子，然后跑到老人身边，兴奋地说：“外婆我又来了，以后还在您家里蹭吃蹭喝蹭睡。” 越婆婆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她满脸慈爱地拍了拍薛琪的手，“好好，住着好，热闹！” 越婆婆无心的一句话却是越凡心头的一根刺，她洗衣服的手一顿，她眼神儿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在监狱的时候，她一直说等出来了一定好好陪着老人，可是从她出来，她不是上课就是出去打工，这个暑假也没有怎么在家里陪陪老人。 薛琪笑嘻嘻地朝越凡说：“听见没？外婆说有我热闹些。” 越凡笑得很勉强，“嗯，我话不多，家里多了个你这个话唠确实热闹得多。” 薛琪闻言立马找越婆婆喊冤，她气哼哼地说：“越凡说我话唠。” “哈哈哈，话唠好啊，话多的人不孤单。” 薛琪：“……” 越凡这才有了些笑意，“你看我外婆都说你话多了。” 薛琪一想到自己来了以后越凡没有表现得有多高兴，还嫌她话多，小脾气上来了，她气呼呼说道：“那我不跟你说话了。”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越凡居然认真地点点头，薛琪心里怄得要死，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忍住。 “你去收拾下房间吧。我这段时间一直和外婆睡，卧室好久没住了。”越凡已经把薛琪看做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让她的话说的很随意。 薛琪本来想说哦的，但是一想到刚才的话就忍住了，转身要往屋里走。 越婆婆不乐意了，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去收拾，你别去。” 薛琪嘴一咧笑出了声，“外婆我在你们家蹭吃蹭喝这么久，再不干点活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没事，多你一张嘴又不是养不起。” “外婆您就让我去吧，您不能真把我当做客人啊。”薛琪看了越凡一眼，对！她不是客人她是“孙媳妇”。 越婆婆听她这么说，只好答应了。 那天中午越凡下厨多做了一个菜，她知道薛琪喜欢喝番茄鸡蛋汤，特意给她做的。 薛琪看着那盆汤心里美滋滋的，越婆婆不爱吃酸的，这一盆汤一看就知道是给她做的。 她看了一眼越凡，发现她没反应，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越闷|骚。 越凡很自然地拿过她的碗给她盛了一碗递给了她。 薛琪立马接了过来，顺口就说了句谢谢。 越凡闻言揶揄地看了她一眼，“不是不和我说话吗？” 薛琪嘿嘿笑了两声，越凡特意给自己煮了汤还帮她盛汤，她心哪能硬的起来啊。 夜晚睡觉薛琪紧紧抱住越凡，在她脸上吧唧吧唧亲了两下。 越凡哭笑不得，由着她来。 薛琪将脸埋在越凡的颈窝里呢喃，“越凡~” 越凡像是揉小动物一样揉着她的头发，“嗯？” 薛琪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你了。” 越凡揉她头发的手一顿，她一脸温情，认真地说道：“我也是。” 第58章 误会 开学以后，越凡就和薛琪开始了一起上学放学晚上的生活。 薛琪的成绩大有长进。 虽然她上学期期末考考的还挺不错，但是那都是因为狂练题。她的根基本来打的就不是很扎实，所以刚开始听课简直痛苦，一道题总会有一些知识点她听不懂，课下都得请教越凡。 夜里回家特别努力地学，越凡又不想她一个人熬夜，每次都陪着她熬夜。 两人写完作业洗完澡会在床上亲亲一番，每次都是薛琪先挑起来的，但是到最后她都会被越凡压在身下亲的上气不接下气，红着小脸勾着越凡脖子不让她走。 越凡心每天都被满足感涨的鼓鼓囊囊的，在过去的日子里没有那一段时间比现在更快乐。 身边有她外婆和恋人的陪伴，足以。 后来薛琪也慢慢地把自己的基础夯实了，每次考试都有显著的进步。 班里的同学谁都不愿意招惹薛琪，看薛琪和越凡俩人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一样，也都纷纷老实，不敢再找越凡的茬儿了。 而且有陆晨晨的助力，她和两人走的近，人缘也不错，她和其他同学说越凡和薛琪人不错，大家将信将疑，对越凡的排斥也渐渐消退了。 有一次月考，他们数学试卷题特别难，王蔷讲完最后一道题，一众学生还是一脸茫然。 他们说了没听懂，王蔷再讲一遍照样还是听不懂。可是也不敢再让老师讲一遍，班主任脾气很臭，大家都不招惹。 下课以后有个学生去请教陆晨晨，陆晨晨也还在研究，让她去找越凡问问。 本来那个女生不是很喜欢越凡的，不想去，但是想想自己都高三了，能搞懂的就搞懂可不能再留一些疑难，只好硬着头皮去问越凡，其实她还打了别的主意，要是连越凡都不会，那越凡也不是多聪明。 她过去一脸尴尬地叫了一声越凡，不自觉又注意了一下旁边的薛琪，薛琪在写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做题了。 越凡在纸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见有人叫自己，有点懵懂地问道：“怎么了？” 她们班同学虽然不排斥她了，但是主动找她还是极其罕见的。 “就是，我想问问你一道题。”那女孩咬咬牙说了出来。 越凡闻言应该猜出了大概，“最后一题吧？” “对对，你会吗？” “嗯，我刚才用了另一个方法算的，就是有点麻烦但是我觉得更容易懂。” 女孩一听很欣喜让越凡给她讲。 薛琪也不能让人家站着听，于是自己站起来腾了个位给她，自己去厕所洗手了。 那女孩有的地方没听懂刚开始还不好意思说，后来发现越凡特别耐心，讲题也特别细致，也没什么顾及了，有什么不会的都会问出来，越凡自然是非常认真地给她讲了。 女孩平时没接触过越凡，对她的印象本来就很片面，再加上平时有女孩说越凡坏话，她在一旁听着也觉得这女孩讨人厌的紧。 不过今天接触下来，发现越凡才不是人家口中的那种人，对越凡的好感度极速上升。 那天开始那女孩对越凡改观了，经常有不会的题都会去问越凡。 她还和其他同学说了这个事儿，别人听得心痒痒，有什么不明白的题拿去问越凡，越凡能解答就解答，不能解答就说自己先想想，实在不行还会去问老师。 一时间越凡的人气度在班里高了起来，即便还是有看不惯越凡的，但是经常听其他同学说越凡人挺好，听久了耳根子都磨软了，对越凡的讨厌指数下降了不少，再后来也把越凡当做班里的一份子看待了。 越凡被同学友善对待，每天心情都是天晴。 只不过班里有一个人对这种这现状非常不满，王雅楠讨厌越凡，不管别人说着越凡人怎么好她就是讨厌越凡。 别人对越凡的好感度日益增加的同时，王雅楠对越凡的厌恶越来越深。 每天都在无穷无尽的题海中度过，越凡和薛琪反而不觉得烦，而是非常充实。 这几天越凡的精神有点不好，因为薛琪最近好像对她有点冷淡，而且和她们班的班长关系越来越好了。 原本班长总过来问她问题，这事儿是没什么的，可是过了几次以后班长再来问问题，薛琪就凑过来说自己会想给班长解答。 她想着薛琪是图个新鲜，就答应了。可是后来每次她给班长讲题，薛琪就会凑过来，到最后班长问题就直接找薛琪了。 越凡看了看旁边的薛琪和前面的班长，有些发怔。 每次讲题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格外刺眼。而且薛琪现在也很少和她亲热了，以前每次回家都抱着她亲亲，可现在回了家两人除了做作业就没别的交流。 越凡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转变，她也不知道她们俩是怎么回事？薛琪对她厌烦了吗？ 越凡眼里有些暗淡，确实，她这人挺无趣的，班长有意思的多，说话幽默风趣会逗人开心。 这天中午放学，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回去吃午饭了，只有班长又凑了过来。 “薛琪，刚才化学老师讲的那道有推论题你听懂了没？” 薛琪和越凡正在收拾书包，听班长这么说皆是一愣。 薛琪现在也挺喜欢给别人讲题的，能让别人听懂，内心充满了一种满足感。 她也很乐意给班长讲题，很自觉地拿纸笔给他讲题了。 越凡抿了抿嘴角，看两人边讲题边说笑，好像血液流不顺畅，都快把心给憋大了。 “谢谢啊。很晚了，你们赶紧回去吃饭吧，等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薛琪欣然接受，“成，吃什么我定哈。” “当然啦。” 越凡不喜形于色，但是这次已经表露出来了自己的不满，如果薛琪真的关心她，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她心情很差劲。 越凡和她往车棚去，一路上薛琪叽叽喳喳地跟她讲班长这个人，十句话里有九句是班长。 这话听在越凡耳朵里要有多刺耳就有多刺耳，她都想冲薛琪吼一句别说了，可是她最终还是舍不得凶她。 她一言不发，听着薛琪讲别的男孩怎样怎样，跟吃了苦胆一样心里苦的要命，酸涩不已。 越凡想伸手握住薛琪的手，和她心平气和地聊聊可不可以不在自己面前说别的男孩子，可是刚碰到薛琪的手就被甩开了。 越凡愕然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眼睛里满是受伤之色。 薛琪也挺尴尬的，她说：“你别这样，被别的同学看见了不好。” 这个点校园里哪有别人，再说了女孩子牵手有什么不正常吗？闺蜜之间有的连亲脸都有，她们害怕什么？ 越凡看着薛琪飘忽的眼神儿，心像是被开了一条口子，呼呼呼地往里面灌风，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越凡撇开脸不再看她，低着声音说道：“走吧。” 回家的路上两人不发一言。 薛琪一脸的纠结，她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太大了，可是她心里也挺难受的。 前两天在厕所她听两个女孩说话，听见有人她和越凡关系亲密的跟一对儿一样，本来是玩笑话，但是听者有意。 她不想越凡和她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毕竟这件事对她们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她这几天有些疏远越凡，夜里也不敢亲越凡，嘴巴肿肿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从前些时候她就没消停过，那段时间班长总会过来问越凡题，要是女孩子来问越凡问题她还能接受，因为女孩对越凡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但是她们班班长总过来问越凡问题，每次还凑的特别近，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可是越凡还不自知，她都急的上火了。 和越凡说，她肯定说自己想太多，再说就算是那样，越凡能不给人讲题？好不容易和班里同学相处好了，闹这么一出，估计又会有人趁势说越凡不肯帮助同窗。 以至于有什么苦薛琪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不过后来她想了一招，班长成绩在班里算差的，所以问的一些问题她都会，每次班长过来问问题的时候，她就会插过来让越凡去写作业，她帮班长讲。 班长本来是不乐意的，但是看了看她脸蛋，再看看越凡的，而后就欣然接受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每次班长过来问越凡题，半路就会杀出来一个薛咬斤。 不能让这鸟人总和她家越凡贴那么近，她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到最后就变成班长总问她题了。 薛琪挺高兴了，不仅解决了情敌而且还能多个朋友，她以前不喜欢和男孩接触，现在接触起来觉得男孩子也挺好玩的，再加上班长为人逗逼，薛琪纯粹觉得他好玩而已。 所以难免会多说他两句，只是没想到会让越凡产生了误会，更重要的是她此时还没察觉这个误会。 那两天，薛琪也察觉到越凡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话虽不多但是只要她说话越凡就会搭理她。 可是现在她不管说什么，越凡就只是低着头嗯一声，看着心事忡忡的。 薛琪憋了两天憋不住了，这天上完晚自习，薛琪拉着越凡不让她走，越凡也没说什么坐下来继续做题。 薛琪咬着手指看越凡这个模样一脸纠结，哪儿出问题了呢？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完了，薛琪才问越凡怎么了。 越凡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没事。 薛琪哪里相信，立马拉住她的手说：“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心里慌。” 越凡看着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垂下眼睑，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只是苦涩不已。 她说：“你要是有一天不喜欢了就和我说，我不可能拖着你的。” 薛琪被她这句话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 越凡看薛琪一副茫然的表情，再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心里一动，她轻轻地凑在薛琪的面前，再往前凑一丢两人就可以亲上了。 薛琪搭在越凡胳膊上的手一紧，她能感受到越凡温热的呼吸在自己脸颊上拂过，她看着眼前粉嫩的唇，没忍住轻轻在上面啄了一下，浅尝则止，在学校还是不要耍流氓了。 越凡坐直身子，摸了摸嘴唇，她看薛琪脸颊红红的，和往常没什么异常，才出声问：“你怎么喜欢和班长讲题？” 薛琪这才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给他讲，他就总找你，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越凡一愣，“怎么不舒服？” “就是不喜欢你和他凑那么近。”薛琪隐隐猜测到越凡这是为了什么，所以现在什么都敢往外兜。 越凡沉了好几天的心此刻又从苦海里给救了出来，她克制着没笑出来，前几天的烦闷难受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解脱和欢喜，原来是这样啊，是她想太多了。 不过…… 越凡说：“那个……” “嗯？” “那你以后也别和他走太近，我也不喜欢你和他走太近。” 薛琪闻言眼睛都笑弯了，她小心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个点儿应该都走完了吧？ 确定外面没人以后她立马抱住越凡的脸吧唧吧唧在她嘴上亲了两下。 亲完以后，薛琪抵着越凡的头，笑的好像一只偷腥的猫。 两人都沉浸在甜蜜中，没注意到窗外的一双眼。 第59章 流言 王雅楠化学书落在教室，本来不打算回来拿的了，但是一想最近化学成绩下滑的厉害，她咬了咬下唇让同行的女孩先走了，自己回去拿书。 教学楼里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有些害怕，快步上了楼，生怕熄灯了偌大的楼层会让她更害怕。 刚走到班级拐角处，就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越凡和薛琪？没走吗？她起了好奇心，小心翼翼探了探头，只一眼便吓得她缩回了脑袋。 震惊混着一丝窥探秘密的喜悦充斥着她的心头，王雅楠不敢逗留，连书都来不及拿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还挺好，不过中午再去上课，越凡和薛琪总觉得班里同学看她们的目光怪怪的，带着审视与疑惑。 越凡觉得不对劲儿，准备问问，她刚拍了下一个女同学的肩膀，那同学就如避瘟疫一样瑟缩了下肩，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越凡脸上的笑有点僵，她们班同学好久没这么对她了，现在是因为什么？ 薛琪虽然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但是她心总觉得慌慌的，好像是有人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过没多久两人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儿了。 第一节下课有两个陌生的女孩站在她们班后门口往里面张望，边看着她们边说：“呀，就是她们啊，居然是同性恋啊。” 薛琪闻言脑子嗡得一声如同炸了一般，她们的事儿，被知道了？ 薛琪都顾不得去想到底是谁做的这种事，只感觉胸口如同压了一块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越凡的表情有一瞬的呆滞，不过她很快恢复常态看向薛琪，薛琪嘴唇有些发白，她睫毛微颤，看样子被吓的不清。 越凡伸手握住薛琪的手，然后捏了捏。 薛琪回过神儿来看着两人相交的手，压在心上的石头挪开了一点。 越凡平静地问：“害怕？” 她喜欢一个人，想要的是长久，不在于当下，难免会多想。 从她答应薛琪的那一天她就知道，她们迟早会面对这些，不管早晚，所以早就心理准备。 虽然她外婆喜欢薛琪，只是不知道她老人家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希望这个消息只在学校这个方寸天地里流传，不要传的太多，传的太远。 她不能慌，她慌了薛琪会更加慌张。 薛琪看越凡一脸平静有些发怔，“你，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怕？”越凡不以为意的一句反问说的很是随意。 “学校不可能因为这种流言把我劝退，就算其他同学嫌我们恶心那是他们的事儿，而且，又不是没有被排斥过，只不过又回到几个月以前而已。” 薛琪闻言愣在了那儿，对啊，她以前从来不介意别人的眼光，现在居然会为了别人怎么看她而感到害怕，真是可笑。 薛琪想通了以后，朝越凡笑了一下，比了个口型，“我知道啦。” 越凡也笑笑，松开她的手低头写卷子了，薛琪也去看自己的书了。 那天，越凡和薛琪在教室里接吻的事儿被传遍了整个校园，在高中恋爱不算什么，但是同性恋是极其少有的。 小县城比较落后，对同性恋这个词还是比较陌生的，对同性恋的了解也是很少的，有些人直接把她们当做变态和异类，嘲讽的对象。 所以十班的越凡和薛琪是同性恋在很短的时间里传遍了校园。 外面沸沸扬扬的，每个人看两人的眼光都带着稀奇，好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一样。 可是当事人却是十分平静，好像被卷在漩涡中心的不是她们。 班里的同学也说不好自己心里的想法，越凡人不错大家有目共睹，可是大部分女生一想到自己和一个喜欢女孩的人接触，生怕自己也会被传染，或者是被越凡喜欢上。 她们觉得被一个同性恋喜欢不是一个光荣的事情。 被当做猴子看的滋味并不好受，那些目光不乏恶意的，不屑的，恶心的，或带着困惑好奇，这一切都不会让两人好受，但是既然选择了，就得扛得住，未来的路还很长，这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这个消息传到王蔷耳朵里的时候，她当时就愣在了那里，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隔壁桌的女老师八卦兮兮地问：“欸？王老师，你们班那个第一真是个同性恋啊？还和薛琪？真看不出来啊！” 王蔷回过神儿，她抿了抿嘴，扶了下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都是学生的谣言，这你也相信。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对学生的心理伤害不小。” 那个女老师被王蔷说的尴尬，笑笑地应和了两声连忙假装去备课了。 王蔷取下眼镜，深吸一口气有些疲倦，她本来想让越凡和薛琪来找一下她的，但是办公室这么多老师，而且让班里同学看见她找两人谈话怕是会有坐实谣言。 如果可以，她想把对她们的伤害降到最低。 王蔷拿手机给薛琪发了个短信。 夜自习下课别急着走，等同学都走了来办公室找我。 薛琪把短信递给越凡看，越凡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薛琪回了个好。 夜自习下了，两人等着人都走光了才去办公室。 教学楼静悄悄的，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了。 两人不知道班主任会对这件事儿做出什么反应，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她们彼此的想法。 越凡伸手在门上叩了叩，数学组只剩王蔷一个人，她背对着两人不动，像是在发呆。 王蔷回过神儿来，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坐直了身体，她淡淡地说：“进来吧。” 薛琪看了一眼越凡，她想伸手牵越凡，但是一想到两人的境地，连忙把伸出去的手攥成了拳。 王蔷定定地看着两人，“知道找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吗？” 她那次在街上碰到两人只是觉得两人关系有点怪怪的，那种感觉说不好，可能她对这个比较敏感吧。 后来看到两人改卷子的时候在教室拥抱更加坚定她的想法，可是不知道她选择性忘记这个事儿，随着她们来，只是没想到两人的事情会被传的得沸沸扬扬的。 这次真的不能放纵她们了。 越凡点点头，很平静地回答：“知道。” 王蔷看她好像一点不受影响一样，有些好笑，真的是太年轻了。 “是那样吗？”虽然知道，但是还是想听两人亲口说出来。 两人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管是喜欢男还是喜欢女，都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如果连承认喜欢的勇气都没有，怕是真的没资格说喜欢了。 王蔷叹了口气，“我不反对谈恋爱，但是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同性恋这个群体你们了解过吗？这条路走下去有多难你们知道吗？外人的流言蜚语可以把你们淹死，不说这些，家人那一关你们都没办法过。” “或许你们只是谈着玩玩，没考虑这么多，可是能早点解脱就解脱，别陷在里面，等以后想出来都出不来了。” 越凡苦笑一声，“老师，喜欢男孩喜欢女孩不是我能决定的。” “可是这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不对？我喜欢越凡和她在一起和外人有什么关系。”薛琪说话的语气有些冲，她忍了一天了，要不是怕把事情闹大，她真是想骂那群傻逼了，她喜欢男的女的碍她们的事儿了？ “别！”越凡伸手捏住她的手，轻轻的地摆了摆，示意她别这么和老师说话。 薛琪也觉得自己失礼了，压住内心的愤怒不满，和王蔷道了歉。 王蔷看向两人相牵的手，根本没把薛琪话放在心上，她看向越凡，“你呢？你也这么不懂事？” 薛琪闻言当时变了脸色，本来想反驳越凡牵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了。 越凡哑笑，“什么叫做不懂事？”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分了吧，以后好好找个男的结婚生子，这才是你们的轨迹。”王蔷木然地说着这些话，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脑海里还回荡着一个声音，说的话和她如出一辙。 只是，当初的自己还笑，可现在她却用这些话规劝她的学生。 “不可能的，我不会就这么放手的。”我有勇气和她面对未来的挫折，只要她愿意…… 王蔷被越凡这段话搞得心烦意乱，她好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天真幼稚，把什么都想的太简单了，可最后呢？最后呢！！！ 她提高了声音，“你幼不幼稚！还是小学生吗？你这个年纪懂得爱吗？被眼前的甜蜜冲昏了头脑，未来有那么容易面对吗？这条路每一步走的多艰难你知道吗？到最后非要把家里搞得不得安宁才罢休是不是？” 王蔷最后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好在这栋楼已经没其他人了。 越凡和薛琪被吓了一跳，她们从未见过这么暴躁的王蔷。 “等你们二十*岁了，不等那个时候，你们回头看看！你们会笑现在的你有多幼稚，为了一段所谓的感情，为了一个所谓喜欢的人，搞得风风雨雨，值得吗？” “退一万步讲，你们可以坚持，能坚持几年？总会有一个会厌倦，到时候说走就走，以前的所有的一切连个屁都不算！为了一段看不见未来的感情赌上那么多的青春值得吗？过段时间淡了就忘了？未来那么长，你们就保证现在这个是你的人生伴侣？呵……”王蔷轻笑一声，讽刺至极。 薛琪想反驳，可却又无话可说，再多的言语都没有实力行动有信服力。 “老师，我现在是十八岁，不是二十八岁，所以我按照我十八岁时的想法来。年轻人就这个劲头，我赌的起，如果我喜欢，给她几年的青春又怎么样？” “你站在成年人的角度教育我是因为您有感触，想避免我们走弯路。” “可是我宁愿以后的我有嘲笑现在的我的机会，如果我现在放弃了，以后的所有岁月里，我只会在后悔里度过。” “以后的我笑谈现在的我有多幼稚，总好过让这段感情成为我心头无法言说的伤来的强。” “您总说以后、未来，我都没有经历过，您都为我想好了呢。可是万一呢？”越凡笑笑，“我赌的就是那个万一。” 王蔷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是啊，后悔啊，放弃了就后悔啊，真的很后悔，可是又用吗？ 王蔷觉得眼睛里发热，鼻子酸酸的，她摆摆手让两人先出去。 越凡和薛琪对视一眼，她们察觉到王蔷的不对，可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至少先出去了。 走到门口两人听王蔷说道：“路是你们选的，以后别后悔就成。” “如果我放弃，那我会从这以后的岁月里都在后悔。” “早点回去吧，你们好好学习。这事儿我来处理。” 越凡打心眼儿里感激王蔷，“谢谢您。” 说完她拉着薛琪走了，出门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第二天，王蔷在课堂上冷冷地说道：“最近听到的很多不和谐的传言，说句实话，你们都是高三的学生了，本来压力就大，还闹了这么一出。设身处地想想自己要是当事人你还能把这个传言当谈资吗？” “再说一些话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真实性？知道这些不负责的言论会对别人造成多大伤害吗？还有，我不想提某些同学，把你的那些小心思花在学习上比搞这些歪门邪道都管用。” 王蔷这段话说的众人更加疑惑了，难道不是吗？她们偷偷地看看两人，发现两人并无异状。 也对啊，如果真是那什么，怎么还会这么淡定，真的只是谣言？而且班主任刚才的话好像是意有所指啊，难不成这个真是别人嫉妒越凡编出来的。 一时间学生也拿不准主意了，再加上班主任都开口了，有关注这些的时间还不如多解两道数学。 更重要的是班主任的话也给了她们一些触动，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当事人就可以肆意讽刺嘲笑吗？ 学生纷纷低下头，上了高三，压力真的很大，前方的路有多茫然她们清楚，能感同身受。 而且越凡还是身边的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这个时候还让两人面对流言蜚语，许多学生觉得有些不忍心了。 这一次十班的学生保持缄默了，不再对这个事儿做评价。 但是对于其他班的同学，枯燥无味的高三，这无疑是一个有趣的事情，一直在讨论着，直到压榨干这件事情最后的那点乐趣才罢休。 这个流言一直到期末考前的两个星期才平息下来。 越凡和薛琪从开始的不以为意已经变成了麻木，流言怎么传，别人怎么看都与她们无关。 不过两人对班里的同学还是充满感激的，即便班里的同学不和她们过分接触，但是她们也不会用看变态的目光看她们了，这可能是她们最大的底线了。 越凡和薛琪也知道这件事是王雅楠传出去的，可是越凡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是她大意了，怨不得别人。 不过，流言传出去不久的一个晚自习，王雅楠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谈话谈了一节课，到最后王雅楠回来的时候，神色恍惚。 也不知道王蔷是怎么和她说的，从那天起，王雅楠虽然依旧不喜欢她，但是再也不像原来那般敌对她了。 第60章 坦白 越凡夹了一块鱼肉挑了刺放到越婆婆碗里，担心地说：“您今天食欲有点不好啊。” 越婆婆看着碗里的鱼肉有些发呆，久久没有动筷子。 越凡和薛琪对视一眼，“您怎么了？没胃口，哪儿不舒服吗？” “凡凡啊。” 越凡一怔，心头爬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外婆平时叫她越丫头，除非有正事儿才会叫她凡凡，今天…… 越凡放下筷子，低下头说道：“您有什么就说吧。” 薛琪本来还在吃，被饭桌上紧张的气氛感染，刚放进嘴里的菜都不知道该嚼不该嚼了，嚼了就她一个还在吃，不嚼又难受。 薛琪还在纠结着，越婆婆就皱着眉头说道：“你李奶奶今天和我说了一个事儿。” 越凡已经猜出来是什么事儿了，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生怕待会儿自己说错什么气坏了外婆的身子。 薛琪低下头也猜了个大概，她把嘴里的菜随便嚼了两下就吞了，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这是要面对家长了吗？ 她有些害怕，外婆一直都很疼爱她，可是她却拐跑了越凡，那她老人家一定会生自己气吧。 以后就不把她当亲外孙女一样看待了，薛琪这么一想，觉得鼻子发酸。 “你奶奶家的那个孙子和你是一个学校的，他和家里人说，你和小姑娘……”越婆婆看了一眼薛琪，欲言又止。 越凡揪着衣角，心跳得怦怦的，“我和她怎么了？”越凡的声音发颤，她挺害怕的，怕说了实话气的她外婆心脏病突发。 越婆婆看了看越凡，又看了看薛琪，叹了口气说道：“你俩在一块儿啊。” 越凡瞬间迟疑了，一个“是”字在她唇边翻过来翻过去就是说不出口，薛琪也知道越凡的为难，都想撒谎说不是的。 越婆婆也没老糊涂到那个地步，看越凡为难的模样，她表情一下子变得难言了，皱着眉头自顾自地说：“真在一起了啊？两个女孩啊？” 越凡头低的更狠了，她想过很多种情景，但是每一个都让她心惊胆战，因为她外婆人老了年纪大了，心脏还不好，要被她气出个好歹，她真的恨不得自己去死。 越婆婆见两人还是不说话，苦着脸又说：“要结婚的那种吗？你们和我说实话，我这心里有准备，不会搞得跟受了多大惊吓一样，嘎嘣就过去了。” 越婆婆刚说完，越凡就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责备道：“外婆您胡说什么呢？” 越婆婆看上去确实是做了准备了，反应也没有太大，也没有太过愤怒，就是看着愁，整个脸上都是愁云。 越凡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尴尬的手都快不知道怎么放的薛琪，她正惨淡着脸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菜看，知道的人明白她是在发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吃饱呢。 其实，她还真是没吃饱吧，一碗饭还没吃完呢？她平时都吃两碗的，估计是上课比较耗脑力，周末不上课她只能吃一碗……打住打住，越凡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走了神儿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越凡又看向她外婆，老人还在等她的答案呢，越凡只好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得了证实的越婆婆脸上的愁云更多了，大朵大朵的，脸都快遮没了。 “可是女孩和女孩怎么在一起啊？能结婚吗？这估计……”越婆婆一脸担忧地说：“也不能生孩子吧。” “啊？”越凡没搞明白她外婆的反应。 越婆婆以为两人没听清又说了一句，“我是说，你俩在一起也搞不出小娃娃啊。” “那没有孩子，以后老了给谁养啊？”越婆婆声音很轻，目光有些发直，好像是想到她们以后老了没孩子，这么一想就忍不住叹气，一声一声的。 “我和薛琪是不可能有孩子，可是两个人自在，老了以后我和她相互陪伴着也不孤单。” “可是，”老人的表情一下子悲戚起来，眼里泛着泪花，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年轻的时候，我总和你外公说，我身子不好以后肯定走在你前面，你外公每次都说我瞎说，我们肯定能活到七老八十的。可是这有一天啊，你外公就那么没了，一下子就没了……”老人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吓得越凡手忙脚乱地要找纸给老人擦眼泪。 “您别哭，您别哭啊。”越凡语无伦次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其实当时都想跟你外公一起走算了，想想我这以后老了陪我晒晒太阳的人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想想又不行，我还有你妈，还有你，就咬牙扛过来了。可是后来你妈走了，你爸也走了，就剩你了。我就想着怎么也得把你拉扯大，没想到看这这个念头多活了这么多年。” “你妈孝不孝顺……”越婆婆苦笑了两声又继续说：“你也知道。不过好在外婆还有一个你，总归不是一个人。” “可是你和小姑娘，这怎么办？以后没孩子，老了就你们俩，人生总有意外的，这……”越婆婆也不好说，一下子噤了声。 越凡听懂了她的意思，当知道她外婆知道自己同性恋的时候，不哭不闹还不骂，她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知道外婆爱她，但是不知道她这么爱她。 哪怕外婆思想封建守旧，可是为了她依旧可以让步。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喜欢男喜欢女，她只是怕以后她老了没人照顾，以后没人陪会孤单。 越凡觉得鼻子酸的厉害，她吸了一下鼻子生怕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越凡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以后要是经济允许，我和薛琪也可以领养一个的，当自己孩子养也没事儿的。未来不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嘛，我现在想太多了，万一出了差错，我还得改计划。” “也是，也可以领养。”越婆婆喃喃自语，“其实，亲生不亲生也没什么，对你好才是最重要的。我就是怕你们老了没人照顾，哪像我，现在有两个外孙女。” 越婆婆说着笑了，拿手抹了抹眼泪。 越凡和薛琪被她说的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两人心跳加速，耳边都是自己心跳声。 越婆婆笑笑，“你都说喜欢了，我还能怎么办啊？我就是担心你们俩以后。再说了，外婆也不能强迫你们，就像你妈你爸没感情，到最后把好好的家搞成这个样。”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开开心心的，小姑娘来了以后你比以前爱笑多了。外婆想看你每天乐乐呵呵的。” “不过李奶奶说这些的时候神神叨叨的，说是同，同什么什么恋……其实我还真没见过女孩和女孩在一块儿的，估计外头人肯定得说。” “我老了没几年活头，你未来还长着，但是你得记着，我开心我的，她们说是她们的，你不能不开心，你不开心外婆在地地下也会不开心的。” 越凡一把拉住老人的手，带着鼻音说道：“您今儿是怎么了？总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您放心，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开开心心的，难受就难受一会儿，不会总不乐呵的。” “那好，那就好。”越婆婆握住她的手，看向薛琪，发现薛琪腮帮子上挂了两滴水珠顿时乐了起来。 “怎么还哭了？” 薛琪胡乱擦了擦脸，“没，这是汤汁，不小心溅的。”她真的很感激外婆，她从来没遇到这么开明的老人。外婆真的很爱越凡，很爱，很爱。 “呦，这鱼汤估计水次太多了，清的很，人家熬的都是奶白奶白的。” 越凡闻言笑了起来，薛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差点把脸埋碗里去。 “行，你们俩继续吃，我腊肉还没腌完呢。”老人说着就要起身。 “您别急着，饭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我早饭吃太多了。” “不行，多少吃点。您别走啊！外婆！” 越凡无奈地看着老人快步出了大堂，一点也不像腿脚不利索的人。 她转过头来看薛琪，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两人微微一笑，如释重负，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没想到外婆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她们，真好。 “行了别看了，赶紧吃饭，再不吃就凉了。”越凡拿筷子轻轻点了一下薛琪。 她接着又说：“你喝眼泪吗？” 薛琪一愣，“什么？” 越凡拿了自己的碗去盛鱼汤，她一本正经地重复道：“喏，眼泪啊。” 薛琪当时就乐了，笑骂道：“你就拿我寻开心吧！夜里别想上我床了。” “那是我床好不好。” “我说我的就是我的！” 越凡看薛琪故作凶狠的表情，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很配合地说道：“大官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薛琪来劲儿了，换上坏笑，“嘿嘿，小娘子今天晚上去我家啊！我保证让你……啊！”薛琪还没说完腿上就挨了一记“佛山无影脚”，还没问怎么了，就听越凡喊了了句外婆，她登时老实了。 “我来拿东西。”老人找了东西立马出去了。 薛琪这才龇牙咧嘴摸了摸自己被踹的地方，越凡这一脚可真不含糊。 越凡刚才着急，生怕薛琪在她外婆口无遮拦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那样她俩可真是没脸见她外婆了，所以脚上没了分寸。 见薛琪疼的小脸都皱了，心里紧张，问道：“怎么了？很疼？” 薛琪扫了她一眼，“可不是，疼的厉害，得要小娘子亲亲才能好起来。” 越凡顿时笑了，“能开玩笑看样子踹的不够厉害。” 薛琪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年关将近，家家都在准备年货。因为是小县城，所以年味很浓，离过年还有一段距离，就能感受到每户人家都在为过年而准备。 因为是高三，所以学校准备给她们补课补到二十八，可把薛琪给郁闷坏了。 这寒假本来就不长，还补课补到二十八，正月初七又开学，学校跟赶着投胎一样。 越凡也很不满，这都要过年了，她想好好陪着外婆，被学校整这么一出她和外婆待在一起的时间又少了。 余见和严深深大学已经放假了，不过看她连个假都没有，也不敢找她玩。 “您看这个怎么样？”越凡拿着路上和薛琪买的门帘给老人看。 “好好，就这个。”老人在切腊肉，看了一眼乐呵呵地应道。 薛琪头也伸了进来，“外婆，中午吃腊肉吗？” “对啊，你不是爱吃吗？” 薛琪笑了起来，也进了厨房，刚进来就被越凡攘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她一瞪眼，“你干嘛？” 越凡笑着揪了下她的鼻子，“你进来整个厨房小了一半。” 越婆婆一听也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厨艺太好了，薛琪特别能吃，这一个学期长了不少肉，不过也没有太胖，刚刚好，以前太瘦了，胳膊上一点肉没有的。 薛琪委屈地撇了下嘴，“哪有，我也没长胖多少。” “呦，还想长多胖？”越凡弯腰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夜里趴我身上睡，再长胖我就被压成肉饼了。”她说完就站了回去，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薛琪本来还委屈着的脸一下子烧红了，心里暗暗骂越凡越来越没正行了，不过心底其实十分愉悦。 越凡这半年变化不小，动不动就逗她，脸上总挂着笑，看着每天都美不滋的。 “行了，你别闹她，她这样正好。”越婆婆看不下去出声道。 越凡也知道逗薛琪，没嫌弃她，长肉了好，摸着更舒服，咳咳！ “你们俩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菜都没做。” “今儿二十七了，我们考试啊。我早上说了，您总记不住。” 越婆婆把切好的腊肉放到盆里笑着说：“我记不住这些，我就能记住你们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要不我来炒吧。” “别别别，我又不是不能做，你俩出去吧，这一厨房的油烟味。” 越凡也不坚持，其实有时候她也挺喜欢看她外婆做饭的，看着精神头十足。 “我不走，我看你做饭。” 薛琪也连忙说：“那我也不走。” “欸，你们俩真是，油烟味挺好闻。” 越凡和薛琪就嘿嘿的笑，一老两少都挤在厨房，锅铲声混着稻草烧的噼里啪啦的声响，格外的温馨。 “明天考完放假吗？” “放啊，放到初七。” “呀，怎么这么短？” “高三了没办法。” 越婆婆想想也是，“那是，还得以学习为主。”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到时候我们做顿好吃的，炖个排骨汤，还有鱼汤，再炒个腊肉，和几盘素菜，你们还想吃什么？想吃什么外婆给你们做。” “做那么多干嘛？我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啊。” 越婆婆闻言回头看薛琪，诧异地问：“小姑娘不在这儿过年。” 薛琪尴尬地笑笑。 越凡一听就乐了，“您这话说的，人又不是没有家。” “这不是忘了嘛，我还真的把小姑娘当外孙媳妇儿养了。”老人说着也乐了。 薛琪脸上的温度刚降下去，现在一下子又升了起来。 老人笑了两声没笑了，她情绪一下子低了下去，“那就剩我们俩了啊？” 越凡心揪了一下，对啊，今年过年还是她和外婆两个人。 薛琪一听，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到自己一大家子团团圆圆，而这边只有外婆和越凡两个人，她说：“要不我大年三十中午和你们一起过，夜里回去再和我家人吃团圆饭。” 越凡有些诧异，“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我待会给我爸说一声，学习好就这么任性，现在我说什么都顺着我。”薛琪一脸得意地说。 越凡笑着恭维，“可不是嘛，薛学霸。” “越学霸客气了。”薛琪摆了摆手，不过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没看出来哪儿谦虚了。 “哈哈哈那好，那天早上我们都起早点啊，我们三个一起去街上买菜。” “好好好。” “吃完饭了贴门联。” “也成，我老胳膊老腿，让小姑娘帮你贴。” “给外婆买套衣服吧！”薛琪拉着越凡小声地说。 越凡一愣，眨了眨眼睛立马点了点头。 “外婆，那要不咱们二十九号去街上看看？我们买新衣服。” 越婆婆笑了，“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过年还穿新衣服啊。” “这话说的，您就是一百岁了过年也得买新衣服啊。” 越婆婆站着想了想点点头应下了。 越婆婆也觉得很开心，家里多了个薛琪，欢笑声多了不少，也热闹的多，心里满足的很，要是越丫头和她在一起也好，两个人都快快乐乐，挺好的。 第二天下午越凡和薛琪考完试了就好像脱缰的野马可劲儿撒欢，两个人追来打去，老人坐在院子里择葱看她们闹腾笑着让她们注意点。 “越凡，你耍赖！”薛琪捂着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控诉道。 “我怎么耍赖？”越凡一脸无辜。 “你明知道我怕痒还总挠我腰窝。” 越凡往她身边凑了凑，“那我也给你挠。” “呸！你又不怕痒，腰上的皮厚的都快抵上城墙了。” 越凡一挑眉，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我怎么记得你昨天夜里边摸边感慨我腰上的皮肤嫩呢。” 薛琪瞬间被越凡这耍流氓的无耻行径给震惊到了，真是越接触的深越会发现越凡内里坏的很。 越凡还没欣赏够薛琪羞赧的小模样，就听见门外有人叫她，回过头发现是余见。 她心里一喜，好久没见了，她迎了上去，“来，进来坐。” 老人也很欣喜，招呼道：“对啊。好久没见到你了，快进来坐。” 余见朝越婆婆笑了笑，说：“我有点事儿和越凡说。”说完就拉着越凡往外走，走之前她还看了一眼薛琪，表情有点怪异。 越凡可以猜出来余见这是为了什么来，她心里突然慌慌的，前所未有的慌，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转头看了一眼薛琪，对薛琪说道：“你让外婆进屋休息休息，你也进去陪她说会话。” 薛琪瞬间委屈起来，什么嘛！那个余见对她没有好脸色，说个话还不让听。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两人出了门，转头对越婆婆说道：“外婆咱进屋吧，这边太冷了。” 这两天一直是天阴，北风肆虐，吹的人露着的皮肤跟刀割一样疼。 越婆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和薛琪进了屋。 越婆婆坐在屋里，眼神儿总往外瞟，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儿。 “小姑娘啊，那个，见见和越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啊？” 薛琪可郁闷了，一想到余见心里就不舒服，她知道越凡的那两个朋友讨厌她是因为她越凡才会去坐牢的，但是那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啊！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自己进监狱。 她闷闷地说：“还不是不满意我。” “不满意你？怎么不满意你啊。” “还不就是……” “怎么了？”越凡跟着余见走到门口外面的角落里躲避寒风。 余见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越凡我早就想找你了。” 越凡也皱着眉头没说话。 “我刚回家我爸就跟我说，学校传言你俩在一起了。”余见有些气愤，“虽然我爸说也不一定，但是我知道你俩可能是来真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啊！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但是怕影响你考试就没说，今儿是真的憋不住了。” 越凡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和她在一起很开心，你是不能接受我喜欢女孩还是不接受我喜欢她？” “性向这事儿没法儿改了，可是你和谁在一起都不能和她在一起啊。” “我知道，你是想说，不是因为她我是不会坐牢的。可是那是我自己选的啊！外婆当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需要那笔钱。” “余见，真的，我真的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了。只是坐牢而已，我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过不去？” 余见像脱力一样靠在了墙上，她疲惫地闭上眼睛，“随你吧。” 越凡知道自己这话说重了，但她也不希望薛琪总受到自己朋友的白眼。 “对不起。”越凡愧疚地说，余见也是为了她好。 余见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我先回去了。” 越凡也不阻拦，看着她远去，她刚抬脚往院里走就听见房间里传来薛琪慌乱的叫喊声：“外婆您怎么了？越凡！越凡！你快过来！药，药在这儿！越凡！”薛琪喊着都哭了。 越凡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像箭一样冲进了屋里。 第61章 完结章 1 越凡一直坚持到看着外婆被推进急症室才瘫坐在了地上，她大脑一片空白，铺天盖地的恐惧紧紧包裹着她，压抑着，让她无法喘息。 薛琪蹲在她身旁，大滴大滴的泪珠往下落，她害怕地抱紧膝盖，身子一直在轻微的颤抖着。 越凡靠着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急诊室看，她期待着下一秒会有医生走出来跟她说，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关闭的门迟迟没有打开。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越凡一把握住薛琪的胳膊把她拉进怀里，她艰难地张嘴说道：“你别哭！别哭！不准哭！！外婆不会有事的，不会的！”她浑身发冷，后背不停地留着虚汗，上牙和下牙不自觉地发颤。 薛琪哭声一止，越凡的力道太大了，不像是平时的拥抱，更像是想找个依靠。她忍住眼泪，反手抱住越凡，哽咽着说：“对！不会有事的，我们……明天还要和外……婆一起买……新衣服呢！还要一起过年……不会……有事的。” 空荡的长廊，两个相拥的身影，哪怕是拥抱也抵不过她们内心的悲凉。 医生摇摇头让越凡去见外婆最后一面，她几乎是爬着进去了，双腿软的跟面条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 当进去以后，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外婆泪水当时就涌了出来。 外婆虚弱地睁开眼睛，她仿佛老了十岁，她动了动干枯的手，嘴里喃喃着什么。 越凡疯了一般扑到了床边，握住她的手，她哽咽着说：“外婆您说什么？” 眼眶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凑到老人嘴边去听老人的话。 越婆婆双眼浑浊，嘴里轻轻地念着，“丫头，丫头……越丫头。” 越凡的眼泪冲刷着脸颊，她狠狠地点了点头应道：“我在，我在。” 越婆婆气若游丝，她说：“丫头，外婆不想死，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越凡呼吸一滞，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外婆活着也是个累赘，活着也是个累……”老人的声音愈来愈小，一个“赘”字还没说出来声音戛然而止，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越凡感觉握着那个手瞬间没了力气。 越凡看着老人紧闭的双眼，“外婆，您怎么了？外婆您醒醒啊！” 她哭着趴在老人身上，“您别走，您走了我怎么办？明天就二十九了我还要带您去买衣服。我们还要一起吃团圆饭，我买的门联还没贴，我还没有好好陪陪您，您怎么可以走呢？我求求您，不要，不要走，留下陪我好不好？” 越凡说到最后已经无法发声了。 薛琪站在她身后，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人紧闭着双眼，安详的像在睡觉，怎么走了呢？昨天外婆还在给她做饭，下午她还在陪外婆择菜，她怎么就走了呢？ 越凡放肆地哭泣着，她一直哭到声音嘶哑。 薛琪哭着喊她，“越凡，外婆……走了……真的走了。” 越凡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她，她眼神儿茫然，像是懵懂的孩童，她轻轻地低喃，“走了？怎么可能！外婆可以长命百岁的，她可以长命……” 越凡没有说下去，她的声音哽咽了，她骗不了自己，外婆真的走了。 越凡哭声悲戚，哭到悲鸣，哭到断断续续，不成声。 薛琪从来没见过越凡这么哭过，心疼的难以忍受，她刚想上前去抱抱她，越凡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站起身一把抓住薛琪，咬牙问道：“怎么回事？” 薛琪被吓住了，她颤着声音问：“什么怎么回事？” “外婆明明好好的？怎么会发病？你说啊？”越凡的脸有些狰狞，她眼睛哭的通红，显得十分可怖。 薛琪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老人，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她说：“越凡，对不起……” 越凡的双眼瞬间暗淡了，仿佛她的世界再无光亮，她送开了紧抓在薛琪肩上的双手，慢慢跪在了地上。 越凡用极其平静地语气说道：“滚吧。” 薛琪震惊地站在那儿，让她？ 越凡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眼神儿冰冷，薄唇轻启，她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滚吧。” 薛琪眼睛发酸，她后提了两步，越凡的眼神儿简直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身上。 她艰难地唤道：“越凡……” “我让你滚啊！”越凡突然像个暴怒的狮子突然嘶吼起来。 薛琪捂着脸，脸上一片湿润，她转身走了，她在这儿只会刺激越凡而已。 越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反应了两秒，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出了卧室，还没进入她外婆的房间，她就站在大堂不动了，供桌上的蜡烛还点着，老人的黑白照片泛着新。 越凡看着老人还笑着的脸，目光呆滞，张了张嘴叫了一声外婆，她双腿无力跪在了地上，一点点爬到供桌下跪直了身体。 今天是正月初一，昨天刚降的大雪，天儿冷的刺骨，越凡像是感受不到一样，穿着单衣，膝盖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直跪在那里。 这几天像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每次从睡梦里惊醒都是一脸的眼泪，她总觉得外婆没有去世。 外婆已经下葬了，在过年前一天。 那一晚她跪在供桌前守夜，过了十二点四周邻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她只能对着白烛看着外婆的照片。 门联她昨天已经贴好了，只不过由原来的两个人贴变成了一个人贴，从原来喜庆的红色变成了白色。 越凡自从老人去世后，就一直紧闭着家门跪在地上对着老人的照片发呆。 薛琪来过，初二那天，她哭着在外面拍门。 她说：“越凡你让我拜祭外婆好不好？” 她说：“越凡你开开门好不好？” 她说：“越凡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越凡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她面部表情地盯着照片看，脸上满是阴郁之色。 薛琪还在外面喊：“越凡，你见见我吧。” “越凡，你不开门我不走了。” “越凡……” 那天薛琪在外面坐了一天，越凡在大堂跪了一天。 天色暗了下来，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今年的雪好像特别多。 薛琪沙哑着声音说：“越凡我走了，你出来看看我好不好？天太黑了，我害怕。” 越凡动了动，转头看向关闭的大门。 “越凡，我走了。” 越凡定定地看着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站起身，不过跪的太久腿已经麻木了，没稳住重新跌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站起了身往门口去了…… 从那天开始，薛琪再也没见过越凡。 薛琪跪在老人的坟前说：“外婆，越凡不见了。她恨我，那么恨我，她不愿意见我，走了，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可以走呢？您还在这儿，她怎么可以走了？” 薛琪说着说着就哭了，她说：“外婆我也要走了，回市里，以后不常回来了，不过每年我都会给您上坟。” “越凡不要我了，我也不要她了。” “可是外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要我了。”薛琪哭的哽咽，上气不接下气。 那天，她没有说实话。 余见来找越凡，外婆已经怀疑了。 外婆问：“见见和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她当时差点就把越凡坐牢的事给说出来了，可是好在嘴上还有个把门的，支吾了两句含糊过去了。 外婆没有说话，让她帮忙倒杯水，她只好去厨房，可刚拿着水杯从厨房出来，她就看见老人站在门后面吓了一身冷汗急忙过去了，生怕老人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可她刚过去她就听见越凡说：“我知道，你是想说，不是因为她我是不会坐牢的……” 老人一时间站都站不稳了，被她扶着回了房间，可刚坐到椅子上老人一口气就喘不过来，捂着心口，瞳孔收缩…… 她骗了越凡，可是她只能骗越凡。 那句话是从越凡嘴里说出来的，如果让越凡知道是她的话导致老人过世，越凡会疯的。 她都那么痛苦了，她真的不忍心让她更加痛苦。 第62章 完结章 2 六年后。 内线响了，一个白皙的手拿过话筒，波澜不惊的声音响了起来，“乔总？” “你来一趟办公室，把去年的业绩表也拿进来。还有，通知一下，十点半开会。”一个好听的女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带着与生俱来的自信。 越凡平静地嗯了一声，动作熟练地整理了一下文件往里面的办公室去了。 她伸手叩了两下门，听见里面说了“进来”，才拧动门柄推门进去。 她走到桌边把报表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去年的业绩表。” 乔杉正皱着眉看着手里的文件，顾不得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你先出去吧，别忘了通知开会的事儿。” 越凡没有说话往外面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又听乔杉说道：“你查查我下午行程多吗？” “下午两点需要和万胜谈广告宣传的事儿。” 乔杉若有所思，“行了我知道了。待会儿开完会，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越凡一顿，“水北来吗？” 乔杉好看的唇扬起一抹冷笑，“来！怎么可能不来？人一个大闲人怎么会抽不出来时间呢。” “不去。”越凡一听乔杉这个语气，就知道她在说反话，干脆利落的拒绝以后立马拉门出去了。 得！这估计又是自家小娇妻太忙了没办法陪她，憋出火了。她脑子只要没坏就不可能答应。 “广告方案你看过了吗？” 虽然越凡没同意，不过到最后还是跟着乔杉一起去吃了饭。 越凡夹了一块鸡蛋往嘴里送，不紧不慢地嚼完了才开口：“看了。”然后又慢条斯理吃着东西。 乔杉一挑眉，“越凡，你跟了我几年？” 越凡看了她一眼，“两年。” “对啊，两年了，怎么觉得你这两年一点没变化呢？” “你想说什么？”越凡放下筷子，拿了纸巾擦了擦嘴。 “就你这脾气，得亏是碰了我这样一个老板，要不然早被辞八百道了。” 越凡平静地回答：“彼此彼此，您这脾气的，也就我这性子能伺候住了。” 乔杉刚想说什么，手边的手机就响了，她刚看到上面的名字手就伸了过去，可是还没摸到手机她又看了一眼越凡。 越凡假装没看见她老板迫不及待要接电话的样子。 乔杉把手收了回去，故作姿态说道：“先晾晾她。” “哦。”越凡点点头，论老板如何作死。 包间很安静，除了碗筷相碰的交响声就只有一个铃声响个不停。 乔杉蜷了蜷手指，眼神儿总往手机上瞟，等她觉得再不接那边估计就得挂了刚准备伸手去拿，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乔杉：……没事，水北应该还会打过来。 越凡忍不住看了一眼乔杉，发现自家老板一脸淡定不紧不慢地吃着菜，心里感慨，老板这次可真有定力，她哪儿知道乔杉心里憋闷的不得了，那边居然不再打过来了！ 越凡忍不住规劝道：“水北今年大三，忙是应该的，你也别逼她太紧。”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乔杉一肚子的火，她冷哼骂道：“活该！她个小傻子，什么都抢着干能不忙吗？” 越凡笑笑，“你不就喜欢她这股傻劲儿吗？” 乔杉嘴角忍不住挂了一抹笑，可嘴上还是不饶人，“嘁，好在我俩生不了孩子，要不宝宝遗传她智商，我一定把孩子塞回去让她重新生一回。” “不会的，就是生个傻儿子你也不会，你舍不得。” 乔杉笑了起来没说话，沉默了会儿她才问：“这么多年了怎么不再找一个？” 越凡一愣，“找什么？” 乔杉啧了一声，“别装傻。” 越凡的脸色一下子变的阴郁，看起来死气沉沉的，灰蒙蒙的。 乔杉微出了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你赶紧把这状态给我调整过来，待会儿还得见客户，就你这表情，别吓到人就成了。” 下午，越凡和乔杉去谈广告宣传的合同。 “广告方案我看了，很有创意。我还挺想见见做方案的人呢。”乔杉笑笑地说，举止投足之间透着优雅。 陈总乐呵呵地笑着，像个弥勒佛，他说：“一个来公司没两年的新人，乔总要是想见，找机会我们吃个饭。” “那行，我可不是开玩笑。” “知道你乔总最不善于的就是客套了，我知道了。下周有时间我有时间就把她带上我们一起吃饭。” 谈妥了合同，越凡和乔杉回了公司。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是双休日，下班比较早。越凡早早收拾了东西，拿上包和风衣就出了公司。 十月份了，天一日比一日凉。越凡刚出去，一阵风就吹了过来，她紧了紧衣服打了车要回去。 走了一半，她突然想起来家里没菜了，待会儿还要做饭，正想着她就看见前面有家大超市，她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一下，在前面超市停吧。” 下了车，越凡往超市去，她刚推门进去就觉得自己被暖风包裹，这个天气超市已经开空调了。 超市的菜干净但是不新鲜，越凡也不在意，就一个人随便做点吃就行了。 “您不是厉害吗，他不听话揍他一顿就好了……什么叫我以前高中也这样？我高中就小打小闹，他这都快把人揍进医院了！您工作再忙，也得好好管管他啊！不然以后犯了事儿进了少管所后悔都来不及了。” 越凡推着购物车来了货架旁拿调料，货架对面传来一个女的清亮的声音，越凡拿盐的手顿了顿，声音有点熟悉。 “行了，过段时间我回去，您不管我来管！我阿姨要是允许，我能把他一天揍八顿！好的那我挂了。” 越凡觉得那人说话的语气愈发的熟悉，她在货架前愣了会儿回过神儿才想起来去看看，可是等她绕到那边，已经没人了。 越凡苦笑一声，怎么可能？她最讨厌北方了，怎么会过来？ 越凡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自己最近好像越来越想她，估计是乔杉成天在她面前秀恩爱，真是。 越凡推着购物车去收银台付账，她背对着门，没看见薛琪提着袋子出去了。 越凡那天以后就感冒了，大概是衣服穿薄了。 她双休日在家里窝着什么都不干，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看看电影，一看就是一下午。 扛了两天感冒还是没好，她还总流鼻涕。乔杉催她去看看医生，越凡拖着不去，感冒越来越重了。 “要不放你一个下午的假？”乔杉看越凡脸颊都红了有些担心。 越凡沙哑着嗓子摆摆手，“没事儿，还能撑的住，放我一下午的假我明天又有的忙了。” 乔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她感觉撑不住的时候回家去。 “晚上要和陈总吃饭，你过去吗？” 越凡沉默了一下，“去吧，我也想见见那个人。” 晚饭的时候，越凡跟着乔杉去了约定好的酒店。 乔杉推门进了包间，还没看到人就开口说道：“陈总久等了。” 里面的陈总立马站了起来，笑着说：“哪里？是我们来太早了。” 越凡跟在乔杉身后随她进了包间，还没抬眼看就听陈总又说：“乔总，这就是做广告企划案的薛琪，来薛琪，这是乔仕企业的总经理。” “乔总，你好。” 越凡脑袋本来昏昏沉沉的，有些犯困，可此时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一样，耳朵嗡嗡的。 她一脸震惊地越过乔杉的肩膀看向站在圆桌子旁的那个人，薛琪？薛琪吗？ 披肩长发，一袭黑色的职业套装，容颜和原来相差无几，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只不过她的眼神儿却再也不复当年的迷恋与温存。 越凡知道薛琪也看见了自己，可是她眼神儿里无波无澜，仿佛不认识自己，在薛琪眼里她确实只是一个随老板来吃饭的秘书。 乔杉没察觉到越凡的不对，笑着对越凡说道：“越凡，来，你不是说想认识一下人家吗？” 越凡眉间萦绕着一股阴郁之色，她慢慢走了过去，朝薛琪伸出手，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好，越凡。” 薛琪漂亮的眼睛在她手上扫了一下，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说道：“薛琪。” 那一瞬间，越凡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叩击了一般。 她想起来拜伦在春逝里说过“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果与你打招呼，以眼泪，以沉默。” 她从未想过，事隔经年再见面，没从过去里走出来的人是自己。 薛琪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马上松开了。 四个人落了座，越凡本来精神就不济，看到薛琪以后一直在发呆，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看。 “来，我们四个碰一下。合作愉快。”陈总举杯，乔杉和薛琪也纷纷举起杯子，只有越凡一个人不动。 陈总有些诧异，乔杉放下筷子，立马说道：“陈总不好意思，她今天生病了不能沾酒，这杯我替她喝。” “那行。” 乔杉以为越凡是难受的，所以注意力无法集中，喝完酒以后欠身在越凡耳边轻轻说道：“管你同不同意，明天都别来了，就你这状态我怕你把事情处理的乱七八糟。” 越凡紧了紧拳头，看了一眼薛琪。 吃完饭以后，乔杉让越凡打车回家，越凡没吭声，目光一直追随着薛琪，等看着她快要坐上陈总的车快走的时候，才出声道：“薛小姐，方便喝杯茶吗？” 薛琪一愣，刚想张嘴拒绝，就看自己老板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她笑着点点头应下了。 乔杉见状，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之色。 酒店附近就有一个茶座，这会儿饭点刚过，茶座里人很少，两人挑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两个人的时候薛琪就没刚才的那么客气了，她撇头看向窗外，说道：“有事吗？” 越凡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找薛琪干嘛，她看着熟悉的侧脸，良久艰难地开口，“你……怎么回来北方？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北方了。” 薛琪说过，她不喜欢北方的天气，不喜欢北方的习性。 薛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呢，人都会变的。比如我以前讨厌吃香菜，现在也能吃下去了，比如我以前爱喝番茄汤，现在也吃腻了。 “再比如，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现在，也放下了。” 越凡握着茶杯手柄的手猛然间收紧了，她脑子昏的更厉害了，是啊！是啊！这么多年了呢。 “对不起。”越凡苦涩地开口，她嗓子好像红肿了，说话变得很艰难。 当年太年轻了，外婆离世的痛苦几乎摧毁了她，让她无法面对薛琪，让她用最残酷的手段对待了那个那么那么喜欢她的人。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楚慢慢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她回头想想那件事，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薛琪和她一样，爱着外婆，如果真的是因为她害得外婆离世，薛琪怕是会痛苦百倍，怕是连见她的脸面都没有了。 一切只是她的谎言，可有些事情，明白的太晚是一种罪过，你看，她的报应来了。 薛琪微微一怔，“没，没事，都过去了。” 两个人在一起坐了好久，可说的话却寥寥无几。一个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不想开口。 眼看着天色晚了，薛琪借口有事要走了。 越凡看着薛琪的背影，心口有股郁气无法消散，她眼睛有些酸涩，眼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心好像绞在了一起。 可是怪谁呢？ 她的心钝钝地疼，当初自己把薛琪关在门外，她也是这种感受吧，或许更痛。 薛琪努力地睁大眼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越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演技会这么好。 这一次，她真的不要再主动了。如果越凡真的喜欢她，一定不会舍得她走的。 可是她走了那么多步，身后的人还是没追过来。 薛琪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她怕一回头身后的人早就无影无踪。 你看，哪怕你知道了真相，你还是不肯要我？薛琪苦笑着抹了一把眼泪。 “等等！”薛琪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一时间忘了哭。 “我刚才没吃饱，可以再给我做一顿饭吗？” 薛琪捂住眼睛蹲在地上低低地哭泣，伪装的坚强不复存在，她哽咽着说：“越凡，这么多年了，你的情话还是没有长进。” 越凡看着她颤抖的肩，蹲在身轻轻揽住她，“可我知道，我把年少时的喜欢生生熬成了爱。” 那天，越凡跟着薛琪去了她家。 薛琪在厨房忙碌着，两人都不提当年的事儿，那道伤疤只能让时间慢慢地将它愈合。 越凡明白真相以后，她却没有办法找到薛琪。 那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人了解有多么少，原来自己的喜欢那么浅薄。 薛琪看着越凡微微泛红的脸颊，“你生病了？” “没事，小感冒。”越凡挑起面往嘴里送。 虽然两人知道对方心里有着自己，但还是有着尴尬。 毕竟是六年没见面，她们对现在的彼此都不熟悉。 “你很久没回老家了吧。”薛琪出声缓解了两人的氛围，她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越凡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看她一眼。 “哦，对了，你还记得吕子威吗？” 越凡的手一顿，“怎么了？” “他好像因为伤人被判刑了。” “这样啊，挺好的。”越凡低下头摸了摸肚子上的疤。是啊，挺好的。 那天，薛琪说，越凡我害怕。 她打开门跟在薛琪身后，想送她回家，就这么一次了，真的就这么一次。 可是她还是碰上了吕子威，她从来不知道那个人会那么疯狂，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刺伤了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救的，怎么被人送进医院的，她只知道自己躺在雪地那么害怕，她怕吕子威会伤害薛琪，可是自己只能躺在雪地里，任意识逐渐消失。 “你要走了吗？”薛琪站在门口送越凡。 越凡发现，其实她还是没有变，只是还没有习惯而已。 她伸手搂住薛琪，轻轻说道：“你知道吗？六年前我几乎是奔溃的，让我笑的人去世了，逗我笑的人被我赶走了。我觉得自己的世界都黑暗了，可幸好，幸好我又遇见了你。” 薛琪也反手抱住她，她说：“越凡，这一次你再放弃我，我真的，真的不会再要你了。” 越凡直接把薛琪推到门上想去吻她，可是刚凑她嘴边突然停下了，她看着薛琪紧张的模样尴尬地笑笑，“现在不行，我感冒了。” 薛琪直接按过她的头，唇贴了上去，“没事，感冒又不会死人。” 越凡摩擦着她的唇，轻轻呢喃，“薛琪，从今天开始，我的生活重心是了解你，还有……爱你。” 越凡知道薛琪对自己有多重要，外婆走了，薛琪于她而言不仅仅是爱人，更是亲人。 “别再把我推开了。”薛琪说着，眼角滑过一滴眼泪。 浪费的六年只有用以后的时光补齐。 第63章 番外 今天是圣诞节。 越凡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不喜欢过这些洋节，所以和薛琪逛了一上午的街，街上人特别多，两人挑了一套情侣款的衣服。 越凡身形窈窕，典型的衣服架子，薛琪身材娇俏，看着也别有韵味。两个人在一起站着也格外养眼。 本来打算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不过一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两人还是作罢了。 不过好在越凡家里的液晶电视特别大，看电影也不是很憋屈，两人挑了一部同□□情的片子。 越凡坐在毯子上背靠着沙发，薛琪歪在她怀里。 很温馨的电影，全片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好在两个主角格外养眼，一些细节看起来十分戳心。 越凡洗了一盘子的草莓，薛琪根本不用动手的，越凡就会自动拿草莓喂她。 越凡对电影没什么兴趣，整个影片她都不知道讲了什么，她只是一直用手摸着怀里的薛琪。 她最近特别喜欢和薛琪待在一起，看不见她心里就会慌慌的，每天早中晚三条短信必不可少。 薛琪还笑她说又不是打卡。 早上，起床了没？ 中午，吃饭了没？ 夜里，睡觉了没？ 越凡也挺不好意思的，她话本身就少，也不知道怎么聊天，好在两个人中有一个话唠。 两人在一起的是大多时间都是薛琪在说，越凡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听她讲。 不过后来薛琪也逼着越凡说话，越凡从刚开始的不知道说什么，能从办公室的同事聊到公司外面的流浪猫。 “为什么不收养？”薛琪听是流浪猫，心里有些不忍。 “猫脾气挺怪的，我想养它它也不愿意。” “那那只猫呢？” “乔杉抱走了。” 薛琪一挑眉，“它怎么跟你们老板走。” “可能是因为她家也有一只猫吧。”越凡笑笑。 “其实刚看见你和乔杉，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呢！”薛琪一脸揶揄地看着越凡。 越凡哑笑，“怎么看出来的？人名花有主了，把人一个单纯没恋爱过的小姑娘哄上了贼船。” 薛琪听了她的描述笑了起来，“说起来你也是我初恋呢！这么久了就喜欢过你一个。” 越凡的笑僵了僵，“你也是我初恋。” 薛琪眯眼笑的一脸狡猾，“哦-我怎么记得我好像不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呢？说吧，那个第一个人是谁？” 越凡：“……”啧-还说不在乎，记了这么多年。 “真想知道？” “你觉得呢？” “那先说好，不许吃醋。”越凡总觉得怪怪的。 薛琪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安啦，我没那么小气。” 越凡顿了顿才道：“余见。” 薛琪眼睛一眯，眼神儿有些危险，“我就说为什么觉得你俩以前就怪怪的呢。” 越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实也不是，余见对我来说挺特殊的。她帮过我，我坐牢那两年是她帮我照看着外婆，所以她在我心中挺特别的。” 也不知道薛琪听没听懂她那种含糊的情感，就看薛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越凡后来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干嘛嘴贱。 从那次以后，每次和余见通电话，薛琪就会在她身边默默地放歌，陈奕迅的《红玫瑰》，每次听她都一脸尴尬，只好匆匆几句挂了电话。 再后来余见结婚了，薛琪才改了这个毛病。 越凡把薛琪那么拧向电视机方向，“行了，你继续看剧吧。” 结尾部分终于有点了矛盾，无非是误会吃醋的情节。 女主将另外一个在按在门上狠狠地亲，啧啧做响的水声听的人面红心跳。 越凡还在想薛琪的那个眼神儿，根本没看电影，不过她再看向屏幕是因为里面发出的动静。 一声千娇百媚的娇喘简直让人心里一紧，她抬眼看了过去，发现两个主角已经亲到了沙发，一个主角的手已经从另一个主角衣摆处伸了进去。 她嘴上也不含糊，顺着脖颈往下亲，最后把下面的那个女主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然后轻轻往下扒了扒她的胸衣，白皙饱满的小兔子被解放了出来。 她伸出舌头，色|情地舔了舔殷红的□□。 “嗯~” 薛琪脸已经发热了，她低下头有些尴尬地说：“快进吗？” 越凡的脸也红了，不过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看，“不快，我学学。” 薛琪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学学？学这个干嘛？ 电影里香艳镜头越来越多，最后一个女主伸手拿了放在茶几上果盘里的草莓，然后缓缓抬起另一个女主的腿…… 薛琪因为尴尬伸手拿了个草莓，刚咬在嘴里，看到这一幕连嚼都忘了。 还在震惊着，她身后的越凡就开始亲她的脖子，然后又亲上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低语：“我也喂你吃草莓好不好？” 薛琪的耳朵简直红的滴血，原来的她就知道越凡会耍流氓，今日一看自己还是太年轻啊。 “你……啊~”薛琪还没开口就被越凡轻轻地揉了揉胸…… 那天以后，薛琪和越凡两人就住在了一起，过起了没羞没臊的同居生活。 “过年我和你一起去你家吗？” 薛琪正在玩着手机上的游戏，一听这个立马收了手机，“肯定的，今年过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放心吧，我爸知道我性向的事儿，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了。” 越凡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很难扛吧。” 薛琪摇摇头，“过去了，好在他还是接受了。没办法，别看我爸对我凶，可是还是很爱我的。” 越凡苦笑了下，“嗯，挺好的。” 薛琪察觉到越凡的不对劲儿，她问：“那个，你和你……” 越凡知道薛琪提的是越娴青，她回答：“只有过一次联系，来找我要宅子，我没给她就失踪了。再也没见过，其实她对我来说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薛琪伸手抱住她，轻轻安慰道：“这次去我家过年，来我家住，我就是你的家人。等年后我们再去拜访老师。” 越凡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再在宅子里多待几天，回味回味从前。” “嗯。” 两人相视一笑，感谢，这辈子我遇见的人是你。